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這個行為。
「浴室沒有毛巾。」
「啊？」陸小雞一時沒聽清，只看到他的嘴巴開開合合。
鳳蓮一隻好又重複了一遍，「浴室沒有毛巾。」
這回她終於聽清了，又是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躲在鳳蓮一背後的鳳之鳴看到她這個樣子，又是狡猾地取笑：「媽咪，你這個樣子好像那種電視劇裡面懷春的少女哦。」
「……」陸小雞真是恨不得把兒子從浴室裡面揪出來揍一頓。
有他這麼欺負自己的親娘的嗎？可惡！
莫名其妙，她竟有些不敢去看眼前的男人，有點怕看到他面無表情的模樣。
「嘿！」見她瞪著自己，鳳之鳴又躲到鳳蓮一的後面，拉著他的褲子，可憐兮兮的模樣叫：「爸爸，媽咪她瞪我。」
陸小雞的眼睛睜得更大了，忍不住大罵：「臭小子，誰生你出來，誰養你這麼大的？」
「可你也打了我這麼大。」
「打你那是因為你調皮，你給我出來。」陸小雞伸出手到鳳蓮一的後面把兒子抓出來。
鳳之鳴機警，死命地躲著她的手，邊躲邊叫：「爸爸，救我。」
「你還有臉求救了，出來！」陸小雞被氣死了，動作也更加激進。
但是，鳳之鳴的小身子實在是靈活，再加上一個高大的鳳蓮一擋在門口，她抓了好幾次都失了手，於是便上前一步從側面把人給抓住，這一次終於抓住了，可是，鳳之鳴卻狡猾地扯著鳳蓮一硬把她拉進去，又一鬆手……
「啊！」
陸小雞失去重心，下意識就抓住了眼前的鳳蓮一。
鳳蓮一看到她跌倒，也本能地伸出手去攬住她的腰。
陸小雞緊緊地抱著他，兩人又是一愣。
鳳之鳴看到兩人相擁的模樣，得意地在鳳蓮一的身後偷偷地笑了。
如果他們能繼續這樣，那該多好啊！
可惜，事與願違。
在他得意不過兩三秒中，那頭房門卻被人從外面叩響了：「先生，夫人，不好意思，我忘了浴室還沒有放著毛巾的。」
噢！
這一刻鳳之鳴真怨念這個屋子的女主人！
陸小雞和鳳蓮一同時回過神來，兩人立即就快速地鬆開了對方的手。
陸小雞走到門邊，打開門。
婦女的手裡捧著一疊的衣物和毛巾，見到她，笑道：「這些睡衣是我的兒子和我的女兒，你們的身材和他們差不多，你們要是不介意的話就將就著穿一個晚上吧！」
「謝謝您！」陸小雞真不知道該怎麼感激這個婦人對自己的援手之情。
「不用這麼說，你拿著，我還煮著東西的，先下樓去看一下。」婦女把東西交到她的手上，又下樓去了。
關上門，陸小雞看到浴室門又關上了，她捧著那疊衣物走到床邊放下去，從裡面把男人和小孩的睡衣取出來，再拿了兩條毛巾，走到浴室邊敲了敲門，一會後，鳳蓮一打開門，**著上半身，陸小雞有些不好意思直視他，把衣物遞了過去：「這是睡衣和毛巾，今晚就將就穿一下吧！」她知道他向來有潔癖，不知道這睡衣他會不會穿。
「嗯！」他低應一聲，從她的手裡把東西接了過去。
陸小雞轉過身去，又聽到一句：「麻煩你了。」接著，浴室門又「啪」一聲關了起來。
她有些愕然，回過頭看著緊閉的浴室門，嘴角慢慢地揚了起來。
這算是一種改變嗎？
剛才他說的那句話沒有以往的冰冰冷冷和拒人千里，聲線很柔和，聽起來像極了六年前的鳳蓮一。
浴室中，鳳之鳴看到他捧著一疊衣服進來，立即又裸著身軀撲了上去：「爸爸，這是睡衣嗎？」
鳳蓮一被他撲個正著，怕他會因為地滑而摔倒忙不迭空出一隻手抓住他的小手，「小心地滑。」
「嘿，不怕。」鳳之鳴做出一副「我是男子漢大丈夫」的模樣，惹得鳳蓮一彎起唇瓣，見他笑，小傢伙又換了一個位置，歪著頭打量著他。
「做什麼這麼看我？」鳳蓮一把衣服放好，看他這樣好奇地問。
「我在看爸爸你笑的樣子啊，你怎麼長得和我一點都不相似的？」鳳之鳴不解地嘟起小嘴。
「這句話不是該我問你才對的嗎？怎麼換你問回來我了？」
是的，他和小傢伙長得不是那麼的相似，又或許應該說，小傢伙的五官更像他媽吧！
想到陸小雞，鳳蓮一立即想起之前兩人相擁的片段，身軀的深處立即就湧上了一陣悸動，軟肉馨香，他居然只用想就有了些微的反應，他趕緊停住自己的臆想，把那股騷動壓制下去。
「爸爸！」
鳳之鳴又拉住他的褲子，「你也脫衣服，我們一起洗澡吧！」
「呃……」
「脫嘛脫嘛，我們都是男人，不用害羞的。」
這說得好像如果他不脫，他就不是男人的樣子。
鳳蓮一沒辦法了，只好褪下自己的身上的衣服，誰知道這小傢伙在看到他的**後卻色迷迷地瞇起了大眼：「爸爸，身材不錯哦。」
他太陽穴抽動，忍不住一個暴栗朝那小偷敲了下去，「洗澡！」
「嘿，爸爸害羞了。」鳳之鳴怎麼會害怕他，揶揄起來。
鳳蓮一一張臉憋成青色，假裝板了起來，「洗不洗？不洗我可把你丟出去了。」
鳳之鳴立即癟起嘴來，「嗚嗚……你罵我。」
「……」
好吧！
鳳蓮一敗了，敗在這個魔人的小惡魔的手上。
「小鳴乖，我們好好洗澡，好不好？」
「那你以後都不許凶我。」
「好好好。」
「什麼都聽我的嗎？」
「嗯嗯嗯！」
「好，洗澡！」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鳳之鳴終於得心所願洗澡了。
鳳蓮一擦一把汗，對付十個敵人都沒對付自己的親生兒子要來得累，這傢伙才六歲就這麼難搞了，以後大了還了得啊，也不知道他這性子到底是遺傳了誰。
兩人坐進已經放滿了水的浴缸，正打算給小傢伙好好清洗一番，突然，這小子卻一副十分孝順的模樣對他笑道：「爸爸，我幫你擦背吧！」
好吧！
鳳蓮一怕他又鬧，只好乖乖地轉過身去，任那小手抓著毛巾在自己的背上擦起來。
本來他還以為會受難的，沒想到小傢伙的力道卻非常的好，居然還讓他感到舒服起來。
「爸爸，舒服嗎？」鳳之鳴湊到他的耳邊，輕問。
「嗯！」
「你舒服就好，只要你喜歡，以後兒子呢一定會多點給你擦背的，等你八十歲走不動了，我也會給你擦的。」
聽到他這話，鳳蓮一的腦海裡立即浮現出一副：白髮蒼蒼的年邁老人坐在浴缸，中年的兒子也坐在浴缸裡給老人擦背，就如現在一樣。他的嘴角，徐徐勾起一抹笑，心裡竟然期待起這樣的畫面來了。他曾經也想過自己終有一天會和依藍結婚，但並沒有想到孩子，並不是他不想去想，而是心裡對那一個形象似乎是很不在意的樣子，可是現在，小傢伙就在他的身後，那形象居然活靈活現起來，給他一種如果自己真的會有自己的兒子，那麼這個兒子必定只能是在幫他擦著背的小傢伙。
「爸爸……」見他似乎陷入自己的思緒，鳳之鳴又叫了一聲。
鳳蓮一被他的叫喚回過神來，「嗯？」回應了一句。
聽到他的回應，鳳之鳴停止擦背的動作，繼續問：「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媽咪也不記得了嗎？奶奶也不記得了嗎？」睜著一雙大眼，定定地看著他。
鳳蓮一被他這一問，愣了一下回過頭，看著那雙天真無邪的黑色眼眸，心裡某根弦拉緊了一下，可是，事實又容不得他說「不是」，便僵硬地點了點頭：「嗯，是的。」
鳳之鳴失望地垂下眸子，「那這麼說，你真的只把我和媽咪、奶奶她們都是陌生人咯。」
是陌生人，但也不是！
鳳蓮一也說不清自己心裡的想法，譬如他對陸小雞、上官蘭沒有任何的記憶，但卻又對小傢伙有著深深的血緣牽絆之感。
見他沉默，鳳之鳴抿了抿唇，把毛巾交到他的手裡：「爸爸，換你來幫我擦背了。」
鳳蓮一拿著毛巾，小心翼翼地為他擦背。
「啊，真舒服！」小傢伙愜意地喟歎起來，說完這一句，又不動聲色地加上：「如果爸爸你沒有失憶的話，那該多好啊，這樣子我們就是完整的一家三口了。」
鳳蓮一的手停在小小的背脊上，一會，又繼續自己手上的動作。
鳳之鳴看他還是不說話，會意，見好就收接下來也不再說任何的話。
兩父子在浴室裡忙活了大半個小時後，終於穿上了乾淨的睡衣走出浴室。
而陸小雞，早已在等待他們的時候已經歪在床頭睡著了。
「噢，媽咪睡著了。」鳳之鳴躡手躡腳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指去碰她的鼻子，還沒碰到又被一雙大掌給握住了。「嗯哼？」他回過頭，看著抓著自己的手的鳳蓮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