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出真魔!
見識到寧孤被殘害,修煉歹毒魔功『封命尺』,寧凡做不到無動於衷。
他圍繞天離山百里,布下一個絕殺之陣,此陣範圍之大,使得整個天地間,罕有人能認出,這是一個陣!
越國之人,何曾見過覆蓋百里的大陣?
寧凡腳踏冰光,在林葉間疾馳,手中仙玉出手如電,拋在陣眼位置,準確無誤。
並以神念將仙玉、仙礦、地脈勾連起來,形成大勢。
世間沒有相同的地勢,故無完全相同之陣。想要將大勢勾連,至少需設七千陣眼。
這一切,需要寧凡精密計算,極損耗心力,時間流逝,寧凡面色蒼白,身體搖搖晃晃。
「這個身體,太弱了,若返回七梅,必定煉製玉皇丹,洗經伐髓…」寧凡喃喃道。
而一種玄異的感覺,在寧凡心頭越來越濃,那是與天地大勢的契合感。
『虛』級陣法,『山河逆動』之陣,一旦布成,可逆天地大勢,以大勢生滅天離!
這大陣,雖為虛級,卻是凡虛。雖有其形,卻無足夠仙玉支撐不過,覆滅天離,足夠。
這其中,有不少危險在其中,若金丹老怪神念探知,則寧凡必死。
但他們沒有發現,沉浸於宗比之中,而其無邪宗主,更是閉關這便是,天賜之機!
這大陣,不可複製天離地勢,經過此陣之後,應會毀的。
能以手中仙玉,覆滅天離的可能只有這一次。
寧凡忍著虛弱之感,強行佈陣。只要大陣布完,自己便去天離山,踢宗!
就如同當年,老魔覆滅合歡宗一般,覆滅天離!
「我之一生,無父無母,孤苦伶仃,唯有一弟…」寧凡臉色一白,跌倒於地,卻是再難前行一步。
這身體,終究只有融靈修為,佈置『虛』級大陣,太勉強了。
這身體,雖已修道,終究根骨太差,體弱多病。
他身後,悠閒跟著小妖女,正慵懶打著哈欠,只是每每望向寧凡的眼神,多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訝異。
小妖女起初跟著寧凡,嘴上說是好玩,實則是另有圖謀,並未真正將寧凡放入眼中。亂古傳人,竟才融靈修為,竟被天離宗欺負,很弱呢。
但漸漸的,小妖女對寧凡的態度,開始改觀。
寧凡看自己的眼神,沒有其他男子的垂涎。
寧凡明明融靈,卻敢布『虛』級大陣,甚至,幾乎還要佈置成功。
而看到寧凡心力透支,倒地不起,她的心略有不忍。
這個世界,很大,也很精彩,而小妖女,來自九界之上的四天世界。
那裡,每日都會從『神虛之墓』中,流落上古神魔的傳承,有古佛、有天神、有仙帝…
那裡,是諸強林立、天地爭鋒的大世,那裡隨便一個少年,都比融靈期的寧凡強上百倍。
那裡的強者,一粒塵可填海,一根草可斬盡日月,一呼一吸,可更改天地輪迴。
然而此刻,小妖女卻恍然覺得,眼前的寧凡,日後會比那些神魔後人,都強。
「亂古傳人…我該不該將神虛閣的九界名額,給他一個…罷了,日後再說…」
小妖女搖搖頭,將心思放下,將柔柔的小手,拍在寧凡背後,輸入一道法力。
幾乎昏迷的寧凡,得到這道法力,虛弱的心力開始恢復。
他緩緩睜開眼,從地上爬起,重重呼出一口濁氣,望向小妖女的目光,極其複雜。
「你為何要幫我?」
「小凡凡,人家哪有幫你嘛。」小妖女俏皮地眨眨眼。
「謝謝,我欠你一個人情。」
「嘻嘻,你最好不要欠我人情,欠我人情的,都死了哦。」
小妖女捋捋青絲,忽然感覺,這樣和寧凡相處,很輕鬆呢。寧凡修為雖差,不過看待自己的眼光,沒有敬畏,嗯,比那些老頭們的敬畏眼神,舒服多了。
「你是『亂古』傳人,我是『神虛』傳人,九天之上,終有一戰,所以,你還是不要欠我情了。我走咯,雨界呆了三百年,才把你等來,下一站,該去『劍界』了吧…」
她幽幽一歎,這歎息,卻並非偽裝。彷彿與寧凡分別,真會有一絲失落。
「小凡凡,我走了哦。」
小妖女睫毛彎彎,笑成月牙,彷彿是少女閒庭信步,但每一步,都能跨過千丈距離,幾個呼吸,便不見蹤影。
留給寧凡的,唯有患得患失的心情。
「原來世間,不止我一個仙帝傳人,聽此女所言,似乎九天之上,還有很多…我是亂古傳人,她是神虛傳人…」
他搖搖頭,將對小妖女的複雜心情收起。此刻首要大事,還是佈陣。
山河逆動陣,已布完三分之二,半個時辰後,寧凡將大陣徹底完成,並踏著冰虹,回到天離山的懸空玉台。
老魔早已在玉台天門外等候,一見寧凡,面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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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小子!老子讓你不要亂跑,你還亂跑!」
「嗯,稍微辦了些事情,送天離宗一個大禮…」
「大禮,什麼大禮?快點,老子找到你弟弟的,就在15會場…只有四個金丹鎮守,你引走一個,老子殺三個!」
「不用這麼麻煩。師尊,你不是教我,踢宗就要轟轟烈烈麼!我們把天離宗的山門,毀了吧!」
寧凡立在懸空玉台,望著腳下的天離山,眼露冷意。
「我布下了一個大陣,今日,天離必滅!」
「你佈陣了?什麼陣?」
老魔還未反應過來,卻見寧凡口中,喃喃念出一個字眼。
「碎!」
同一時間,寧凡心神勾動七千陣眼,天地大勢逆動,一股浩瀚的氣勢,開始在天離山升騰。
一瞬,老魔似明白什麼,望向寧凡的眼神,如同見到鬼。
「這是,這是…『凡虛』級陣法!」
…
天離宗主,思無邪,人稱無邪宗主,一個白衣如仙的公子,此刻正在天離山,閉關突破元嬰。
他眉目如畫,體態嬌柔,難分男女,不知道的,還以為此人是個女子。
「一旦突破元嬰,此化身,便算是小成,應勉強瞞過隔界之力修煉」
他嘴角,勾起冷笑,但旋即,面色一變。
他感到一股寂滅、浩瀚的天地大勢,在天離山上升騰。
「不可能…」他震驚道。
雲霄殿中,一名猥瑣的金丹期老太婆,正在床榻上,寵幸一個少年郎,場面不堪入目。
那少年郎被老太婆觀音坐蓮,幾個回合,便眼皮翻白,慘死床上。而老太婆抽乾少年郎的元陽,斷送他的性命,起身下床,冷冷道,「普通鼎爐,還是效果差了,嘿嘿,寧孤那小子,再過不久,就能突破融靈,到時候,老婆子就把他,好好寵幸一把…」
她還未笑完,忽而感覺到天地大勢的逆亂。
「咦,今日天象,有些古怪…」
天離宗,謫仙殿,這裡是專門待客的大殿。
殿中,天離副宗主,一個金丹後期的老道,正在接待十餘個魔門的長老。
無極宗,奪舍派,極陰門…幾乎涵蓋了所有越國強大魔宗。
「七梅城,藥尊韓元極此人不好惹不過這倒是一個借口,逼迫鬼雀宗,交出『玄陰氣』。此物名列『天霜十二寒氣』之一,是無邪宗主所需之物諸位道友屆時,只需助我宗稍稍威逼鬼雀即可。」
「說笑了,說笑了,玄陰氣可不好拿」
「無妨,無邪宗主,會有辦法」副宗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眾人正商議之時,忽而感受到天地大勢的逆亂,紛紛站起身,驚疑不定。
「古怪,古怪,發生什麼事了?」
懸空玉台上,宗比仍在進行,第15會場,不知不覺,多了很多人。這些人,多是被會場中、那殺人冷血的寧孤吸引而來。
寧孤一襲黑袍,風中獵獵,碩大的冰尺一揮,辟脈十層修士,竟無人能接下他三招。
他一尺殺人,神情如木頭,唯有眼中,藏著一絲悲。
他好似失去了記憶,失去了靈魂,他不記得自己為何要殺人,他感覺,自己應該有個哥哥,叫寧凡。但關於寧凡的一切,他都無法記起。
記憶,一片模糊…
每殺一人,寧孤的生命都會消逝一些。他不怕死,只是心有遺憾,他想記起關於哥哥的一切。
「寧凡,是誰…」
腦海剛竄出『寧凡』二字,他便覺頭疼欲裂,丟下冰尺,倒在地上。
四名金丹老怪,見寧孤出現異狀,立刻便有一人下了高台,來此探查,但他人還未到,卻有一道冰虹一閃,化作一個白衣黑氅的少年,出現在寧孤身前。
「嘶!好快的遁速!這少年僅僅融靈初期修為,但論遁速,和老夫都不差多少。」
這少年,正是寧凡。他面遮廣寒巾,無人可看出他容貌。他輕輕扶起寧孤,柔和一笑,那笑容,讓寧孤心中一悲,卻想不起何處見過…
「你是誰,我認得你麼…想不起來,為何想不起來!」寧孤感覺頭更疼了。
「不用想,什麼也不用想明白,只要記住我是你哥哥,就足夠…回家了…」
他拉著寧孤,就往會場外走,完全無視四名金丹。
而四名金丹,紛紛面色大變。
這寧孤,可是宋長老要的鼎爐啊,豈能讓人帶走!
「小輩!留步!」四名金丹齊齊冷哼一聲,威壓狠狠壓下,而立刻,便有一個更霸道、更凌厲的威壓,反壓而來。
「他是老子的弟子,來踢你們天離宗,是賞你們臉!給老子滾!」
老魔一個騰身,踏天而立,張口噴出八道黑火龍,在懸空玉台上放聲大笑,大開殺戒。
玉台之上,頓時亂成一片,無數天離弟子驚駭欲絕,紛紛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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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四名金丹,眼見老魔的黑火,頓時認出老魔身份。
「黑魔炎,韓元極!」
想不到,萬萬想不到。想不到天離宗還沒報復韓元極,韓元極竟敢先來天離宗鬧事。
但更讓他們震驚的事情,旋即出現。
非但天離宗震驚,這一刻,整個越國,甚至數個雨界至強的碎虛老怪,皆是震驚!
寧凡化作冰虹,托起寧孤,與老魔並肩、踏天而立!
他的眼神,露出張揚、霸道的神色,嘴角冷笑,說出一句讓普天震驚的話。
「黑魔掌門寧凡,前來斷前仇,滅天離!」
這一聲,夾雜了仙帝殺氣!
一言出,山河寂滅,化作毀天滅地的轟響!
山河逆動,大陣運轉!
天地大勢之下,**凡胎,皆要隕滅!天離山上,血光連天,山河塌陷,大地顫動,而一道驚怒之極的嘶吼,從天離後山傳來。
「『凡虛』級大陣!你是什麼人嗯?原來是黑魔派的小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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