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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4章 木如意 文 /

    「就差了一點兒……」

    方元手指頭在玉葫蘆身上拂過,仔細的打量之後,也稍微有幾分惋惜。因為在他的感覺之中,玉葫蘆已經具備氣場的波動了,但是這種波動卻好像煙霧一樣浮散不定,根本沒有凝聚成形,就差了臨門一腳,以至於不能成為法器。

    「如果說六十分能夠合格,現在才五十九分。哪怕只有一分之差,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待遇啊。」方元心中歎氣,就要把玉葫蘆放回去。

    「咦?」

    忽然之間,方元視線一定,有幾分驚詫之色。一瞬間,他反應過來,指腹在葫蘆上摩挲而過,卻是有了比較新奇的發現。

    「……可以一試!」

    考慮了片刻,方元抬頭問道:「老闆,你這件東西怎麼賣?」

    「不貴,一千!」

    此時,攤主一臉奸笑,這是要宰肥羊的節奏。誰叫方元剛才看得專注入神呢,分明就是在告訴攤主,他看上這件東西了,此時不宰更待何時?

    「二十!」

    方元淡定還價,他時常跟包龍圖逛古玩街,早就清楚這些攤主的尿性了。一千還算是比較厚道的價格,甚至還有人敢十萬百萬的叫呢。

    實際上大家都清楚,這種天價都是瞎叫的,誰當真誰是傻瓜。攤主開價高,無非是想等砍價的時候,佔據一些優勢罷了。

    「九百!」

    聽到方元的還價,攤主也麻利的適當降價,然後誇讚起來:「小兄弟,你別看葫蘆小,不怎麼起眼,實際上這是和田玉做成的……」

    「少瞎吹,這要是和田玉,我直接吃了。」方元沒好氣道:「三十塊,賣不賣?」

    「肯定不行啊。」攤主連連搖頭,狡黠道:「看小兄弟這麼有誠意,那我也不玩虛的了,七百塊,要的話你直接拿走。」

    「你怎麼不說七十塊?」方元鄙視道:「七十,幹不幹?」

    「少,太少了。」攤主肯定不同意,然後開始的長篇大論,把玉葫蘆從頭到尾誇讚了遍。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從小小的葫蘆身上,看出諸多的優點來的。

    「行了,不要廢話了。」方元有幾分不耐,把玉葫蘆放了下來,然後摸出一張紅票子:「一百塊,行就行,不行拉倒!」

    攤主目光閃爍,開始琢磨這是方元的底線,還是在虛晃一槍?

    「別琢磨了。」方元搖頭道:「這玩意真的不怎麼樣,我買回去是想當禮物送人,把東西打磨光亮一些,再配個上檔次的錦盒,看起來應該值幾千塊的樣子吧?」

    「小兄弟高明。」攤主豎起大拇指,然後腆笑道:「既然能值好幾千塊,那你是不是再適當多加一些錢?」

    「你還真會打蛇隨棍上。」方元斜睨道:「加五十,一百五,這是底價,你不同意就算了。大不了我到別的攤位看看,不信找不到差不多的……」

    「別呀,我又沒說不同意。」攤主連忙伸手阻攔:「一百五十塊,成交!」

    「這還差不多。」

    方元又摸出五十塊遞給攤主,然後頗為滿意的拿起玉葫蘆走了。攤主也很滿意,因為東西他也看過了,的確不怎麼樣,成本價最多十幾二十塊,現在轉手賺了一百多,相當於百分之幾百的利潤,他心情更加高興。

    既然大家都高興,那就不存在誰吃虧的問題了,可以稱為雙贏。

    「感覺有些虧,不過也算了,吃虧就是福。」

    拿著玉葫蘆打量了下,方元眉頭微微一皺,直接把東西塞到口袋中,然後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尋寶之旅。不過有的時候,運氣來了還真是擋不住,他才走了幾步,無意之中眼睛一瞥,立即在一個小攤子上發現了一件看起來不一般的東西。

    「這是……」

    有所發現之後,方元腳步自然停了下來,稍微猶豫之後立即朝那個小攤子走去。

    「小兄弟,來看看。」看到生意上門,那個攤主自然是笑容滿面:「我這些東西雖然不多,但是百分之百保證全部都是正品行貨。」

    「看出來了。」方元點頭道:「人家賣的是古玩古董,你這裡賣的卻是工藝品。」

    方元這話不假,這個攤位上的東西,多是各種嶄新鮮艷、小巧玲瓏的工藝品,與附近斑駁滄桑、黯淡古拙的古董截然不同。也就是這個原因,他看了一眼就被吸引過來,然後立刻發現一件特別的東西。

    「混口飯吃,混口飯吃。」攤主笑呵呵道:「這裡的人氣旺,生意不錯,我乾脆也來湊個熱鬧。大家挑揀古玩累了,也可以順帶看看我的東西,解一解乏。」

    「有道理。」方元稱讚道:「老闆有想法,想必生意肯定很好。」

    「一般,一般而已,都是大家關照,捧場。」攤主笑瞇瞇道:「小兄弟,就像你說的,我這些都是工藝品,價格也不貴。你要是喜歡,不妨也買兩件,我給你打折!」

    「哦,那就多謝老闆了。」方元一笑,真的挑選起來了。首先一串木珠,把玩片刻又覺得不滿意,把木珠放下又拿起一根竹節煙斗。

    方元不抽煙,但是竹節煙斗真的很有質感,大概三十多厘米長,竹節跟手指關節一樣,一節一節延伸。煙嘴纖小,煙斗粗大,其中有一個漸變過程,再經過精心的修磨,然後塗了一層蠟油淡漆,自然使得煙斗透出精緻的韻味。

    這樣的東西,就算自己不用,拿回去作為收藏品,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這是湘竹製品。」

    攤主很有眼力,立即在旁邊巧舌如簧道:「別看這只是煙斗,但是其中的工藝也不簡單,需要經過蒸煮、烤培、烘乾、晾曬等等一系列程序,才製作成這根煙斗。這樣的東西,最適宜送給家裡吸煙的長輩,或者純粹觀賞把玩也行……」

    「是不錯,多少錢?」方元笑問起來。

    「不貴,才兩百。」攤主眼睛不眨,笑容可掬,但是該下刀子的時候,絕對不會手軟。

    「多少?」方元聲音高揚,充滿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可以打折的,打九折。」攤主連忙補充:「一百八十就可以了。」

    「太貴了,八十還差不多。」方元強調道:「老闆,我打算買兩件的,如果你開價太高,那我一件都不買了。」

    「呃……」攤主遲疑道:「你還看中了什麼?」

    「就是這個……」方元笑了,直接伸手把一件東西拿了起來。

    「如意。」攤主一看,眼珠子微微轉動道:「小兄弟,這件東西的價格儘管不貴,但是卻比煙斗稍微高一點兒。畢竟吉祥如意嘛,可以討個好口彩。」

    沒錯,方元另外拿起來的東西,的確是一根如意,一根木質如意。稍微度量,就可以知道這根如意不長,勉強可以和他的指掌平齊。

    乍看之下,如意的表相也說不上多好,呈灰黑褐色,另外還有一些疤節,比較影響美觀的程度。但是雕刻的工藝好像不錯,特別是如意一大一小的兩個頭,包括中間的節點,都刻得比較細緻,給人精巧的感覺。

    「老闆,我也不和你講價了。」

    就在攤主琢磨著,應該給如意定個什麼價格比較合適的時候,方元卻不按照常理出牌,乾脆利落道:「兩件東西兩百塊,行不行?」

    「當然不行。」攤主本能的拒絕。

    「不行算了。」方元立即把東西放下,然後直接站了起來。

    「小兄弟,不用急,價格好商量啊。」攤主當然挽留:「你看二百五……不對,我這嘴,我是想說二百四十……好吧,兩百三十,你再加三十好不好?」

    「……好吧,懶得再和你砍下去了。」

    方元聳了聳肩膀,直接付錢然後拿東西走人。在轉身的一瞬間,他臉上露出撿到寶貝的開心笑容,與攤主宰到肥羊的高興心情如出一轍。

    「倍兒爽……」

    此時,方元哼著不成調的小曲慢慢往回走,恰好看到包龍圖捧著一件用報紙包裹嚴實的東西樂滋滋的走來。

    「哈哈,看來大家都有收穫嘛。」包龍圖迎面走來,眼睛一亮:「你買到禮物了?」

    「運氣不錯,碰巧遇上了。」方元笑容燦爛,手中的竹節煙斗一轉一指:「走,到熊老闆那邊坐坐,順便向他討要個包裝盒放東西。」

    包龍圖沒意見,一邊向風水街方面走去,一邊好奇問道:「你送彭總的禮物,該不會就是這根煙斗吧?雖然說彭總平時也吸煙,但是現在生病了,正是戒煙的時候,你怎麼能夠送這樣的東西引誘他呢。」

    「誰說送他煙斗了。」方元搖頭道:「我買這東西是給自己用的,正好可以捶背……」

    說話之間,方元反手一轉,搖晃雞蛋大小的煙桿頭在後背慢慢地捶打起來,用力十分均勻規律,讓他感覺一陣舒爽。

    「服你了,像極了七八十的老大爺,真會享受。」包龍圖忍不住諷刺一句,然後追問道:「那禮物呢,又是什麼東西?」

    「就是這個。」方元把木質如意遞了過去:「平安如意,寓意吉祥,送給彭總最契合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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