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一會兒,見得中巴車進了陽熙縣汽車站的時候,楊小川不由得有些激動而又緊張的扭頭衝他身旁的那位女的問了句:「呃,對了,大姐,我怎麼稱呼你呀?」
因為他主要是怕一會兒跟丟了,所以想知道她的名字,好找她。
因為他以前著實是沒有去過青陽市,這頭一次去,自然是怕找不著北。
就算是陽熙縣,他以前也很少來這兒,細算一下,他好像也就來過那麼三四次吧,所以對陽熙縣,他都不是很熟悉。
可是他身旁的那位女的原本這一路上對他的表現就不是很滿意,她說一會兒要他跟著她就是了,那不過是純處於一片善心罷了。
所以忽聽他又是稱呼她一聲大姐,她可是又不怎麼高興了。
因為她自己覺著自己還年輕呢,再說,她還是單身呢,當然不喜歡人家叫她大姐了。
於是她很是不爽的、有些惱火的扭頭回了句:「我怎麼稱呼跟你有關係麼?」
「我……這……」咱們小川醫生倍覺鬱悶而又無辜的皺了皺眉頭,「我又怎麼你了呀?這不是……你剛剛好心說……一會兒要我下車跟著你麼?所以我……我也是怕一會兒跟丟了,就想知道怎麼稱呼你,一會兒好找你不是?」
這回,見得他好像一副著實是受了委屈的祟包樣兒,那女的又有些過意不去的愣了一下眼神,但仍是有些不爽的白了他一眼,說了句:「我姓陸,你就叫我陸姐就好啦,別老叫我大姐,再說,我有那麼老麼?」
聽得她這麼的說著,咱們小川醫生也只好顯得有些委屈似的點了點頭:「哦!好!我記住了,陸姐!」
這聲陸姐叫得,她總算是忽覺心裡舒暢了一些,然後也就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對啦,你第一次去青陽市呀?」
「是呀。」楊小川忙是回了句,然後緊忙說了句,「對了,陸姐,下車了。」
「我知道啦。急什麼呀?等他們先下車了,咱們再下也不遲不是?跟他們擠什麼呀?」
楊小川則是有些著急道:「你不急我急呀。我怕一會兒到了青陽市之後,沒有公交車了呀。」
「就算你急,這會兒都夜裡八點多了,一會兒到了青陽市也沒有公交車了呀。」
「啊?!!」楊小川猛的一怔,「不會吧?!!那我……咋辦呀?!!」
「打車咯。」
「可是……打車?那要好多錢吧?」
「你到什麼地方呀?」
「青陽大學。」
「那也要不了多少錢啦,打車過去也就20塊錢啦。」
聽說打車過去也就20塊錢,咱們的小川醫生總算是稍稍的鬆了口氣,心想,格老子的,那還成,還不算貴。
……
一會兒,待下了車之後,那位陸姐又是扭頭察看了楊小川一眼,見得他那副土裡土氣的樣子,也就忍不住好奇的問了句:「對啦,你去青陽市做什麼呀?」
誰料,咱們小川醫生竟是學著她的語氣給回了句:「我去做什麼跟你有關係麼?」
「——」嗆得那位陸姐一臉囧紅,頓時不知所措,只好無語,等了過了一會兒之後,她也只好嗔說了一句,「那你就別跟著我啦!」
忽聽這麼一句,楊小川也就又是有些鬱悶的皺了皺眉頭:「呃,我說,大姐,你……」
沒等他說話,她真急了:「你再叫我大姐,我就真不理你啦!見過討厭的,也沒有見過你這麼討厭的,哼!人家不是告訴你了嗎?叫我陸姐!」
正在她急眼的時候,莫名的,只聽見從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咳、咳咳!說你呢!站著!你踩著我了知道麼?」
楊小川聽著,倍感莫名其妙的回頭瞧了一眼,只見一個乾瘦乾瘦的長髮怪叔,跟一骷髏似的,正慍怒的瞪著他身旁的那位陸姐……
那骷髏叔見得那女的還沒啥反應似的,他更是惱了:「喂!娘們!說你呢!站著!你踩著我了!」
楊小川見得他身旁的陸姐還沒反應,於是他也就小聲的在她耳畔提示了句:「那個人在叫你呢,陸姐。」
忽聽這提示,她這才反應過來,然後很是郁惱的一回頭:「誰是娘們了呀?你瞎眼了呀?你才是娘們呢!你們全家都是娘們!」
那骷髏叔忽見那女的的脾氣還挺爆的,他便是激怒的一瞪眼:「麻痺的!你個死三八!你踩著我的腳了,你還來氣了咋地?」
那位陸姐忽地一怔,在想,我剛剛踩著他了嗎?沒有吧?我有踩著他嗎?
事實上,她確實不知道自己剛剛是否踩著了他,因為她剛剛只顧跟楊小川生氣去了。
但,剛剛在彼此擦肩而過的時候,她著實是不小心踩了一下他的鞋尖。
就現在都一目瞭然,因為那骷髏叔的老人頭皮鞋的鞋頭還扁著呢。
當她忽然一眼瞧見他的鞋頭確實是被踩扁了,由此,她竟是有些氣惱的扭頭瞪了楊小川一眼,那意思是,都怪你!要不是你剛剛惹我生氣的話,我怎麼會踩著人家呢?
那骷髏叔忽見她理虧的不敢吱聲了,於是他也就拿出了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勢來:「說吧,怎麼辦吧?是賠我一雙鞋,還是賠我錢吧?」
忽聽這個,那位陸姐似乎也不想與之糾纏不清的,就直截了當的問了句:「那要賠多少錢呀?」
「賠多少錢……」那位骷髏叔慢吞吞的說道,皺眉想了想,「反正我這雙鞋是1000多塊錢買的,還沒穿幾天呢,所以你就看著辦吧!」
「啥?!!1000多?!!那你乾脆去搶劫好啦!!!」
見得身旁的那位陸姐那般的震驚,楊小川則是暗自愣了一下眼神,忽地皺眉心想,麻痺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踩鞋門?
是這樣的,以前在農村就有人說過,說是縣城車站一帶老是有爛仔在那兒晃悠,然後經常以鞋子被踩了為借口,進行敲詐勒索,也就是所謂的踩鞋門。
看這樣子,應該就是碰上了那踩鞋門事件?
因為在九五這會兒,張嘴就是1000多,可不少了!
這年月就算這位陸姐是坐辦公室的,那每月的工資也就那麼幾百塊而已呀,還不到一千呢。
可是那骷髏叔則是說道:「你說我去搶劫也好,還是說我去搶銀行也好,總之,你踩壞了我的鞋,就得賠,不賠的話,你是休想走出這車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