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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朝佘家別墅方向而去,才走了一會兒,眼前就出現一條河流。這條河流,就是村子氣運流失到這裡,然後消失不見的地方。
此時,藉著微弱的光亮,方元就看到救護車沿著河流邊岸行駛一會兒,然後車子立時調頭渡過了河流,再繼續朝佘家別墅而去。
乍看之下,方元愣了一愣,然後一拍額頭,哀歎道:「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啊。我終於明白,我之前到底忽略什麼了。」
「啥?」包龍圖迷惑不解。
「橋,橋啊。」方元歎聲道:「我怎麼忽略了,橋樑不僅可以關鎖水口,更可以接氣呀。氣運未必就是消失不見,而是通過橋樑流到對岸去了。」
「真的?」包龍圖表情又是一變,如果方元判斷無誤,那麼更加可以證實佘家竊取村子氣運的事實了。
「去看看。」方元慎重道,不敢輕易再下結論了。
當下兩人順著河流而下,走了片刻就看到一座橋樑,那是十分結實的石拱橋,兩邊的圍欄是用類似漢白玉一樣的石頭壘成,儘管在夜裡看不太清晰,但是也可以判斷這是一條頗為美觀的橋樑。
「這是佘家建造的。」包龍圖語氣有些複雜:「據說佘家發家之後,第一時間就掏錢修了這條橋,並且鋪了一條從山上通到這裡的水泥路。開始的時候,倒也方便了不少人,受到大家的稱頌。不過近些年來,佘家越發霸道了,把橋與路視為禁臠。不給人隨便通過。」
「沒錯,就是這橋。」與此同時,方元凝神注視,立時驚聲道:「好一條化龍橋。」
「化龍橋?」包龍圖愣住了:「什麼意思?」
這時,方元用手電筒一照,再示意道:「你數一數,這橋是不是有九節?」
「什麼九節?」包龍圖還是不明白。
「九節板塊啊。」方元比劃道:「九節板塊連接。形成了一個拱形。當然,這不是重點,關鍵是橋一頭較寬,另外一頭較窄,這就是龍頭和龍尾。另外就是這些石欄杆了,這些欄杆都是鏤空雕刻,你仔細看看,這些鏤雕像什麼?」
「好像龍鱗。」
在方元的提示下,包龍圖稍微打量。就訝異道:「虧我以前覺得這是葉子呢。」
「九節為骨,欄杆為鱗,氣行於橋上,是為化龍。」方元冷笑起來:「這如意算盤打得倒是十分響亮,不過這裡可沒有王氣,化龍純粹是妄想。最多是化蛇罷了。」
「化蛇?」包龍圖眨眼道:「算好,還是算不好?」
「在風水家眼中,蛇也可以稱為小龍。你說好不好?」方元微歎道:「據說在戰亂時期,每一方諸侯都是大澤之蟒,等到相互征伐,奪取了對方氣運之後,才會慢慢蛻變,由蟒化蛟,最終平定天下的諸侯才一躍飛天,化而成龍,成為真龍天子。」
「所以說,氣運化蛇。這也算是富貴之氣。」
說話之間,兩人走過了橋樑,然後眼前就是一條平整水泥路了。這條水泥路直通佘家山上的別墅。不過道路並不是筆直的,而是蜿蜒曲折,如龍似蛇。
然而也沒等方元細看,就聽見救護車的聲音由山上傳了下來。顯然在救護車來的時候,佘家已經做好了準備,車一來就把人送上去,自然有醫生處理玻璃渣子。
總而言之,看到救護車呼嘯而下,包龍圖連忙把方元扯到一邊,反正附近就有比人還高的雜草灌木,也不擔心被人發現。
一會兒,救護車下來了,另外在後面還跟了一輛輛車子,形成了一個浩浩蕩蕩的車隊,沒有絲毫遲疑就直接通過橋樑,朝市區最好的醫院而去。
看到這個排場,包龍圖忍不住嘀咕起來:「到底是誰出事了?難道是佘通?如果是他,那真是蒼天有眼啊。」
「那就不知道了。」方元笑道:「我倒希望是羅安,這樣就少許多麻煩了。」
「其實一鍋燴也是不錯的選擇。」包龍圖掐動手指頭道:「佘通、佘信、羅安,突然患上了急症,在前往醫院的途中搶救無效,一命嗚呼,簡直就是普天同慶啊。」
「少做夢了。」方元笑了笑,然後招手道:「這麼多人出動,山上肯定十分空虛,我們恰好可以趁虛而入,仔細探查一番。」
「沒錯。」包龍圖深以為然,連忙跟著方元輕快上山,很快就來到別墅附近。
別墅坐落在半山腰上,後面是靠山,山底下有河流繞行而過,這樣的朝向,這樣的格局,風水肯定差不了。
「可惜現在太暗了,看不清楚。」方元搖頭道:「夜裡是看不成風水的,風水望氣可以在日出清早,可以在中午時分,也可以在黃昏時候。這三個時段,都可以較好的望氣,但是絕對不能在晚上看風水。」
「畢竟風水很講究細節,而夜裡可視度極低,能看到山勢地勢大致的輪廊已經不錯了,至於細節什麼的,肯定是看不到了。」方元無奈道:「況且山峰有影子投射,連綿起伏的山頭影子重重,更加難以把握詳細情況,看了也是白看。」
「那就……再等等?」包龍圖掏出手機察看時間,然後提議道:「預計還有兩個小時左右就天亮了,我們乾脆在這裡等到日出怎麼樣?」
「可以……噓!」方元點了點頭,忽然耳朵一動,連忙扯著包龍圖躲到了別墅附近的幾棵大樹後面。
片刻之後,兩道手電筒光芒掠過,然後兩個保安漫不經心的走來,竊竊私語。
「三哥,好端端的,佘少怎麼受傷了?」
「誰知道,哪裡是受傷,簡直就是毀容啊。一張臉上,儘是密密麻麻的玻璃渣子,比鄰村張老六臉上的麻子還要多。」
「是啊,渣子直接陷到肉裡去了,只鑷了一點兒出來,就留下坑坑窪窪的痕跡。看起來,一張臉都要爛了,能夠治好嗎?」
「這個說不準,畢竟現在科技那麼發達。實在不行,可以送去韓國嘛。不過話又說回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僅讓佘少毀了臉,連那個什麼羅真人的手也受傷了。」
「那就不清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老闆非常器重那個羅真人,而那個羅真人平時又神神叨叨的,經常折騰一些邪門的玩意。我琢磨著,或者就是他折騰出意外來了,不僅自己受了傷,又連累了佘少。」
「或者吧……反正這種事情,我們私下聊聊就好,千萬不要亂說啊。不然的話,大家肯定要丟飯碗……」
「曉得,我曉得!!」
兩個小保安只顧閒聊,壓根沒有想到隔樹有耳,所以隨意走了一圈,就返回別墅了。
「羅安受傷,佘信毀容了?」與此同時,包龍圖欣喜若狂,如果不是極力克制,恐怖已經要蹦跳起來,大聲歡呼了。
方元也十分意外,隨即若有所思道:「難道是氣場反噬?」
「什麼是氣場反噬?」包龍圖連忙問道。
「氣場衝突的時候,兩股力量碰撞,稍有不慎很容易傷人傷己。所以我才說這事有危險,讓你們躲遠一些。」方元解釋道:「而且特意挑選了比較空曠的地方,這樣氣場力量比較分散,不容易出事。」
說到這裡,方元輕笑起來:「如果我沒有料錯,肯定是羅安輕敵了,覺得我很容易對付,就隨便在房間裡佈陣。不過他肯定沒有想到,我居然留了後手。在佛鐘的打擊下,雷音氣場直接崩潰,震碎了房間的燈管,使得他們受傷。」
方元見微知著,也把事實真相推測出來了。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包龍圖信了,而且救護車才離開不久,他沒有理由不信。
「報應啊,老天爺終於開眼了。」一時之間,包龍圖心花怒放,喜笑顏開,然後狠狠一握方元的肩膀,認真道:「丸子,謝了。」
「這是意外,與我無關。」方元笑道:「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這話用在這裡,也算是恰如其分。」
「沒錯,壞事做多了,就算別人不收拾他,老天爺也肯定看不過去。」包龍圖連連點頭,胸口累積多年的悶氣,也終於宣洩了一點兒。
心情舒暢,自然覺得時間過得極快。轉眼之間,兩個小時過去了,東邊的天空悄然浮現一點魚肚白,這是太陽要升起來的先兆。
這個時候,方元和包龍圖也早早來到別墅後面的山頭上,準備迎接太陽的到來。一會兒,一輪紅日躍然空中,金色的光芒閃耀大地,霞光萬道,流波如洋,世間萬物都沐浴在這灼灼其華之中。
此時,方元也沒空觀賞日出的美景,而是仔細打量山下情形。在霞光閃現的時候,他就清楚的看到一縷縷白氣就在橋樑中蔓延而來,如蛇行蜿蜒曲折爬行,很快就匯聚在半山腰上的別墅中。
白氣匯聚,如煙似霧,隨即凝聚成團,不斷的變化。慢慢地,煙霧拉扯開來,幻化出長長的身體,還有三角形的腦袋,以及尖銳的獠牙,看起來就好像是……
「蛇!」
乍看之下,方元心中一驚,表情變色,然後靈光一閃,失聲道:「蛇吞蛙!」
「什麼蛇吞蛙?」包龍圖愣了一愣,忽然有種強烈的不安。
方元顧不上回答,而是繼續張望起來,許久之後才吐氣長歎:「沒錯,果然沒錯,這是蛇吞蛙之勢,難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