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這個時候,姜堂表情有些尷尬,吞吞吐吐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看到你拿出令牌相片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師伯傳給你的,後來才知道不是……」
樸師傅也是聰明人,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敢情祖師爺當年也藏了私,把一些比較貴重的東西傳給了師叔,怪不得師父當年與師叔的關係不怎麼樣。
想到這裡,樸師傅的心情多多少少有些不爽,不過卻十分無奈。祖師爺厚此薄彼,他作為徒孫的,除了在心裡大呼不公以外,還能做些什麼?
不僅是做不了什麼,估計連他的師父知道這事,也只能把委屈藏在肚子裡。要是敢抱怨半句,那就成了欺師滅祖,大逆不道了。
姜堂也機靈,急忙轉移話題:「就是由於東西比較重要,所以我才要打聽清楚啊。」
「也就是說,姜師傅沒有把東西出手的意思?」方元皺起了眉頭,他算是聽出來了,姜堂好像是在釣魚,根本不是真心要賣東西。
「這個……」反正說開了,姜堂也不隱瞞,直接點頭道:「畢竟是祖師爺傳下來的東西,我再是不爭氣,也不可能隨便賣啊。師兄,你說是吧。」
「……我說不是,你肯賣嗎?」。樸師傅悶聲悶氣道。
「呃!」姜堂被堵了一下,才意識到問錯對象了。樸師傅在生氣呢,問他肯定唱反調,當下只能訕然笑道:「方師傅。不好意思了,東西我肯定不能賣的。另外我也想問上一句,你手上的東西。賣麼?」
方元不禁啼笑皆非,這算什麼事呀,然後他也有幾分明悟,怪不得姜堂要打聽買家是誰,原來是在打這個主意啊。
「價錢好商量。」姜堂誠懇道:「你說個數字,只要不離譜,我絕對不還價。」
方元隱約感覺。姜堂語氣之中,似乎有幾分迫切之意。一時之間,他心中一動。試問道:「姜師傅,你知道這種令牌是什麼東西嗎?」。
「這個……」姜堂目光閃爍道:「想來應該是我師門傳承下來的遺物吧。」
「扯淡。」樸師傅脫口而出:「要知道這可是賴……咳咳!」
樸師傅忽然醒悟過來,把布衣兩字嚥了回去。要知道他和姜堂是同門,師門傳承了什麼樣的風水流派。他自然一清二楚。總而言之。肯定賴布衣扯不上什麼關係。
現在姜堂居然說,這是師門傳承遺物,肯定是在撒謊……
不過一瞬間,樸師傅也反應過來,這事要保密,肯定不能說。
再者,姜堂口中的師門傳承遺物,未必是指賴布衣的傳承遺物。有可能是他們師門某代祖師無意中得到了這塊令牌,所以代代流傳下來。
也就是說。姜堂覺得令牌是師門傳承遺物,倒也沒有什麼錯誤。
然而,雖然樸師傅知機閉嘴了,但是姜堂卻敏銳捕捉了關鍵字眼,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忍不住試問道:「師兄,你剛才在說什麼,什麼賴?」
「你聽錯了,我沒說什麼。」樸師傅本能的矢口否認:「你不要賴在我身上。」
「你肯定說了,我明明聽得很清楚,你說了一個賴字。」姜堂有些較真。
「我絕對沒說。」樸師傅堅決不承認。
適時,方元笑了起來,直言不諱道:「姜師傅,感覺你應該知道這種令牌的底細,那麼我們也不必相互欺瞞了。這是我們無意中發現的風水鎮物,據推斷應該是當年風水大宗師賴布衣堪定英州風水的時候使用的法器。」
「啊!」樸師傅一呆,然後小聲抱怨道:「方師傅,你怎麼說出來了。」
「樸師傅,就算我不說,姜師傅也肯定知道。」方元笑道:「姜師傅,是不是這樣?想必你師父把東西傳給你的時候,一定告訴過你,這可能是賴布衣的東西了吧。不然的話,你也不會那麼重視,反過來想買我手上的令牌了。」
「呃。」姜堂也是愣了愣,然後苦笑道:「原來,方師傅也知道啊。」
「其實這很好猜的呀。」方元微笑點醒道:「你們是不是忘記了,在令牌上可是有一個很明顯的賴字,只要是行裡的人,又清楚英州城的風水典故,誰能忽略得了賴布衣,肯定會往這方面聯想……」
「啪!」樸師傅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懊喪道:「忘了,真給忘了,令牌上明明有標記的,我怎麼會覺得其他人不清楚呢?」
姜堂也露出同樣的表情,一臉羞慚之色,不明白自己怎麼被鬼迷了心竅似的,犯了這種十分低級的錯誤?
「你們不是忘了,而是太重視令牌,希望別人忽視令牌上的標記。」方元隨口道,忽然之間想到了利令智昏的成語。
利令智昏可能有些貶義,或者說是類似於掩耳盜鈴,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心態,都是希望除了自己以外,別人發現不了令牌奧秘的心理。所以兩人乾脆揣著明白裝糊塗,本來想糊弄人的,卻反而把自己給糊弄住了。
相比之下,方元懶得兜圈子了,直接把事情挑明了,這樣更方便交流。
「姜師傅,我索性把話說開了吧。」方元笑吟吟道:「我要這種風水鎮物有急用,希望你能夠割愛。在價格上更好說,你覺得一百萬怎麼樣?」
一塊令牌一百萬已經不低了,要知道令牌可是有二十八塊,如果全部按照同樣的價格收購的話,那可是兩千八百萬的巨款。
說實話,如果真要花那麼多錢,方元也不知道海大富會不會退縮不干
了。不過現在嘛,走一步算一步,先買了再說。況且姜堂願不願意賣令牌,還是個問題呢。
這也是事實,聽了方元的報價,姜堂毫不猶豫搖頭,反過來說道:「方師傅,你要是願意,我也可以花一百萬買你手上的令牌。」
「就知道這事不容易。」方元忍不住輕歎起來,不過他也有心理準備了。畢竟這可是賴布衣的東西,只要是風水師得到了這樣的法器,誰願意拱手讓人啊。
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方元懸賞的目標就不是風水師,而是民間一些不懂行的人。
「師弟,你要令牌沒啥大用。」與此同時,樸師傅的情緒也穩定下來了,開口勸說道:「你收藏這樣的令牌,無非是自己觀賞,根本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你聽我的,把東西賣給方師傅吧,他有大用。」
「什麼大用?」姜堂順勢問道。
「這……」樸師傅看了眼方元,多少有些遲疑:「反正是大用處,讓這些東西物盡其用,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淪為玩賞物,明珠暗投……」
「師兄,你這話我就不敢苟同了。」姜堂搖頭道:「東西在我手中,我肯定是當成祖師遺物一樣供奉起來,十分的重視,怎麼能說是明珠暗投呢?」
說話之間,姜堂若有所思:「或者你說的大用處,那是把令牌全部收集起來,然後佈置一個風水局?」
不得不說,誰也不蠢,風水鎮物的大用處,自然就是佈置風水局,很容易推測出來。不過有了這樣的推測,姜堂卻覺得這事有些荒謬,成功率肯定不大。
「應該不至於吧。」姜堂喃喃自語:「且不說令牌散佈各處,全部收集起來的可能性非常的低微。就算得天之助,幸運把令牌全部收集起來了,現在也不可能還有古代的條件便利,再重新佈置一個風水大局啊。」
「……誰說沒有。」樸師傅駁斥道:「你不行,不代表方師傅做不到。」
「什麼意思?」姜堂一震,忽然有一種強烈的直覺,讓他的心速加快,怦然心動。
樸師傅眨了眨眼,自然徵求方元的意見:「方師傅,這事能說嗎?」。
「反正已經敲定下來了。」方元不介意道:「姜師傅是同行,說了也無所謂。就算我們現在不說,估計他遲早也會知道的。」
「這倒也是。」樸師傅點了點頭,然後帶著幾分得意的笑容,慢聲道:「師弟,你恐怕不知道吧,方師傅不僅是風水師,更是著名的設計師。現在英州舊城的改造工作,就是他一手包辦的……」
「所以說呢?」姜堂眼睛圓睜,有點口乾舌燥的感覺。
「所以說,只要方師傅願意,完全可以在改造舊城的過程中,夾帶一些私貨。」樸師傅瞟了姜堂一眼,忽然之間有一種優越感。就算姜堂得寵,成為了師門傳承人又怎麼樣,但是他能夠像自己一樣,直接參與到這樣的大事件來嗎?
想到這裡,樸師傅心裡立時覺得平衡多了,笑逐顏開道:「方師傅不僅是有這樣的想法,而且已經開始著手實施了。只要一切順利的話,要不了多長時間,一個涵蓋整個英州城的風水大局,肯定能夠重現人間……」
話又說回來,最後的一句話,樸師傅的底氣不是很足。畢竟風水鎮物才找到兩塊,距離二十八塊的總額,還相離很遠很遠。反正包龍圖就曾經問過,如果到時收集不了全部令牌,那該怎麼辦?
對此,方元神秘一笑,寬慰大家不要太在意,他有後手。至於是什麼後手,無論大家怎麼追問,他卻沒有透露,賣足了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