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蓮依緊張得心裡突突直顫,生怕子炫和銀帝情緒激動擦槍走火,鬧得一發不可收拾。
岑子炫回過頭來望了望她,她的緊張被他盡收眼底。他對她憂傷地歎了又歎,終於不再說什麼,轉身默默朝門口走去。
他與銀帝擦肩而過的一瞬間,蓮依的心緊張得幾乎從胸腔裡跳將出來。感覺連兩個男人之間的空氣都是那麼的焦灼,憤怒與嫉妒,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呼……」
當看到子炫終於順利的離開病房,而房門也被尼克從身後「彭」一聲關緊之後,蓮依這才鬆了口氣,身子像洩了氣的皮球,一下子癱軟,仰面躺倒在床。
「你緊張什麼?!」
尼克站在蓮依的床邊居高臨下,他冷凝著眉,嘴角不滿的撇著。
蓮依不知該怎麼跟他解釋,剛才那一陣兒對她的驚嚇真不小,她身子一縮向側面一翻身,臉朝向窗子的方向,用背對著還在生氣的他。
心想:我這是心虛什麼?我又沒做什麼錯事,幹嘛要看他這麼難看的臉色。哼。
誰知她正自己在心裡犯嘀咕,被子卻被人從後面掀了起來。她感到奇怪,可還沒等她扭頭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尼克卻已經脫了外衣和鞋子,一下子鑽進了她的被窩,從背後將她緊緊摟進他懷裡。
「哇!你這是……幹什麼?」蓮依弱弱地問。像感覺靈敏的小動物。她似乎能嗅出他渾身仍然散發著酸溜溜的不滿情緒,搞得她自然不敢更加觸怒於他,任由他雙臂環繞著將她揉進他懷裡。
「怎麼。只許岑子炫捧著你的臉,就不許我抱你了嗎?」他不滿的說。
「唔……」
他溫熱的氣息灌進她脖子裡,令她禁不住輕哼一聲,身子微微顫了顫。
「太,太近了……」她很沒底氣地抱怨。
「一點兒也不近。你喝醉的那次,我們不也像這樣抱著睡了一夜?!當時還是你主動抱的我,死死摟著不放。」
「那……那是因為我當時喝醉了……」
感受到他就在她身後緊摟著她。兩個人的身子緊緊貼在一起,蓮依的臉羞得通紅。不由得扭*動身體,想再往前挪一挪。
「別亂動!」他在她耳邊厲聲說,「再動小心我現在就辦了你。」
「啊?!」
蓮依渾身一緊,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扭來扭去的時候。刮刮蹭蹭,已經不小心摩擦到他的某個敏感部位……
怕再有什麼差池,她一動不敢動了,身子緊張地縮成一團。
「恩恩,這就對了。」
他又往前上了上,將她徹底揉進他懷裡,終於極舒心地長舒一口氣。
少卿,她也放鬆下來,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胸腔貼著她的後背。一起一伏,勻稱地吐息。
想看一看他的臉,蓮依小心翼翼地翻了翻身。以一個平躺的姿勢緊貼著躺在他身邊。
扭頭望望,他正微閉這雙眼,長長的睫毛是那麼好看,好似靜落的蝶翅,時而微微顫動,撩撥的她的心也跟著悸動。
離這麼近仔細看。她才終於發現,他的黑眼圈原來是那麼的濃重。消瘦的臉頰寫滿倦意。
啊……這幾天我情況不穩定,他一定很擔心吧?臉又瘦了一圈,看上去都沒休息好的樣子。
她心疼地輕歎一聲,視線落在他粉紅色,薄厚恰到好處,同時又肉感十足的唇瓣上。想著之前他們那次纏綿的長吻,甜蜜的感覺再次由心底滋長,令她竟不知不覺再次緩緩靠近了那雙唇。
「所以說你又在很花癡的看著我嘍?」
眼睛都還沒睜開,他已經低聲對她說起了話。
忽然睜開雙眼,發現她的臉竟然離他更近了幾分,他才不由得好笑地哼笑出聲來。
「你剛才不僅偷看我,還想偷親我,有沒有?!」
「我……才沒有呢!」
蓮依的臉騰一下子羞得通紅,趕緊掀起被子蒙住臉。
他輕笑著將她臉上的被子除去,暖意融融的笑臉上,已再也看不到剛才的緊張和氣憤,看來這才終於消了氣。
「想親就親唄。反正我不就在這兒嗎?」
說完,還將軟軟的唇瓣主動貼上她的唇,親暱地摩挲了好一會兒才不捨的放開她。
「你怎麼這麼好玩兒呢?洛蓮依?」
他笑瞇瞇的,長長的玉指輕輕撩撥著她溫熱的臉蛋。
「哼……你才好玩呢!」蓮依嬌嗔反駁道,卻怎麼也斂不住向上翹起的嘴角。「尼克……」
「嗯?」
「你真的不走了,是吧?」
「怎麼,你又改變主意,想趕我走嗎?」他壞笑著反問她。
「不是啊。真的不要走了,好不好?!」
「恩恩,你放心,我暫時不走了。就算要走,也會先把你打暈了,然後帶上你一起走。」
「啊?!」蓮依無語。
沒過多久,大概是因為終於可以安心休息一下了,困意逐漸爬滿了尼克的整張臉龐。
仍是雙臂環繞,摟她入懷,他閉著眼,就在睡著前的最後一刻,他終於湊到她耳邊輕輕說道:
「蓮依……我愛你……千萬不要離開我哦……」
他睏倦而帶著幾分祈求的臉龐刺得她有些心疼,輕柔地將唇在他嘴角親吻了一下,她也輕輕回應了他:
「我也愛你,尼克……不會離開你的哦!就算你想甩也甩不掉了。」
……
第二天蓮依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差不多到了中午。
隱約記得更早一些的時間。尼克曾小心翼翼地從她身邊爬了起來,在她額頭上輕印下一吻,才匆忙離開了病房。
體內幻紫水晶的力量已經恢復得很快。蓮依身上也有了勁兒,便摸索著想從床上站起身來。
剛穿上拖鞋準備下地,病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了。
「哇!小蓮姐醒了!」
岑蛛兒興奮地大叫一聲,引得走廊裡再次響起好幾個人匆匆的腳步聲。
「誒?!」蓮依正有些詫異,熟悉的身影卻接連推門而入,一個個站在她的面前。
蛛兒、妙音和墩,同時向她投以關切的目光。在他們身後。站著同樣一臉關心的霹靂火。
「蓮依,小火也知道了你的身份。我想不該瞞著他,就告訴了他。」蛛兒說。
「哦……」蓮依微笑著點了點頭。
「就算你不告訴他,我也會告訴他的哦!」所有人身後,林皓飛推門而入。陽光一般燦爛的笑臉上滿是喜悅,「太好了,蓮依,你總算醒了!告訴大家一個秘密,其實,我才是第一個知道蓮依就是幻紫的人哦!」
「誒?!」
「咦?!」
眾人異口同聲發出驚歎。唯有一旁的霹靂火無奈地搖了搖頭。
「嘛,事到如今我也不該隱瞞大家,其實,除了快速穿越能力之外。我還有一個基本沒什麼用的低級異能哦!」
「是什麼?」蛛兒好奇的問。
「皮膚記憶。」林皓飛說,「比如說,只要是和我握過手的人。無論怎麼變裝,若再次跟我有皮膚的直接接觸,我也能認出這個人是之前的那個人。」
「啊?!還有這麼神奇又沒用的異能啊!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小蓮就是幻紫的呢?」蛛兒再次代表大家道出了心中疑惑。
「嘿嘿……」說到這兒,皓飛衝著蓮依不好意思地一笑,「蓮依應該有印象的吧?在幹掉魔音女那天,幻紫狠狠扇了我一巴掌。她的掌心和我的臉來了一次親密接觸。我就是在那一瞬間,終於明白了。幻紫,就是我在學校裡一直很喜歡纏著的洛蓮依。」
「啊……」眾人驚歎。
「哈哈哈哈哈……」蛛兒爆笑,「小林子,看來你那一巴掌也不是白挨的啊!收穫還真不小!」
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正在這時,病房的門再一次被推開了。高高瘦瘦,玉樹臨風的北歐冰王子安德魯推門而入。
「哇!大家都在這兒了!」安德魯雖然是在和大家說話,可目光卻分明落在已經從床上做起來的蓮依臉上,「蓮依,今天一大早就接到了子炫的電話,說你已經醒了,我就馬上趕過來了。」
「唔……」
第一次以沒戴面紗的臉面對安德魯,蓮依還有些不好意思。
「蓮依,你感覺怎麼樣?」安德魯關切地問。
「嗯,好多了。差不多已經可以下床了。」
「嗯。那就好。我剛才問過白馬老醫生,他說你用不了兩天就能出院了。」
「哇!真的嗎?!太好了!」蓮依開朗一笑,卻令安德魯不由得愣了愣,一抹略有幾分陌生,又帶著幾分傷感的表情瞬間滑過他英俊的臉龐。
「哦……對不起。」意識到蓮依正好奇的望著他,安德魯臉一紅,低下了頭,「我還不習慣看著幻紫這幅樣子。以往我們見面她都帶著面紗,顯得很神秘,還有點兒酷酷的,忽然間就像個活潑的女孩子一樣出現在我面前開朗的大笑,我還真有點兒……不適應。」
似在努力隱藏著內心某種難以抑制的糾結,安德魯垂著眼,避開蓮依正關切地打量著他的那道柔軟目光。
「啊,對了,我來還有一件事要跟大家說。」
迅速轉換心情,安德魯再次抬起頭對他們說。
「近來,一位頗有人氣的中國畫畫家正在神祐市南一環的藝術展覽中心開畫展。我正好弄到了一些票,所以想問問大家有沒有興趣去看畫展。」
「誒?中國畫?!好玩嗎?」蛛兒頑皮的問。
「嘖嘖,中國畫是藝術,有什麼好玩不好玩的?」霹靂火在身後吐槽岑蛛兒。
「我想蓮依也在病房裡悶了好些日子了,可能也想出去轉轉,透透氣。所以就弄來了這些票。想著反正大家都是中國人,說不定都感興趣,不如陪蓮依一起去走走,看看畫展倒也挺不錯的!」安德魯接著說。
「哇!這個主意好!我贊成!大家一起去看畫展吧!」岑蛛兒來了精神,立刻開始起哄。
在她的號召下,大家紛紛表示同意,從安德魯手中接過了他遞過來的入場券。
「殷丹青……這個就是畫家的名字嗎?」蓮依望著票面上秀麗的筆墨簽名,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