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承受三屍焚身之苦,這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雖然是兩個曾經羅浮道院的護法,也不一定能夠有這個大毅力。」九罰聖者淡淡說到。
「我相信他們能夠挺得住。」葉凡堅定的說到。
「哦?你為何這樣認為?」
「有很多事情可以讓一個人變得瘋狂,其中尤以仇恨最為強大,劍狂和人狂對羅浮道院是恨之入骨,就算是千難萬難,也要挺過去。」
「你說的也是一個理由,不過萬物眾生所承受痛苦的極限是有限度的,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無止盡的承受這種折磨,不是每一個人和你一樣,葉凡,你可明白?」
「這樣吧,既然聖者如此說,想必肯定非同小可,還是讓他們自己決定吧。」
「可以,不過盡快,我還有其他事要辦。」
葉凡連忙答允,然後他就回到了桃源,吩咐下去,務必以最短時間找到人狂,當初司徒葬冥去接回他的部下的時候,人狂已經離開,至於去了什麼地方,不得而知,其實葉凡倒也並不是太過擔心人狂,他也想過人狂去找羅浮道院的麻煩,不過轉念一想,以人狂的智慧,不可能做無謂的犧牲,明知不敵卻還去送死,這個道理他不是不知道,所以葉凡派出了這個可能,或許人狂還有其他事要去辦。
葉凡這邊正吩咐下去準備出行尋找人狂,不過第二天這傢伙居然就回到了八荒,這倒是出乎葉凡的意料之外。
「不好意思,讓大家擔心了。」人狂很是慚愧。
葉凡沉聲道:「你去了哪裡?」
人狂也沒有隱瞞,說他去見一個人,而這個人並不是什麼名人,更不是修仙者,她只是仙界的凡人,是一個靠種花為生的農家姑娘,就在雲夢澤邊緣一個小山村,人狂主宰古羌族,一直牽掛著這個女子,所以他就迫不及待的要去尋找對方,所以這才留下了口信。
「原來是這樣。」宇文千殤歎了口氣。
葉凡並沒有去深究對方是誰,只是給劍狂和人狂同時說明了消息,兩人聞言,都大為震驚,原本他們以為這個希望很渺茫,畢竟聖者那是君臨宇宙的絕世存在,他們統帥四方宇宙,鎮壓萬古時空,站在眾生之巔,卻不想聖者竟然真的會出現,而且還答應為他們去除詛咒,這對於兩個人一直沉迷在悲傷情緒之中的人,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毫無疑問,兩個人很乾脆的同意,葉凡見兩人也是分別後第一次相見,知道他們有很多話要說,當初在羅浮道院,人狂和劍狂是關係最要好的,即便是被驅除出來,也是很在意對方生死,如此生死情分,葉凡豈能不明瞭,所以他說完一些重要的話就離開。
兩人相見,自然也是勾起了仇恨的情緒,對於羅浮道院施加在他們身上的一切,他們會加倍奉還。
「你不考慮一下?」沉默了許久,劍狂沉聲到。
「還需要考慮嗎?」人狂淡淡說到,但是他的眼神卻充滿了無止盡的仇怨。
「雖然生死難料,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支撐下來,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賭這一次的話,永生永世我都報不了仇,或許我會苟且生存下去,但這並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羅浮道院的毀滅。」
「好,我也正有此意,羅浮道院如此對待我們,怎能輕易了得,既然如此,我們就期待能夠支撐下去,到時候大哥,對付羅浮道院。」
「對了,我也聽說你和小夢的事,原來你們的緣分還沒有斷,恭喜了。」人狂拱手道。
「這或許是天意吧,這一切都是葉凡給予我的,如果不是他,我不可能見到小夢,也不可能活到現在。」劍狂難得露出了一抹柔情,或許對於其他任何人他都顯得冷漠,但惟獨對姜夢卻小心翼翼的呵護著,不求對方能夠喚醒記憶,但求永遠守護在她的身旁,無怨無悔。
「沒想到,她這一世竟然擁有九陰絕脈之體,而且還被徹底的解封,只要給她足夠時間成長,要不了多久,她就會重新回到昔日的巔峰。」人狂笑道。
「其實我並不希望她回到以前的樣子,或許這一世的她才顯得與眾不同吧。」
「也許吧,這一切我等怎能做主。」
……
第二天,按照約定,葉凡帶著劍狂和人狂單獨來到了神殿群山之中,神殿拱衛中央地方,是一片很寬的空地,可以容納很多人,但是這裡除了巫族後裔以及星辰,外人是不能輕易踏足,縱然是至親之人也不行。
即便是劍狂和人狂也最多能夠在這裡,三人早早到來,劍狂和人狂很顯然聊了一夜,想必都在詢問對方的遭遇,一番感慨,唏噓無常,不一會,九罰聖者憑空現身,他一出現,劍狂和人狂立即感到無止盡的威壓,恭恭敬敬的跪拜下來。
「起來吧,你們的情況本聖已知曉,不過為了你們自己著想,本聖要確定,你們是否自願承受三屍焚身之苦?」
「願意。」
「好。」九罰聖者也不多說,他看了葉凡,點了點頭,葉凡抱拳,閃身退出了這個場地,而且離得遠遠的。
風雲突變,漫天星河彷彿在這一瞬間就化作了虛無,九罰聖者如蒼茫宇宙,只見他大手一抓,虛空為之一蕩,然後看到那無止盡的星河竟然被他一隻手給攥在手中,然後化成兩股流光星河,重開虛空的束縛,轟然一聲,強行打入了人狂和劍狂的頭頂。
與此同時,一股黑黑色的煙霧從兩人的頭頂散發出來,還伴隨著強大的抵抗力量,試圖想要阻止那銀光星河的入侵,可九罰聖者乃是聖者之身,那一點反抗之力還沒有形成就被徹底的消滅,銀光星河源源不斷注入兩人體內,可以看見兩個人的表情非常痛苦,端坐在虛空上,一道道『辟里啪啦』的聲音從兩個人體內傳了出來,就好像是骨骼斷裂的聲音,停在耳朵裡,極為可怖。
「嗷……」
幾乎是同時,劍狂和人狂兩個人再也忍不住身上那蝕骨錐心的痛楚,慘叫起來,九罰聖者不為所動,他大手一揮,一股柔和的仙氣被他從虛空中抓住,然後撒入了兩個人呢的體內,與此同時,葉凡可以看到,虛空竟然變得扭曲起來,而且還形成了獨有的字體,一左一右,九罰聖者手指一劃,那些複雜的字體彷彿受到召喚一樣,順著九罰聖者手掌軌跡,然後發出熾熱的光芒,瞬間沒入了兩個人的頭頂,與此同時,兩個人的慘叫聲到了極致,面容變得極為扭曲,整個身體竟然也開始變形,就好像全身的骨頭都被融化了一樣。
「這就是三屍焚身之苦?」葉凡站在邊緣,雖然沒有受到影響,但是也能夠體會這種無休止的痛苦,一瞬間就彷彿是一世紀一樣漫長,讓人痛不欲生。
「殺了我吧……受不了了。」人狂仰天長嘯,呼出一口濁氣,他雙眼充血,頭髮竟然在快速的掉落,與此同時,他整個人的皮肉也同樣在枯萎,短短的幾個呼吸時間,他就從一個中年男子化身成為一個身形佝僂的老人,與此同時,劍狂同樣是慘叫連連,一樣是快速老化,頭髮從黑色變成白色,然後快速脫落,變成了禿頭,兩個人的身體已經變得不成人樣,唯有那虛弱的呼吸表示他們還沒有徹底的死亡,但如果繼續這樣,死亡也是遲早的事。
終於,兩個人甚至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扭曲著身體漂浮在虛空之中,從兩個終年男子化成了佝僂老者,這一變故也是葉凡始料未及的,不只是他,就是九罰聖者同樣有點驚訝,他眉頭一皺:「這羅浮手段的確狠毒。」
終於當兩個人頭頂的黑霧全部消失過後,葉凡明顯感覺到虛空之中彷彿有另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這裡,似乎有一股強大的怒氣在迸發,九罰聖者並不懼,他揚手一揮,那種讓人心悸的感覺一瞬間就消失殆盡,與此同時,一道青色的煙霧被九罰聖者注入了劍狂和人狂體內,然後九罰聖者收回幻化的手掌,歎了口氣:「是否是禍,就看爾等造化了。」
「聖者,他們怎麼樣?」葉凡急忙問道。
「詛咒被本聖解除,只不過還有一些後遺症,羅浮在他們身上種下了『歲月如光』詛咒,一旦有外力觸動詛咒,就會自動激發,會加快他們的生命流逝速度,所以他們就成為這個樣子。」
「那可有什麼辦法解救?」葉凡急切的問道,這兩個人可是他好不容易說服成為自己的人,如果真的因此變得和凡人一樣,於私於公都是損失慘重。
「無妨,我已經注入了長生之氣在他們體內,能否吸收,就看他們的造化了,葉凡,我能做的就到這個份上了,如果再繼續出手,想必會受到天道干擾。」九罰聖者淡淡說到。
「感謝了,多謝聖者施恩。」葉凡很明白,聖者之所以不常出手施展神通,就是因為有天道在制衡,雖然不能說聖者懼怕天道,但至少也要忌憚天道,畢竟天道乃是秉承天地眾生意志而生,聖者再強,怎能與天地眾生意志所抗衡,至少在沒有達到以身合道境界,他們還不能太過無視天道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