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朝海沉聲道:「你給我說說她是怎麼打傷你的?你好歹也是後天境界的修煉者,怎地連一個普通農夫都對付不了?」
梅天壯一聽這個,更是憤恨道:「那小子很古怪,我在他身上感應不到真氣,但是他的力量很大,速度也很快,沒有學過什麼戰技,就是靠蠻力取勝的,如果不是我大意了,那小子根本傷不到我」
「哼」梅朝海嗤之以鼻,臉色陰沉了下去:「混賬東西,兩個普通獵人都對付不了,還好意思說,給我去面壁思過一個月」
梅天壯一聽要面壁思過,臉色嚇得跟豬肝色一樣,央求道:「爹,你……「
「嗯?」梅朝海眉頭一皺,梅天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對自己的老子可是飛誒長懼怕,別看平日裡對自己是百般好,但是發起怒來,也是非常可怕的,所以他只能識趣的閉上嘴巴,等待一個月的面壁思過。
離開了梅天壯房間,梅朝海陰沉著臉走了出來,根據梅天壯的說辭可是一點線索都得不到,自己的兒子是什麼德行,他這老子是最清楚的,如果不是只有這一根獨苗,他早就放棄了,但是兒子雖然有錯,也該由他這個老子來教訓,還輪不到外人,所以梅朝海自然不會輕易放過落星。
梅家勢力在鳳鳴鎮是最大的,只是幾個時辰的功夫,梅家侍衛頭領李群就查到了打傷梅天壯的人。
看著李群送上來的資料,梅朝海疑惑道:「打傷我兒的是一個叫做落星的年輕人?」
聽得出來,這梅朝海還是有些懷疑的,李群趕緊說道:「是的,據說此人是幾個月前來到溪古村的,這個村屬下倒是去過一次,還算有些記憶」
「這年輕人不是溪古村的當地村民?」梅朝海問道。
「據探子回報,這落星並不是溪古村的當地居民,只是來自哪裡,還沒有人知道,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這個人似乎得了失憶症,這個落星的名字也並不是他以前的名字」李群恭敬道。
「失憶症?」梅朝海冷笑道:「不管他得了什麼症,打傷我兒子,都逃不出我梅家的懲處」
「是」李群繼續說道:「還有一點,此人的箭法似乎很厲害,方圓的十幾個村莊都在盛傳他的箭法如神,據說是一個不可多得弓箭手」
「照你這麼說,此人應該不是什麼修煉者,亦或者他背後沒有什麼靠山?」
「的確如此」
「這就好」梅朝海冷聲道:「你帶人潛入溪古村,將這個人給我抓來,我倒想看看,打傷我兒子的人到底長什麼樣」
「是」
「去吧,記住盡量不要聲張」
「屬下知道,屬下告退」
原本想趁著今日賣個好價錢,給婉兒增添幾件新衣裳,卻沒想到遇到了一大惡少,不但敲詐了自己,居然還想欺負婉兒,想到這,落星就氣不打一出來,整個夜晚,輾轉難眠。
「按照小霞姑娘所說,這梅天壯似乎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他老子雖然沒見過,但是兒子如此德行,老子也不是什麼好鳥,今天這樣做是不是衝動了?」落星心中不斷問自己。
「不,自己決不是衝動」很快落星就否定了剛才的想法。
人生在世,有些事可以忍耐,有些事就不能忍耐,哪怕只是一步,如梅天壯這般惡少,你若是忍耐了,膽怯了,只怕對方更加肆無忌憚,所以想要守護自己重要的親人,就必須要站起來,而守護需要勇氣和實力,勇氣是有了,可惜實力……
「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雖然婉兒給了我全新的名字,但到底並不是原來的自己,我以前的自己到底是誰?為什麼晚上睡覺會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夢?難道和我以前的自己有關嗎?」
驀然,落星耳朵一動,身子一僵,快速從床上起來,悄無聲息,走到窗口,掀開窗簾,順著月光看去,外面有一對輕裝人馬,都身穿黑衣,頭裹黑布,朝著婉兒家走來。
一共九個人,而且步伐輕盈,呼吸均勻,似乎是一些會武學的人,落星雖然沒有修行過武學,但是在於野獸搏鬥中也摸索到了一些,最重要的是,到關鍵時刻,他的腦海總會出現莫名其妙的動作,能夠清楚的感應到敵人的強弱程度。
「這些人難道是梅家的人?」落星心中一驚,這九個人悄無聲息,甚至連走路都沒有聲音,連一些村民門口的黃狗都沒有被打攪,可見這些人是有備而來,而且是朝著自己這個方向來的。
肯定是這樣,這梅家勢力很大,自己更是當眾打傷梅天壯,總有認識自己的人,即便不認識自己,只怕也有不少人認識婉兒的,所以想要查到這裡,也並非不可能。
「動作好快」落星放緩呼吸,從床頭拿出追命,再從床底下掏出一桶箭支,面容冷漠,從後門出去,輾轉了一圈,然後又從另一個方向出來,左手持弓,右手拉弦,呈現滿月,猛然右手一鬆,箭支破空而去,那九個黑衣人顯然不是泛泛之輩,落星剛射出箭支,對方都察覺到了,看到了落星,那九個人一驚,領頭的說道:「此人就是落星」
眾人一驚,這傢伙似乎有點不同尋常,好像知道他們要來找他,落星臉上有些緊張,箭支未中,便起身逃離,看到落星逃跑,那九個人一愣,隨後快速的狂奔,追了上來。
沿著道路向著烏蒙山方向狂奔,落星一邊奔跑,還不忘回頭射箭,只不過這些箭支都沒有射準一個人,全部被對方躲避了過去。
「媽的,這小子逃跑的速度很快啊」其中一個黑衣人怒罵一聲。
「哼,就這點速度想甩掉我們,癡人說夢」領頭的一個黑衣人,加快了速度,落星只暗道一陣風,前方一個黑衣人便攔住了他的去路。
落星神色慌張,停下腳步,與此同時,其他幾個人一圍困的方向將落星圍在中間,手中都拿著陰森發寒的兵器,讓人膽戰心驚。
「小子,你跑啊,怎麼不跑了?」那領頭的黑衣人嘿嘿笑道。
落星看了看這裡的四周,雖然還沒有到烏蒙山,不過也算是烏蒙山脈的地帶了,借助月光,他雖然看不清這九個人的長相,但是能夠感受到,這九個人的實力不在白天梅天壯的四個護衛之下。
「你們是梅家的人?」落星的臉上慌亂的神色卻瞬間消散,看著眾人無比的淡然,甚至說是一種不屑的口吻。
那領頭男子眉頭緊鎖,似乎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但是也沒有多想,手中兩把發寒的匕首,在月光之下,綻放奪命的光芒。
「小子,別問那麼多,跟我們走一趟吧」
「跟你們走?」落星淡然道:「憑什麼跟你們走?」
「嘿嘿,這就由不得你了,你區區一個凡夫俗子,我們想要抓你,易如反掌,剛才不過是給你一個免受罪的機會,既然你自己不把握,那就別怪我們了」那領頭黑衣人手掌一招,另外幾個將圍困的範圍縮小,落星站在中間,措手持弓,右手拉弦,冷聲道:「你們真的認為能夠抓住我?」
「怎麼?你覺得你能逃得了嗎?」另一個身體矮小的黑衣人,發出嘶啞的聲音,嘖嘖笑道:「你說你跑什麼地方不好,偏要跑到這個地方,這裡方圓都是群山,你覺得你能逃得了嗎?」
「逃?」落星冷笑道:「我為什麼要逃?」
「嘖嘖,都死到臨頭了,還這麼裝逼,聽說你的箭法很好,不過在我看來,似乎也沒什麼,你射了那麼多箭,一箭也沒有射中,我看所謂的箭神,也是徒有虛名,農夫就是農夫,永遠如螻蟻」
「是梅天壯派你們來的吧?」
「哼,小子,告訴你也無妨,我們是受到家主的命令,邀請你到我梅家喝茶的,既然你小子不識抬舉,我們也治好不好意思用強了」
「不用跟他廢話,給我上,只要留下一口氣就行了」領頭黑衣人越來越感覺有些不同尋常,這落星的表現與先前判若兩人,一開始神色慌亂,甚至射出的箭支好無力道,但是在自己眾人圍困他的時候,卻表現的很平靜,甚至說很淡然,一點不見慌亂,這小子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落星咧嘴一笑,左腳一蹬,『噗』一個黑衣人淬不及防,一隻腳被落星狠狠的踢斷,倒在地傷感慘叫連連,落星趁此機會打出一個出口,快速的跑了出去,其他幾個黑衣人怒吼連連,揮舞著匕首撲了過來,這些人都是後天好手,配合起來更是緊密無間,別說一個平常人,就是一個先天強者也能夠困住對方一陣,但是落星竟然只是一腳,就強行的破開了對方的圍困,這讓眾人吃驚的的同時也感到無比變得憤怒。
落星嘎嘎一笑,速度很快,一瞬間就跑出了幾十丈,立於一處山崗之上,臉色發寒的看著九個人,說不出的冷漠。
「我的腿……啊,老大,給我揍死這個兔崽子」那個被落星一腳踢斷大腿的黑衣人躺在地上不住的翻滾,可以想像落星這一腳的力道有多強。
看著追尋而來的八個人,落星嘴角升起一抹弧度,冷聲道:「你們做了一件很錯的事,那就是不該來找我」
左手持弓,右手抓取一把箭支,不錯,是一把,而不是一隻,五指分開,那一把箭支沿著軌跡搭載弓弦之上,彷彿活了一般,釋放著無盡的威壓,強大的死亡氣息籠罩著九個黑衣人。
落星神色冷漠,看到飛奔而來的敵人,心裡沒有一點顫抖,有的是一種靈魂深處釋放出來的興奮,一種嗜殺的興奮,自從他殺了第一隻妖獸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會出現,而且越來越強烈。
那八個追趕而來的黑衣人臉色一頓,感覺到周圍的溫度似乎都降低了一般,不可思議的看著落星,那弓呈現綠,在月光之下美輪美奐,但是所用的箭支卻是非常的普通,只是一些比較堅韌的樹枝所削出尖銳的箭尖,但就是這樣的普通箭支,讓所有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彷彿被死神的氣息鎖定了一般,讓人膽戰心驚。
那領頭黑衣人修為明顯比其他人高出很多,感應到的危險也是最強烈的,幾個人停住腳步,距離落星有幾十丈,但就是這樣的距離,讓他們再也不敢向前,目光警惕的看著落星。
「這小子的氣息好奇怪」一個黑衣人面色陰沉的說道。
「月夜風高殺人夜,幾位想要我落星的命,就要你們的生命來付出代價」落星冷漠一笑,在九個人的震驚目光中,右手轟然一鬆,箭支轟然射出,剛好九支,箭支沿著不同的軌跡飛奔而去,那八個人臉色劇變,趕緊朝著不同的方向閃躲,但是射出去的箭支彷彿有靈性一般,竟然沿著每個人的軌跡破空而去,剩下一支則是朝著那個躺在地上慘叫的黑衣人射去。
箭法如神,如魍魎鬼魅,追魂奪命,例無虛發。
噗!噗!!
連續九聲悶哼,那奔跑的八個人瞬間倒地,心臟部位都插入了一把箭支,穿透心臟,那個先前被落星踢斷大腿的黑衣人死得更慘,箭支直接射入他的眉心,一擊斃命,臨死前還一幅無比痛苦的樣子。
九星連珠!
這是使用弓箭的獵手中,非常高的一種射箭技巧,往往一般獵手即使射出一箭,也不一定能夠射中目標,而更好一點的獵手也只能射出三箭,這種弓箭手已經是非常強大的存在,至於六箭更是傳說中的存在,而九星連珠,據傳聞,只有上古時期的神射手后羿,才能夠射出九星連珠。
「咳咳」一個黑衣人蠕動著身體,試圖想要逃走,可惜他連站都站不起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死亡的到來。
落星歎了口氣,看來自己的九星連珠,終究還不是很成熟,竟然還有一個人沒瞬間斃命,箭法不到位啊。
看著一步一步走近的落星,那個黑人臉色惶恐,滿臉驚駭的望著他,鮮血從嘴裡、鼻子裡不斷湧出,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為什麼?」那個黑衣人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他想知道,這一切難道都是落星所設的局?
落星走到此人面前,不屑道:「為什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們幾人想殺我,我自然不會對你們仁慈,我剛才說過,你們做了一件很後悔的事,在我的箭下,沒有誰能夠逃脫,我剛才之所以射出無用的箭,不過是想引你們來這裡,給你們找另一個很好的墳地,誰都發現不了,這不是很好嗎」
「你……」那黑夜人捂著喉嚨,眼睛彷彿要吐出來,身體在地上顫動著,隨後身體一僵,死了。
站起身來,落星將追命背在身上,然後快速的將這九個人拋入荒山野林,一瞬間整個烏蒙山的野獸似乎感應到血腥味,朝著就個人的屍體奔來,落星頭也不回,朝著村子的方向走去,身後傳來野獸啃食屍體的聲音以及陣陣怒吼。
螻蟻的生死,天注定,不想做螻蟻,就要與天作對,敢於逆天,修行者的存在就是逆天而行。
落星是第一次殺人,而且還是九個人,但是感覺卻是有種隱約的興奮,根本沒有殺人之後的恐懼感,回到了溪古村,天還沒亮,落星躺在床上,閉目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