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十分感激您對我的支持和幫助。但是您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強硬了些呢？議會的議員們，肯定會對您的做法非常有意見。」許亦斟酌著用詞問道。
蘭帕裡十三世瞥了許亦一眼：「怎麼？你很希望被剝奪貴族身份嗎？」
許亦聳了聳肩：「我對貴族身份其實並不怎麼看重，被剝奪就剝奪好了。問題是陛下您這個做法，恐怕會引起貴族議會對您的不滿，因為我區區一個子爵身份，這樣似乎並不值得。」
「我覺得值得就行了。」蘭帕裡十三世緩緩搖頭，大有深意地看了許亦一眼，沉聲問道：「許亦，如果我今天不理會這件事，你被剝奪了貴族身份，然後被收回私人領地以及一些貴族才有的特權，接下來你會怎麼做？」
「不怎麼做。」許亦搖頭道。「我可沒有能力反抗貴族議會的決議，既然他們非要這麼做，那我就老老實實上交領地和特權唄。」
「那麼新飛商會呢？你打算怎麼安排？」蘭帕裡十三世追問道。
「我能從一無所有到把新飛商會發展成這個地步，那麼在現在的基礎上，當然有足夠的信心另外找一處地方再發展起來。」許亦充滿信心地微笑道：「在什麼地方其實無所謂，只要我還在，新飛商會就還在。」
「你的自信倒是很強。」蘭帕裡十三世讚許地點了點頭。「不過你覺得在什麼地方發展不重要，我卻覺得非常重要。新飛商會這麼重要的東西。我如果放手讓它從我們蘭帕裡王國溜了，那我就會成為王國的罪人。」
許亦一愣：「陛下，想不到您對我們新飛商會居然如此看重。」
「我怎麼可能不看重？」蘭帕裡十三世拍了拍手邊的一疊件。「這裡有無數的數據和實例證明了新飛商會對王國的發展產生了非常積極的作用，如果這樣我都不看重的話，那還有什麼資格當這個國王？」
許亦嘿嘿一笑，眼珠一轉：「陛下，既然您這麼看重我們新飛商會，那是不是再給我們一點兒特權呢？」
蘭帕裡十三世有些好笑：「你小子倒是挺會順桿爬，不過我給你一個機會。說吧，你想要什麼特權？如果合理的話。我可以答應你。」
沒想到蘭帕裡十三世這麼好說話。許亦心中一喜，連忙道：「陛下，雖然您之前曾經批准我們新飛商會擁有自由通商權，但是我卻覺得這個權利還不太夠。」
「哦？你還需要什麼？」
「嗯……這個自由通商權雖然可以讓我們商會擁有和王國之外的其它國家和地區任意通商貿易的權利。但是和敵國之間的貿易卻是嚴令禁止的。所以……」
蘭帕裡十三世瞇起眼睛：「怎麼？你難道還想和薩克王國做生意嗎？難道你還嫌薩克王國不夠強？想在送給他們一些錢去幫助他們更強嗎？」
「當然不是。」許亦立即搖頭。「陛下。雖然我們新飛商會和對方做生意向來是採取雙贏的策略。但是對於做生意本身來說，想要單純從對方身上賺錢，那也並不難。和薩克王國進行貿易。並不會幫助薩克王國變強，反而可以通過這些貿易搾乾他們的資源和金錢，削弱他們的實力。」
「是嗎？」蘭帕裡十三世精神一震，好奇地問道：「具體是怎麼做？」
「舉個例子吧。陛下，比如說我們商會賣給薩克王國一台魔力空調，您覺得這對他們的實力有提升嗎？」
「當然不會。」蘭帕裡十三世搖搖頭。「魔力空調這種東西，只能拿來日常使用，對於整個王國的實力提升顯然沒有幫助。」
「但是我們商會目前最新款的魔力空調定價為二十八金幣，賣給薩克王國一台，就等於從薩克王國手中賺取了二十八枚金幣回來。這就相當於削弱了薩克王國的資金，增強了我們商會的實力。」
蘭帕裡十三世沉吟片刻，輕輕點頭：「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薩克王國不會那麼蠢，你想賣給他們什麼，他們就要什麼，必然會對此做出限制。」
許亦嘿嘿笑道：「陛下，我想就算是您，也應該知道走私這種事情吧？」
蘭帕裡十三世臉色一沉，冷哼一聲：「你這個商會會長在我面前提起走私，真是好大的膽子！」
許亦絲毫不懼，依然嬉皮笑臉地道：「陛下，我不僅要在您面前提起走私，這次想向你要求的特權，就是關於走私的？」
蘭帕裡十三世頓時樂了：「怎麼？你們新飛商會也想走私嗎？」
「沒錯。不過我們想要的是合法走私。」
「走私還有什麼合法？你在開玩笑？」蘭帕裡十三世瞪了許亦一眼。
「當然有。」許亦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只要是處於陛下您監督和認同下的走私，那自然就是合法的。」
見許亦並不是開玩笑，蘭帕裡十三世沉思片刻，忽然瞅了瞅許亦，露出一個略顯狡黠的笑容。
「許會長，你既然是商人，那麼應該知道想要獲得什麼好處，就必須付出什麼代價對嗎？」
許亦苦笑一聲，攤開雙手：「陛下，我人就在這裡，您想怎麼宰，請隨意。」
蘭帕裡十三世哈哈大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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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亦回到別院時，萊斯利子爵和海納斯男爵都在這裡等候著。
見到許亦，兩人都是一臉詭異的表情。
上午在貴族議會發生的事情雖然並沒有多
多少人看到，但是對於安威瑪爾城的貴族圈子來說，貴族議會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是什麼秘密，更何況是發生了這麼驚人的一幕。
國王陛下居然親自出手，硬生生從貴族議會手中保下了許亦的子爵爵位！
德瑪主管在貴族議會當眾宣佈的那兩條國王令，在城內的所有貴族看來，都和在貴族議會的臉上狠狠扇了兩耳光沒有任何區別。
雖然蘭帕裡王國建國數百年間，也發生過不少次國王和貴族議會不同意見，甚至直接發生衝突的事情，但是像這次這樣直接當眾削貴族議會面子的事情，依然很少發生。
國王陛下這簡直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訴大家，不許別人對許亦動手。
在此之前，雖然很多人也知道國王陛下對於許亦和新飛商會十分看重，但是卻從來沒有想到，國王陛下對於許亦和新飛商會居然會重視到這種地步，甚至不惜毫不留情地削貴族議會的面子。
只是這一件事情，立即便讓許亦成為了蘭帕裡王國貴族圈子裡最受人矚目的人，讓無數人為之艷羨不已。
然而萊斯利子爵和海納斯男爵看著許亦，臉上卻並沒多少高興的樣子。
「許亦，我倒是覺得，其實你是被國王陛下利用了。」海納斯男爵搖搖頭，歎道：「雖然這樣硬生生從貴族議會手中保下你，顯得很威風，也可以保證以後任何人都不敢輕易對你下手。但是這樣一來，貴族議會那幫傢伙卻肯定會對你恨之入骨，以後肯定會再找你的麻煩。」
許亦笑道：「你以為沒有這件事，他們就不找我麻煩了嗎？這次評議會上的決議，又不是突然決定的。」
海納斯男爵想了想，轉而笑道：「這倒也是，貴族議會那幫老頭子大多都是站在艾瑞克王子那邊，想要對付你那是肯定的。國王陛下利用你，估計也是想借這次機會警告他們吧。」
「所以說，被利用就利用吧。你要知道，很多人就算想要被國王陛下利用，也沒有這個資格呢。」
「你倒是很看得開。」萊斯利子爵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本來還擔心你會因為這件事情受到什麼打擊，會因為失望而心灰意冷呢，現在看來，你好像一點兒影響都沒有受到，那我就放心了。」
「要說完全沒受到影響那也不對。」許亦搖搖頭，輕歎道：「最起碼我通過這件事情認清楚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不管我願不願意，身上都已經被烙上了瑟維尼王女殿下的烙印。就像萊斯利你，不管你心裡怎麼想，你依然會被所有人認為是斯塔克家族的人。」
萊斯利子爵微笑搖頭：「不僅僅是這樣，我如果和你們新飛商會合作成功，那麼一定會被所有人當成斯塔克家族的立場出現了變動。因此引發的連鎖反應，肯定會非常有趣。」
許亦和海納斯男爵詫異地看著他，海納斯男爵忍不住道：「喂，萊斯利，你該不會是想到這些，才故意這麼做的吧？」
萊斯利子爵笑而不答。
許亦皺眉道：「萊斯利，你真的要這樣做，明擺著和家族對抗嗎？」
「為什麼不？」萊斯利子爵聳了聳肩。「不趁著我還沒有被趕出家門之前做這些事情的話，豈不是平白浪費我這個家族長子的身份？」
看到萊斯利子爵嘴角揚起的那一絲自嘲的笑容，許亦和海納斯男爵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神中的無奈。
他們很清楚，萊斯利子爵一旦決定了某件事情，是絕對不會輕易被別人更改的。
而且看他的樣子，很顯然早就已經打算好了這樣做，那就更加不會被別人所左右。
但問題是，就算他是斯塔克家族的長子，這樣和整個斯塔克家族對抗，依然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