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方元一聽，也有些奇怪：「既然發現了這個秘密，那麼保密不好麼，為什麼廣為流傳，弄得人盡皆知？」
人性是自私的，就算發現了什麼秘密，哪怕知道這個秘密守不住，但是也堅決不會向其他人透露，希望能守一天是一天，以便獨佔好處。然而武當山法器的秘密，竟然一傳十，十傳百，弄得最後大家都知道了，這多少有些蹊蹺。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熊貿輕笑解釋道：「你看看山上香客的人流量，就應該能夠想像，這些『紀念品』的更新換代的速度了。」
「啊……」方元瞬間反應過來，明白了熊貿這話的意思。
武當山遊客多，而且大多數的遊客，都有購買旅行紀念品的習慣。也就是說，每個攤位上的東西，估計在短時間內，都被遊客們走買了。不斷進貨，不斷的銷售，自然缺乏足夠的時間、底蘊形成法器。
這樣一來，每個攤位上，存在法器的幾率肯定十分低微。想要淘到一件品質不錯的法器，除了拼眼力以外，還要拼人品運氣。這種情況下，所謂的秘密，也不值什麼錢，一些風水師也樂得告訴同行，以便撈一個順水人情。
當然了，也不排除背後有道門在推波助瀾，給自己宣傳打個廣告。畢竟不是集中開光，卻連帶大片區域的紀念物件蛻變成法器，這恰恰說明他們的法力高深莫測嘛。
此時此刻，方元也終於明白。熊貿剛才所說的淘寶具體是什麼含意了。
「方師傅，你也看看。」熊貿推薦道：「這裡也算是在金頂的範圍內，眾所周知金頂是武當山象徵。也算是武當山天地靈氣精華的凝聚地。這裡的東西，形成法器的幾率肯定要比其它地方高，值得一看。」
「嗯。」方元輕輕點頭，反正被堵在這裡上不得下不得，那麼看看紀念品也不錯。要是東西真好，那就順手買幾件回去寄給家人，盡一番孝道也好。
「你們在看什麼？」這個時候。古月居士和張瑤韻也走了過來。
原先，看到方元的熊貿蹲在攤位，那個三十多歲的攤主愛搭不理的樣子。但是一看到張瑤韻走來，頓時眼睛一亮，熱情洋溢道：「美女，買個手串怎麼樣？」
「最新款瓔珞手串。純天然水晶寶石製成。再由太和宮的法師真人開光點化，不僅能夠納吉辟凶，更能滋養容顏……」攤主拿著一條瓔珞手串使勁吹噓，吹得天花亂墜，言辭十分的嫻熟，顯然平時沒少說。
「不喜歡，謝謝。」張瑤韻很有禮貌，雖然說女人的天性。也讓她喜歡一些色彩繽紛的東西，但是作為一個廚師。身上肯定不能掛戴太多的零碎，所以極少買飾物。
攤主彷彿沒聽出張瑤韻話裡的拒絕之意，又連忙換了條手串：「不喜歡瓔珞呀，那麼瑪瑙怎麼樣？這是外國進口回來的葡萄瑪瑙石，堅硬如玉，晶瑩剔透，色彩絢麗，半透明呈紫紅顏色，流珠掛玉，猶如葡萄……」
攤主的口才很好，語速更快，猶如機關鎗似的掃射，滔滔不絕。張瑤韻無奈一笑，只得退後了兩步，表明自己的態度。
攤主見狀，也有幾分失望，退而求其次，看著熊貿和方元，少了七分熱情，只剩下三分客氣問道：「兩位，看中什麼東西了？」
「再看看……」熊貿隨口道，東西太多了，讓他眼花繚亂，不好分辨有沒有氣場。
方元的感覺也差不多，感覺不大的攤位之中，至少擺放了幾百上千件東西，這些東西密密麻麻的疊堆在一起，還真是不好鑒別啊。
「那你們慢慢看吧。」攤主的熱情又少了三分，光看不買的客人太多了，他的態度談不上多麼的惡劣，但是肯定不會多客氣。
畢竟這幾天，武當山人流爆滿，旺氣十足，也不愁沒有生意做。多一筆或少一筆生意，攤主也已經不放在眼裡了。有底氣，自然不屑於低聲下氣推銷，愛買不買……
帶著這樣的想法，攤主坐了回去，不時瞄幾眼張瑤韻。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也不是什麼大罪過。不過就在這時，一個人忽然閃現，擋在了張瑤韻身前。
那人把攤主視線隔斷，然後轉身回頭殷切笑道：「瑤韻姑娘，你是來看我的麼？」
「朱道長。」張瑤韻退開兩步，站在古月居士的旁邊，微微蹙眉道：「你怎麼在這裡？」
「師父讓我到太和宮幫忙，剛才在殿裡無意中看到一個人好像是瑤韻姑娘，所以連忙擠出來看看，沒想真是你呀。」年輕道士笑逐顏開，高興道：「也是有緣。」
「我陪居士他們在山上看看熱鬧。」張瑤韻解釋道，肯定不會承認這是什麼緣分。
「要到太和宮燒香麼？」年輕道士熱切道：「我帶你們進去吧。」
「不用，在買東西呢。」張瑤韻輕輕搖頭：「我們出來走走，一會兒就回去了。」
「買東西？」年輕道士側身一看，連忙道：「瑤韻姑娘，你喜歡什麼，我送你。」
一瞬間，攤主捉起兩條手串，有意無意的叫道：「新款瓔珞手串，美容養顏；外國進口瑪瑙葡萄手串，開光磁場，利於姻緣……」
年輕道士一聽，直接伸手道：「拿來看看。」
「道長，你瞧瞧，絕對是正品行貨。」攤主眉開眼笑，急忙起身把手串遞過去。
「行貨？」年輕道士微嗤一下，漫不經心的打量起來。也不得不承認，現在一些精美的工藝口，做工非常的精緻漂亮，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當然了，再精緻漂亮的東西，
如果質量不行。估計買回去不久，流光溢彩就逐漸消失，褪去了華麗的外表，變得暗淡無光，十分難看。
不過顯然年輕道士不懂鑒別手串的質量，反正覺得東西確實挺漂亮的，當下就開口問道：「東西多少錢？」
「不貴，才八十八！」攤主伸手比劃。
「這麼便宜？」年輕道士眉頭一皺，十分不滿意。
攤主可能沒聽清楚，順勢說道：「不貴呀，這可是進口材料……等等，便宜？」
霎時，攤主才反應過來，有點呆愣。人家向來是嫌貴的，他也做好了降價的準備，而年輕道士卻嫌便宜，這是什麼展開？
「咳……口誤。」年輕道士也反應過來了，這才意識到這是地攤貨，價格有限，想貴也貴不到哪裡去。
「這才正常嘛。」攤主釋然，隨即笑道：「道士，你要買嗎？兩條手串，一百五給你。」
「瑤韻姑娘，你……」年輕道士回頭才想問，卻忽然發現張瑤韻已經不在後面了，而是拉著古月居士走到附近山坡上，俯視綿綿群山風光。
張瑤韻又不笨，看到年輕道士一問價，就知道他想打什麼主意了，怎麼可能讓他得逞，肯定遠遠避開。
見此情形，年輕道士二話不說，直接把手串丟回給攤主，然後飛奔而去。
「道長，手串……」攤主急叫起來。
「東西太次，不要了。」年輕道士的聲音隨風飄來。
聽到這話，攤主臉色一沉，忍不住低聲罵道：「連一百塊都捨不得，活該單身一輩子。一個出家的道士，居然還想泡妞，也是荒唐……」
攤主罵了幾句，就氣呼呼坐了下來，把屁股下的凳子壓得吱呀響。
「等等，似乎不是凳子。」
這個時候，方元順勢瞄了一眼，卻發現攤主坐著的東西，好像有幾分特別。看起來呈橢圓狀，覆蓋在地面，圓拱如鍋蓋，還有一些紋理……
打量了眼，方元就直接笑問道：「老闆，你坐著的是什麼東西？」
「嗯？」攤主一愣，扭動了下屁股，不解道：「凳子呀，你問這幹嘛？」
「老闆，你這凳子，好像有些奇怪呀。」方元直言不諱道：「我看著有些稀奇。」
「稀奇？」攤主眼睛一轉，立即起身笑道：「小兄弟，你眼力不錯，居然發現了我這攤位中最好的東西。」
「你看，我坐著的東西，的確不一般……」說話之間，攤主也不坐了，把「凳子」搬出來，示意道：「看清楚了吧，這是……」
「龜甲！」方元開口道，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沒錯，是龜甲，大龜甲。」攤主自得道：「百年老龜甲，我爺爺傳給我的東西，已經有幾十年了。」
龜甲如鍋似蓋，直徑大概有二三十厘米，蓋面上分佈了許多紋理。不過由於常年摩挲，這些紋理也逐漸淡化了，而且形成了一層有些光滑潤澤的包漿。
不管攤主這話是真是假，反正方元也可以確定，這塊大龜甲的確有些年頭了。
「小兄弟，你對這東西有興趣？」攤主興致勃勃道：「真是有眼光，要知道這裡可是武當山呀，供奉的就是真武大帝。眾所周知，真武大帝手下有龜蛇二將。在傳說之中，武當山的主峰，就是由神龜背托化成，由此也可以知道龜甲的寓意深長。」
「我這龜甲，原先是供養在武當山湖中的百年老龜，後來老龜被龜將喚去給真武大帝當差去了，留下了這塊遺蛻，被我爺爺發現之後，當成了傳家寶留給了我……」
攤主不負責任的吹噓，讓人聽了就覺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