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雖然不言不語,但是心中卻是非常澄明,所以持著懷疑的心思靜靜的在回想這一切發生的經過。
平日裡,婉兒家裡比較拮据,第二震川根本沒有勞動能力,完全是靠他生前的一些積蓄和婉兒採藥救人所賺取微薄的銀兩度日,所以平常時候,落星也很少喝酒,畢竟喝酒也是要錢的。
只是偶爾去打一些酒回來,帶到落星會上山打獵,他們家才逐漸好轉起來,也有不少的餘錢,每天都給第二震川打了不少的酒水,倒也過得自在。
只不過鳳鳴鎮的酒,哪裡有這裡的酒好喝啊。
「來,落星兄弟,我們兄弟二人敬你一杯」欒霆鋒笑呵呵的端起酒杯與張順天一起向落星敬酒。
「好,喝」
三人一飲而盡,欒霆鋒親自為落星和自己滿上酒水,兩兄弟又把目光投向七殺,起身道:「來七殺兄,我們也敬你一杯」
七殺淡淡看了他一眼,端著酒杯一飲而盡,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甚至連表情都萬古不變,不過這兩兄弟也大概知道了這位仁兄似乎不愛說話,倒也沒有在乎這些,最主要的是,人家有資格無視他們存在的實力。
婉兒靜靜的坐在落星身旁,但她嬌俏的心思卻回到了半年之前,遇到落星的那一天,也是從那一天開始,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小立志救人,成為一位出色的藥師的她發現自己心中出現了一個身影,這個身影隨著日子慢慢的過去,越來越深刻,方法扎根在心底,永遠都不能消除。
十六歲的少女,正視青春年少,對情愛之事懵懂的時候。
以前的自己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倒是直到此刻,看著他為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每天冒著風寒烈日,上山打獵,從不間歇,挑水擔柴,無所不作,他就像一個大哥哥一樣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這種感覺讓人深深的迷戀,甚至有了一種從未所有的依賴感,彷彿待在他身邊,一切的難題都會迎刃而解。
即便他失去了記憶,即便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是在少女的心中,他就是她的全部,一個佔據了少女芳心的偉岸身影。
愛,其實很簡單,有時候不經意間,它就會悄悄來到你的心門,扎根在靈魂深處,讓你一生都無法忘懷。
其實爺爺曾經私底下問過她,有意要將自己許配給落星,只是那個時候的自己還不能完全的確定自己對他的感覺,所以她需要時間去考慮,但是但她發現了自己是真的不可自拔的愛上了他,而爺爺卻離開了人世,至死都沒有機會說出他的遺願。
婉兒臉皮薄,自然不會親口說出這些話,她不想失去她,所以落星提出了背井離鄉的時候,婉兒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在她的心底,只要落星不拋棄她,他會永遠永遠的跟著他,至死不渝。
自己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但是他喜歡自己麼?
這是少女心中莫名的心思,所以他不敢開口,所以他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夠一直在他身邊陪伴著他,傾聽的他的一切,及時自己不能夠幫上他,但也希望每時每刻能夠見到自己心中的所愛,這已然足夠。
只是這個小小的願望在此刻卻開始有了一定的危機,這位莫名而來的人說他是來自雲州,自己雖然沒有聽過,但是也能夠從他們的言語中聽得出,這個雲州似乎是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而落星哥哥只是在無意之間而來到了這裡。
這位七殺大哥明顯就是衝著落星哥哥來的,如果他恢復了記憶,記起了以前的一切,他是不是就要離開自己,回到屬於他的地方?
一時間婉兒覺得患得患失,他一邊想落星能夠恢復記憶,但是卻又不想他恢復,因為她想他永遠的陪著自己,哪怕是浪跡天涯過著風餐露宿的日子也是幸福的。
「咕嚕」落星喝了一碗『桂花酒』,感覺酒勁有點上頭,但只是一瞬間那種醉酒的神奇又恢復了清醒狀態。
「咦,婉兒,你在想什麼?想家了嗎?」落星見婉兒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還以為她有點想家了。
婉兒從複雜心思重回過神來,嫣然一笑,道:「嗯,我想爺爺了」
落星只覺得鼻頭一酸,將婉兒摟在懷中,輕聲呵護道:「爺爺一定會保佑你健康快樂,我想他也不希望你不高興,所以為了我,為了你爺爺,更是為了你自己,不要讓自己不開心,知道嗎?」
「嗯」婉兒紅著臉躺在落星懷中,問著他那男子的氣息,感覺天塌下來都不怕,一切都有他扛著。
七殺見落星和婉兒的關係臉上明瞭,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他本來就是不喜說話的人,也就不再理會了。
「睡會吧」落星柔聲道。
「嗯」婉兒躺在落星懷中,身上披著毛絨大衣,倒也不冷,就這樣,一直喝到了半夜,眾人才酒醉睡了下去。
七仰八歪的躺在大廳裡,篝火逐漸的熄滅,外面依然下著傾盆大雨,閃電從未間斷,嚇得無數生靈遠遠閃躲,不只是人類不敢出門,其他的生靈也都受到了雷電的壓迫,不敢隨意出現。
轟!
彭!!
電閃雷鳴,霹斷了大樹,震碎了橋廊,擊毀了房屋,一直持續了一夜,天上的雨勢才逐漸的變小,待到天明時分,雨勢才完全的停止,而霹靂了一晚上的閃電也銷聲匿跡。
雲層撥開,雲霧散去,當第一縷光線攝入蒼穹之下,照耀蒼茫大地,人們又開始出門活躍了起來。
「唔……」大廳眾人也逐漸醒來,打著哈切,店小二則是早早的開了門,迎接一切前來投奔的客人,不過當看到大廳的場面,這些人面色驚訝,只能轉投其他客棧。
落星也被吵鬧聲給吵醒了,睜開眼看著大廳裡忙碌的眾人,搖了搖頭,自語道:「天已經亮了啊」
低頭看著婉兒捲縮在他懷中安靜的沉睡者,落星微微一笑,用手觸碰她的瓊鼻,那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婉兒慵懶的姿態別有一番風姿,半瞇著眼看著落星嘀咕道:「落星哥哥,怎麼了?」
「天亮了」
「哦」婉兒甜甜一笑,坐起身來,微微的梳理了一下頭髮。
「頭疼」不遠處的欒霆鋒和張順天也醒了過來,兩人抱著頭一陣抱怨,這兩人昨天可是喝了幾罈子酒,都沒有用功化解酒勁,自然與普通人無異。
「呵呵,落星兄弟早啊」
「早」
靠著柱子的七殺緩慢睜開眼,臉色冷冷不變,便走向了後廚地方,不一會就端出了一盆熱水,遞給落星。
落星稍微一愣,苦笑道:「多謝了」
七殺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落星將熱水放下,笑道:「洗個臉吧,清醒一下」
「嗯」婉兒乖巧的點了點頭。
「呵呵,各位昨晚招待不周,還望見諒啊」客棧老闆金不換嘿嘿一笑,從後廚裡出來,臉上的肉一抖一抖,倒也滑稽得很。
眾人倒也理解,出門在外,而且大家都已經風餐露宿慣了,能夠住上客棧,避風擋雨已然不錯,自然不會無理取鬧。
眾人吃過早飯,成群結隊開始新一天的出發,這些人都是江湖修煉者,此次經過絕塵驛也不過是匆匆過客,自然不能停留太久,況且距離寶物出土的日子越來越短,所以沒有人敢耽誤太多的時間,大家收拾好行李就開始上路。
只有落星三人曼斯條理的吃著飯,倒也不著急,對他們來說,為今之計是盡快找到棲身之所才是首要的任務,至於那所謂的寶物,讓別人搶去吧。
「落星兄弟,不知等一會你們去往何方?我們也好結伴而行啊」欒霆鋒走過來神色恭敬的說道。
落星笑道:「居無定所,隨處走走而已,我不是和你們一個目的,只怕不是一路」
欒霆鋒呵呵一笑,他自然聽出了落星的意思,不過他有意要結交落星等人自然不會就這樣放棄。
「其實落星兄弟也可以與我等同路,你雖然志不在寶物,但是也可以去湊湊熱鬧,況且有七殺兄弟在旁護佑,落星兄弟大可放心,這也是天下難得的盛世,也許會讓落星兄弟耳目一新啊」欒霆鋒笑道。
落星暗自一想,這小子雖然有意挽留自己,但是說得也有道理,自己帶著玩兒總是如無頭蒼蠅的亂走也不是辦法,畢竟自己對這裡一無所知,而玩兒也從來出過遠門,更別說熟悉這一切了。
「我們……去……祖龍山脈」站在一旁很少說話的七殺突然說道。
落星一愣,問道:「我們去那裡做什麼?」
欒霆鋒也是滿臉疑慮的看著七殺,不過很快也就釋然了,七殺可是比他還要厲害的強者,對於這種寶物自由也有心思。
「我……想……應該能……恢復記憶」七殺慢吞吞的說道。
「恢復記憶?」落星雖然不是全明白七殺的意思,但是聽到恢復記憶幾個字,如驚雷一閃,神色一動,說道:「好,就去祖龍山脈」
婉兒雖然不想他去參與其中,但是她也不會阻攔落星所做的任何事,她支持他做任何事。
就這樣,落星和婉兒在七殺的陪同下,跟著欒霆鋒師兄弟混進了修煉者人群之中,朝著祖龍山脈方向而去。
由於他們不急著趕時間,所以租用了一輛火烈馬車,這種火烈馬是一種稀有的異種駿馬,可日行萬里而不知疲倦,雖說這樣的說法有些誇張,但是毫無疑問,這種火烈馬是所有低層次修行者的最愛,租用價格便宜不說,而且比普通的馬要快上好幾倍。
不過有些修行者為了趕時間,租用了其他更快的代步工具,如陸地獸、翼鳥等等。
絕塵驛距離祖龍山脈只有七八百公里的距離,所以算不得很遠,火烈馬跑得並不快,所以倒也不顛簸。
從欒霆鋒口中得知,前方有一處神鐵門的一個分部,是專門針對在外行走的門下弟子互相聯絡的地點,張順天受傷了,必須趕到這個地方讓門下弟子護送他回去修養,不然耽誤了時辰,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自然不能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