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額娘可就等著了。」德妃見胤禛應承下來,眼中劃過喜色,想著小十四還得靠他多幫襯,便臉帶慈祥的說道:「額娘還沒見過弘歷那個小子呢?回京後讓鈕祜祿氏帶著他去永和宮,讓我這個瑪麼看看。」
「是,額娘。」
胤禛的乾巴巴的回答讓德妃嘴角的笑意一僵,每次見到他冷冰冰的樣子,德妃就有些不耐煩,可是想到十四,嘴角再次帶上笑容,「我聽十四說,皇上很是看重你,額娘很開心,不過你也不要總是忙,自己的身體也要多注意,別讓額娘總惦記。」
胤禛斂去嘴角的譏諷,連忙回道:「兒子不孝,讓您擔心了。」
胤禛的回話讓德妃一陣憋悶,仔細打量著他,看他到底是裝糊塗故意不接她的話茬,還是真的沒聽懂她話裡的意思,可是胤禛那雙幽邃的眼眸除了一片漆黑就是冰冷淡漠,讓她不禁打個冷戰,再仔細看時已是一片寧靜,暗道自己多心了。
德妃見從他的表情看不出所以然,只好把話說開:「十四也大了,你有什麼事忙不過來,可以儘管吩咐他去做,都是自己兄弟不必氣。額娘看著你們每個人都出息了,也就放心了。」
「十四弟雖然有些衝動,但還是很得皇阿瑪看重的,額娘不必擔心。若是有哪些能幫的,我自會幫襯著些。」
「那就好。」德妃雖不太滿意胤禛的回答,但是也知道自己不能逼得太急。「若沒事,你便回吧!額娘就不耽擱你的正事了。」
「那兒子告退。」
胤禛出了德妃的帳篷,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大帳,頭頂的皓日也無法融化他心裡的寒冰。努力平復心情之後,他叫來了蘇培盛,「你現在就去派人,給府裡的側福晉捎信。讓她再尋找些奇花,另外你們也派人幫著尋找。」
蘇培盛見自家主子快速的轉著玉扳指,說著意味深長的話語。微愣,然後才反應過來,應聲「庶」。便告退了,邊走邊在心裡盤算著,怎樣才能不動聲色的讓那些有心人知道,自家主子一直在很用心、勞神、勞力的辦事。
傍晚,康熙便接到了暗衛的密保,惱怒的摔著茶碗,對著李德全沉聲說道:「你去告訴德妃,若是不舒服找太醫,若是想要熏香繡球找她的寶貝兒子十四,或者親自來找朕。老四還要替朕辦差事,沒時間幫她治心病!」
「庶」
德妃聽著李德全轉述的聖諭,耳紅面赤、羞愧難當,纖細手指上戴著的黃金雕花鏤空鑲紅寶石甲套,幾乎要透過旗袍擰進肉裡。嘴角強扯著笑容,跪謝著恩旨。
李德全剛一離開,大帳內便辟里啪啦的響個不停,就連德妃平日裡最愛的茶具也四碎的躺在地上。
「娘娘息怒!」沈嬤嬤連忙勸著德妃,「您若是傷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病了豈不正好如了皇上的意,可以請太醫來永和宮吃喫茶!」
「娘娘…慎言…慎言啊!」沈嬤嬤拉住德妃。不停地給她打眼色。
怒氣消了一半的德妃,此時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冷眼掃向帳內的掌燈宮女,「你有聽見什麼嗎?」
「娘娘息怒,奴婢剛剛有些跑神兒,沒聽見你的話,請您贖罪。」
「很好,你退下吧!」德妃見她挺聰明的滿意的點點頭。
「娘娘,四爺現如今明顯榮寵很盛,您還是不要再去觸這個霉頭了,咱們可以慢慢籌劃,再說十四爺也還要靠四爺幫襯。」
「你說得對,還是小十四重要,在他獲得皇上的歡心之前,本宮還是需要安撫胤禛的,只是他的那些女人……尤其是鈕祜祿氏……」說到這裡,德妃眼裡劃過陰狠,既是她的兒媳,給她侍疾盡孝也是應該的不是嗎?
……
這一日,胤祥和胤俄再次厚顏賴在胤禛的帳子裡蹭吃的,猛然聽到帳外傳來「klee…klee…klee…」似小狗或黑啄木鳥的響亮叫聲,緊接著大帳開始輕微的晃動。
白雪?它出什麼事了?胤禛心一驚,來不及多想,拎起衣擺,大步走出了帳子,頭頂迅速籠罩著一片陰影,白雪突然摔落在他的腳邊,胤禛蹲下身子看著它身上血肉外翻的傷口,眼中滿是陰霾,從懷裡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回春丹,捏成兩半一般送入它的嘴裡,另一半剛想搓成粉末灑在它的傷口上,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又攥回手心。
白雪服下回春丹後,身上的疼痛消了很多,親暱的蹭著胤禛,可是見到他突然間又另一半把回春丹收了回去,不滿的「klee…klee…」的叫著,同時用喙不停的啄著胤禛的右手。
「四哥這是雕?」胤俄吃驚的指著白雪,見它對胤禛親近的樣子,問道:「不會是你養的吧?」
「嗯,是我養的。要不然,有你們兩個吃貨在,我這裡的東西早就沒了。」白雪即已被發現,有些事就瞞不住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吃的那些東西是它飛回京城帶來的?」胤祥不鎮定了,這只雕可真是神勇啊!能從那麼遠的京城飛過來已屬不易,然還帶著那麼多的吃食!「我還一直以為是四哥你讓奴才們回京城帶來的,那時就在納悶兒,你手下奴才辦事的速度可真快。」
「四哥,那它一個來回得多久啊?」胤俄望向白雪的眼中帶著一絲火熱,若是他也有一隻雕,那不是可以讓它天天幫自己帶吃的!
「大概六七天。」胤禛並沒有告訴他們其實一天就可以一個來回,一是那樣太不可思議。二是他不喜歡被人知道底細。此番白雪受傷自己跑來找他,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皇阿瑪那裡……白雪怕是留不住了,不過送到皇阿瑪那裡也有好處,畢竟沒人會防備動物吧!胤禛一邊思索著如何應對變故,一邊撫摸著白雪的腦袋,安撫著它。「蘇培盛,去端盆熱水來,我給白…」胤禛實在叫不出口它的名字。又再次改口說道:「我給它洗洗傷口。」
「庶」
「我們進去吧!」胤禛拍拍白雪的腦袋,然後率先進了帳子,白雪一搖一搖的跟著走了進去。留下胤俄和胤祥在那兀自驚訝。
「klee…klee…」許是因為胤禛在水裡添進去了回春丹藥末,白雪舒服的叫著。
良久之後終於反應過來的兩人,也跟了進來,興致勃勃的圍在白雪身旁。
「四哥,它能聽得懂人話!」胤俄粗大的手掌想學著胤禛的樣子,摸摸白雪,可剛伸到白雪身邊,就被它毫不氣的啄了回去。
胤祥看著胤俄紅腫的手掌,咽口唾沫,還好十哥的手快。否則現在受傷的就是自己了。
「蘇培盛,去拿瓶藥膏。」胤禛看著胤俄的帶著紅腫的手掌,眉頭緊蹙,「別看它現在很溫順,其實凶狠的很。它還不認識你們,你們不要去碰觸它。」
「哦。」胤俄鬱悶的接過蘇培盛手裡的藥膏,塗著傷口。
「主子,皇上和幾位阿哥來了!」蘇培盛猛的掀開門簾子,對著胤禛說道。
胤禛眼中劃過瞭然,拿過帕子擦擦手。帶著胤俄胤祥走出大帳迎接康熙。
「兒臣胤禛、胤俄、胤祥,給皇阿瑪請安!」
「免了。」康熙坐在主位上,環顧著四周,看到軟榻上的白雪,眼睛一亮,「老四,這就是那只墜落的雕?」
康熙走到跟前仔細的打量著,從頭及胸處羽呈淺褐色,微彎且大的喙為淺黃色,翼下近黑的飛羽與深栗色的翼下成對比,尾短呈楔形且全白。
好俊逸的白尾雕!康熙眼中滿是驚歎。最讓他在意的是,白雪的靈性,見白雪眼裡的慵懶在發現他的瞬間變成了警惕,他的心思再次活絡了起來,「老四,這只白尾雕?」
「回皇阿瑪,這是兒臣養的,去年兒臣見皇阿瑪特別喜歡有靈性的動物,便特別留意了一下,剛巧兒臣的門人發現了一對白尾雕,便給兒子送了來,只是當時這對白雕奄奄一息,想必那母雕也是因為它們無法存活才拋棄了它們。兒臣便讓鈕祜祿氏養著試試,沒想到它們竟真的活了過來。六天前鈕祜祿氏的熏香繡球便是它送過來的,兒臣本想把它獻給皇阿瑪,誰知道第二天它竟沒影了,哪成想今天它卻帶著一身傷回來。」
「哦,你說把它獻給朕!」康熙的臉上堆滿笑意,雖說他本就想得到白雕,但是老四主動獻給自己,可見他的孝心,再想到老四一有好東西就想著孝敬自己,分享給兄弟,心中更是欣慰,「它有名字嗎?」
聽到康熙的話,胤禛滿臉糾結,「有…但是…」
「怎麼了?」康熙不解的看著胤禛,一個名字罷了,有必要這麼為難嗎?
「皇阿瑪,兒臣給它起的名字叫烏勒黑蘇。但是……」被丫頭給改成白雪了,他真的很不明白,白雪白羽那麼通人性怎麼會選擇丫頭起的這麼讓人無語的名字,而堅決牴觸自己這個主人起的名字呢?
更讓他搞不懂的是,丫頭除了用靈液救了白雪白羽,偶爾見過它們幾次外,根本沒怎麼接觸它們。它們一直都是和他這個主人相處的,為什麼這對小傢伙每次見到丫頭明顯要更親暱呢?
彷彿丫頭是它們的王,凡是丫頭的決定,它們寧可違背自己這個主人,也不違逆丫頭。
思至此處,胤禛眼中閃過無奈。
嗚嗚嗚,不知不覺中宛如快變成動物園園長了,哎,沒辦法,情節需要,親們多擔待!還有,對於給它們起名字流螢很頭疼,借用一些名字親們全部當娛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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