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冉悅活了將近二十年,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如此的茫然無助。
她望向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像是突然做下一個決定,托起厲恆希沉重的身子慢慢地站起了身,周圍有那麼多看熱鬧的群眾,卻沒有一個願意上前來幫忙。
在這一刻,舒冉悅深刻地體會到了什麼叫作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她步履維艱地拖著厲恆希,準備在路邊招一輛出租車去醫院,但是人還沒來得及走到馬路邊,就感覺身後有一把槍慢慢地抵在了她的腰部。
舒冉悅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下意識地轉過頭去,還沒能看清楚就被人撒了一把白粉。
她連忙低下頭,猛地咳嗽了幾聲,接著,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在瞬間失去了力氣,變得軟綿綿的。
「把人交給我,然後你滾。」
冰冷無情的女聲在舒冉悅的耳邊倏然響起,驚得她渾身打了一個冷顫。
「你是誰?」她警惕性地睜大眼睛望著前方,明明惶恐卻又故作鎮定地問。
「你沒必要知道,把人交給我。」女生將槍頭用力地往前頂了頂,又耐著心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我不!」舒冉悅猛地搖了搖頭,她寧願自己出事也一定要護厲恆希周全。
「呵,我已經給了你選擇。」冷笑著說完,女生準備扣動扳機。
雖然夜已經黑得徹底,但可這是在鬧市區,所以舒冉悅堅信她不會開槍,不然她想帶走厲恆希簡直易如反掌,就不會跟她在這裡囉嗦下去了。
就在她正猶豫不決的時候,昏迷不清的厲恆希突然喃喃出聲,「悅兒,讓我跟她走。」
「厲恆希!」舒冉悅震驚地大叫,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快。」厲恆希冷汗直冒,已經沒剩多少力氣了。
「lee,沒想到你還能記住我的聲音。」女生知道厲恆希已經認出了她,只是她的聲音聽上去竟然有些喜悅。
「悅兒,我不會有事。」厲恆希仍強撐著意識盡力安撫著舒冉悅的情緒,可他卻看不到舒冉悅此刻的表情。
是惶恐?是震驚?或是崩潰?
聰明如她,自然是聽出了身後的那個女生和厲恆希認識,而且聽她奇怪彆扭的中文發音,一定不是中國人。
「他被我下毒了,現在只有我能救他。」女生不著痕跡地收回了手槍放回腰間,見舒冉悅軟硬不吃,終於還是使出了殺手鑭。
舒冉悅的表情在瞬間怔住,看厲恆希如此痛苦強烈的反應,對她的話沒有辦法不去相信。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鬆開了緊緊抓住厲恆希的手,她只知道,當那個女生將厲恆希帶走之後,她蹲在地上崩潰地痛哭了整整一宿。
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天漸漸地亮了,路上的行人越發得多了起來,她才恢復了那麼一絲清醒的意識。
不讓想自己成為眾人圍觀的對象,舒冉悅終於抬起頭,準備起身,可是雙腿麻木的她卻一下子跌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