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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1 恭候您的光臨 文 / 左兒淺

    千水澄拿起木盒,輕輕一打開,通體血紅的鞭子出現在織更眼前。

    這是織更第一次見到九轉狼痕鞭的實物,它就靜靜躺在盒子內,鞭子把手處鑲嵌的寶石熠熠奪目,珍惜美麗的寶石既是裝飾,也是防滑,最為被女斗者喜愛。

    「織更,是它吧?」千水澄拿出九轉狼痕鞭,展示給織更看。

    織更細細看去,眼神雖然是打量鞭子,心裡卻在呼喚火:「火,你快看,那鞭子上的星形寶石是星鑽麼?」

    火在火炎墜中早就蠢蠢欲動,一見鞭子出盒立刻就鑒賞起來了,他看了一會就確定的對織更道:「對,沒錯,是星鑽無疑!」他的聲音裡都是隱隱的興奮。

    「大殿下,我正是想要這把兵械,不知道可否請沈末先生一見,我與他商議一番,用什麼換比較好?」織更當然知道千水澄不會讓沈末出現,他一定要把這個人情算在他自己頭上才合算,他施恩讓她感激,她回報讓他得利,對千水澄來說才叫利益最大化。

    「九轉狼痕鞭你就拿去,本王這點主還是做得了的,以後自然會再尋兵械補償於他,織更不必在意。」千水澄笑著說,把鞭子又放回木盒,推到織更面前,「過一會還是本王差人把它送到織更住處吧,你沒帶僕從,一人拿著有些吃力,這樣可好?」

    「我自己拿就好,不會拿不穩的。」織更不動神色的接過木盒,手就再也沒有拿開過,星鑽她勢在必得,從凌朔那裡丟了,這次再取回,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錯。她淡淡的問千水澄,「不知沈末先生精於何種鬥技,他喜歡什麼兵械?我近幾日就要離開流午城,若在路上遇到合適的,一定為他謀取,也不枉費他願意換給我這鞭子。」

    「哦,織更這要走了?」千水澄顯然沒有想到會聽到她要告辭離開的話,「本王還有許多話沒有說,不能多留幾日麼?天決山中織更相助,本王還未感謝……」

    織更臉色一板,這千水澄果然是掛念著那件事,她倏地站起來,將裝著星鑽的木盒緊緊握在手中,急聲打斷千水澄的話:「大殿下,織更剛剛想起家中還有要事,就不再多打擾了,多謝殿下割愛兵械,我為沈末先生準備了小小謝儀,請幫忙轉交!」

    說完從袖中掏出一個珠玉錦盒,砰的一聲仍在小几上,頭也不抬便轉身離開。

    千水澄話被打斷,已經是臉色一陣紅一陣黑,只呆呆站在那裡,神情莫測的癡住了。

    織更神色凜然的走出房門,門外侍衛婢女自然不敢攔她,她一路走到自己車馬停靠的院落,對車伕說了句上車回家,便登上車馬關上車門,再也沒有話傳來。

    車伕識趣的牽起韁繩,暢通無阻的出了正門,才上了馬車趕起路來,車伕正是清輝坊的忠誠老僕,行事沉穩不發一言,只將馬車趕得平穩妥當。

    直到來到大路,織更才放下心來,進入火炎墜中,將木盒交給火:「火,給你,這些材料要如何處理,還要多勞你費心。」

    火神色懶懶的接過盒子,打開後雙手一轉,一枚星形寶石便出現在他手中,隨手丟掉木盒,火歎了口氣道:「千家大小子真是個沉不住氣的,人看著還好,可心胸著實不夠寬廣,也不是我故意說什麼,織更,大小子的確不及二小子!」

    織更默默無言,她摸了摸袖中的另一瓶丹藥,今天若不是千水澄說的話太惹怒她,剛才送上的禮物就不是拿錦盒而是這玉瓶了。錦盒裡裝的不過是五千金幣的錢票,而這玉瓶裡,可是有十粒逆氣丹!

    五千金幣雖然是巨額財產,可也只是錢財罷了,這逆氣丹卻是斗者夢寐以求的絕世丹藥,昔日拍賣,一粒便是五千八百金幣!千水澄好歹送給了她星鑽,她本意也是要重謝他的,可既然他無情算計,就休怪她無義翻臉了。

    「火,材料我都交給你,回到客棧,我與賽總管立即離開流午城,此次凌朔刺探到許多消息,我們一個個去查探。早日離開這是非之地,除了仇恨,我不要再與皇家的任何人扯上關係了!」織更鄭聲對火說道,皇族中哪有一個好人,那種血雨腥風的爭奪場所,如果是個心慈手軟的,早就被生吞活剝了!

    車馬來到客棧,織更叫來賽總管,把準備離開的話吩咐下去,賽總管心知肚明,知道少主一定是拿到了星鑽,忙下去準備。一個小時候後,所有的手下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仍在激烈舉行斗者大賽的流午城。

    時間如同流逝的水流,眨眼兩個月過去,織更和賽總管分頭行動,一行人幾乎踏遍了全國的各個角落,追尋每一個可能的線索,有的線索是確有其事,順籐摸瓜拿到火要的材料,而有的卻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勞累一番空歡喜一場。織更與賽總管有時相聚結交材料,有時分別各尋寶物,任是風吹雨打寒暑相逼,一眾人也沒有休息一天。

    這日,織更與賽總管在桃李城會和後,徹夜兼程繼續趕路,夜晚歇在一處小鎮客棧處,凌朔騎馬疾行,趕去客棧中訂房打點。

    「請問小哥是否是狄小姐的門下,更氏的狄小姐?」客棧小二恭敬相迎,一見凌朔,滿臉堆笑的上前行禮,「奴才們是大殿下的手下,早已預備好上房,恭候您的光臨。」

    凌朔眼眸驀的一動,又是大殿下早已預備好的客房,在這兩個月來,無論大家來到哪裡住在何處,都被大殿下細心打點好,那千水澄簡直對他們的行蹤瞭如指掌,整個人陰魂不散!

    他卻也不言不怒,平靜無波的點了點頭,逕自進房查看去了。他如今已經過了十三歲生日,幾個月來的磨練讓他小小年紀不只是鬥氣身手提高,為人處世見微知著的膽色也被織更與賽總管特意訓練的出色非凡。他現在已經是白銀六階斗者,少了少年的頑皮多動,多了青年的穩重沉著,讓人一見就心生凜然,不敢小覷。

    織更與賽總管眾人也很快趕到客棧,眾人一番收拾分房,飽餐一頓後便各自休息去了。

    「少主,凌朔少爺求見。」小南端來熱茶,對織更通報道。

    「讓他進來吧,你也回房睡吧。」織更淡淡說道,小南一個柔軟小姑娘,拚死拚活的一路跟在她身邊,忠心不二勤勤懇懇,所有人都對小南多加照顧,不願她過多勞累。

    「少主,這個客棧也是有眼線的。」凌朔走進來關上房門,才小聲說道,「那大殿下是不是吃飽了撐的,這一路處處花大筆錢訂房訂菜,到底為了什麼?總不會是因為我當時扮作清倌讓他察覺,現在懷恨在心了吧?」

    織更聽了一愣,臉上的神色已經是不好看。自從流午城與千水澄一別後,兩人倒一直都沒有再見,可這一路無論她在哪個城鎮那個山村,都有打點好的客棧酒樓奉命迎接,慇勤招待無微不至,讓織更心中恨得不行。她又不是賞樂而來,每經一地也是謹言慎行不顯山露水,千水澄是從哪裡知曉她的行蹤!更何況這小鎮偏僻荒涼,再細心預備也不可能料到他們會到這裡!

    「這裡的人怎麼說,只說了是大殿下的命令,沒有說其他的?」織更瞇著眼睛問,手指輕輕點著桌子,將桌布撫平,神色不變。

    「是的,沒有再說什麼。我看所有的地方似乎都有大殿下的埋伏,意味不善呢。」凌朔也歪頭沉思,暗自分析著局勢,「如果只有一兩次也就罷了,可每一處都有這種情況,少主,您說會不會有內奸?」

    織更雙手驀的一絞,青色水紋的桌布立即變成一地碎屑,這是她一直不願意想的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懷疑手下……

    她身邊所有人跟著她一路出生入死,手上不知沾染到多少血跡,如今「更氏」之名享譽四海,有生意興隆的好名,也有張狂肆意的凶名,她為了得到那些珍奇古怪的材料,沒有少與人決戰,喪命在她手中的斗者也不可計數,倒真是坐實了「魔女」之名,說起更氏,人們少不得要想起她這個魔女來。

    「這件事我知道了,也一直在提防在查探,若有內奸出賣,我絕不輕饒!」織更滿臉寒意的說,「告訴賽總管,紅日該往南了。」

    凌朔答應了一句,轉身便告退了,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他不敢猜測什麼意思,可一定會如實傳達。

    「少主,你既要傳話,何不讓炎羽去?」炎羽從角落裡飛出來,軟聲問。

    「小鳥兒,你愚鈍就不要妄加揣測織更,你這麼特殊好記的魔獸,誰見了不會記在心裡,還能守得住秘密?」火冷哼道,「織更,你也要早日捉住那害群之馬,省的處處被人轄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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