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月站在外面,也聽不到他們之間的談話,心慌不已,摩羅看在眼裡,歎了口氣,笑道:「你這孩子,你在擔心什麼?」
「娘,我總覺得他們之間好像有事」珞月面色擔憂的說道。
「你擔心什麼?」
「我也不知道,反正心緒不寧的」
「呵呵,月兒,我看他們現在只怕已經坦白了,我現在告訴你也無妨,你所擔心的永遠不會發生」軒轅擎神秘一笑道。
摩羅詫異的看著軒轅擎,打趣道:「你這老頭子賣什麼關子?看把孩子都急得」
「爹,你知道?你快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珞月焦急的問道。
軒轅擎微微笑道:「其實很簡單,仙幻宮宮主風靈舞和戰神殿殿主風無極,他們同時都姓風,難道你們就看不出來?」
兩人經他這麼一說,瞬間明白過來,摩羅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當初風無極與我們一共抗衡妖獸的時候,我曾見過他一面,似乎聽他要找什麼人,好像是他妹妹,這風靈舞難道是風無極的妹妹?」
「啊,是這樣啊?可是這與葉凡有什麼關係?」
「這就是重點了」軒轅擎笑道:「因為,風靈舞是葉凡的親生母親,換句話說,風靈舞就是葉凡苦心尋找了十年的母親」
「什麼?」不只是珞月吃驚,連摩羅也都沒有想到,原來這其中還有這一層關係,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這……這怎麼可能?」珞月吃驚道:「靈舞宮主和無極殿主既然是兄妹,那麼,他們豈不是活了一千年,葉凡是她兒子,難道也是活了一千年?」
「不是,風靈舞和風無極活了一千年不假,不過葉凡是真正的只有十八歲,是風靈舞在十八年前與葉家的一位少年天才認識結婚之後,所生下的孩子」軒轅擎解釋道。
珞月和摩羅恍然大悟,這其中的關係當真是無比的曲折,一時之間還真難以相信這件事會發生在葉凡的身上。
「可是,靈舞宮主既然是葉凡的母親,為什麼葉凡對她不但沒有親近,反而有仇怨一樣?」
「心結啊,這是一個孩子從孩童的時候,就形成的憤世情緒,葉凡從小吃了太多的苦,他雖然思念自己的父母,但另一方面卻又怨恨自己的父母,在他的認知裡,是因為風靈舞,他才失去了太多東西,吃了太多的苦,這一切不是三言兩語所能說得清的」軒轅擎感歎道。
「這孩子脾氣就是太倔強了,明明想自己的母親,卻總是被自己心中的怨恨所蒙蔽,看不清事實,不過這種事放在誰的身上,也很難走得出心中的陰影」摩羅苦笑道。
「哼,誰說的,我就不是,娘不也是一千年沒陪我嗎?我一點都不恨你」珞月難得的撒嬌道。
「呵呵,你這孩子,你怎能與葉凡相比,你至少還有你父親保護著你,而葉凡卻是父母雙亡,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啊」摩羅感歎道。
「是禍是福,也說不定,若是沒有當初一切,就不會造就今日的葉凡,若是當初他在父母的保護之下長大,現在也不一定會有這樣的出息,這一切都已是注定,誰也更改不了」
天命難定,看不透,道不清,捉摸不定。
……
風無極一番解釋後,似乎也將自己壓抑一千年的心事終於在人前說了出來,感覺輕鬆了許多,看著葉凡震驚的眼神,風無極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娘為了你吃了很多苦,你真的不應該這樣對她」
「……」
「小凡,娘知道你一直在怪我,娘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娘的錯,讓你吃了太多的苦,只希望不要不理我,娘現在記起了一切,我會彌補的,希望你能回到娘的身邊來」風靈舞噙著淚水,看著葉凡,道不盡的心酸。
沉默了許久,葉凡感覺自己的心中想發洩,卻不知找誰發洩,只能悶在心裡。
「讓我靜一靜」葉凡留下一句話,離開了太玄殿。
當葉凡走出太玄殿,珞月看到葉凡出來,立即跑了過來,神色激動道:「你……娘和你和好了麼?」
葉凡臉色難看的不理眾人,隻身離開了太玄殿。
風無極歎了口氣,走了出來,看到軒轅擎投來的目光,苦笑道:「這小子一時半會還接受不了」
「呵呵,少年人嘛,都是如此,他會想通的」軒轅擎點了點點頭。
摩羅拉了拉珞月,輕聲道:「你快去看看葉凡,他現在需要你在旁邊陪著他」
「嗯,娘,我去了」珞月告別了眾人,便跟上了葉凡。
摩羅微微苦笑,走進太玄殿,看到暗自神傷的風靈舞,心中無限同情,同為女子,同是做娘的,她自然能理解風靈舞如今的心思。
「靈舞妹子,我這樣稱呼你,不介意吧?」摩羅笑道。
「沒事」風靈舞勉強露出一絲笑容,摩羅的身份,他們也是剛知道不久,都在驚歎她與軒轅擎的千年情緣得以延續,真心為他們祝賀。
兩個人雖然年歲差不多,但到底摩羅曾經出生在聖魔門,見慣了各種勾心鬥角,殺戮爭鬥,也是一個了不起的巾幗英雄,她與風靈舞的命運,其實有些相仿,都是被迫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所容兩人都惺惺相惜,無話不談。
「放心吧,葉凡會想通的,你有這麼一個有出息的兒子,我可是羨慕得很哪」摩羅笑道。
「可是他一直不能原諒我」風靈舞苦悶到。
「葉凡年少輕狂,也情有可原,等時日已久,他想通了,自然就好了,我可是還盼著和你成為親家呢」摩羅笑道。
「親家?」風靈舞愣了一下,隨後苦笑道:「是啊,珞月這孩子真的很不錯呢」
「呵呵,靈舞妹子能這麼想就好了,我可是擔心著她嫁過來,會受到婆婆的欺負呢,現在我倒是放心了」摩羅笑道。
風靈舞暗自苦笑,她自然清楚摩羅是有意開導她,讓她放鬆心情,不要太過擔憂。
風靈舞心情低落,但是在摩羅的幾句話開導下,倒是逐漸的升起了一抹希望,風無極看到如此結果,放心的笑了笑,摟著軒轅擎肩膀,笑道:「走,我們哥倆出去喝一杯」
「哥倆?」軒轅擎嘴角抽動了一下,心中釋然,哈哈一笑,兩個大男人勾肩搭背的離開了太玄殿。
「小凡,你等等我」葉凡速度很快,不一會就回到了望月峰,朝著攬月池方向走去,珞月在身後,怎麼也追不上,不停的喊道,葉凡卻旁若無聞,只顧著狂奔。
走到攬月池,葉凡身體急衝,衝到了攬月亭之上,俯視萬丈懸崖,心中一股悲涼的氣息悠然而發,珞月大驚,驚呼道:「小凡,你幹什麼?」
一道倩影,珞月凌空躍到葉凡面前,張開雙臂,以自己的身軀擋住葉凡,吼道:「葉凡,你幹什麼?就這麼點事,你就想不開嗎?」
葉凡神色悲憤,怒道:「那我能怎麼樣?你要我怎麼做?原諒她嗎?可是誰又能體會我的心情,當我徘徊在生死邊緣的時候,她在哪裡?當我生病的時候,她在哪裡?當我受到別人欺負的時候,她又身在何處?這一切她都沒有做到,我憑什麼原諒她?」
「是,這一切她的確沒有做到,可是這不是她自願,她也是受害人,她的記憶被人封印了,她不是不想要你,之所以有了今天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命運?」葉凡冷笑道:「去他娘的命運,從老子懂事的時候,我就不相信命運,我活著就是要與這命運鬥一鬥,你現在給我說命運,不覺得可笑嗎」
珞月頓時語塞,氣鼓鼓的說道:「就算你說的有道理,可她終究是你母親,你曾經親口告訴過我,你要找到自己的母親,還有為你父親報仇,這一切你難道忘了嗎?還是你根本就是說說而已」
「我是說過這樣的話,可那是以前,不是現在」
「哼,有何不同嗎?說到底,你就是放不下你的自尊,放不下你的執念,你這樣做不只是傷害了靈舞阿姨,你也傷害你自己,你捫心自問,你這樣做,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問問你最心底的想法」
「捫心自問?」葉凡冷笑道:「不錯,我就是一個沒有良心的人,那你幹嘛要對我好?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不需要外人插手」
珞月嬌軀一震,滿臉震驚的看著葉凡,用手指著自己,憤怒到:「外人?你說我是外人?」
葉凡怒氣沖沖,根本容不得其他,憤怒到:「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不需要你來安慰」
珞月一巴掌打在了葉凡臉上,嬌容一顫道:「好,葉凡,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說完她轉身就走,帶著深深的哭泣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攬月池。
那一巴掌如以往清水,將葉凡澆醒了一般,用手摸了摸被打的臉龐,葉凡嘴角動了動,看著珞月哭著眼淚離開的背影,心中隱隱作痛。
「我這是怎麼了?我到底該怎麼做?誰能告訴我」葉凡心中無盡的痛苦,仰天長嘯,震懾九霄。
當摩羅和風靈舞看到掩面哭泣跑回來的珞月,兩人驚了一下,珞月撲進摩羅懷中,哭泣道:「他好可惡,他竟然衝著我發脾氣」
「什麼?」摩羅驚訝道。
「這孩子……他生我的氣,怎麼對你這樣?」風靈舞趕緊掏出絲帕,遞給珞月,擦了擦淚水,關心到。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勸說了他兩句,他就對我發脾氣,太可惡了」
「這小子怎地有如此大的火氣?」摩羅疑惑道,突然,她臉色一變,不可思議的看著珞月,急切的問道:「月兒,你給我說說,他是怎麼衝你發脾氣的?」
珞月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兩人聽後,也都覺得珞月沒有說錯什麼,為什麼葉凡會無緣無故的對珞月發脾氣,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風靈舞看著神色變幻的摩羅,擔憂道:「摩羅姐姐,你在想什麼?」
摩羅猶豫了一下,最終心中一狠,深深吸了口氣,說道:「有件事我要告訴你們,不過你們聽後,千萬不要激動,一定要沉著冷靜」
風靈舞心中一突,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珞月焦急的問道:「娘,是什麼事?」
摩羅歎了口氣,說道:「你知道,娘這條命是葉凡所救,說起來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當初我醒來的時候,就心存疑慮,他是憑借什麼能夠把我救醒的,要知道我所中的並非是尋常傷勢,而是我聖魔門修煉『十地裁決功』,施展逆亂陰陽之後所引發的反噬形成的魔種,非一般手段是不能根除的」
「我想,應該是他用丹藥救了你吧,他現在可是藥皇」珞月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停止了哭泣。
摩羅搖了搖頭,沉聲道:「不,單憑丹藥是不能救醒我的,想要救醒我,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將我體內的魔種全部抽出,散盡我體內的反噬真氣所帶來的魔氣,只有這樣,我才能醒來」
「什麼辦法?」兩人同時問道。
摩羅抬頭看了看面帶希夷的兩人,一字一句的說道:「『十地裁決功』」
「什麼?」風靈舞和珞月臉色為之一變,驚呼道。
「不錯,只有修煉了我聖魔門『十地裁決功』,而且必須有所成就才能將我體內的魔種吸走,本來這種疑惑,我醒來的時候,只是有所懷疑過,但得不到證實,但剛才我無意間發現葉凡出來的時候,似乎情緒有些不對,臉上有一股黑氣,若隱若現,這股黑氣很淡,尋常人根本看不到,只有我聖魔門獨門功法,才能發現,加上月兒所描述的這些,我敢肯定,葉凡定然是修煉了我聖魔門極道功法『十地裁決功』,只有這樣,才能作出合理的解釋」摩羅說道。
兩人呆若木雞,很顯然,摩羅的一番話,徹底震驚了她們,不只是她們,只怕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情後,會引起風雲震動的。
要知道,正派弟子修煉魔功,輕者逐出師門,重者處以甚至會當眾處決,而葉凡,如今不再是太玄宗弟子,而是太玄宗掌教,他的榮辱關係到太玄宗上下一萬人的的榮辱,若是被世人知道葉凡修煉了魔道功法,只怕太玄宗會引來修煉界的唾棄,如此沉重的後果,即便是太玄宗,也承受不起的。
而摩羅的一席話,徹底將風靈舞和珞月的心,沉到了谷底久久無言,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