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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說……」
這個時候,方元皺眉道:「鑽了十米就遇上了石頭,應該很正常吧……算了,讓他換個鑽頭試試看,或許是我多心了。」
「換鑽頭!」顧昌連忙催促起來,隱約之中也有幾分不妙的感覺。
其實也不用顧昌招呼,中年工人已經更換了鑽頭,然後繼續啟動鑽井機。片刻之後,井孔中就傳來了鑽頭轉動的聲響,看起來一切順利。
然而,就當眾人安心之際,又聽到喀嚓聲響,鑽頭又卡住了,以至於鑽井機蹦跳起來,差點沒把修好的井台撞壞了。
幸好中年工人眼明手快,急忙關了機器,然後把鑽頭取出來打量。不出意料,鑽頭又磨損得厲害,尖頭都快被磨平了。
見此情形,中年工人眉頭鎖成了川字,有些遲疑道:「老闆,可能是遇上了岩石層,要不換個地方打井吧?」
「岩石層?」顧昌臉色陰沉:「鑽頭是鋼鐵的,難道連石頭都鑽不開?」
「老闆,話不能這樣說。」中年工人苦著臉道:「底下的岩石不是一塊啊,而是一層,不知道多少米的一層,我這只是小型鑽井機,肯定鑽不動啊。」
「那你去給我拿能穿透岩石層的機器來。」顧昌沉聲道:「只要鑽井成功,錢一分也不會少你們,另外還有獎勵。」
「這個……」中年工人一臉為難的表情。有額外的獎勵他當然開心,問題在於他根本拿不出大型的鑽井機器。畢竟在泉州這個水資源豐富的地方,小型鑽井機足夠了,根本沒必要用大型鑽井機。
顧昌轉念一想,也有些明白過來,當下立刻召喚秘書過來,然後吩咐道:「去看看哪裡有大型的鑽井機械賣,直接買一台回來。」
「是!」秘書根本沒問原因。直接點頭準備照辦。
「等等,這事不急……」
就在這時,方元把秘書叫住了,然後眼中透出幾分無奈:「顧先生,情況有變,把居士和熊老闆叫過來,我們再探討一下。」
「情況有變?」顧昌一驚。他明白剛才不妙的預感實現了,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但是也沒急著追問,而是直接請人去了。
與進展不順的打井相比,挖溝掘湖的工程倒是十分順利。
才一兩個小時而已,不管是九曲溝渠,還是樓盤中間的小湖。都已經呈現雛形。接下來的工作,只要在雛形上不斷加深拓展就行,也不需要古月居士和熊貿盯住不放了。
最重要的是,聽說情況有變,兩人也顧不上督促工程,而是急忙跟著顧昌來到山上與方元匯合,準備研究探討其中的問題。
「遇到了岩石層?」
顧昌把情況一說,熊貿頓時皺眉起來:「還沒出水就遇到岩石層了?」
「是啊。」
顧昌點頭之餘,才追問道:「我準備叫人買台能夠穿透岩石層的大型鑽井機回來,方師傅卻說情況有變。不知道變在哪裡?」
「地脈有靈,這才是最大的變數。」古月居士微歎道:「常說地脈自有靈性,有自我保護的意識,看來這話不假。」
「居士的意思是……」熊貿反應不慢,驚詫道:「岩層就是地脈自我保護的一種手段?」
「應該是。」
古月居士點頭道:「你們也可以想像,結穴的位置是地脈生氣蘊集之地,一般情況下,就算以結穴開金井作為陰宅。最挖掘四米五就足夠了。現在卻深挖十米,分明是要洩地氣啊,地脈有靈,自然不可能束手待斃。」
「也對。」顧昌想了想。也覺得很有道理,畢竟世間萬物,都有自我保護的手段。獅子老虎有尖牙利瓜捕食,軟弱的綿羊還有堅角防備。
所謂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大自然十分殘酷,不管是植物動物,如果沒有點防衛手段,早就被淘汰出局了,也很難延續下來。
「古代風水師斷龍脈葬王氣,往往要以朝廷之力,發動幾百上千民夫,日夜挖掘不休,直到移山倒海,才算是勉強成功。」
古月居士又繼續說道:「現在卻不同了,有大型機械,或者**之力,就算地脈有岩層的保護,一樣容易被戳穿破壞。問題在於,我們現在是打算利用地氣,而不是破壞地脈啊。」
「啊……」顧昌這才醒悟過來,難怪方元要阻止他買大型鑽井機。畢竟大型機器一鑽,岩層是穿透了,但是地脈估計也要支離破碎。
明白這點,顧昌一陣後怕:「多虧方師傅阻攔,不然我差點誤了大事。」
「沒事。」方元擺了擺手,也苦惱道:「有岩層阻礙,大機器不敢用,小機器又不管用,真是左右為難啊。」
「是啊,真的讓人為難。」古月居士也有些躊躇:「古代風水師洩地氣,都是以破壞地脈為主要目的,極少有利用地氣的,所以我師門典籍之中,也有沒有在不傷害地脈的情況下,又能平穩洩地氣的記載。」
「要不……」
適時,熊貿提議道:「不斷的換鑽頭,一點一點的鑽,一點一點的磨。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工夫到了,或許能夠成功。」
「嗯。」古月居士點了點頭:「辦法是笨了點,不過可能管用。」
顧昌一聽,二話不說,立即叫人繼續鑽井。鑽頭磨損沒關係,他直接叫人買了幾箱回來,他就不相信了,把上百根鑽頭磨平,都鑽不過岩層。
事實勝於雄辯,顧昌不信邪都不行,鑽井機一直在響,從中午時分一直鑽到黃昏時刻,上百根鑽頭都磨平了,但是岩層仍在,就是沒有穿透的跡象。
最邪門的是,一個下午的時間,鑽頭一直卡,一直卡,浪費了上百根的鑽頭,都是在作無用功。岩層根本沒有磨去多少,井口依然保持十米的深度。發現了這個異常情況,幾個打井的工人嘴上是沒說什麼,但是眼中不自覺露出驚駭之色。
「好了,不用再嘗試了。」
幾箱鑽頭耗盡,方元輕輕一歎,搖頭道:「我再想想辦法……」
「收工!」顧昌頹然揮手,九曲溝渠挖好了,小湖也已經徹底成型,明明成功在望,卻卡在了這口井上,自然讓他很不甘心。
「大家不用憂急。」古月居士安慰起來:「重塑風水本來就是一件艱難的事情,現在遇到了挫折很正常,大家想方設法加以解決就好。只要穩住了,問題再多也不愁對策。」
「居士說得很對。」顧昌定了定神,勉強擠出笑容道:「大家勞累了一天,中午也沒吃什麼東西,應該也餓了吧,先去吃晚餐吧。」
「沒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熊貿附和道:「方師傅早上不是在餐桌上吃飽了才想到重塑風水的辦法嗎?說不定待會也是這樣……」
「難啊。」方元輕輕搖頭:「知易行難,再好的辦法實現不了,也只不過是一紙空文。」
「方師傅,別人可以退縮,但是你不能洩氣呀。」熊貿急忙勸慰:「你可是大家的主心骨,絕對不能倒。」
「什麼主心骨。」方元自嘲一笑,十分無奈道:「這時候你就不用吹捧我了,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著,丟臉啊!」
「方師傅,你千萬別這樣說。」古月居士一臉鄭重的表情:「你以陽破陰,重塑風水格局之法,可謂是開創性的手段。走前人未有之路,難免有幾分險阻,不必過於介懷。」
「就是,就是……」熊貿和顧昌連忙點頭。
尤其是顧昌,很擔心方元年輕沒定性,直接撒手不管,那就麻煩大了。看到方元還是精神不振,心灰意懶的樣子,他急忙說道:「方師傅,其實這事我不急的,您可以慢慢考慮,琢磨十天半個月都不成問題。」
方元一臉默然,目光有幾分飄忽,甚至連腳步也停了下來。
「方師傅,你這是……」
「噓,噤聲!」熊貿反應很快,急忙阻止起來,似驚似喜道:「大家不要吵,方師傅好像有靈感了。」
「真的……」顧昌一愣,旋即喜上眉梢。
「談不上靈感。」與此同時,方元好像想通了什麼,臉上浮現一縷笑容:「剛才居士你說以陽破陰是嗎?那麼有沒有可能以陰破陽?」
「以陰破陽?」眾人愣住了,不太理解。
熊貿想了想,不解其意,乾脆直接問道:「方師傅,你打算怎麼做?」
「既然地氣藏匿不出,想當縮頭烏龜,不與月煞交接,那麼我偏讓月煞打上門去,看它能縮到幾時?」方元嘿嘿一笑,立即吩咐道:「顧先生,你馬上叫人把聚陰之地的泥土堆填到井裡,堆得越多越好……」
「什麼?」顧昌更加驚愕:「填井?」
「沒錯,用挖湖的泥土把井填了,有多餘的就堆積在井台四周。」方元摩拳擦掌道:「我就不信了,同是天地之力,地氣能比月煞強。」
「方師傅,你這樣做有什麼用意?」熊貿不解道:「我承認,聚陰之地的泥土是蘊含了一點陰煞氣息,但是數量不多,不足以與地氣抗衡啊。」
這個時候,古月居士若有所思,然後有些驚疑道:「難道說方師傅想實行瞞天過海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