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坐石關,寧凡目光掃過身前堆積如山的火楓果,沉吟不語。
身後,冰靈、月靈二女,在石關中整理被褥,淘洗飯食,並時不時偷偷看一眼寧凡。
七日之中,魯南子催生出大量火楓果。
這些火楓果,足以煉製三百顆黃巾丹
黃巾丹能否和玉皇丹同食寧凡思慮了很久,搖頭否定。
誅仙劍氣之痛,曾壓制了玉皇丹之痛,因為兩種痛,前者是體表之痛,後者是內腑經脈骨骼之痛。
不同的痛,可以彼此壓制,而黃巾丹,同樣是淬煉筋骨的痛楚,恐怕不會壓制玉皇丹的痛楚,還會與之疊加。
想要服下第四顆玉皇丹,除非承受外界帶來的同等劇痛諸如,元嬰後期修士晉級的天劫!
收了心思,他取出碎丹鼎,目光一閃。
「開始,煉丹!」
一個月匆匆過去,寧城之外,運來大批飛行妖獸,有鷹有貂。而寧城四衛,每個魔修,都配上了制式法寶。
一件下品巔峰的兵刃,一件下品巔峰的『射靈弩』此弩名為射靈弩,顧名思義,連融靈老怪,一個不慎,都能破防射殺。而此弩所射的靈箭,價格不菲,一支箭成本在十仙玉左右,且無法回收。但南宮仍是耗費巨大財力,為每一個戰衛,配上一弩十箭。
寧城四衛,兩千魔修,同時發弩,其殺傷力,便是金丹老怪也要暫避鋒芒如此大的手筆,即便是中級修真國的戰衛,也比不了。
第二個月,火雲宗之上,驚鴻一現一道蔚為壯觀的五色劫雲,但立刻,便消弭無蹤。
第三個月,一名渾身充斥血氣、黑色僧袍的負劍男子,回到了寧城!半步金丹的修為,但,其手上,卻提著『越國十大修匪』的十個人頭!
越國十大修匪,不僅分佈在鬼雀山脈一帶,在東越、北越各自為王,每一個,都是金丹級老怪,其中,更有三名金丹中期老怪。
司徒,斬殺了十名金丹!
他的雙目,隱隱有金光閃過,並有一道恐怖的劍氣,在體內飛騰。
這劍氣,縱然是金丹中期老怪,都未必能接下這,便是司徒,從斷劍之中,領悟到的劍道之路!
三月過去,一場硝煙之味,在寧城瀰漫開,而南宮,終於遣散了所有寧城來客,並下令,全城戒嚴!
於此同時,一艘艘恢弘的樓船,衝破了越國的『鎖界』!
鎖界,不同修真國間,設下的陣法,是雨界成形之日,便存在的古老大陣。陣法等級,根據修真國靈氣濃度自定,下級修真國的越國,鎖界大陣,級別是丹級巔峰,距離嬰級,只半步之遙。
鎖界大陣,由正魔大派,各派長老級高手看守。大陣每隔千里,都有一個入口,可供人進入。
對進入越國的他國修士,一般只盤記身份,不會特別阻攔的。
這身份,是真是假,沒人追究。他國修士,來越國是否為非作歹,無人追問。
不過入境,需要繳納一些仙玉,當然,有些強橫的魔君不給錢,誰也不敢收的。
東越之地,一座百丈高的金塔中,一名紫光宗的融靈中期長老,正在此閉關。
越國以東,與吳國接壤,歷來修士進入頻繁。紫光宗佔據此處鎖界入口,派遣長老弟子鎮守,無數年來,收了數之不盡的仙玉。
今日,紫光宗一名融靈、十名辟脈,仍在悠閒守護鎖界。
偶爾來幾個吳國修士,穿越鎖界陣法,他們也只是收收錢,甚至,有時候連名字都懶得問。
「嘿嘿,還有一個月,今年的守界任務,就算完成了100門派貢獻,加上50塊仙玉的獎勵,這下,能給雲嵐殿的七師妹,買個好禮物了。」
「張師兄,以你資質模樣,何苦對那七師妹情有獨鍾,我倒覺得,晴嵐殿的四師姐更配你」
「嘿嘿,你不懂七師妹模樣不行,但那種技巧真是欲仙欲死」
幾名紫光弟子無聊閒侃,時不時夾雜幾句葷話。十里外,金塔之中的融靈長老,神念一掃,便聽到眾弟子的葷話,微微不悅。
堂堂正道弟子,怎和魔修一樣,滿嘴下流。
雖然那融靈長老也明白,正道弟子,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說些葷話,不過人之常情。
「都正經些,被那些吳國修士看見了,可丟了我紫光宗顏面!」融靈長老,仍決定教唆一下。神念傳音,隔著十里,在眾人身旁嘹亮響起。
眾弟子立刻唯唯諾諾,不敢再亂言,但他們不敢反駁,卻有人敢反駁。
卻聽鎖界大陣陣光之外,忽然傳來樓船破空的巨大風聲。而風聲中,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冷笑譏諷。
「區區紫光宗,下級修真國的二流宗門,有個屁的顏面!」
這聲音,帶著半步元嬰的恐怖威壓,在每一個紫光弟子的耳中,狠狠響起,立刻,十名紫光弟子,識海震碎而死。
而十里之外、金塔之內的紫光長老,心頭立刻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一道遁光出了金塔,立在塔頂,望著遠處鎖界大陣,露出驚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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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一艘艘樓船,相繼衝破了越國的鎖界大陣。堂堂丹級巔峰大陣,竟完全無法阻止這些樓船的遁空步伐!
樓船,合擊六艘,每一艘之上,都有不下千名魔修,虎視眈眈!
這些魔修,清一色白衣白甲,修為最低也在辟脈五層之上。
六千名辟脈魔修中,更有四十四名融靈,九名金丹!其中金丹老怪中,氣勢最盛的一位,便是剛剛發出冷笑之人,是唯一一個,不穿白衣、而穿紫衣的修士!
其紫衣之上,繡著日月圖案,陰陽成圓此人,身高八尺,面色蒼白無血,好似煉屍,額上生著第三隻豎眼,其身後,背著偌大一個黑玉棺材。
更加詭異的是,其它八名金丹老怪之中,僅有四人,有活人氣息。
四十四名融靈修士中,更是全無活人氣息!
甚至,六千名辟脈弟子中,都有半數,是死人!
紫光長老被這恐怖的陣仗給嚇到了,他鎮守吳越鎖界邊界,對吳國的一些大宗門,自然多有耳聞。
眼前的魔修,與傳聞中的一個宗門極其符合吳國魔宗,天道宗!
「這些魔修如此大的陣仗,到底要來越國做什麼!不好,我得將此事,回稟宗主!
紫光長老一咬牙,拚命逃遁而走,他從這些魔修橫殺十名弟子的事,便看出,這些人,手段狠毒,若被這些人拿下,定然吃不了兜著走。
但他剛轉身,卻有七名融靈魔修,自樓船上飛起,追擊而來,一個個,露出火熱神情,看紫光長老,好似一盤佳餚!
「融靈中期的煉屍嘿嘿,誰搶到,便是誰的!」
一炷香之後,七名融靈魔修中,一名身材最高大的壯漢,法力微微損耗,扛著那紫光長老的屍身,返回樓船。
六艘天道宗樓船,就此,侵入越國!
五日後,樓船自東而西,橫穿了越國,目標,寧城!但沿途數十個修真家族,以及十幾個越國小宗,皆被這批魔修覆滅。
數十名正道、魔道的老怪,隔著遠遠距離,窺探樓船,目露震撼。
「吳國天道宗,難道侵入我越國不成!吳越之戰,中止數千年,要重新開始了嗎!」紫光宗掌門,臉色極其難看。
「不像老夫潛入其中一艘樓船,避開了天道宗主天一子的探查,捉走了一名弟子,搜魂滅憶這天道宗,目的似乎是對付寧城,寧黑魔」奪舍派老祖,爬出荒墳,對天道宗一行,露出忌憚不已之色。
「目標是寧城麼,那個小傢伙的家麼」太虛派的老祖,素秋仙子,美眸微微一凜。
天道宗侵入越國,此事,引起了越國所有宗門的關注,甚至,恐慌。
恐慌的,自然是位於越國中部的那些修真族、小宗門,甚至出現舉宗搬遷之事,為的,僅僅是避免在天道宗沿途之上,被滅!
越國宗門,大都有求於寧黑魔,渴求一顆化嬰丹,但如今,寧黑魔,似乎遇難了,這些宗門猶豫不決,不知是否該為一個寧城,得罪天道宗。
天道宗主,其名天一,所過之路,寸草不生。
在這些宗門猶豫之時,第二個魔宗,介入了!
極陰門之上,同樣駛出四艘樓船,目標,寧城!
「我極陰門與天道宗,意與寧城開戰,請諸位同道莫要攔阻,事後,各大宗門,定有三顆化嬰丹奉上!」
極陰門老祖紫陰,如此承諾!
只要捉了寧凡,那個四轉煉丹師,將其囚封,想煉多少化嬰丹,還不是由自己說了算!
而三顆化嬰丹的重利,雖不至於收買越國宗門,卻讓那些宗門搖擺不定,開始生了中立心思。
極陰門與天道宗,兩道宗門,一副要與寧城不死不休的模樣。沒有一個宗門,認為寧城能抗衡兩大宗門,亦沒有一個宗門,願意為寧城出頭,獨自抗衡兩大魔宗!
若是為了化嬰丹,越國宗門還可能聯合對付紫陰,但此刻,紫陰老魔卻放出了話,事後每個宗門,贈送三枚化嬰丹類似太虛派,門中就不止一名半步金丹老怪三顆化嬰丹,是巨大誘惑!
「靜觀其變!」一個個宗門,紛紛作出觀望的命令。對此,素秋仙子,微微皺眉。
「修真修到最後,不論正魔,都是自私麼」她目露猶豫,輕點蓮步,踏空朝寧城走去。
第十日,極陰門與天道宗,十艘樓船,合圍寧城百里長空!
而素秋仙子,嬌軀一挺,出現在寧城上空,凜然有怒。
「紫陰,不論你與寧城有何仇怨,勾結吳國宗門在越國生事是否,有些過了!」
她的言論,讓太虛派其他兩名老祖,面色大變,立刻衝出宗門!
堂堂老祖,去為寧城出頭,若是讓對方誤認為是太虛派的意思,豈不是說,無端為太虛派惹禍!
雖然太虛派根深底足,未必輸給兩大宗門。只是若當真與兩大宗門開戰,勝敗難料,但宗門元氣大傷是肯定之事!
越國第一正道的名頭,恐怕也要拱手讓人了!
「素秋師妹,從未到過寧城,與那寧黑魔無半點關係,為何願意為寧城出頭麻煩,麻煩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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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點無聊的正義感,在修真界,最是要不得啊!」
太虛老祖,重玄子與悲鴻子,皆是目露掙扎
希望素秋師妹,不要做太極端的事情,否則為了太虛派的未來
寧城之中,石關之內,一個銀光耀眼的身影,忽而睜開了眼,目露詫異。
外界之事,在其神念之下,一清二楚。
「素秋仙子?她怎麼來了想不到,此人會來趟我寧城的渾水無聊的正義感麼但,真的無聊麼」
而他的眼神,因為素秋一句話語,忽而一凜。
寧城上空,素秋自負金丹巔峰修為,絲毫不懼來犯魔修。
她秀眉一蹙,玄功暗運,美目凜然有威,一聲嬌斥,在寂靜的長空,響徹!
「正道正道,若無正義可守,還自詡什麼正!你們速速退去吧,我兩位師兄,頃刻便至!」
素秋之語,讓紫陰老魔,目光微微忌憚。
「什麼?重玄子與悲鴻子,也要來趟這渾水此事若有太虛派插手,就不好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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