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雲澈宣佈了喜訊,百官齊齊道賀。
但是當聽到雲澈把皇子立為太子,還是有少數人反對。皇子剛出生就立為太子,這未免太快了點,誰知道這皇子以後是什麼德性呢?
雲澈聽了各方的聲音,這才緩緩地道:「這也是權宜之計,我朝從先帝開始,國力強盛,但是連番戰事,已經叫我國傷筋動骨,如今朝中尚不尚武,導致武將不繼,內亂,外攘,戰事不歇,百姓無法安居樂業,每日憂心自己房屋不保,性命不保,這不是長久之計,所以,朕決定,為我朝長治久安著想,朕要親自出征,迎戰南蠻!」
雖然此事早已經在百官中流傳,但是此刻皇上親口說出,還是叫朝臣不安。這皇帝出征也不是沒有過的事情,先帝也曾經掛帥出征,只是先帝從少年開始便一直跟隨武將,經歷了大大小小的戰事。可皇上少年登基,雖說武功高強,可到底沒有實戰的經驗,而祝君山雖然驍勇善戰,可到底沒有親自指揮過一場戰役,只怕,此去危險重重啊!
南郡王出列道:「皇上掛帥出征,揚我國威,臣十分贊成,同時也十分汗顏,想我宋國之前也算是武將赫赫,如今武官培養不起,竟要吾皇親自掛帥,我等難辭其咎。只是立太子一事,事關重大,還請皇上三思!」
雲澈眸光落在南郡王的臉上,靜靜地道:「朕說過,此乃權宜之計,等朕出征回來,自會重新審視。朕此去,吉凶難料,而朕膝下,唯有一兒,立為儲君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南郡王跪下,道:「皇上,儲君乃一國之根本,皇子出生不過一日,如此草率立為太子,就算是權宜之計,臣以為也不妥當!」
「那,南郡王倒是說一個妥當之計給朕聽聽!」雲澈眉目一凝,唇瓣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
南郡王一愣,昨晚才策劃要麗貴妃的孩兒出不了世。今日就被立為太子,事情的發展迅速得讓他反應不過來。如今雲澈問他周全之計,他自然回答不上來,可也知道不能任由事態按照他所預期的相反方向而行,略一沉吟,他道:「皇上,臣聽聞河定王府中來了一位世外高人,是名聞天下的鬼谷子先生,能知前世今生,皇上何不請他入宮為皇子推算一下,如果真的是天命所歸,那也可以安了天下百姓和朝臣的心!」
百官一聽鬼谷子的名頭,頓時大為觸動,鬼谷子名聞天下,連農村婦孺都知道他的能耐,民間一直稱呼他為半仙,他除了料事如神之外,還擁有神通力,如果說有他入宮為皇子批命,那就算皇子命中缺一點,也能夠補上的。
司空大人上前道:「老臣以為,南郡王所言有理,立儲君一事,畢竟是關係到我宋國國運,輕率不得!」
見有老臣司空大人出言相助,南郡王心中定了下來,鬼谷子是河定王的人,到時候瞧過皇子的命格之後,是好是壞,還不是任由鬼谷子說?
百官聽得司空大人這樣說,也紛紛附和:「臣等附議司空大人!」
雲澈眸光落在國師面容上,國師微微頜首,示意雲澈可以同意。雲澈遂道:「大家有這樣的擔憂,朕也理解,畢竟事關重大,如果鬼谷子在京,請他入宮一趟也未嘗不可!」
他下旨道:「傳鬼谷子明日入宮覲見!」
南郡王與上官雲狄對視一眼,嘴角都綻開一抹冷笑。
接下來,雲澈道:「朕出征之後,由皇后監國,為了制衡權力過分集中,朕欽點禮親王,鳳太傅,龍相,肖相,南郡王以及司空六人輔助皇后!」
此言一出,眾臣又是一愣。朝中不是無人了,這六位輔政大臣隨便一個都比皇后合適監國一職。
南郡王首先反對,他半分情面也不給雲澈,道:「皇上此舉實在糊塗,咱們宋國人才濟濟,怎就讓一個女子監國?傳出去,叫天下人如何看到我們宋國?別國的君主也會笑話我們宋國,說我們宋國要依仗一個女人主持朝政,這叫四方蠻夷笑話的事情,我宋國是萬萬不可為!」
鎮國將軍的兒子陸子嵐卻道:「郡王此話,下官不認同,皇后賢明,又沐浴天恩,昨日祭天之時便可知上天對皇后寄予厚望,再說,當年皇上登基之時,也是由懿德太后攝政,輔助皇上直到皇上親政,這段期間,怎沒有人說懿德太后的不是?再說,如今情況有所不同,皇后只是監國,有六位輔政大臣在旁,並非全然把握朝政,而皇上也只是出征,不日就會凱旋回歸,到時候朝政歸一,和現在沒有任何的改變,南郡王如此反對,莫非,是南郡王自己想坐監國一職?又或者,南郡王是別有居心,另有所圖?」
子嵐字字帶刺,逼得南郡王面容突變,他盛怒看著子嵐,厲聲道:「黃口小兒,入官場才幾日就敢在大殿上胡言亂語誣陷本郡了?連你那沒出息的父親,對本郡說話尚且要畢恭畢敬的,就你也敢在本郡面前放肆?今日不教訓你,你還不知道天高地厚!」說罷,一把拉著子嵐的衣衫,就要扇他耳光。
南郡王在大殿上如此放肆,著實叫百官吃驚,這皇上還在呢,他怎就敢毆打朝臣?而且若說子嵐出言不敬,可在這朝堂之上,各抒己見,有時候情緒激動也是常有的事情,若意見不合便要打人,這跟市井之徒有什麼分別?
而且,這把皇上置於何地?
肖中秋適時出來拉著南郡王,勸道:「郡王是長輩,切莫跟小輩一般見識,而且,子嵐所言也有道理,懿德太后當年也攝政治理國家,成績斐然,既有先例,那皇上這個決定也算不得什麼,咱們做臣子的,只需要專心輔助皇上,治理國家,多餘的,咱們都不要計較就是了!」
若方才子嵐的話是從肖中秋或者是任何一位老臣口中說出來,那南郡王也不會如此動怒,但是偏是子嵐這個黃口小兒,入朝沒幾日就敢公然挑釁他的威嚴,他豈能容忍?如今聽了肖中秋的話,忽然驚覺自己剛才反應過激了,如此輕易就被撩撥了情緒,在殿上打人,那皇上就是當殿治他的罪也不為過。現在冷靜了下來,頓時後怕起來,這陸子嵐是故意刺激他的,他情緒失控之後,滿朝百官都會認為他不適合輔政,到時候他連這輔政大臣的位子都丟失了,那情況可就十分惡劣了!
看來,這陸子嵐也非泛泛之輩,這陸振北一家,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