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蘇桐的腦子回到自己一個踉蹌栽倒在地上高呼殷天絕的畫面。
只聽她一聲高喊,從床上坐起。
高喊道:「醫生、醫生!」
蕭炎跟蘇政華正在說話,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叫兩人一怔。
趕忙上前。
「桐桐,我是爸爸,我是爸爸啊!」
「桐兒,我是喬娜,我喬娜!」
「蘇桐?蘇桐?」
……
三人的呼喚對於大腦停留在她背這殷天絕倒下那一幕的蘇桐哪裡聽得到。
呢喃癡藝的聲音喊道:「醫生、醫生!」
同時掀開被子跳下床,便欲要朝玄關外沖。
但卻被蕭炎一把摁住。
他喊道:「蘇桐,你冷靜點,你看看我是誰?」
「鬆開我、鬆開我,我要去找醫生、你鬆開我!」蘇桐扯著嗓門嘶喊,由於過度用力那瞪大的雙眸一片顫動。
啪!
她話音剛落,蕭炎揚手一個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她臉上。
這一巴掌扇的喬娜一聲驚呼,上前一個箭步將他推開,喊道:「你幹什麼?」隨後滿是焦慮的聲音沖蘇桐道:「桐兒,你沒事吧?」
蕭炎這一巴掌徹底把蘇桐給扇醒了。
她抬頭看著眼前陌生有熟悉的一切。
當眼神觸及到蘇政華時,呢喃的聲音呼喚道:「爸爸?」
「哎,桐桐,是我,我是爸爸啊!」蘇政華應答的同時,抹去眼眶裡再次溢出的淚水。
蘇政華話音剛落,喬娜那急不可待的聲音道:「我呢?我呢?我是誰?」
蘇桐一笑道:「喬娜!」
喬娜喜極而泣,一把將蘇桐緊擁入懷道:「你個死丫頭還算你有點良心沒把我忘了,不然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蘇桐慘白的臉頰上勾起一抹略顯淒涼的笑容,最後將眼神落在不遠處的蕭炎身上。
她推開喬娜,起身走到蕭炎身邊道:「對不起……」
「謝謝你!」
蘇桐話還未說完,蕭炎脫口而出的這三個字打斷了她的話語。
她整個人一怔。
在還未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時。
只聽蕭炎繼續道:「謝謝你救了絕。」
蘇桐一聽到殷天絕的名字再次無法淡然,上前一個箭步兩手緊抓蕭炎的胳膊:「殷天絕他在哪裡?他怎麼樣?有沒有事?帶我去見他好嗎?我求你,我保證我會乖乖的。」
「傻瓜,他很好!」蕭炎道。
「很好?很好是怎樣?我記得他渾身很冰,一直睡著,無論我跟他說什麼他都不回答,我害怕我害怕極了,所以我只能不停的走不停的走。」蘇桐有些語無倫次。
「正是因為你不停的走,所以他才活了下來。」蕭炎道。
「他活著?他沒事?真的沒事?」蘇桐喜極而泣,哽咽了起來。
「真的沒事,你不要哭,我現在帶你去見他。」蕭炎道。
「好,我不哭、不哭。」蘇桐抹掉臉上的淚水。
喬娜走上前攙扶著蘇桐緊跟蕭炎的腳步剛去。
他們剛出病房,只見殷正天正在那裡。
蘇桐整個人一怔。
呢喃的聲音道:「殷叔叔?」
「不好好躺著,起來幹什麼?」殷正天一如既往擺著老臉。
「我、我……」蘇桐怕殷正天不同意她去看殷天絕,慌亂的聲音趕忙道:「殷叔叔,我擔心絕,我只去看他一眼、就一眼,只要他沒事我就走,可以嗎?我跟你保證,我發誓……」
蘇桐話還未說完,便被殷正天打斷。
他說:「張嫂,你就是這麼伺候她的嗎?出來不知道披件衣服。」
殷正天的話叫所有人一怔。
在眾人還未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聽殷正天道:「丫頭,你給我聽好了,你如若敢影響到他休息,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罷,不給蘇桐開口的機會,先一步離開了。
蘇桐看著殷正天遠去的背影,興奮的近乎再度暈厥過去。
她高喊:「是殷叔叔,我保證一定不會打擾到絕休息的。」
蘇桐說罷剛準備邁出腳步,被張嫂攔住。
快步走近病房拿了一條毯子披在了她身上道:「我的祖宗啊,千萬別生病了,你病了我可怎麼跟老爺子交代啊,你現在可跟少爺一樣是老爺子的心頭肉啊!」
蘇桐現在沒那個心思去細細揣摩張嫂這話。
她一心都牽掛著殷天絕。
沖還處於發愣中的蕭炎道:「可以走了吧?」
「摁。」蕭炎收回眼神、點頭。
殷天絕雖然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由於他身上多處被碎石擊中,需要觀察一段時間,再加上他還未甦醒過來,所以一直安排在監護病病房。
看著那渾身cha滿各種儀器設備的殷天絕。
兩行清淚嘩的一下再次順著蘇桐的眼瞼流淌而出。
焦慮慌亂不知所措的眸看著眼前雙眸緊閉的男人,她想伸手摸摸他、想俯身親親他、想抱抱他、想依靠在他的胸膛傾聽他那強有力的心跳。
可她最終所能做的只是傻傻的站在那裡。
任憑淚水橫流。
就算她夠堅強,可這一刻她只是一柔弱的小女子。
腦子裡揮之不去的是她甦醒過來時,男人雙手如鉗般將她環在懷裡的畫面,縱使她從他的雙手鑽出,他依舊保持那一姿勢。
他在暈厥過去的最後一個念想依舊是保護她,不讓她受到絲毫傷害。
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戳痛。
艷紅色的血液橫流。
她站在他床頭哭的像是一無助的孩子。
本是默默流淚、然後低聲哽咽、再然後失聲痛哭。
身子不受控制的滑落在地上。
她蹲在那裡,捂嘴痛哭。
縱使她在極力隱忍,可嚶嚶啜泣的聲音依舊飄逸而出。
一向豪爽的喬娜也不受控制的濕了雙眸。
她想安撫她說點什麼,但卻根本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撇過頭抹去臉上淌下的淚水。
「都是我都是我的錯,如若他不是為了救我的話,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我的錯……」
哽咽的啜泣聲中伴隨著蘇桐那喃喃低語的自責聲。
她的聲音很低,但依舊被蕭炎聽到了。
蕭炎幾個箭步上前蹲在蘇桐面前,輕輕拍打著她後背道:「你沒有錯,你做的很好,你不救了他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