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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9 到我這裡來 文 / 左兒淺

    千水澄滿意的笑了笑,對台下見證的所有人說道:「如大家所見,狄織更現在已經決定,要將她取得的那塊絕玉轉送於本王,依照天意,本王就是天命神子,是父皇承認的皇儲太子!」

    嗷嗷的歡呼聲頓時不絕於耳,台下成了歡慶的海洋,百姓只為冊立出皇儲而高興,哪裡管這位千水澄到底是什麼人品。為首的數位大臣也滿臉歡欣,其餘的臣子難看的臉色,霎時淹沒在平會場的歡樂氣氛中。

    織更輕輕將絕玉遞到千水澄手裡,雙目低斂,只是直直看向後台的父母。

    這是她必須做的交易,她並不在意誰做皇帝誰是神子,與父母的安危相比,一塊絕玉根本無足輕重!

    更何況,現在只是一個儀式見證罷了,千水澄要登上皇位,要成為一國國君,這中間會有很長的時間,她只要確定了父母的安全,一定會手刃他這個仇人,死人自然不能成為國王,她絕不會將天下交到這個陰險小人手中!

    就在織更要把錦盒放到千水澄手中時,從人群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大皇兄,你今日真是有雅興,父皇與皇妃一起失蹤,你不去尋找擔憂,倒有心思前來這裡祭天祈福了!」一個清冽的珠玉男聲忽然響起,緊接著,一個黛藍色的身影跳上台來。

    織更眼中一痛,來的人是千山傲,可他穿的衣服,是她當初在夢魘森林中,借給蔚夜嶺穿的斗者套裝……

    物還是,人已非,衣服還是衣服,可蔚學長,卻已經不是蔚學長了。

    「二皇弟,這幾日,你去哪裡了,讓皇兄好找!」千水澄見到千山傲,聲音恨得都變了音調,他眼中的火焰強烈,幾乎要上前撕咬啃了千山傲。

    他不分日夜,不計成本的找了千山傲三天!卻沒有找到一絲線索,現在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平會場處處戒嚴,千山傲又是怎麼進來的!

    他一路謀劃到現在,不惜設計母妃重病,不惜囚禁父皇以吸收神子之力,織更馬上就要將絕玉交到他手中,他要成為名正言順的神子,皇位唾手可得,他怎麼能讓千山傲出來,攪了他的局!

    千山傲一直都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千山傲的母親搶了他母親的皇后位子,讓他一直心中記恨,後來,他進宮成了大皇子,母親卻只能封為妃子,永遠不可能成為皇后!

    千山傲從小就是天賦出眾的天才,被宮廷所有斗者愛護寵溺,他恨得眼紅,不知道設計陷害刺殺毒害了千山傲多少次,可這個弟弟命大到逆天,從來不曾被害致死!他不服,憑什麼這個沒有依仗的人,會被斗者寄托為未來的國王,為什麼鬥氣強的人,才能成為斗者!

    再後來,千山傲忽然變得紈褲縱情,流連花叢不務正業,屢教不改惡名在外,讓父皇斷了對千山傲的一點點愧疚,將千山傲徹底冷落,他成了呼聲最高的太子人選,他用自己的努力,用勤勤懇懇的政績,對所有人表明,他才是皇位的最好繼承人,現在千山傲突然出現,制止織更交給他絕玉,可誰都不能阻擋他的皇位道路!

    所以,他要殺了千山傲,見到這個心頭大患,心中早就將千山傲碎屍萬段,永世不得超生!

    可他不能這樣做……

    台下是所有的大臣將士,是所有的觀禮百姓,他要顧及圍觀的所有人,不得不壓抑著所有恨意!偏還要做出兄友弟恭的樣子,讓眾人都體會到他的高風亮節……

    心中恨極,臉上卻笑容溫柔,讓千水澄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狀態,他克制著心中的狂恨,臉上只帶了一絲微怒,責備千山傲道:「二皇弟,皇兄找了你許久,你到底幹什麼去了!今日有祭天和神子結果揭曉這種大事,父皇明明吩咐你一定要到場的!」

    他寥寥幾句話,就讓台下眾人看向千山傲的眼神露出指責的意味,這位浪蕩風流的二殿下,竟然連今天這種日子都缺席,難怪會讓大殿下露出不滿的神色!

    織更眼中閃過一絲鄙視,千水澄果然不要臉,連這種話都說的出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還要抹黑陷害千山傲!

    「織更,你手中的絕玉,絕對不能交給大皇兄!」千山傲並不回答千水澄的質問,而是伸手拉住織更的手,將她連人帶絕玉一起拉到自己身旁,正聲道,「你交給了他,他就會是神子,就會用他那卑鄙的手段,讓千晴國民不聊生!」

    織更皺眉,冷冷掙開千山傲的手臂,離他遠了幾步。

    她一直在告誡自己,這個人是千山傲,他雖然曾經是她愛的蔚夜嶺,卻從根本上不是,他隱藏了陰謀靠近她,編織了柔情牽動她,卻又狠狠揭穿這些謊言!她愛的是蔚夜嶺,雖然蔚夜嶺和千山傲是一個人,可她接受不了蔚夜嶺變成千山傲,這是她背叛了愛情,背叛了那個溫柔善良的「蔚夜嶺」,千山傲和蔚夜嶺,明明在她心裡是兩個人,怎麼能同時愛上……

    所以,她揮劍斬情絲,不再愛蔚夜嶺,不再理千山傲,不再管這兩兄弟的皇位相爭,她只是為了救父母,為了報仇,而針對仇人千水澄!

    「二皇弟,剛才織更已經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決定將絕玉交給本王,選擇本王為神子了!」千水澄傲慢的看著千山傲,聲音大的全場都能聽到,「二皇弟,織更沒有選擇你,你心裡不舒服不滿意,皇兄都能理解,可你絕對不能左右她的想法,干擾神子的選拔結果,這是對我們身上所流淌的神族血液的玷污!」

    千山傲看都沒看千水澄,他就站在原地,對遠遠躲開他的織更伸出手來,沉重認真的說:「過來,阿更,到我這裡來!」

    織更看著那雙伸來的手,指節清晰,指尖纖細,那是一雙極其美麗,極其誘人的手,乾淨整潔,如白玉雕刻一般。

    這句話,好像是蔚學長在她耳旁輕歎,那雙手,就是蔚學長的手,它一定是溫柔細膩,柔軟溫暖,能讓她從心裡就感到舒服貼心,讓她滿溢愛意。

    下意識的,織更向前走了一步,將手伸向那雙大掌。

    「狄織更!你忘記了與本王的約定了麼!看看後台!」千水澄忽然大吼一聲。

    高亢的聲音在全場迴盪,激地織更一個寒顫,恍然醒悟過來。

    她驚悚的看向後台,她的父親母親正痛苦呻吟,他們被兩名斗者綁縛,嘴裡被塞了布團,一臉煎熬的樣子,顯然正在遭受折磨!

    如同觸碰到火焰,織更連忙收回指尖,將裝著絕玉的錦盒匆忙遞給千水澄。

    「我給你,你不能那麼對待他們!」她臉上也滿是乞求,手向前交出絕玉,作為交易,千水澄一定要放過她的父母……

    千水澄對後台的斗者使了眼色,他們對待織更父母的力道立即減小,兩位中年人臉上的痛苦之色稍退,織更也微微安了心。

    千水澄幾乎是搶奪般,伸手就要接過錦盒,他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只要這塊絕玉到手,他的所有願望都能夠達成!

    一道五彩的鬥氣光芒陡然射來,強勁鬥氣將檀木錦盒射穿,而本該躺在盒子裡的絕玉,被這道鬥氣擊中,直直的飛向了高空之中!

    織更順著方向看去,出手的那個人,果然是千山傲!他正散發著斗者的殺氣,無比冷靜的看著正在交易的她和千水澄,誓要阻止兩人達成協議。

    千水澄眼中已經盛怒著火,來不及去看時誰在搗亂壞他的好事,他第一反應是飛身而起,去接住那塊擊中飛走的絕玉!

    凌空,恍然出現了另一隻手,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利落的接住絕玉,那個身穿灰色套裝的身影翻身落下,沒有給千水澄一絲取巧的機會。

    「賽總管!」織更展顏,她就知道,憑賽總管的本領,一定不會被那些侍衛斗者們困住的!

    賽總管疾如閃電般飄到織更身側,他握緊了那塊絕玉,另一手拿著他的兵械——一朵花開帶葉的薔薇花,美麗至極,詭異至極,卻絕對不容人小覷。

    織更第一次見到賽總管的兵械,頓時有些械匠的職業病爆發,目光炯炯的盯著賽總管手中的花朵,看了個仔細。

    一個男人拈花而立,本應該非常娘娘腔惹人厭,可當這個男人是賽總管時,卻讓人覺得理所當然,上天絕配。

    優雅俊秀的斯文男子,手握嬌艷欲滴的薔薇花朵,真是說不出的嫵媚風情,道不明的危險氣息,人比花嬌,花比人毒。

    炎羽身形如火,翩然飛來,它飛到織更身側,仰天大嘯一聲,長喙吐出萬丈火焰,一股強勁威壓席捲而來。

    千水澄卻沒有閒心體會賽總管的美麗和炎羽的氣勢,他搶奪絕玉不成,一聽接到絕玉的人是織更的舊識,立即目露凶光,狠毒兇惡的威脅織更道:「狄織更,你到底還想不想讓你的父母活著,你想不想讓今天變成他們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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