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來了!我告訴你啊,月姑娘她可以救爺爺哎!你快點告訴她爺爺的病情!」蕭歡顏看到蕭輕夜就開始抓著他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看到蕭輕夜無奈的表情,銀翎偷笑,終於還是有人能讓他變了臉色。
曲指彈了彈自家小妹的額頭,蕭輕夜寵溺的拍了拍她的腦袋,「安靜點!不要讓情姑娘看笑話。」
「什麼情姑娘啊?哥,你這樣可不對!」蕭歡顏擔憂的看了看他,二哥不會看上月姑娘了吧?可是人家月姑娘已經有夫君了啊!
「蕭家的繼承人果然不簡單!能這麼快就認出本少主來!」藍羽情淡笑,銀翎瞭然,他果然已經猜到了主子的身份。
「月隱家族的少主人如此優秀,夜又豈能太差?」一語道破藍羽情的身份,蕭輕夜也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褪去了偽裝,展現出了上位者的姿態。自信高傲的性格搭配著那精緻妖孽的臉上露出的威嚴之態,剎那間竟讓人有種暈眩的感覺!
「二哥,月姑娘,你、你們在說什麼啊?」蕭歡顏覺得腦袋有點糊塗,二哥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感覺一瞬間變得陌生了很多?月隱家族?那是什麼勢力?她為何從來沒有聽說過?
「歡顏,還記得二哥告訴過你的嗎?這個大陸很大,未知的事情也太多,以前是時機未到,我本不想你明白太多複雜的事情。但是現在時機到了,以往隱藏著的很多你不知道的各種勢力都會慢慢出現的!而月隱家族,就是我們隱世家族中最神秘、最古老,同時也是最不可撼動的勢力之一!」收斂了身上的氣勢,蕭輕夜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向往常一樣給她一個溫暖安全的懷抱,而是站在原地輕聲說道。他是疼愛這個妹妹,但是真正對她好並不是要一味的隱瞞她,反而應該相信她有足夠的心理承受能力去面對一些未知的事物。
對於蕭輕夜的態度和決定,藍羽情和藍嵐並沒有說話,這是蕭歡顏必須面對和經歷的。沒有什麼應不應該,殘不殘忍,太單純的人通常會死的很早!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本質--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也包括你嗎,二哥?連你也變了嗎?」蕭歡顏不明白,同時也非常非常的震驚!為什麼聊到這個話題一切都變了?二哥和月姑娘之間到底有什麼秘密?他們口中的月隱家族真的有那麼強大嗎?比蕭家還要厲害許多?
「歡顏,二哥沒變,只是這一刻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如果不偽裝,你以為我能活到現在嗎?爺爺的確是看中我,但是家族利益一樣重要。你以為二娘真的找不到機會在爺爺的庇護殺了當初年幼手無縛雞之力的我嗎?若是沒有偽裝和隱忍的能力,這個世上也不會再有一個活著的蕭輕夜!」他搖搖頭,面無表情的說道。平靜的眉眼中沒有怨恨,也沒有不滿,只是像對待陌生人一樣的陳述著自己悲哀的童年。
「二哥!」面對這一番話,蕭歡顏覺得無言以對。其實家族裡的那些骯髒的事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只是她一直以為是爺爺和父親將他們兄妹保護的很好,他們才能平安的長大成人。她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沒想到蕭輕夜會在很幼小的時候就有那麼深的心機和手段自保。
「敘舊的事你們以後再說吧!蕭輕夜,把你知道的作為交換,條件是我同意醫治你爺爺。」幽梨宮縱然勢力分佈很廣,但畢竟根基太淺,還存在許多不足之處。作為月隱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她也必須肩負起家族的責任。不管願不願意,從她選擇的那一刻很多事情都已經注定了。
「自然可以。」銀翎拉著蕭歡顏去了裡間說話,將空間留給他們。蕭輕夜尋了個位置坐下,眼神灼灼的看著藍羽情道,「嗜血摩羅花,這是目前為止我唯一知曉的線索。」
「當日伏擊的人中,有一人不甚被我所傷,肩上便露出了一朵妖嬈的紋身。後來我派人四處遍查,才發現那花名為嗜血摩羅,乃是二十年前被覆滅的血魔教曾經供奉過的聖花!但是當時血魔教可以說是全軍覆沒,所有關於他們的一切都被摧毀,我也沒有查到更多的東西,直到三個多月前,江湖上重新出現了血魔教的消息,我才尋著線索一路而來,但是還是沒有更多的收穫。」
蕭輕夜也不扭捏,直接將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他能感覺到藍羽情的不簡單,畢竟若沒有相當的心計和本事,僅憑她一個病弱的年輕女人,又怎麼能得到月隱家族這個千年傳承的大勢力內一群掌權者的認可?就憑她是月隱家僅剩的直系血脈嗎?他嗤笑,那樣的家族和蕭家一樣,最在乎的可不是血脈,而是讓所有族人都心悅誠服的能力!與其和她這樣的人做敵人,不如主動示好,成為朋友對他也更為有利。
藍羽情對他如此誠實的態度也不覺得奇怪,反而認為和聰明人談話就是方便直接,「你打算帶著他們去闖名嘯山莊?」清冷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笑意,卻不是玩笑之意,而是不屑。
蕭輕夜也不惱,搖搖頭道:「還請情姑娘幫忙照顧一下歡顏!」至於蕭銘軒,他可從沒覺得自己有保護他的義務。雖然,萬一他若是死了,自己會多些麻煩而已!
「好。」藍羽情也爽快的答應了,蕭輕夜可以憑名字猜出她隱藏的身份,紫羽令那道障眼法必然瞞不過他,相應的殘月居主人的身份亦然。「不過我想,雲倉林應該早就收到了我們入城的消息。在名嘯山莊的人來之前,還是先談談你爺爺的病情吧。」
蕭輕夜點點頭,神色一緊,顯然蕭老爺子對他來說也是很重要的。「爺爺被人圍攻,受了嚴重的內傷,後又被有毒的暗器打進肺葉,本來應該是當場斃命的,但因為及時服下了家族珍藏的唯一一棵不死草,所以保住了性命。但也因此陷入昏迷,不省人事。至於那暗器上的毒,至今也無人能夠辨解。」
不死草,顧名思義即能保住人的性命,無論多重的傷,多狠的毒藥都不例外,但用過之後會使人不生不死,永遠沉睡。蕭家不愧底蘊深厚的大家族,竟連這等傳說中的奇物也有!
說到這,蕭輕夜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藍羽情,瓶子裡面裝著的是暗紅到發黑的血液。「這是臨走前從爺爺傷口處採集的,密封的很好,應該沒有變質,接下來就麻煩情姑娘你了!」
打開血瓶,就有一股血腥之氣和惡臭味飄散出來,藍羽情蹙眉,復又合上瓶塞,味道散了些才開口道,「我會仔細研究,至於你妹妹就放心交給墨櫻吧,她是這裡的掌櫃,能力自然信得過。」
「如此就多謝情姑娘了,夜也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告辭!」說罷,起身拱了拱手,便離開了。
看著身旁小櫃上放著的瓶子,藍羽情眉心微擰,喃喃低語,「事情還真是越來越複雜了啊!」
她有種直覺,無論是血魔教的現世還是她接收到的邀請函,亦或者是蕭家的禍事,這些目前發生的一切似乎都與名嘯山莊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名嘯山莊究竟有什麼秘密?它在其中究竟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血魔教究竟是真的重現江湖,還是有人假借其名號欲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他們打著蕭家寶物的主意是私慾,還是針對龍焱皇朝的陰謀?現在這所有的一切都還只是未知之數。
整整三天的時間,藍羽情將自己關在一間專門設置的密室裡,裡面擺放著各種各樣的藥粉草藥,還有各種實驗用的器具和裝置,儼然就是一個簡易的實驗室。幾乎不眠不休的琢磨了上百遍,整整一小瓶的血液也用盡了。但值得慶幸的是,她一直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蒼白疲倦的臉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那是對自己成功後發自內心的喜悅之色,不加掩飾,幾可傾城。
門外,銀翎和一名容顏俏麗的妙齡女子並排站著,二人的眉頭一直鎖著,隨著藍羽情在裡面的時間越長,她們眼中的擔憂更重,卻也無法。主子一直在研究解藥,萬一打擾到她,後果會很嚴重!
「翎主,這都已經過去三天了,主子一直滴水未進,這可如何是好?」一名長得極為英氣美麗的女子開口說道,她正是江城殘月居和殘月樓的俏掌櫃墨櫻,同時也是墨樓的重要領袖之一。
「沒有研究出結果,主子是不會出來的!」銀翎眼中的擔憂並不比墨櫻少,「今日名嘯山莊的人又來了?」
「是,一天一次,這已經是第三天了。不過今天來的是玉如風,現在還在春閣坐著呢。」也不知名嘯山莊是什麼意思,竟然對主子這般禮敬,若是好意倒還罷了,可要是有什麼其它的心思--
「你先去招待著,消失太久的話以玉如風的聰明難保不會聯繫到你和主子的關係,小心點應對,不要露出破綻!」
「是,翎主。」就在墨櫻要離開的時候,密室的門終於打開了。藍羽情心情愉悅的走了出來,雖然臉色有些慘白,但是身上卻帶著一股強烈的滿足感。她看到銀翎和墨櫻也不意外,笑著揚了揚手中的瓷瓶,交給銀翎,「這是解藥,你拿給蕭輕夜吧。」
「有什麼事等會兒再說,我先去沐浴休息一會兒。」轉身對墨櫻說完話,藍羽情便先走了出去。幾天的不眠不休,雖然天氣涼爽,但她還是感覺渾身不舒服。
銀翎看著藍羽情虛弱的樣子,緊了緊手中的瓶子,直到目送她離開後才開口,語氣中也多了抹火氣,「春閣你先別去了!」天大的事也沒有主子重要!「熱水都備好了嗎?還有飯菜也端早點過去!你去照顧主子,我去送藥!」
「是!東西和飯菜一直都備著呢,您放心!」墨櫻打了個寒顫,暗自慶幸得罪翎主的不是自己。
藍羽情這一洗一睡就是大半天,等到再次醒來已經是月上柳梢了。
銀翎去送藥,早就回來了。也不知和蕭輕夜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她回來時面色很不好,當時藍羽情已經睡下了,也就錯過了銀翎臉上的微紅,也不知是怒的還是羞的。不過她也陪了藍羽情幾天都沒有休息,身子自然也扛不住,加之這裡很安全,於是也去睡下了。
一覺之後藍羽情感覺身子輕了很多,發現銀翎還在睡著,就放輕了動作走到桌邊。桌上是不久前剛換上的飯菜,還是溫熱的。藍羽情也沒那麼多挑剔,坐下吃了不少。剛吃完,墨櫻就來了,看到她醒來很是欣喜,「主子,您醒了?這飯菜會不會有些涼了?要不我再去做點?」
「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開口制止她,藍羽情問道,「名嘯山莊來人了吧?」
「嗯,昨天是玉如風親自來的,不過等不到主子您,就走了。前兩天他們也派人來過,但是都被屬下擋回去了。主子,您打算去名嘯山莊了嗎?」墨櫻有點不捨,好不容易見主子一次,才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主子就又要走了。
「嗯,也該是時候去看看了!」藍羽情清冷的說道。「這幾日,蕭輕夜離開過麼?」
「離開過,我的人去跟蹤但是都被甩掉了,所以並不知道他的去向。」她派出的人也算是追蹤的高手了,但這樣輕易的被甩掉,也更證明了蕭輕夜的不簡單。不過沒有主子的命令,她也不會主動去招惹他。
「不用管他,而且你也不是他的對手。」藍羽情客觀評價,「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你要照看好蕭歡顏!至於蕭銘軒,規矩如何,你就怎麼辦!」她要合作的對象只有蕭輕夜,幫他照顧蕭歡顏就夠了,沒必要平白的加一個累贅!
「明天一早我和翎還有蕭輕夜會直接離開,到時你就不必出現了,去休息吧!」藍羽情衝著墨櫻擺擺手。
「是,主子。」墨櫻瞭然的點點頭,應道。正好她也極不喜歡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蕭銘軒,她就不明白了,同時一個爹生的,為何他和蕭輕夜蕭歡顏差那麼多?真難為他這樣蠢笨的性格還能在蕭家那樣的大家族裡活這麼久了!
江城最東面有一座著名的恆雲山,山勢並不陡峭,地勢倒是頗為複雜,是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當初名嘯山莊的創建者就是看中了這處的地形和優美的景致,才耗費了巨大心力在山頂建造了雄偉恢宏的名嘯山莊。
山腳下則有不少名嘯山莊派出的小廝等待著來客,為他們一一引路。雖說是小廝,卻個個步履穩健,健步如飛,可以看出他們武功都不弱。所幸前來的人功夫都不錯,沒有出現跟不上的現象。不過,這也算是名嘯山莊給予到來之人的一種無形之中的震懾!連最低下的小廝都有如斯功夫,那名嘯山莊又究竟強大到了何種地步?
對此,藍羽情和銀翎、蕭輕夜三人不經意的哼笑一聲,適度的震懾雖是必須的,但是有時候也會適得其反!一行三人都不是善茬,自然沒想過要提點一番。反而不緊不慢的跟在一個小廝身後七轉八拐的,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到了這天下第一莊的門口。而玉如風早就收到消息,算好了時辰,親自趕來迎接。
玉如看到遠遠的看到二人,不禁眼前一亮。走在前方的少女身著銀紫色的華美紗裙,同色的輕紗覆面,髮髻僅用兩支紫色的翡翠梨花簪挽起,一部分垂在右耳側,其餘的披在背後,。雖看清她的容顏,但她身上高貴優雅的氣質為其增色不少。而銀翎的打扮與她相似,明顯的區別就是她是銀衣銀紗,髮髻也不相同,頭上戴著的是一根白色的上等羊脂玉簪。在藍羽情的光芒下倒也不顯失色,但卻讓人能夠一眼就認出誰才是主子!
「月姑娘,翎姑娘,真的是你們!前些日子在雲城,如風多有失禮之處,還望兩位姑娘海涵!」少許,玉如風朗聲說道,清俊的臉上盈滿笑意。那日,他將雲芳兒救下後,本想去一趟城主府解釋一番的。但是突然收到父親的飛鴿傳書,急迫之下只得匆匆離開了雲城。但心中還是有些放心不下銀翎二人,擔心雲魁會找她們的麻煩。後來得知她們一出城就受到了暗殺,而且那位美麗的婢女竟是連他都有些欣賞的血銀綾,著實讓他好一番內疚和驚訝!
之後,聽說了父親親自邀請之人到了雲城,父親派他去調查一下那人,他才知道原來她就是讓父親極為重視的客人。接連兩日,父親派去的人都沒見到她,只聽說她有事不便見客,便將人打發了回來。昨日,他親自動身去了殘月樓,等了大半日,最後還是殘月樓的掌櫃墨櫻姑娘出面傳達了她這幾日勞累過度,已經睡下的消息。無奈,他也只能無功而返。連他自己都有些驚訝為何會對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女子如此—迫不及待?或許是她清冷孤傲的聲音打動了他,也或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對她們盡到應盡的責任——
山莊門口不乏有接二連山受邀趕上來的客人,還有一些早已抵達莊內,正在賞景的賓客。此時都不約而同、一臉震驚的看著熱情無比的玉如風和蒙面而來的藍羽情二人。至於站在她們身邊的蕭輕夜則一早就收斂了渾身的貴氣和傲然,儼然一個長得精緻的普普通通的來客罷了,眾人只是驚艷的瞥了他一眼,就直接掠過他,將視線固定在為首的藍羽情身上。
「玉公子客氣了!此番我們主僕二人前來,也是受了玉莊主的邀請,不知玉公子可否直接帶我們去見見玉莊主?」銀翎斜裡跨出一步,擋住玉如風的視線,開口說道。聲音不鹹不淡,雖聽不出情緒,但能讓人輕易的感覺到她身上帶著的疏離和一股冷意。
「自然,家父也盼望多日了。三位請隨如風這邊走!」玉如風可能也覺得自己太過熱情,有些不像自己了。而且他敏感的察覺到銀翎身上的冷意,心知原因,遂斂了些笑意,走在前面領路。
等他們幾人走遠,眾人才回過神來,七嘴八捨的討論起來,「她們是什麼來頭,玉如風公子怎麼對她們這麼與眾不同?而且那個女人竟然絲毫不給少莊主面子,當真是膽大包天!」
「就是!不過你沒聽那個女人說嗎?是玉盟主邀請她們來的呀!」
「這個我也聽見了,玉盟主身份崇高,值得他親自邀請的江湖上可沒什麼人了,那兩個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以前江湖上可沒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物!」
「哎不對!剛才那個說話的女人是一身銀衣淺紗打扮的吧?不會是?」
「不會是什麼啊,你快說啊!吞吞吐吐的你是要急死老子麼?」這人顯然是個急性子,不斷催促道。
「哎喲,你還不明白,江湖上成名的女人,又是銀衣蒙面的,除了那個人還能有誰?」
「我怎麼知道?啊--不對,銀衣、銀衣、難道是?」急性子顫抖了,哆嗦個半天還是沒能說出那個名號。
「血銀綾!」一人驚呼,「就是血銀綾!前幾天在城外茶館殺了趙三的也是她!」
「原來是她啊!這麼說來,她那樣對玉公子說話倒也符合她的性情和身份!不過,那另外一個又是誰?」也有一些消息不怎麼靈通的,這時候趁機詢問一番。
不過這樣的人自然是先受到了一番鄙視,「那個沒說話的一定就是她的主子了!聽說是個非常冷漠的女人,剛才那女人的眼神真冷啊,絕對是她沒錯!」
「一定是她們!我還聽說趙三就是因為出言調戲她們才被殺的!不過這傢伙能死在血銀綾手裡倒也不冤!就是不知道那趙大會不會去找血銀綾的麻煩,嘿嘿,估計接下來有好戲看了!」
再說藍羽情三個跟著玉如風走進了一處別緻的院落,若說整個名嘯山莊是梧桐花的世界,那麼這裡就是海棠花盛放的海洋,一眼望不盡的重重疊疊的花枝花卉,構成了一副美艷絕倫的景象,卻奇異的沒有絲毫庸俗之氣,反而讓人心曠神怡。
「家母酷愛海棠,父親便為她尋了各個品種的海棠花卉移栽在這裡,倒是讓各位見笑了。」玉如風笑道,顯然為父母的感情深厚和睦而開心。
「玉莊主和夫人的感情實在讓人欽佩,這滿園的海棠花少說也有上百種,真是有心!」開口應對的還是銀翎,蕭輕夜一直充當隱形人,藍羽情則是懶得說話。
玉如風俊眸微閃,飛快的劃過一抹失落,「月姑娘不喜歡海棠嗎?」
銀翎神色不變,心中倒是有些不解,今日的玉如風怎麼有些不同?尤其是對主子的態度!按理說主子根本沒有見過他,難道主子的魅力已經大到讓人只聞聲就能達到傾心相許的地步了?雖然她相信她家主子確實有那種資格和魅力,但是玉如風這人表面上溫和有禮,實際上也是個難以接近的,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動了心?
「不喜歡!」藍羽情眉眼淡淡,毫不猶豫的吐出三個字。雖然玉如風的性情不錯,她也頗為欣賞,但是並不代表他有資格讓她另眼相待!
蕭輕夜聞言輕笑,看來自己受到的待遇還算是很好的了,至少她沒當面給他難堪。反觀玉如風,臉上的笑容都快要裂開了。銀翎怒瞪他一眼,示意他收斂些。蕭輕夜卻像個沒事兒人一樣衝她曖昧一笑,換來銀翎一個惡狠狠的眼刀!但看在他眼中卻軟綿綿的,於是,他笑得更歡了!
玉如風尷尬的輕咳一聲,也沒注意到蕭輕夜和銀翎之間的互動,倒是藍羽情神色莫名的看了蕭輕夜一眼,頓時讓他無奈的抽了抽嘴角。於是銀翎得意的笑了。
玉如風帶著三人到了客廳,那裡已經提前備好了茶點。他自己則進了內室去請玉倉林。
藍羽情與蕭輕夜交換了個眼神,他不經意的搖了搖頭,暗指自己並沒有到過此地。路上他也將自己前天夜探名嘯山莊的具體情況告訴了藍羽情。不過,因為時間倉促,名嘯山莊的防衛又太過嚴密,他真正查探的地方其實很有限。
藍羽情暗襯,莫非是玉倉林的妻子有事?其實她之所以離開夜王府,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收到玉倉林的邀請,但原因卻是不知。正好她也有要事必須來一趟名嘯山莊,便應了這份邀請。
很快她的猜想就得到了證實,玉倉林請她進了內室,一股濃重的草藥味撲鼻而來,她狠狠的皺眉,看向禁閉的窗子,冷哼一聲,示意一同進來的銀翎將窗子打開通通風。
「月姑娘?拙荊不能見風!」床邊站著的一名渾身透著一股儒雅之氣的中年男子急忙上前制止銀翎的動作,與玉如風五分相似的臉上帶著掩不去的憂色和焦急。
「再這樣下去她只會死的更快!」藍羽情可是個不會留情面的冷酷之人,看著床上面容枯槁,神色憔悴的婦人,一臉平靜的說著一件並不能讓人平靜下來的話。
玉倉林和玉如風對視一眼,拿不定主意,倒是床上容顏有些枯槁的婦人皺著柳眉,輕輕開了口:「林哥,就聽這位姑娘的吧!咳咳--」
「好好好,夫人你別激動,風兒,快去把所有門窗都打開。」瞬間房內的空氣好了很多,藥味也散了不少。
「月姑娘,你也看到了我妻子的模樣,老夫請你來正是是為了醫治她。」玉倉林拍拍妻子的手,待她平靜下來才開口對藍羽情說道。
「我先給她把把脈吧!」她並沒有應聲,只是要求先把脈,玉倉林也不拒絕,當即讓開了位置給她。
接近了才發現,床上的女人已經被病痛折磨的瘦骨如柴了,一雙手臂清晰可見青色的血管,彷彿渾身就只剩下了骨頭一樣。待銀翎將一條白色絲巾放在了女人手腕上,藍羽情才伸出白皙的手指搭在上面,片刻後放開,神色倒也沒什麼變化,一臉平靜道:「她中毒該有三個多月了!」
玉氏父子眼睛一亮,略帶激動之色的看著她,藍羽情淡然掃過他們,「這種毒以前並沒有出現過,想要研製出解藥需要時間,還要有一個安靜的環境。而且--」話音頓了頓。
「只要姑娘能治好拙荊,不管什麼條件,在不違背江湖道義的前提下老夫都能接受!」玉倉林心知她有條件要提,連忙開口保證道。
「我要天清丹,否則一切免談!」天清丹可清神健魄,是最頂級的凝神良物,她若想解了身上的毒,沒了天清丹那解毒過程中的痛苦她根本熬不過去!而這天清丹據說是玉家的至寶,且天下間僅此一枚,所以她必須得到。希望玉家父子不會讓她另謀它法。
「這--」雲倉林臉色劇變,似乎沒想到藍羽情會提出這個條件,這天清丹可是玉家代代相傳的啊,若是給了她,自己豈不成了玉家的罪人?可若不給,自己的愛妻要如何活下去?本想打個商量的話在看到藍羽情冷漠如冰的眼睛時收住了,如此冷酷的人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玉莊主可以考慮一番,在下先告辭了!」她也不指望玉倉林很快給她答覆,於是打算先離開,休息一番再等他的答覆。
「月姑娘,你們來去也不太方便,不如就先住在莊內。正好再過幾日群雄聚首,也是不可多得的熱鬧盛事,錯過了豈不可惜?」玉如風在藍羽情提出以天清丹交換解藥時,就愣住了。但他很快的就調整好了心態,搶先一步開口。先把人留下,萬一有了什麼突發事件,有她在,他們父子也能定定心!
「如此也好,那就麻煩玉公子了!」銀翎道謝,他的提議也省去了她們一些麻煩,順勢留下本就是她們的目的之一。
「家母的事還要勞煩姑娘費心,應該是如風感謝幾位才是,如今也不過略盡地主之宜罷了。」
「玉公子說的哪裡話,我家主子精力有限,能幫的自然不會推卻,但是不想幫的別人也不能說些什麼,總歸是彼此的自由。玉公子覺得呢?」
玉如風臉色微僵,銀翎的話很明確,要幫忙可以,但你們也必須拿出誠意,否則也怨不得她們狠心。「姑娘所言極是,如風曉得了。」
蕭輕夜暗襯,這月隱情身邊的人倒真是每一個簡單的,銀翎這女人看起來清冷如仙,但也是個不肯吃虧的主,精明的宛如一個商人一般。不得不說,這廝一定程度上真相了。銀翎的確算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離著海棠園不遠處有個清淨雅致的院落,名為雅榭。這裡遠離前面的喧囂,倒有幾分與世隔絕的感覺。藍羽情對這裡的環境很滿意,銀翎和玉如風客套了幾句,他便匆匆離開了。她很清楚,玉如風必定是與玉倉林商量對策去了。
主屋自然是藍羽情住了,銀翎跟著她選了一間離主屋較近的客房,以便她可以隨時注意主屋的動靜,保護好藍羽情。蕭輕夜也不避諱,正大光明的霸佔了銀翎旁邊的另一間臥室,氣的銀翎又甩了他幾個犀利的眼刀。
看到他們倆的小動作,藍羽情淡笑不語。忽而輕皺眉頭,想到昨天墨櫻稟報的消息,她思襯,納蘭殤定然是離開了京城,否則以他的性情是不可能在知道府中的「她」是假冒的情況下還溫言軟語以對的。
只是他至今還一直都未曾現過身,甚至於連她的情報網也查不出他的絲毫蹤跡,看來只能等了。如果她的猜測沒有錯,幾天後的盟主大會他一定會出現!
想到這,她也不再糾結,驅散心中的雜念,她必須理一下今後的路線。不管她承不承認,納蘭殤的存在已經成為她的一種責任。與他較勁,也不過是在逃避這個事實罷了。但是他若是想要得到她的認可,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至少現在的他沒做到!
其次就是名嘯山莊的事,就像一團迷霧似的,越來越濃。今天的事也不是沒有一點收穫的,至少玉夫人身上的毒她已經確定了,和蕭輕夜的爺爺所中之毒一模一樣。不過,他們一人服下了不死草,另一人則用了還魂丹,才保住了性命。但大體效果差別不大,只要她稍加修改一下解藥的配方就可以還她一個健康的身子。
讓她在意的是,這兩件事發生的時機太湊巧,而名嘯山莊也是在三個月前對整個武林發出了邀請函和追殺令。這些說起來倒也合理,但她總覺得似乎有些地方不太對勁,仔細推敲,又找不出什麼破綻,只能先放在一邊,看看事態如何發展了。
另一點,玉倉林既然能在她刻意的隱瞞下還能查出她是冷無塵的徒弟,就這一點而言她也不得不防。
正想著,就聽到敲門聲,打開門只見蕭輕夜靠在門邊,似乎想和她談談,藍羽情大體也猜的到他要說的話,就掠過他向院中走去。
「蕭輕夜,我只問你,對於翎,你能付出多少真心?」園中也栽種著不少的奇花異草,聞起來有一股清新味道。藍羽情沒有回頭,但她知道蕭輕夜跟在她身後。語氣有些漫不經心,但卻夾雜著一絲認真。
「我這一生從沒有如此認真過,你是她最看重的人,說不嫉妒是假的,但是我知道沒有你的認可和同意,她是不可能接受我的!」蕭輕夜苦笑一聲,清明的眼光投向銀翎的房間。他也說不上自己是什麼時候看上了銀翎那個女人,只是喜歡就是喜歡了,他也並非是那種喜歡逃避的人。以前為了生存和地位他放棄了很多,但這次他卻不想也不願放棄,因為他一直有種預感,錯過了銀翎,他會後悔終生!
聞言,藍羽情神色不變,只冷聲道:「你認識她多久?對她又瞭解多少?甚至她一切的一切你根本都不曾看到過!」沒有波動的眼眸望向蕭輕夜,想在他眼裡看到些什麼,卻發現那裡始終清明一片,「也許,她是我訓練的殺手,或者只是一枚比較重要的棋子--」
「呵呵,若真是棋子,你不會同我廢上半句話!」清泉般的歡笑聲響起,蕭輕夜慵懶的俊顏上盈滿笑意,「蕭家女主人的地位比一枚棋子更加有吸引力才是,情姑娘,你失語了。」
「那又如何?」藍羽情輕佻娥眉,眼中劃過淡淡的笑意,「蕭輕夜,你有足夠的誠意嗎?」
「你能放下你所擁有的一切嗎?家世、權利、地位等等?如果我說,你放棄了,我便認可你!那麼,你會嗎?」
蕭輕夜沉默,就在藍羽情從他身邊經過往一旁走去時,他平靜開口:「如果你指的是蕭家,那大可不必,我對蕭家沒有圖謀。如果是我自己的勢力,那不可能,一個沒有能力保護自己想保護的女人的男人,你更加不會將她交給我!而且,我並不是個容易衝動的男人!」最後一句話,他說的極富深意。
「隨你!」拋下兩個字,藍羽情頭也不回的進了屋,良久,輕笑出聲。
蕭輕夜和銀翎對彼此有意,她還是能看的出來的,只是先前顧忌著像蕭輕夜這樣心思深沉的人或許會放不下蕭家這座大山,但如今卻是可以放心了。
越是驕傲的人越不輕易承諾,也最不屑撒謊,越是相似的人也越瞭解彼此,她和蕭輕夜在某些方面還是有不少相似之處的。所以,她看得出他的為人和品性。正如不反對藍嵐和墨葉、陸淺音和藍墨祈一樣,只要不違背她的底線,她也不會干涉他們的感情生活。反而,她希望身邊的幾人都能找到所屬的另一半。
接下來幾天,除了蕭輕夜和銀翎的關係好像更近一步以外,來雅榭最多的就是玉如風了,本來他打算安排幾個婢女來幫忙伺候著,但被銀翎推拒了。
幾乎每個午後他總是會來坐坐,但是藍羽情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房內休息,要不就是在看書,除了偶爾和銀翎與蕭輕夜搭幾次話外,她也不怎麼講話。玉如風本想再和她們緩一下條件,但每次總是被銀翎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要不就是被蕭輕夜打斷,幾次下來,他也曉得講條件是不可能的了,於是也不再提。
直到召開盟主大會的前一天,蕭輕夜也不知道從哪裡尋了一把琴,磨著銀翎與他琴笛合奏,論厚臉皮程度,銀翎可比不過他這個偽裝了二十多年而不露絲毫破綻的老狐狸,再加上連藍羽情也露出頗為興味的眼神,銀翎便同意了他的提議。
不得不說,蕭輕夜的笛子吹得相當不錯,銀翎專門挑了個有難度的曲子,他不僅和得上,還能彼此相互引導,美妙的琴聲和著悅耳的笛音別有一番滋味。藍羽情也不得不感慨,去掉了面紗的銀翎和脫去了偽裝的蕭輕夜相當契合,無論是外貌還是氣質,才華都十分般配,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亦不為過。
玉如風來的時候二人的合奏也幾盡尾聲,他一張俊顏上滿是焦急,也顧不得會打斷這美好的場景,一眨眼便出現在藍羽情身邊,「月姑娘,麻煩你跟在下走一趟吧,我母親她--」
抬眸看他一眼,藍羽情有些不悅,不過任誰被突然打斷了興致都不會太高興。聽到他話中的意思,藍羽情也不意外,算算日子,還魂丹的藥效也就這兩天了。但是她也被玉氏父子拖的有些不耐煩,想早點談攏了條件。所以也就不去計較他的無禮了。
「你們倆就不必跟著了。」說完,就抬步向外走去,腳步頓了頓,聲音裡帶了抹揶揄,「選的曲子不錯,你們可以再多多練習練習!」銀翎一愣,緊接著才反應過來,為了難為蕭輕夜,她選了主子彈奏過的一首頗有深度的曲子,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那首曲子應該叫做——《鳳求凰》。
轟!銀翎白皙水嫩的臉頰瞬間漲的通紅,蕭輕夜挑眉輕詫。雖然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想到藍羽情的話,再看看銀翎紅透了的臉蛋,他也猜到了幾分。於是,他十分好心情的笑了!
再次走進梧桐園,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驚詫,一路上藍羽情也不急,慢慢的走著,但玉如風卻是急得滿頭是汗。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出言催促她,通過這幾天的接觸和瞭解,他也知道了藍羽情的脾氣並不怎麼好,萬一惹怒了她,娘親的病可就沒法子醫治了。
「月姑娘,你可來了,快來給拙荊看看吧!」一看見藍羽情,玉倉林當即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也顧不得什麼形象面子了,面色激動的喊道。
藍羽情看他一眼,也沒拒絕。快步走到床邊,右手猛地翻轉,幾根銀針出現在白皙的指縫間。只見她神情冷峻,淡定自若,對著床上不斷翻滾蜷縮的女人刺去,而原本痛苦哀嚎的女人渾身抽搐了片刻,就慢慢冷靜了下來。
「這只能減少她一個時辰的痛苦,治標不治本!而對尊夫人身上的毒我已經研究出來了解藥,不過只有一份。不知,我先前提的條件不知玉盟主考慮的如何了?」看著面帶喜色的父子倆,她不客氣的打破了他們的希望。甚至頗有些威脅的成分在裡頭,解藥就一份,你們同意交換批次歡喜,不同意的話她就毀了解藥!
「這--怎麼會?」才一個時辰嗎?玉倉林聞言,臉色一變,心中更是焦急不已,卻又沒有其它的辦法。看藍羽情的樣子,不給她天清丹她是決不會將解藥給他們的!
「父親,難道母親的性命還比不得一顆丹藥嗎?您就給了月姑娘吧!」玉如風勸慰道,天清丹再珍貴也不過是一顆死物,哪裡及得上母親的一條生命重要?
玉倉林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狠狠的咬咬牙道,「也罷,只要姑娘能讓拙荊痊癒,老夫便以天清丹相謝!」說罷,便從身上掏出了一個精緻的白色雕花瓷瓶,瓶口緊緊密封著。
看到瓷瓶,藍羽情心中壓著的石頭終於落地了。遂也自袖中取出一個銀色的小瓶子,裡面裝著的正是這幾天抽空配好的解藥。
各自交換,藍羽情透過瓶口看見一枚晶瑩剔透的小藥丸靜靜躺在瓶內,一股清新的香氣襲來,令人精神猛地一震,神清氣爽,不愧是凝氣聚神的良藥。
另一邊,玉如風已經將解藥給她灌下,雖然人還沒有醒過來,但是面色已經在慢慢的恢復,慘白之色漸漸轉成紅潤,整個人都好似被注入了一股生機。
玉氏父子喜出望外,激動的不能自已。藍羽情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便不再久留。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幾個江湖人,聽到他們話語中談論的事情,藍羽情想了想,便也隨他們一道去了前院。剛到的時候,就有兩方人馬在交手。
一名容顏嬌俏的綠衣女子手持一柄長劍,殺氣沖沖的直奔對面男子的心臟而去,勢如破竹,銳不可當!當然這男子也並非庸才,只一個晃身便躲過了女子致命一擊,女子見招式落空,不退反進,嫻熟的挽起一道劍花,分明是下了決心要那男子的性命!
男子雖然功夫不錯,但也經不起她如此不講理且不要命的打法。漸漸的就有些應接不暇了。綠衣女子見此,眼中劃過一抹狠辣,手上力度再次加大,眼看男子就要斃命在劍下,突然一根極細的銀針劃破虛空,直擊向綠衣女子的長劍上。
只聽「叮」的一聲,長劍被迫偏離了半尺的距離,男子僥倖躲過一劫,身形一閃,迅速的消失在了人群裡。
而綠衣女子的好事被人攪了,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以一根銀針逼退,失了面子。這讓一向心高氣傲的她如何能接受?「是誰?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混蛋竟敢暗算本姑娘?還不快給我滾出來!」
圍觀的眾人頓時噤了聲,這女人他們這些小勢力裡的人可惹不起,看她那暴怒的樣子,恐怕今天有人要倒霉了!剛才那人不過就說了句魔蓮尊者不是誰都能覬覦的話,就差點丟了性命。這時候誰還敢強出頭啊!
不過事實證明,還是有人不將這女人看在眼裡的!「水綠意,准你欺負別人,就不許別人掃一掃你的臉面,你當這兒是你們水雲宮嗎?別人畏你三分,可本主偏生就看不慣你這種恃強凌弱之人!今天本主就站在這裡,你能奈我何?」囂張的聲音張揚而傲然,一絲一毫都沒有將江湖上十大門派之一的水雲宮看在眼裡的意思。眾人瞪直了眼睛,想看看是哪個牛人有這樣的魄力!
一身張揚到極致的紅色緊身長裙,將來人曼妙的身材襯的更加火爆狂野。長長的黑髮高高束起,一張紅色的烈火面具掩去她右臉二分之一的容顏,飽滿的額頭處綻放出一朵精緻美麗的紅色梨花,使得她原本就美麗的半邊容顏更添了幾分清艷。細緻的柳腰處沒有任何掛件,唯有一小截鞭柄斜挎在觸手可及之處。
她的身後清一色的跟著數十名身穿火紅色勁裝的矯健男子,每個人身上的氣勢都是極為攝人的。一行人望向綠衣女子時眼中有著一致的不屑,回到為首的紅衣女子身上又全部變成了敬畏。
眾人咂舌,這就是差別對待啊!剛才還有人感慨水綠意的美貌,但自紅衣女子出現的那一刻,她就直接被人給徹底忽視了,實在是相差太遠,沒有可比性嘛!
水綠意也是一陣惱怒,但在看見紅衣女子時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化為懼怕和嫉恨。「是你!赤煉彤,你怎麼會在這?你難道是想挑起武林紛爭嗎?」
「赤煉彤」這個名字一喚出來,整個人群都炸開了鍋,赤煉彤是誰?只要是個江湖人,只要對江湖事有點耳聞的都知道,那可是殺手之王啊!別說你一個水雲宮的小小堂主了,就是你們的宮主親自出馬,也不一定能打敗她!
想到這,一個個的眼睛都放著光,看的「獄」一行人額頭不斷冒汗。赤煉彤雙手環胸,面上一片鎮定,心中卻不斷的翻著白眼,「一群沒見識的,至於這麼激動麼?」不過心裡這麼想著,嘴上卻是另外一個樣:「我樂意,你管的著嗎?就憑你們水雲宮,也值得本主出手?」
「你--」**裸的羞辱對於水綠意這樣心高氣傲、自我感覺良好的女人來說真是奇恥大辱!正待發怒,卻又聽見她道:「你該不會真的以為魔蓮尊者能看上你們那個虛偽做作、水性楊花的宮主吧?我呸,她那樣的也配稱宮主?真是讓人噁心!」
「赤煉彤,你、你太過分了!」水綠意氣的渾身直抖,說話也不利索了。看著赤煉彤那欠扁的樣子,恨不得撲過去撕了她。但僅存的理智卻告訴她,要克制,否則死的一定會是自己!
「赤煉彤,你找死!」陰毒的聲音突然自身後響起,一道強勁的掌風以極快的速度撲向看似毫無防備的赤煉彤。原本站在她身後的勁裝男子在勁風襲來的前一刻動作一致的向兩邊散開,赤煉彤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算好時間,驀地輕點腳尖,身子輕盈的拔高數米,輕而易舉的躲過了這次偷襲。翩然落於地上,依舊抱臂而站,譏諷的笑著:「怎麼?被本主說的惱羞成怒了?堂堂水雲宮的主子只會卑鄙的躲在人後偷襲嗎?」
「哼,誰說本宮偷襲?本宮不過是想試探一番你這所謂殺手之王的實力有沒有倒退罷了。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你的本事沒什麼長進,倒是這冤枉人的本事見長啊!」見偷襲不成,人群裡走出一名身穿白衣的美艷女子,精緻絕美的笑靨彷彿從畫裡出來的仙子一般,但渾身上下卻縈繞著一股不詳的氣息,莫名的讓人不喜。
赤煉彤冷哼一聲,懶得理她,這女人真是越發的讓人噁心了。招呼手下的人正準備離開,某個不識趣的女人又開口了,「怎的咱們的殺手之王該不會是心虛了吧?呵呵呵呵--」
「心虛?那是什麼東西?本主又沒做過那種下賤的事,何必心虛?你把在場的各位都當成傻子嗎?」赤煉彤的脾氣相當不好,本來不經意間瞄到了人群中的藍羽情,她正驚喜萬分,想早點抽身去見見主子的。可這個妖裡妖氣的賤人偏要自找沒趣,「再說,某些人可是不知羞恥的成天想著倒貼別人,要我說倒貼也就算了,偏偏人家根本看不上你,真夠不要臉的!」
「你-你混蛋!」水雲兒失聲尖叫。但江湖上誰不知道她一直覬覦魔蓮尊者,只是礙於她的手段和勢力不敢正大光明的嘲笑她罷了,現在有人當面說了出來,一個個都沒了顧忌,看著她的視線裡也沒了以往的癡迷,反而都帶著譏笑。眾人的視線如芒刺在背,令水雲兒美艷的臉龐一陣紅一陣青,霎是好看。
赤一等人看著自家赤主眼裡的惡趣味,渾身一個激靈。暗自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得罪她,看水雲兒那女人被氣的都快暈了!
「不錯!本尊也覺得這種人的確不要臉!小彤兒眼光不錯,本尊甚是喜歡!」魔魅的嗓音響起,分不清傳來的方位,眾人只覺得似乎前一刻還遠在天際,下一秒就炸開在耳邊。低沉磁性的聲音裡帶著三分輕佻,三分揶揄,四分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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