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槐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望著白羽道:「的確是少年有為啊,一身本領已經堪入了化境了。」
「不錯,的確是這樣,想我老婆子雖然已經修行了快有萬年之久,能達到這樣的控制力也只是在不久之前。」榕姥姥此刻也在感慨。
白羽並沒有做任何表示,只是拿起了酒壺為三人一人滿上了一杯酒,道:「兩位前輩盛情款待,讓晚輩可是受寵若驚呢,賴在這裡我敬上兩位前輩一杯。」
榕姥姥與王槐兩人聞言相視一笑,王槐道:「你這小子倒也挺知禮數的,既然如此這一杯酒我們也就受下了。」說完便一飲而盡。
榕姥姥自然也不落後,緊接著也將杯中之酒給飲入了腹中。
白羽將酒給幹了,放下了酒杯對著兩人詢問道:「兩位前輩在這裡修行日久,想必必然也算是一方之雄了吧?但不知道在著四周可有什麼為非作歹的妖類?」
「哦?」王槐抹了一把嘴,看了白羽一眼,卻是忽然一笑道:「你這人倒是真的很喜好找些刺激,為非作歹的妖魔鬼怪自然有許多,這天下何其之大?只要是有活物的地方就會有惡事,也會有作惡之輩。」
王槐頓了頓,撫了撫自己的鬍鬚,這才又接著道:「我在這裡生存了萬年之久,見過的事情也多得很,但是就算是再惡的事情我卻並沒有管過。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白羽自然是不知道。
白羽為三人的酒杯滿上了,搖了搖頭道:「前輩的作為自然不是晚輩可以猜得透的。」
「呵呵,」王槐呵呵一笑:「其實世間萬物都有定律。任何事情都是非人力可以掌控擺弄的,不論是什麼事情有著什麼報酬,最好的行為便是視而不見。」
「這是為何?」白羽有些愕然,有些摸不著頭腦。
王槐道:「你乃是修道之人,想必也熟讀了《道德經》吧。」
《道德經》白羽自然已經是讀得滾瓜爛熟了,這是道教最為重要的典籍,乃是被尊為太上老君的老子所著。只要是個修道人都會熟讀。更別提修了幾輩子道的白羽了。
於是白羽便點頭道:「自然熟記於心。」
「既然熟讀,那你可知道下篇德篇的第一句是什麼?」王槐此刻就彷彿是一個私塾先生一般。這時候就像是在考教白羽。
白羽甚至不用思索,直接就脫口而出:「是『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
「好,看來你真的是熟記了。但是你又能否知道其中的根本意思?」王槐微笑著,眼神當中帶有讚賞。
其實這一句的意思已經很是通透,老子本人將人的德行分為了上德與下德。上德自然就是好的,而下德便是下乘。
上德之人從來都不會在表面上表現出自己很有德行,就算功德這東西對於修道之人至關重要,但是上德之人也不會因為做功德而做好事。任何事情都是隨心而為,也都隨心而做。
下德之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心而為之,他們做好事單純就是為了名聲。隨同的還有回報。做好事也是因為做功德。
而這上德與下德不但是本質上的不同,而且它還影響了修道人將來的成就。
《道德經》既然是道教的根本,那麼這修行上自然也是遵守這一點。比如說有些*只有上德之人能夠修行,而下德之人只能觀望而不能觸碰。
而在白羽修行的法術當中就有著一樣法術,是要求上德之人修行的。
那就是天罡三十六法!
天罡三十六法乃是真正意義上的*神通,自然有著極高的要求。這也是為什麼,這樣的法術很少有人真正意義上修成的原因。
而白羽之所以能夠修行有成,這一切卻都只是意外而已。別人做功德要不就是有意而為。落入了下乘,要不然就是真心做好事。
而他卻是完全不同。其中的原因自然就是系統了。
系統發佈任務,然後讓他去做功德,而白羽要是不做卻又有些處罰。若是做了還有獎勵,只要是個正常人自然就是選擇第二條路。
所以他是無心做功德,但又無心做好事。
要說他是下德這又有不對,說他是上德這又有不同,一直以來都算是不上不下的。
而在之後接受了前九世的記憶之後,他的想法又有了轉變,懂得了善乃人之本性,又是道之根本。所以就不沒有再多想些什麼,從來不講自身的得失放在心上,所以自然而然的就轉變為了上德。
而王槐老頭之所以為白羽說這些,便是想要提醒白羽,千萬不要落入了下乘,不然一定會對自身的修行不利。
白羽自然也聽出來了,雖然對這些事情不甚在意,但是知道人家是好意,唯有點了點頭道:「前輩所說晚輩自當謹記,只不過我之所以四方遊歷,也是為了除魔衛道。要知道天下之大妖魔無數,雖然行善者不少,但是歸根結底還是為惡者居多。我既然有了一身本事,自然不能無用武之地,要用這身法力為天下人做些事情。」
王槐聞言笑瞇瞇的撫著鬍鬚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倒也就放下了心了,老兒我雖然不能稱是上德之士,但是卻也不願墮入下乘。因此長久以來都是身居這林子當中,並沒有出去過,去為了功德私利而讓自己走入了邪道。今日見到了小友,我突然發現小友已經初具上德之本了。」
榕姥姥在一旁也是點著頭道:「是啊。」
白羽搖頭道:「我可不敢自居是上德之士,德行這東西並不是誰說說就能有的,我不敢自居也不能說有,只敢說自己有功德。」
雖然說白羽的話看似謙虛,但是的確也是這樣。
王槐只是不住的點著頭,卻也不再說話。
而就在此時在池塘當中的歌舞,現在也已經漸漸入了*的部分,其中一個個美艷女子如同花叢中的蝴蝶一般翩翩起舞,令人看得心曠神怡。
「哇!好美啊!」
「是啊。」
「真的好美!」
一聲聲驚歎之聲忽然自不遠處的地方傳來,這些聲音將三人的目光都給吸引了過去。
三人循聲望去,卻是隨即發現,竟然是蘭兒一眾姐妹,她們此刻看著池塘當中起舞的女子們,瞪大了雙眼。其中又羨慕,也有驚歎。
「不得無禮!」
榕姥姥見到這些人如此冒失,立時就將臉給板了下來,顯然是有些生氣了。
這可將眾小姑娘給嚇到了,她們都是吐了吐舌頭,隨即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榕姥姥見狀很是好笑,道:「這些個丫頭,實在是太過頑皮,現在有客人在還敢如此頑皮,等到過了今晚一定要好好說道說道。」
王槐聽言擺手道:「她們還都是孩子,頑皮也是正常的,完全不必放在心上。」隨即又將目光轉向了白羽,有些好奇地開玩笑問道:「對了,小道長,我現在還有疑問,為何你會這幅打扮?難不成真的是要上京趕考不成?」
白羽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隨即道:「並不是這樣,只不過是在之前剛剛從京城過來,在京城我見到妖氣瀰漫,所以就前去看看是否有什麼妖孽在作怪。」
王槐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可真是妖怪?」
白羽一笑,隨即就開始說起了鴉頭的事情。當然他所說的也只不過是自己的見聞,其他的事情卻是並未曾提起,若是說漏了嘴,這兩人肯定會要追問。那時候事情可就麻煩了。
王槐在聽完了之後,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撫著自己的鬍鬚道:「世間的妖類有許多,但是其中唯有狐妖最迷戀俗世,一般來說只要是人多的地方,都能尋得狐妖的蹤影。這樣的事情也是屢見不鮮了。不過就算是這樣,那也是她們自己的事情,作為外人不便摻和。到頭來她們的下場肯定不會有什麼太好的結果,人妖必定是殊途的。」
說到了最後王槐彷彿是想到了什麼,最後還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然後拿起了桌子上面的酒水,一飲而盡。
榕姥姥這時候卻是不知道怎麼了,連直接有些發黑了,哼聲道:「雖然說我等修仙之輩不便深入塵世,但是我們終究還是無法完全脫離。想要斬斷塵緣千難萬難,就算是你我也不成。」
「呃。」王槐聞言頓時就沒有了話語。
白羽看了感覺頗為好笑,知道這其中肯定會有什麼故事,說不定這榕姥姥還曾經與凡人有過一段戀情。不過這些事情他知道是不該過問的,不然的話接下來可能還會得罪到人。
於是接下來白羽便端起了酒,用酒水將現在略顯尷尬的氣氛給沖淡去。
然後又開始天南地北地說道了起來,幾人都是神仙之輩,自然都是見多識廣。榕姥姥兩人活了差不多萬年之久,所會的東西自然也多得很,就算是那命理術數逆知未來的能力,他們深知都還通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