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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桑二有一種皇帝輪流坐,明年到我家的感覺。哪怕他知道,自己只是抱上了桑格的大腿,狐假虎威而已,但是他依舊感到很高興。
因為抱大腿的機會,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再說了,攀附權勢,本來就是小人物的生存之道,他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當形勢不妙的時候,他可以奴顏婢膝,跪地求饒。但是現在抱到了大腿,他自然得意洋洋抖起來了,趾高氣揚。
這樣的表現,也讓方元有些厭惡,皺眉道:「你憑什麼說我撒謊。」
「嘿嘿,我知道你不到黃河不死心,所以早就準備好了證據。」桑二得意一笑,把所謂的證據亮出來:「你看這是什麼?」
方元目光一瞥,發現證據竟然是一頁紙,他畫的山形勢圖紙。
「這玩意,你不陌生吧?」桑二笑瞇瞇道,高舉著圖紙,彷彿在舉著勝利的勳章,十分的驕傲。
「我的東西,怎麼到了你手中?」方元慍怒道:「我說怎麼找不到了,原來是你偷走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賊就是賊,永遠改變不了坑蒙拐騙偷的本性……」
「哼~~」桑二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少轉移話題,如果不是這樣,我也發現不了你欺瞞桑少的事實。」
「你偷了東西,還有理啊?」方元譏諷起來。
「這些不是重點,關鍵這就是證據。」桑二彈著圖紙道:「你撒謊的證據。」
「那就稀奇了。」方元淡定道:「我怎麼不知道。我自己畫的東西,居然莫名其妙成為了撒謊的證據。你說說看。這畫有什麼玄機?」
「嘿,這時候了。你還想抵賴狡辯麼?」桑二自得道:「我承認,要論風水的水平,我肯定不及你。但是你也要知道,我好歹也學過風水,最基本的風水形勢圖,還是懂看的。」
「你這張風水圖,不僅有祖山,少祖山,甚至還有父母山。」
桑二瞄了方元一眼。繼續評點道:「最最重要的是,還有龍穴的存在。穴在層層群山的包裹之中,又有水流經過,可謂是藏風聚氣之地。」
「左右兩翼橫張,峰巒起伏,這是青龍白虎,前面案山成三台星之形,明堂寬闊而有一水環抱流過,堂氣縈繞。羅城緊斂。」
桑二興奮道:「這樣的形勢,分明是最典型的風水寶地格局。你明明發現了,卻不告訴桑少,到底是何居心啊?」
「虧桑少那麼相信器重你。你卻出工不出力,找到了風水寶地卻隱瞞不報,是不是想私下據為己有?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你這樣不忠不義之舉。我實在是看不過眼,當然要揭發檢舉出來。讓桑少知道你的真面目。」
桑二義正辭嚴,大義凜然,義憤填膺,不管語氣表情多麼的正直無私,卻掩蓋不住他眼中的幸災樂禍之色。
與此同時,方元冷笑起來,看著桑格道:「這傢伙是騙子出身,他的話你也信?」
「他的話,我自然不信。」桑格開口道。
一瞬間,桑二就懵了,本來得意的表情,一下子就僵滯凍結,旋即驚慌失措道:「桑少,我對天發誓,我說的都是真話……」
桑格一揮手,然後繼續說道:「我不信他,但是我信別人!」
「嗯?」方元眉頭一揚,也在琢磨桑格口中的別人到底是誰。
就在這時,圍在桑格旁邊的一幫大漢稍微散開,一個眉須較長,青衣長袍的老道士就慢慢走了出來。方元一看,自然認得出來,這是縣城福緣居的老道士。
「這位道長是我爺爺生前好友,料想他應該不會騙我的……」桑格態度十分恭謹,然後沉聲道:「方兄弟,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看到老道士出場,方元就知道,這事恐怕糊弄不過去了,所以對於桑格的質問,他沉默了片刻,就搖了搖頭,隨即轉身返回房間收拾行李。
「他這是默認了,要逃……」桑二叫嚷起來,唯恐天下不亂。
片刻之後,方元提著行李袋出門,卻發現門口又被堵住了,當下開口道:「出了這事,說明我們緣分已盡,你們攔著我不讓走,想打我一頓麼?」
「打你是應該的……」桑二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真是一報還一報啊。
不過結果讓桑二很失望,因為桑格沒有下令打人的意思,相反還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和稀泥道:「方兄弟,我也不想問你這樣做的理由,只要你肯告訴我這個風水寶地在哪裡,那麼我們之前的約定依舊有效。」
桑格所說的約定,自然是指半邊龍盤,還有十噸翡翠原石。不僅如此,他還加大了籌碼:「要是方兄弟覺得不滿意,那麼我們還可以商量。」
旁邊的桑二一聽,儘管不清楚約定是什麼內容,但是卻一陣不憤,各種羨慕嫉妒恨。憑什麼方元隱瞞不報,還能有這樣的待遇?
如果桑格聽到桑二的心聲,肯定回上一句,憑實力。在昨天晚上,桑格拿到桑二「奉獻」上來的圖紙之後,立即向老道士請教起來。
老道士看了之後,立即確定圖上畫的的確是風水寶地,但是他卻不知道這個風水寶地究竟在什麼地方。畢竟紙上的圖形,與實際的地形,多少也有一些區別。
不要說老道士了,就是桑格等人,一直跟著方元勘探山水的,
但是仔細研究圖紙之後,卻感覺似曾相識,似是而非,根本不能確定具體的方位。
也就是說,除了方元本人,誰也不知道他畫的是哪個位置。解鈴還須繫鈴人,所以不管桑格怎麼生氣,也不想因小失大,甘願「委曲求全」。
對此,方元不為所動,很乾脆利落的說道:「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桑格又驚又疑。
方元想了想,給了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道不同,不相為謀!」
「啥?」桑格傻眼了,稀里糊塗,不解其意。
「這事……的確是我錯了,這個我也承認。」方元又多說了幾句:「如果你想打我一頓出口惡氣,那麼我也不打算還手。要是你不打……這自然最好,那我就回去了。」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大家這些天來的關照。」方元誠懇道:「有緣再見……嗯,或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總而言之,大家保重吧,相忘於江湖,這也不錯。」
說話之間,方元舉步要走,一幫大漢面面相覷,不知道是該阻攔,還是放行。桑格的情況也差不多,表情一陣變幻不定,遲遲沒有作出反應。
這空隙,方元也輕易擠出了人群,向村外走去。
就在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老道士,突然叫住了方元:「你等等……」
「道長,有什麼事情麼?」方元慢慢地轉身探問。
老道士微微一笑,問道:「龍盤你不要了?雖然說東西是殘的,但是也有很高的研究價值,你淌這渾水的初衷,不就是為了那東西麼?行百里者半九十,現在萬事俱備,就差臨門一腳,你為什麼放棄了,導致功敗垂成?」
方元心中一跳,眼中也多了幾分疑慮,琢磨著這個老道士究竟是不是知道龍盤的底細?
「看我做什麼?」老道士臉上有幾分笑意:「我只是奇怪,作為一個風水師,既然接受了顧主的聘請,那麼盡心竭力為顧主謀一份福澤,這叫本分。」
「你倒是好,居然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老道士搖頭道:「我就不明白了,他的道和你的道,怎麼不同了?以至於你連苦心經營的聲譽也不要,也不肯幫忙指一條明路。」
方元沉默半響,才開口道:「別的地方還好,這裡……不能說!」
「為什麼?」桑格忍不住質問起來:「為什麼這裡不能說?」
「沒有為什麼……」方元搖頭道:「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不許走!」桑格下意識地擋在了方元前面,臉色冷若冰霜:「方元,你今天要是不交待清楚,就不要指望離開村子半步。」
「這才對嘛。」桑二在旁邊暗中興奮,這才是他想像中的發展節奏。不自覺的,他在心裡加油鼓勁:「打他,不要給面子,狠狠地往死裡打……」
忽然之間,有人厲聲喝止:「桑格,不得無禮。」
聽到這聲音,桑格整個人就僵住了,彷彿機器人似的,身子不動,一卡一卡的擰頭。
眾人聞聲望去,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旁邊多了一位老人,他**十歲的樣子,身穿簡單的布衣,臉孔有些發白,但是眼睛炯炯有神,精神貌似不錯。
「老老老……板?」看到這人,一幫彪形大漢彷彿白天見到了鬼似的,一個個又驚又慌,進退失度,茫然不知所措。
「……爺爺?」桑格也失聲叫了出來,聲音乾乾巴巴,細品之下也有幾分恐慌的意味。
方元一聽,心頭也是一震:「這是啥情況?」
桑格的爺爺,不是在靈堂棺材裡躺著的麼,怎麼跑出來了?這晴天白日的,應該不至於發生什麼靈異狀況吧?
「難道是殭屍、吸血鬼、生化危機……」
方元腦中閃過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感覺腿腳有些發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