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真這麼覺得?」雲澈聽他這樣說,頓時就來了精神,其實之前他也曾經提議過要剿滅亂黨,但是朝中諸位重臣反對,說如今民間一片太平,亂黨為禍不多,也難成大器,實在沒有必要浪費兵力去剿滅。
「是啊,亂黨的存在,讓百姓心中不安,而亂黨行事的方式較為怪異和暴力,很容易遷怒於百姓,年前在南江,不是也發生過亂黨當街搶劫砍人的事件嗎?這些亂黨多出身草莽,沒有經濟來源,又好吃懶做,自以為正義,卻不知道為禍百姓,為了維持生活,為了騷動的經費,不得不打家劫舍,占山搶劫。朝廷不該姑息,應該給他們一個迎頭痛擊,否則,日子久了,他們慢慢坐大,到時候禍害就大了!」楚翼雖然廢話多多,但是分析事情卻頭頭是道。
「據我所知,很多武林人士也加入了亂黨行列,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其事?」雲澈想起這一次襲擊他的亂黨,武功都十分高強,不是一般的混混。
「沒錯,我在下來之前就已經命人徹查,應該是黑道上一些高手被收買了,為他們所用,這些黑道人士不認是非黑白,只看銀子辦事,給錢的就是老大,所以他們往往願意為了銀子賣命,這些人是最恐怖的!」
「確實,有錢能使鬼推磨!」雲澈深以為然。
「等我出去之後,我會上書朝廷,召集六大派協助朝廷剿滅亂黨,好平定內亂!」楚翼雄心壯志,「對付亂黨,朝廷或許有辦法,但是對付這群黑道人士,還是必須我們出手!」
雲澈肅一肅神情,道:「那真是感謝楚盟主了!」
楚翼哂笑,「你感激我做什麼啊?你又不是朝廷大官,再說,就算你是在朝官員,也不必感激我,這個天下,也不僅僅是皇家的天下,也是百姓的天下,我是百姓的一份子,自該為國出力!」
雲澈笑了笑,「楚盟主言之有理!」
青衣見兩人越說越帶勁,也就不管他們了,翻身睡覺去。
第二天一早起來,青衣剛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張掛著一雙熊貓眼卻咧嘴歡喜笑著大臉,衝她甜甜地喊了一聲:「弟妹!」
青衣愣了一下,怔怔地看著他,「什什麼?」
楚翼已經一副自家人的樣子坐在她身邊,「我昨晚已經跟二弟結為異性兄弟了,原來我比他大一日,我是大哥!」他的神情有些自豪和得意,嘴巴往後展開,就跟一隻大猴子一樣。
青衣膛目結舌,「結拜?」她看向雲澈,雲澈一身落落大方地站在熄滅的火堆旁,含笑點點頭。
青衣無語了,一個當今皇帝,一個武林盟主,竟然結為兄弟了。
「所以,你是我弟妹了!」楚翼又是咧齒一笑,「有我這個大伯,你是不是很開心?」
「開心,開心!」青衣虛應了兩句,心中直發毛,以後有這麼一位絮絮叨叨的大伯,也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吧?
「好,今天吃好東西慶祝一下!」楚翼說著,拉著雲澈出去打山雞。
這一頓自然是吃得很豐富,只是吃完之後,三人都有些不安,因為,馬上要離開這裡了。青衣依依不捨,和他在一起的這幾天,是她此生最開心的日子。但是,她安慰自己,只要堅持心中的信念,這種幸福的日子還是會有的。
雲澈也瞧出她眼中的不捨,他牽著她的手,柔聲道:「如果你喜歡這裡,以後我們抽時間再來!」
青衣笑著道:「不,有你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地方。」
「是啊!」雲澈也含笑道,眉目裡揚著柔情和光彩。
因為有了楚翼,沿途並不寂寞,他的嘴巴似乎不能空閒下來,一直不停地說話。他一直說著武林的趣事,時而能讓兩人哈哈大笑,也算是一粒開心果。
走到密林前面的時候,剛過了中午,太陽稀疏地落在三人頭上,一陣陰沉潮濕的氣息朝他們撲面而來。
雲澈叮囑青衣,「一會你緊跟著我!」
青衣嗯了一聲,想起楚翼說林中的情況,不禁毛骨悚然,死她都不怕,但是唯獨最怕這種腥臭光亮的冷血動物。
楚翼故作輕鬆地道:「怕什麼?來一條,砍一條,來兩條,砍一雙!」
青衣想想也是,三個人,有兩把劍,接近的全部都砍了就是了。
但是,青衣想得太簡單了!
楚翼也想得太簡單了!
來一條,可以殺一條,來兩條,可以殺一雙,甚至來十條,也可以殺五雙。
三人膛目結舌地站在林中中,陰暗潮濕的林子裡散發著一陣陣的腥臭味,嘶嘶的聲音在耳邊此起彼落。樹林很密,樹和樹之間,有蔓生的野草和籐蔓。
籐蔓交織,結成一張網,這張網一直延伸開去,目光所及,都是這種籐蔓結的網。
而這些籐蔓,是會動的。那不是籐蔓,而是蛇。
五顏六色,斑斕異常,大小各異,知道品種的,不知道品種的,多不勝數。
青衣全身輕顫,下意識地緊緊靠近雲澈,雲澈眸光冷凝,伸手摟住青衣,一手持劍,凝神以待。
楚翼也吞了吞口水,低低呻吟一句:「天啊,這算什麼狀況?」
三人都幾乎要拔腿退出去,但是也不甘心,因為知道唯一的出路就在這裡,而要找到出路,就一定要通過蛇群。
三人艱難的移動一步,蛇群便迅速地轉動,啪啪啪的不斷有蛇從樹上掉下來,然後曲線爬過來。
蛇越來越多,從四面八方如同潮水般湧過來,密密麻麻的,一條疊著一條,把他們團團地圍在中央。
轉眼間,那些蛇已經堆得有一人高,而四面八方,依舊有蛇不斷地移動過來,圍得是水洩不通!
青衣幾乎嚇得要尖叫出聲,雲澈緊緊地抱著她,把她的頭摁在自己的胸前,「不要看,不要看!」
青衣全身無可抑制地顫抖,楚翼也靠近兩人,神情緊張。
倒是雲澈,似乎半點都不懼怕,他就這樣持著劍,身上散發著一種凌厲的氣息,那些蛇似乎都怕了他,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