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瑪,兒臣聽太醫說您得了風寒,如今感覺怎麼樣了?」胤祀見康熙臉色雖有些蒼白,可是人還是清醒的,心裡頓時鬆口氣。雖然即便皇阿瑪出事,他手中的勢力也足以和太子抗衡,但是太子畢竟是儲君,他若繼位更加名正言順。
看著胤祀眼中的探究,康熙心中淡淡的歎口氣,他的這個位子有多少人能擋得住誘惑。
「朕沒事……」
「皇阿瑪!」胤禎急匆匆的闖了進來,見康熙好好地坐在龍榻上,眼中閃過驚喜,沒事就好,額娘現在如今等於失寵,他的羽翼還未豐,怎麼也鬥不過上面的幾個哥哥,只要皇阿瑪還健在自己便有機會。緊接著便「撲通」一聲跪在榻前,傷心地說道:「皇阿瑪兒臣很擔心您,還以為您被……還好您沒事。」
聽到胤禎意有所指的話語,胤礽眼睛透出危險的光芒,這個小十四心也不小啊!
康熙的身體本就虛弱,看著榻前各懷鬼胎的兒子們,精神又差了幾分,沙啞的聲音中透著幾許無力的說道:「朕累了,你們都退下吧!」
幾人聽到康熙的話,只得恭敬行禮,悄悄的退了出來。
康熙望著胤礽的背影,眼中帶著傷痛,胤礽…想當年朕纏綿病榻,他衣不解帶的侍奉著朕,替朕親試湯藥…對,他的本性還是好的,他只是被他身邊的那些賊子教壞了,只要除去他們就好!
思至此處。康熙心裡又升起一絲希望,尋思著如何在不破壞他苦心營造的平衡局面的前提下,剪除那些賊子。
「皇阿瑪,該用藥了。」胤禛端著湯藥來到康熙榻前。
看到胤禛,康熙的臉色好了許多,接過湯藥服了下去。
慈寧宮,太后看著宛如毫無血色的小臉。擔心的問著李院判,「丫頭沒事吧!」
「太后放心,雍郡王側福晉只是勞累過度。好好休息就沒事,奴才再給她開個滋補的方子,好好養養。」
「那就好。那就好。」聽到李院判的話,太后的心才放下,「桂嬤嬤趕緊去把藥熬了。」
「昏迷」的宛如聽到太后的話,心中苦笑,她只是不想應付李院判和那群太醫,畢竟她是用靈力幫蘇秀解毒的,那些穴位根本無關緊要,讓她如何回答他們的問題,只好累暈了。
太后看著同樣昏迷的蘇秀,臉色不悅的吩咐道:「把她抬回宮吧。」
「太后。十四阿哥想要探望德妃娘娘。」
「哦。」太后把視線從弘歷身上移開,想了想淡淡的說道:「那就讓他們見吧。」即便不讓他們見面,他們也會想辦法暗通消息。再說德妃只是在這「養病」,而不是被囚禁,她自是不能阻止他們母子見面。
佛堂內。德妃聽到宮女的話,枯井般沉寂的眼眸蕩出波動,掩去心中的激動對著宮女淡淡的點點頭。
「額娘!」胤禎打量著屋內的陳設不滿的皺著眉頭,「額娘,您怎麼能住這種地方?」
德妃橫了胤禎一眼,然後從頭上拔下根金簪。送到那個宮女手裡,「你幫我去沏壺好茶吧。」
宮女見到金釵眼睛一亮,揣在懷裡,走了出去,留下母子二人獨處。
「額娘,她不過一個奴才……」
「住口!」德妃大聲斥斷胤禎的話,緊接著歎口氣,語重心長的教導著胤禎,「小十四啊,額娘現如今宮權盡失,又被皇上變相的幽禁在這裡,無法再像以前護著你,你自己在外千萬不能像以前那樣跋扈,別看她是一個宮女,要是她把你的話傳給太后、皇上,你不是惹他們的厭!」
聞言,胤禎先是一愣,然後臉色嚴肅的點點頭,他雖衝動、易怒,可是不傻,「額娘,皇阿瑪現如今的身體比著以前差多了,昨晚得了風寒今個人就虛弱了許多,你說兒子該怎麼辦?」
「嗯?」德妃眉頭緊擰,她現如今就等於是眼瞎耳聾,絲毫得不到外面的消息,沒想到皇上的身體竟出了問題。她原先想著皇上身體康泰再多活十幾年沒問題,到時胤禎已經踩著胤禛得了聖心,籠了權利。可是現在胤禛不再聽話,皇上又惱了她,十四前面又有著幾個年富力強的兄長,良久之後,對著胤禎道:「十四,你以後盡量向八阿哥靠攏,融入他的圈子,藉著他來豐滿你的羽翼。至於老四……」想到胤禛德妃的眼裡滿是寒光,「不必再去理會,他不把咱們當親人,我們又何必理睬他。」
……
宛如神識觀察著德妃和胤禎,心中為胤禛不值,這樣的親人不要也罷,正在感歎間,聽到桂嬤嬤的輕喚聲:「側福晉,該用藥了。」
宛如睜開眼睛,可憐兮兮的說道:「嬤嬤,你看我睡一覺已經沒事了,這藥就不用了吧!」她從小就討厭吃藥,現代時還好些那些藥片還有糖衣,這清朝的湯藥實在無法下嚥啊!
「那可不行……」
「我來吧!」胤禛的聲音突然從頭頂傳來,宛如脖子一縮,鑽進了被子裡,嗚嗚嗚……她的身體哪裡需要吃藥,某四明明知道還故意如此,宛如恨恨的咬著牙齒。
下一刻,一個頭突然出現在宛如的面前,左手裡端著藥碗,眼含笑意的看著宛如,「丫頭,喝藥了。」見宛如堅定地搖搖頭,胤禛也不勸說,而是轉身離開。宛如剛想鬆口氣,一個肉球便撲進了她的懷裡,「額娘…額娘…藥…吃…」然後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宛如。
宛如無奈的歎口氣,認命的接過藥碗。
翌日,康熙按時出席早朝,朝堂上浮動的人心才定了下來。只是下朝時,康熙點名留下的幾個人,再次給眾人的心頭籠罩上了一層陰影。
南房內,和碩簡親王雅爾江阿和隆科多對視一眼,小心的侯在一旁,同時暗忖著,皇上叫他來是為了什麼?再看看一旁嘴唇緊抿,臉色冷峻淡漠的胤禛,心中隱隱有個猜測。
「雅爾江阿你承爵位已有幾年了吧!」
雅爾江阿上前一步恭敬的答道:「回皇上。自臣阿瑪離去,臣襲和碩簡親王已有四年了。」雅爾江阿一邊回話,一邊琢磨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你一直在宗人府擔任宗正?」康熙悠悠的睜開眼睛,讓正在偷偷打量他的雅爾江阿,連忙低下頭,「朕記得自皇兄裕親王逝去,這宗人府的宗令一直空著。這些年都是由你和同為宗正的保泰掌管著宗人府的。」
「是。」
「你可曾想過宗令之位?」康熙猛地盯著雅爾江阿,讓雅爾江阿因宗令之位而蠢動的心,又陡然停了下來,額頭直冒冷汗,「臣惶恐。」
康熙並未搭理雅爾江阿,而是扭頭瞇著眼看向隆科多,「隆科多,朕聽說你們府已經很久沒人祭拜玉衡了?」
「臣等有罪。」隆科多聽到康熙的話,心一驚,額頭直冒冷汗。雖然他的姐姐曾是皇后,但是人死如燈滅,她又未曾留下皇子,只有一個養子,還是個冷面的四皇子,這些年又不曾給家族帶來榮耀,自是沒事什麼記得她。
現在皇上猛然提起她,難道……想到這裡,隆科多下意識的瞥了瞥胤禛,四阿哥雖然為人淡漠冷情,但畢竟是皇子若是改在姐姐的名下,那他們佟佳氏一組可就是他母族了,他如今位極郡王又深得皇上喜愛,再有個嫡子的身份,登極那個位置也不是沒有可能。
康熙掃了眼隆科多不滿的說道:「哼……怪不得玉衡向朕哭訴。朕不忍心玉衡孤苦無依,無子嗣祭拜,準備在今年年關給玉衡更改玉牒,你回去準備一下吧。」
「臣替孝懿仁皇后謝主隆恩!」
聽到康熙的話,胤禛心中一沉,鄔思道的話果然應驗了,皇阿瑪這是還沒放棄太子呢?為了他不惜用自己故佈疑雲,吸引眾人的目光,減輕太子的壓力。
當察覺到隆科多眼中的火熱時,胤禛嘴角的譏諷一閃而逝,這種眼中只有權勢沒有親情的母族不要也罷,只可惜不能成為佟額娘的親生兒子。
「雅爾江阿,宗人府那邊就交給你了。」
雅爾江阿大聲的保證著:「臣定不負皇上所托。」只要他辦好了這個差事,宗令那個位子……
康熙見自己的目的達到,眼中劃過一抹精光,隨後淡淡的說道:「嗯,那你們就退下吧!」
八貝勒府,保泰臉色凝重的看著胤祀、胤禟。
「出什麼事了?你臉色這麼難看?」胤祀給他的隨侍白黎一個眼色,白黎立馬遣退了四周的人,小心的關上門,守在門口。
「皇上今個單獨會見雅爾江阿、隆科多和四阿哥的事你們知道吧!」保泰見兩人點頭,臉色難看的說道:「雅爾江阿回去後就召集了宗人府的人,說皇上下個月年關要為孝懿仁皇后改玉牒!」
「匡當」胤禟手裡的茶碗滑落,「八哥,看來皇阿瑪是來真的啦!」
ps:宗人府宗令,一人,宗室王公擔任,掌皇族屬籍,修輯玉牒,奠昭穆,序爵祿,麗派別,申教誡,議賞罰,承陵廟祀事。左右宗正,各一人,宗室王公擔任,輔佐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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