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更星眸一閃,勃然大怒,他們這幾位斗者不過十五六歲,竟如此心狠手辣歹毒不堪!凌朔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以多欺少不說,他們竟要致他於死地!
織更飛身一躍從藏身的樹木後現身,手中鬥氣光芒一閃,精確的射中那手拿兵械之人的手腕,另外四道鬥氣光芒也倏地射出,攔下他們的拳腳功夫,讓他們的攻勢頓時停住。
「狄織更,又是你!」情珊一直站在一旁冷冷觀戰,此時局勢正利於他們,她還暗暗高興,可一見攻擊被阻攔,怒目看向忽然出現的人。出手之人竟會是狄織更,她頓時咬碎了一口銀牙,氣勢洶洶的對她怒喝,「本郡主正愁找不到你,沒想到你自己倒出現了!今天竟然敢出手冒犯於本郡主,是不是不想活了!」
當時初見時,狄織更在偷聽她與朋友們講悄悄話,狄織更仗著自己一張臉和一身鬥氣對她出言不遜,連從小相識的昊然都偏向於那個妖女,幫外人欺負她;再後來狄織更竟然會在二哥哥院中出沒,又趁機欺負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她與狄織更的梁子結的太大,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如何劃花那張臉殺了那個人,可最近幾個月狄織更與兩位哥哥同時沒了蹤影,讓她想找人出氣都沒有,現在狄織更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她今天一定不會讓她有好下場!
織更看著情珊怒髮衝冠如臨大敵的樣子,心裡自然看得出跋扈張揚的郡主是多麼小肚雞腸的想要和她算賬。幸好情珊還不知道當時在紫光拍賣所將她打暈,又拿走她的學員名牌的人是她,不然情珊還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子,說不定會整天找她的麻煩,惶惶不可終日了。
「郡主,不知你何出此言,我自認剛才在扶弱救人,不曾冒犯郡主。」織更假笑著說道,她一邊笑道一邊走過去拉起凌朔,細細幫他檢查著身體,凌朔並無大礙,她才終於展顏歡笑,露出八顆牙齒的完美笑容掩住她所有的思緒。
情珊膽敢如此囂張行兇,明明是郡主身份卻在這種隱秘的地方行事,一定早有萬全之策有恃無恐,這附近一定有她的侍衛幫手,在暗中保護他們吧?只是那些人一定是精通黑暗法則,斂息藏身的本領無跡可尋,任是她現在仔細搜索,都沒察覺出一點跡象來。
「你還敢嘴硬,他們都看見你出手傷人了!」情珊一張粉嫩俏顏板起,對一旁的五個人使了個眼色,他們頓時點頭大聲應和,紛紛指責起織更來。
「我傷沒傷人暫且不說,只是郡主與這幾位同學剛才在欺負這位小姑娘,總沒有錯誤吧?」織更一笑,轉身走向倒在地上的黃衫幼女,小姑娘已經昏死過去,滿面俱是眼淚,手腳上擦傷密佈,織更蹲下身來,細細查看她的傷勢。
「那賤婢竟敢擾了本郡主與朋友的嬉戲,打她一頓都是輕的,也不知道是誰家教育出來的婢女,如此冒失無禮!哼,本郡主教訓她一頓也不行嗎?」情珊神色倨傲,絲毫不覺得對一個十歲的小孩出手多麼不人道,她只覺得誰讓她一時不高興,她一定讓誰一世都不舒坦!
「少主,她怎樣了?」凌朔蹲在幼兒身旁,有些焦急的問織更道。
「皮肉傷,沒有大礙。」織更安慰凌朔道,從懷中掏出兩瓶傷藥,遞給凌朔,「紅瓶內服白瓶外敷,你暫且照顧一下她吧!」
說完她輕步站起,直視著情珊問:「郡主有心幫忙調教婢女,自然是極好的,只是也要看這小姑娘有沒有福分經受起郡主的愛護,如此『雷霆雨露』『疾風驟雨』的教導,普通人哪裡受得了!」
織更話中帶刺,明褒暗貶的諷刺情珊,看情珊如此刁蠻無理,治下一定狠毒嚴苛,拳打腳踢怕是不會少。若是情珊管教自己的僕從婢女,她才懶得插一句話,可這小姑娘既然不是情珊手下的人,她可看不慣情珊仗勢欺人!
「你!」情珊被擠兌的臉色一變,狄織更竟敢這樣當面說她凶狠毒辣,哪裡在意她的郡主身份!
脾氣上來怒極攻心,情珊完全忘記她的鬥氣水平不及織更十分之一,手中鬥氣一閃,就攻向了織更。她以往在織更手上敗了幾次,卻還是屢教不改,習慣親自出手傷人。
一旁站立的五個人心中叫苦,狄織更可是逐路的第一斗者,郡主親自出手,哪裡能佔得到便宜!可憐他們這幾個人,在一旁冷眼旁觀會惹郡主生氣,可真要出手,他們又哪裡是魔女狄織更的對手……
可最終還是權勢壓迫的他們偏向情珊,五人鬥氣一凝,也加入戰鬥之中。
織更暗暗冷笑,就憑這幾個白銀三四階的斗者,就想一起出手擊敗她嗎?難道他們還以為她是以往的弱者,會寡不敵眾丟槍卸甲,莫非她這個逐路第一斗者的名頭不夠響亮?
想歸想,織更出手卻毫不遲疑凌亂,幾個真假莫辨的動作就把局勢完全倒向一邊,她手中鬥氣頻發,不傷幾人性命,卻不斷擾亂他們的動作,像是貓戲老鼠般將幾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情珊急了,為何他們六人同時出手,卻還是落在下風!眼間著要敗下,她側身閃入一人後面,高聲叫道:「來人,還不來救駕!」
來了!織更眸中一冷,情珊背後隱藏的守衛之人應該要出場了!
她一直在小心防備會有高強斗者出手幫情珊,可打到現在依然沒有露面,她倒是覺得奇怪,哪有侍衛會讓主人親自出手的,主人形勢不利也不上前幫忙,可這回情珊主動命令,那些人總該出現了吧!
只見一個黑色身影如同一道黑光,迅速疾馳般閃了出來,那人手中一道白光閃過,擋下織更的一道凌厲攻勢,然後一把撈住情珊,將她帶離了一片慌亂的打鬥混戰。
織更也收了攻勢退後幾步,凝眸看向來人,那名斗者一身黑衣,臉上那只此一家別無分店的全黑面具昭示了他的身份,來人竟然是季漠言,他怎麼會守在情珊身旁?
「季學長!」那五位學員見到季漠言,立即低頭行禮,以同學之禮尊稱道。
織更一愣,原來季漠言也是逐路的學員,難怪千水澄選擇他幫忙比試,輕而易舉地被大家贊同。
「季先生好。」織更眼中一凝,微微點頭對他問好。
她不由又想得更深一層,季漠言出現,是不是意味著千水澄也在一旁?她最近實在過得太安逸舒適,竟一時將千水澄和千山傲的事情忘記,他們可還有神子試煉的結果沒有弄清,現在距離天決山所設定的十五天,也已經只剩七八天,那塊驚鴻絕玉還被她隨身帶著身邊,若千水澄與千山傲兩人都只拿到兩塊絕玉,最壞的可能便是她要選擇誰是真正的神子!這事要早做打算……
身體殘疾口不能言的季漠言自然不可能出聲回答,他微微點點頭,對在場的所有斗者回禮,然後就擋在情珊面前,極其周全的守衛著她。
「哼,狄織更,你再狂再傲,又怎麼敢對大哥哥的親信出手!」情珊沒了生命危險,躲在季漠言身後耀武揚威,「本郡主偏要罰你不敬之罪,你等著受死吧!」
情珊對面前高大瘦削的季漠言吩咐道:「季漠言,本郡主讓你將狄織更拿下,帶回去大刑伺候!」
季漠言卻依然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般杵在那裡,不發一言不動一毫,任是情珊動用多少威逼利誘,抬出千水澄的名號命令他,他都只是擋在情珊面前守護,絕不主動出擊。
織更在一旁看得險些笑了出來,剛毅傲骨的季漠言哪裡是情珊自恃身份就能使喚的動的,他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保護在情珊身旁,從剛才情珊主動求救後,季漠言才出手看來,讓他防禦抵抗威脅情珊的危險絕無問題,可想命令他對別人出手就不可能了。
「你!大哥哥吩咐你做本郡主的侍衛,你竟敢如此不聽主人的命令!」情珊囂張的郡主脾氣又上來,手指凝氣鬥氣,虎虎生風的扇向季漠言後背。
她才不管季漠言是誰的得力手下,是和她一個戰線的人呢,現在他不聽話,讓她在狄織更這個敵人面前失了面子,這口氣她現在都無法吞下去!
季漠言轉身制住情珊,如同一隻凶狠黑豹般矯捷健壯,他的脊背挺得筆直,臉上的面具將他所有的表情遮得一乾二淨,讓人無法看出他此時的心理神情,可看他動作利落身形傲然,雙手雖制住情珊的拳腳,卻不流露一絲怨恨生氣,倒真是個心心唸唸護主的好手下呢。
「情珊,聽莫言傳信來說你又闖禍了,到底躲在這邊幹什麼?」一個清雅磁性的聲音從樹林那邊傳來,緊接著,走來一位紫衣白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