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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方元吃飽喝足,就來到廳中與眾人齊聚,在大家交口稱譽的時候,他就把神跡歸於風水奇地本身的造化上。
儘管這或許是事實,不過更多的人卻是覺得方元謙虛了。
「常說七分天定,三分人為。」有人歎道:「問題在於,大家心知肚明,如果沒有那三分人為,天定也發揮了不效果。」
「就是,就是。」其他人深以為然。
在這熱鬧哄哄的環境下,卻沒有人注意到洛家老太爺離開了。或者說,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以為意。畢竟老太爺歲數大了,待客久了精力不濟,回去休息很正常。
事實證明,洛家老太爺的確是返回住宅了,不過不是回房休息,而是在招待一個客人,一個鶴髮童顏,慈眉善目的客人。如果方元和洛水在這裡,肯定會驚詫的發現,這個客人就是他們當初在茶樓上遇到的老人。
此時,老人並不拿自己當客人,而是愜意地躺在一張搖椅上,隨手抄起桌旁的手把茶壺,直接對著壺流輕啜,一派悠然自得的樣子。
看到老太爺回來了,老人還反客為主,呶嘴道:「坐!」
老太爺也不以為意,輕輕一笑之後,就在旁邊坐了下來,然後饒有興趣道:「廖兄,怎麼突然有這個雅興。來我這裡作客啊?」
「嗯?」老人目光一瞥,表情一正:「一上島,我就感覺島上衰敗之氣散逸。依稀之間又恢復幾分生氣活力。現在你又這樣問,是不是意味著島上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廖兄一雙法眼,真是見微知著啊。」老太爺一歎,笑逐顏開的承認了。
「真的。」老人不躺了,直接正坐,驚歎道:「誰出的手,南張。還是北孔?不對啊,那兩個老傢伙,應該還在……不可能有空過來啊。」
「不是他們。」老太爺輕笑搖頭:「是個小神仙。」
「不可能。」老人驚駭站了起來:「蕭神仙不是已經失蹤了嗎。二十年來,大家搜絕天下都找不到他,應該是仙逝了。」
「你聽岔了。」老太爺笑道:「我說的是小神仙,不是蕭國師。蕭神仙。」
「什麼意思?」老人眉頭一揚。又重新坐了下來,蹺起二郎腿:「耍我?」
「怎麼敢。」老太爺歎聲道:「真的是個小神仙,反正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蕭神仙的幾分影子。如果給他幾十年時間,說不定就是另外一個蕭神仙。」
「這麼高的評價?」老人皺眉道:「你在說誰?」
「還能有誰。」老太爺微笑道:「前幾天在茶樓,你看中了人家的畫,人家不樂意賣,想與你以物易物。你卻小氣拒絕了……」
看到高山紅日圖以後,老太爺自然找了個時間。讓洛水把事情的經過說清楚,然後自然知道了茶樓的這一段情節。
不過對於洛家的消息靈通,老人也不覺得奇怪,而是十分驚愕:「是那個不懂尊老愛幼的小傢伙,不可能吧?」
「什麼不懂尊老愛幼,明明是你在倚老賣老。」老太爺笑道:「九十六了,曾孫子都有了,還想占年輕人的便宜。」
「誰佔他便宜了。」老人瞪眼道:「我又不是不給錢。」
「蕭神仙的作品,幾百萬太少,幾千萬還差不多。」老太爺意味深長道:「如果你真明白圖畫的價值,無論你當時花多少錢買下來,回頭自然有洛家幫忙支付。」
「噫?」老人若有所思:「那畫,有什麼玄機?」
「自然有玄機。」老太爺歎聲道:「島中的第三個風水形局,就隱藏在畫裡。可憐我們被蒙在鼓裡二十多年,到頭來還是一個年輕人破解了其中的奧妙。」
「什麼?」老人又是一驚:「畫裡有夾層?」
「哪有什麼夾層。」老太爺搖頭道:「高山、紅日,就是第三形局的意象啊。」
「高山,紅日……」老人皺眉沉思,忽然之間一拍扶手,又驚又惱:「丹鳳朝陽。」
不得不說,老人的實力非比尋常,而且十分瞭解島上的形勢情況。稍微點撥之後,他立即恍然大悟,又非常懊喪:「我就知道,蕭神仙肯定留了一手……」
「等等,如果是丹鳳朝陽,那穴場……豈不是在海中?」一瞬間,老人驚愣了一下,又連拍桌子:「怪不得,難怪了,怪不得蕭神仙說機緣未到……二十多年前,就算讓你們知道,穴場就在海中,估計你們也無可奈何。」
這也是事實,二十多年前,築造人工島的技術,肯定還沒有完成成熟。況且以洛家當年的經濟實力,想要修築一個人工島,就算砸上全部資產,恐怕也遠遠不夠。
「是啊,蕭神仙就是蕭神仙,早早就佈置了後手,給洛家一線生機。」老太爺一臉敬服之色,感激涕零。
適時,老人撇嘴道:「這樣說來,就是蕭神仙借那個小傢伙之手,替你們解決問題的,你又何必把他捧上天去。」
「不不不,你沒有親眼所見,不知道方師傅的手段。」老太爺十分推崇:「要知道,他不是先破解了畫謎,才辨識丹鳳朝陽風水形局,而是先堪輿出丹鳳朝陽的風水形局,這才知道了畫中的深意。」
「真的假的?」老人驚疑道:「你是不是說反了?」
「反不了。」老太爺微笑道:「總而言之,如果不是他,洛家恐怕在劫難逃了,就算沒有徹底敗亡,也要元氣大傷,幾十年的積累付之東流。」
說話之間,老太爺輕聲道:「廖兄,關於那件事情,洛家的薦舉名額,恐怕不能夠給你那個後輩了。於公於私,於情於理,只能給他了。」
「……決定了?」
「是!」
在洛家老太爺與老人交流的時候,方元就向洛金提出告別。反正事情已經了結,正是功成身退的時候。再說了,大家太熱情了,方元也有些不習慣,乾脆回去。
洛金肯定極力挽留,但是看到方元去意已決,只好無奈答應了。
總之經過一番送別之後,方元就帶著大大小小實在是推辭不掉的禮物離開海島,不久之後就抵達潮汕地區,返回泉州的機票也訂好了,他直接候機就行。
須臾,飛機啟航,方元也十分順利回到泉州。由於提前打了電話,包龍圖也從老家返回公司上班了,所以開車過來接機。
看到大大小小的包裹,包龍圖十分驚詫:「你打劫了?」
「小洛父親送的禮物。」方元笑道:「海鮮干魚什麼的,推托不了,只好帶回來了。」
「嘖嘖……」包龍圖幫忙提拿,招呼道:「回去再說。」
把禮物塞到車裡,不僅後車箱滿了,連後座都堆積成小山。還好車子的空間也足夠大,不然還真放不下,要分批帶走。
一番輾轉,兩人回到了別墅,也費了點功夫,才算是把禮物搬到廳中。與此同時,包龍圖也興致勃勃的拆起了禮物,目標是最大的那個禮盒。
三兩下解開繫繩,再順手打開盒蓋,包龍圖就傻眼了:「這是什麼東西?」
「海鮮啊。」方元隨口道:「魚乾都不認識呀。」
「什麼魚乾,你過來看看,這像是魚乾嗎?」包龍圖沒好氣道,也在琢磨起來,隱隱約約感覺這東西好像在哪裡見過。
「不是魚乾?」方元回頭一看,只見盒中是一個個形狀有些像人耳朵的東西分開列放,的確不像是魚乾,他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
忽然,包龍圖一拍腦袋,驚喜交集道:「靠,想起來了,這好像是……鮑魚啊。」
「鮑魚?」方元一怔:「不是吧?」
也不是說,他沒有吃過鮑魚,畢竟這大半年來,無論是房東昇的宴請,還是顧昌的請客,餐桌上都有鮑魚的存在。問題在於,那是做好的菜餚,而不是干鮑啊。
「恐怕不僅是鮑魚……」一時之間,包龍圖連忙拆開旁邊的幾個禮盒,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神情:「另外還有海參、魚肚、魚翅、燕窩什麼的,八珍齊全了。」
「呃!」方元連忙察看,發現還真是這樣。不過琢磨了下,他也有幾分恍然,難怪洛金一直強調,這是一點補身的小禮物,不值錢。
不值錢這話,還有待商榷,但是的確夠補了,大補特補。
「等等,這又是什麼?」與此同時,包龍圖又在一堆禮盒之中,發現了一個巴掌大小,做工十分精緻的小盒子。等他打開盒子一看,頓時慘叫起來:「眼睛,我的眼睛……」
也難怪包龍圖表現這樣浮誇,主要是在盒子之中,卻是一張不同尋常的卡片。只見卡片泛動黃白光芒,好像是用黃金鑄成,上面還鑲嵌了一粒粒鑽石,光華耀眼璀璨。
方元順勢看去,眼睛也情不自禁微瞇起來,立刻意識到這卡的珍貴。
「特製卡。」包龍圖拿起來觀摩片刻,確定道:「拿這卡,隨便去刷,只要不超過上限的數額,自然有人幫忙支付。」
一邊說著,包龍圖感歎道:「丸子,咱們好歹也與小洛相識一場,你再怎麼喪心病狂,也不能把他打劫了呀。」
「滾犢子。」方元沒好氣道:「這是酬勞,我辛苦的酬勞!」
「是啊,辛苦打劫的酬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