有了丁朝陽跑腿,楚魅兒放了不少的心。看著鏡子裡花容失色的面容,她趕緊補了補妝,讓自己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楚魅兒身為新娘,她需要穩重得體,雖然內心中很是激動,可面龐上必須平靜無波,保持著甜美的微笑。
左等,陸子衿不來。右等,陸子衿還沒來。
楚魅兒心中疑惑,可她不能打電話去催促。
繼續等,陸子衿仍然沒有出現。
已經超出接親的時辰,陸子衿還是沒有出現。
陸斌沒有辦法,只好以陸子衿大哥的身份前去詢問。
「楚魅兒,你跟我弟弟是怎麼說的,他現在去哪裡了?」陸斌很惱火,陸子衿既然答應和楚魅兒結婚,那就必須說出做到。
「斌哥哥,你別太著急了,也許子衿哥哥還在打扮吧。你請先坐,咱們還有時間。」儘管楚魅兒的內心比陸斌還要著急,可看到他對自己的事情很上心,內心中的小九九不由又chunchunyudong起來。
「我還是出去找找他,雖然我反對子衿將你這個壞女人娶回家,可木已成舟,他終究是你的丈夫。」陸斌很不爽楚魅兒的所作所為,懶得繼續和他東拉西扯,作勢就要離去。
「斌哥哥,你怎麼能這樣侮辱人家呢……雖然人家嫁給了你的弟弟,可心中還是……」楚魅兒說著說著,眼圈都紅了,「何況,既然子衿哥哥決定和我成親,他就一定會來的,我相信他!所以,你不用去找。」
楚魅兒內心中有些慌亂,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阻止陸斌去尋找陸子衿。
陸斌很是奇怪的看著楚魅兒,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阻止自己去找陸子衿。這是楚魅兒和陸子衿的婚禮,難道楚魅兒想自己舉行,沒有新郎也可以接受?他所認識的楚魅兒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呵呵,我還是比較關心我弟弟的。」陸斌自然不會受楚魅兒控制,說著就要往外面走。
「斌哥哥,你別走,真的不用去找了。」楚魅兒伸手拽住了陸斌,不讓他走。
陸斌用力一掙,掙脫開了楚魅兒的手。
楚魅兒這樣奇怪的表現更讓陸斌感到驚訝,他冷笑著對楚魅兒說道:「你又有什麼計謀要用?」
「斌哥哥,你說什麼呢。」楚魅兒此時心亂如麻,面對陸斌的質問,她還真不知道要作何解釋,何況就連她自己都還沒有明白,為什麼要阻止陸斌去找陸子衿。
「楚魅兒,你別以為我答應了你和子衿的婚事,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你所做的那些壞事,我都已經清清楚楚。看在子衿的面子上,以前的事情也就算了,如果你不能安守本分的跟子衿過日子,那我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陸斌冷笑著說道。
楚魅兒勉強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既然水青青知道了那些事情,那麼陸斌也該瞭解了一些,可證據都被自己給銷毀了,他陸斌還能拿出什麼來?
「斌哥哥,人家現在可是懷了你們陸家的孩子,你用這樣惡毒的話侮辱人家,萬一有個閃失,你讓子衿怎麼承受得住,他可是你的親生弟弟啊!」
「是不是我們陸家的孩子還兩說呢,你自己做過些什麼,自己很清楚才是。」陸斌冰冷的目光瞟了楚魅兒一眼。
「你這話什麼意思?孩子就是陸子衿的!」楚魅兒覺得自己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冤枉,她伸手就抓住了陸斌的手腕。
「放開,別弄髒了我!」陸斌再次甩手,力道大的將楚魅兒摔了個跟頭。
「你說我髒?我再怎麼樣也比水青青乾淨!」陸斌的話徹底刺激到了楚魅兒某根敏感而脆弱的神經,她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被水青青比下去,而陸斌雖然沒有說出水青青的名字,可楚魅兒能感受的到。
「呵呵,就憑你也配跟青青比?青青比你好一百倍,好一千倍,好一萬倍!」陸斌繼續嘲諷。
「哈哈,還比我好一萬倍?哈哈,哈哈哈哈哈!——」楚魅兒覺得陸斌的話很搞笑,一個死人,也配跟她比?
陸斌哂然一笑:「楚魅兒,你還是多拜拜菩薩,乞求你肚子裡面的孩子是陸子衿的吧,如果不是,你能想到你的結局會有多悲慘。比如……送你進監獄,憑借你們父女倆做的那些事,就算不被槍斃,無期徒刑也是逃不了的。我聽說像你這樣的壞女人進了監獄,首先就會被人給……」
「你說什麼?監獄,我不會坐牢的!」楚魅兒渾身顫抖,她從水青青手中搶到的罪證只是指正楚霸仙的商業犯罪,跟她自己毫無關係,可陸斌的話,難道在醫院裡的事情敗露了?
「青青將你做的事情都告訴我了,所以,不必在我面前偽裝狡辯。如果孩子不是子衿的,我們就等著法庭見吧!」
「哈哈,哈哈,法庭見?去哪一個法庭見?是閻王爺的閻王殿嗎?」楚魅兒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末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氣沖沖的把話說出了口。
「你說什麼!」陸斌忽然暴喝起來:「水青青怎麼了?你對她做了什麼?」
「哈哈,你現在知道已經晚了,她現在可能已經搭乘開往閻王殿的飛機了吧!你要是真心愛她,就快去追啊,來來來,從這個窗口跳下去,或許還能趕在她的前面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魅兒心裡有數,覺得自己這次當真是在劫難逃,衝動之下,將所有的秘密都說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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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看著陸斌飛奔而出,急忙跟了上去。
「斌,發生什麼事了?」山海跟著陸斌上了車,還沒等話音落下,陸斌就猛的踩下了油門,車子猶如火箭一樣飛竄出去。
「青青被楚魅兒綁架了,在楚家的飛行俱樂部。」陸斌焦急的臉上汗水涔涔。
山海一聽,更是驚訝,一路上都沒有多說話。緊張的氣氛從頭到腳籠罩在加長奔馳車上。
洛水市大酒店距離楚家飛行俱樂部所在的機場並不遠,可是陸斌好像開了很久似的,他心裡很是害怕,既想快些開,又不敢開快些,他很怕去晚了,接受不了可能發生的事實。
可不管他的心中怎樣糾結,加長奔馳車還是抵達了目的地。
陸斌和山海朝著機場內飛奔,可卻被警衛攔了下來。
「兩位先生,你們不能進去,今天不是俱樂部的開放日。」警衛人員死死的拉著陸斌,不讓他進入。
山海見狀想要闖進去卻讓另一個警務人員拉住。
陸斌死死的反抗著,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可是警衛人員人數眾多,就算他會幾下子,可終究是雙拳不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
就在陸斌幾乎絕望的時候,從機場裡突然傳出一聲巨響,緊接著一股黑色的濃煙拔地而起。
警衛人員、陸斌以及山海都傻了眼,回頭看著機場內部。
「青青!」陸斌痛徹心扉的一聲喊,隨即拔腿便往裡面跑。
山海也癱坐在了地上,難道,水青青已經?他搖了搖頭,如果水青青死了,陸斌是不是也活不下去了。
陸斌傷心欲絕的往裡面奔走,他彷彿已經無法呼吸了,口腔裡,胸腔裡,氣管理全都是眼淚。
「青青!青青!水青青你在哪裡!」陸斌狂喊著。
陸斌跑到了飛機爆炸的一片廢墟處,癱坐在地上,看著散落在四處的飛機碎片,泣不成聲。
「青青,水青青……」陸斌在心中喃喃的念著。
就在陸斌快要絕望的時候,有個單薄的身子忽然從廢墟裡冒出了個頭。
這個身影緩緩的從廢墟中挪了出來。
「青青?」陸斌覺得一定是自己的眼睛花了,那是水青青嗎?
「青青!」陸斌一把抱住了水青青,他沒看錯,這不是他的幻覺!
水青青渾身都是傷,眼神迷茫,似乎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個抱著自己的人是誰,她的嘴裡一直喃喃的念著「子衿,子衿」。
「青青,你堅持住,醫生很快就會來!」陸斌緊緊的摟著水青青,不想再讓水青青離開自己。
「子衿,子衿……」水青青無力的癱坐在陸斌的懷裡,臉上全是淚水。
「陸子衿怎麼了?水青青?你說陸子衿怎麼了?」陸斌緊張的問道。
「子衿還在裡面……子衿為了就我,他卻留在飛機上了……」水青青哭啞了嗓子。
彷彿一個晴天霹靂,陸斌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力氣,帶著水青青跌坐在地上。
「我再也見不到陸子衿了,他是為了就我才留在機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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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
當冰雪消融,大地上透出嫩嫩的草芽兒時,當鳥鳴聲把江水叫綠的時候,春天來了。
在這樣山清水秀,葉綠草嫩的季節裡,天氣卻依舊是那麼冷,而比天氣更冷的則可能是人們失落的心。
面對空蕩蕩的病房,陸斌不知手中的保溫桶該放往何處。為了討水青青的歡心,他特意抽出時間下廚熬湯,可卻無人品評。
「水小姐呢?」陸斌詢問著護士。
「水小姐今早就辦理了出院手續,離開好一會兒了。」護士看著陸斌說道。
「什麼?走了?」陸斌手中的雞湯掉在了地上。
水青青出院了,為什麼這麼突然,怎麼就不告訴他一聲?
陸斌一遍遍的打著水青青的電話,可卻無人接聽。
無奈之下,陸斌只好撥通了羅伊伊的電話:「伊伊,青青在你那裡嗎?我才知道她今天出院,她的病還沒好,怎麼就出院了呢?」
羅伊伊在電話那頭有些猶豫的說道:「陸大總裁,青青之前是來過我這邊,不過她已經離去了。」
「離開了?她又去哪裡了?」陸斌心裡感到有些不祥。
「告訴你也無妨,青青早就跟我說過,她厭倦了洛水市的生活,她要去美國法拉城,她說她留學的時光很美好……」
陸斌放下了電話,他只知道水青青離開了洛水市,她要去美國,至於羅伊伊隨後囉囉嗦嗦的那些話,他已經聽不進了。
陸斌發瘋似的趕往洛水市國際機場,在候機大廳裡見人就問,好似無頭蒼蠅一般,結果自然是沒有的。
眼看著一架架飛機啟動、滑行、騰空而去,陸斌無力的坐倒在長椅上,此刻,他已經無法顧及自己的形象。
耳聽著播音員甜美的聲音:「飛往美國法拉城的航班已啟程。」心痛到麻木。
水青青,你這個傻女人為什麼要不告而別,憑你那麼低的智商,去了美國該怎麼生活……
陸斌知道水青青是因為陸子衿的死而離去,可逝者已去,活著的人不該更加堅強嗎?
他緩緩地起身,看著天空中那架越飛越遠的飛機,心中最後的那一點點溫度也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