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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百五十五章 追蹤 文 / 琴律

    深夜。

    月光鋪灑,在碧波鏡湖的水面上縈繞起點點螢光,映照著水紋波動,暗合著湖心島泛起的韻律。

    微微的閃亮穿過屋內的黑暗,照著癡纏二人身上的汗珠兒滑下,滴落在床單,暈染成一團水漬。

    小別新婚不足以訴清她心中的思念,他的回歸好似是一場生死的劫難,讓她摟緊的雙手不願再放開,生怕他會瞬然消失,睜眼看來又是浮夢一場。

    從她的眼中,他看得到她的渴望,並非是單單的**,還有訴不盡的千言萬語。

    身下人兒的肌膚白嫩如雪,豐腴柔滑,他精心的呵護,卻難以抑制心中的強烈吻下,留下點點紅色的吻痕,好似在她的身上紋刺下只屬於他的花瓣。

    滿足、幸福,歡愉、渴望,這些精美的詞彙難以形容林夕落的心,只有她的雙腿雙臂緊緊的纏在他的身上,隨著他的起伏一張一弛、一鬆一合,嬌嗔的呻吟好似一曲催情的歌,讓他忘情的**其中。

    一、二、三、四……

    沒有停止,只有持續的癡纏,連圓月都羞澀的淡去光芒。

    林夕落匍在他的胸前嬌嗔,可她依舊不肯閉上眼,生怕再睜開他便不在。

    他沒有開口說話,就這樣的摟著她,撫摸其蓮藕一般的柔嫩香肩,輕柔,生怕粗糙的手掌劃破她嬌嫩的肌膚。

    「要走嗎?」

    林夕落終究沒有忍住問出了這一句她格外不想得到答案的話。

    「皇上密詔宣我歸來。」魏青巖沒有直接回答,更不敢看她傷心的容顏。

    「皇上?」林夕落有些驚訝,抬頭看著他,卻發現他就像個懼怕的孩子,想看卻又不敢看自己。

    扳過他的面頰與自己對視,林夕落撫摸著他臉上的傷疤,他的身上多了許多傷痕,她不願去想這些傷疤所代表的生死剎那的驚心,閉上眼半晌才睜開,直問道:「有什麼要交代的?」

    他攥著她的手。無奈的望向天空泛起的白。只得話轉正題:「皇上堅持不了多久,要即刻離開此地。」

    「所有人都要離開?」林夕落問過,魏青巖微微頷首,「我會給你一份名單,幫我安排他們離開,福陵王大婚是個非常好的借口。趁著皇上沒出事,自可明目張膽的打著他的旗號。」

    「福陵王靠得住嗎?」林夕落問出心中一直都在懷疑的事。

    魏青巖初次肯定的點了頭,「他比其他人多一份值得信任的地方吧。」

    「我會安排好,你自可放心的離去。」林夕落說完。魏青巖則道:「你離開之日,我會在城外接你。」

    「我會想辦法脫身。」林夕落將後半句欲說之言嚥回腹中,而是道:「暫且讓你所需之人離開,我不急。」

    「別人都不重要,你是最重要的!」魏青巖話語堅定,讓她的心裡湧起一股暖流,「放心。我無事的。」想到此,林夕落豁然想起了陸公公,「……他走的可惜了。」

    「你的信我已經看到,陸公公所料無錯,皇上……真的身不由己了。」魏青巖說到此,不由得神情多了一份落寞,「可他明知是誰在其背後動手腳,卻依然放縱,他的心實在讓人難懂。」

    林夕落眉頭微皺。而後悵然道:「無論下什麼手,都是他的後代,為你們留了後路不也是在太子與齊獻王的脖頸上橫了一把刀?只不過這個劊子手,皇上不想自己去做。」

    魏青巖一怔,隨即長歎口氣,他剛剛的確是鑽了死角,看著他親筆寫下的詔書,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他卻捨棄自己的性命。這始終不能讓魏青巖徹底的釋然。

    而林夕落的話卻給了他答案……

    功績卓越、開疆擴土、百姓富足。青史留名,可他對自己的後代卻不滿。故而才樂於撒手離去,將問題留給他們自己。

    魏青巖豁然醒悟,在皇宮中,肅文帝看著他說的「滿意」為何意。

    可他要為了這位帝王的一句「滿意」去拚搏一條殺路嗎?魏青巖迷惑了,他得不到答案,亦或許這個答案是他在逃避,不願去揣度的。

    林夕落看出他神色中的異樣,而他則拍拍她的圓潤的屁股,「丫頭,你想要什麼樣的生活?」

    「只要你和孩子。」林夕落回答的很乾脆,「我要簡單的生活。」

    「那……我就給你最簡單的快樂。」

    馬車瞧瞧的從「麒麟樓」的角門處離去,而馬車內,魏青巖正摟著自己的女人在陪著兒子玩。

    父子真情,小肉滾兒似就樂於與魏青巖纏在一起,不過是幾句哄逗而已,他便分毫陌生都沒有,與他嘰嘰嘎嘎的鬧於一處,在魏青巖的身上爬來爬去,屁股坐在他的臉上,吃著林夕落喂的水果,不亦樂乎。

    魏青巖對孩子的嬌寵讓林夕落不由得搖頭。

    之前還稱待肉滾兒會走就要開始訓練他習武,可如今都已經騎在他的臉上玩耍,他反而樂的更歡。

    林夕落心中明白,魏青巖是把他的遺憾彌補給了下一代。

    踢踏的馬蹄聲,好似是敲著他們即將分別的時鐘的指針,讓林夕落的心忍不住的煩躁起來,揪住魏青巖的胳膊摟在懷中不肯放開。

    「你覺得還有多久我們能夠見面?」

    「很快。」

    「十天?一個月?兩個月?不能是半年吧,那我會想死的……」

    「……」

    林夕落在這裡不停的問,而齊獻王這一宿也沒有睡著,依舊瞪著佈滿血絲的雙眼在書房中等待屬下回報消息。

    他算是徹底的與陳林道吵翻了!

    陳林道!

    齊獻王想著他便手腳發癢,他明明是有另投之心卻還咬著焦元和來跟他討價還價,如若沒有自己的支撐,他陳林道一個狗屁不是的東西怎麼可能有今日的榮華富貴?

    居然還在自己的面前端著舅父的架子,狗屁!

    想手握重權來要挾自己,沒門!

    看著滿地狼藉的破碎紙屑和杯碗碎木,齊獻王不由得手上犯了疼,剛剛與陳林道爭執之間,齊獻王沒忍住自己的火爆脾氣將陳林道好一通打!

    而陳林道一來比齊獻王年長二十來歲,二來齊獻王終究是皇子,而他是一臣子,齊獻王可以打他,他卻不能用力還手,但躲避之餘,也將齊獻王的手給挫了,而陳林道得到的則更是重拳相擊,險些把他的骨頭給打折。

    而派侍衛將陳林道給抬回襄勇公府之後,齊獻王不免腦中豁然冒了一個奇怪的念頭:林夕落那個娘們兒怎麼會忽然想起要他的駿馬?而不是要銀子了?

    這個念頭讓齊獻王越想越奇怪,派了手下去查探,卻得知林夕落回到侯府又匆匆奔向了麒麟樓,隨即就再也沒有出來。

    邪門了!

    齊獻王忍著心中的古怪派人繼續去打探,可他心中所想的事則更多,連秦素雲來找他通稟孩子生病,他都不願去看上兩眼,一門心思在書房等著手下的消息。

    「王爺,皇宮出事了!」

    沒有等到來人回稟林夕落的事,反而是宮中的人傳來了消息。

    「又怎麼了?」齊獻王略有不耐,來人乃是宮中之人,更是德貴妃身邊的人,想必是得知他打了陳林道來訓斥他的,否則還能有什麼事?

    「是皇上跟前的小太監被皇上給殺了。」

    「什麼?」

    齊獻王即刻從椅子上躥了起來,「什麼時候的事?」

    「好似昨晚發生,但今早皇上才召人去收拾屍體,稱是那個奴才燙了皇上的手,故而皇上大怒之下一刀給殺了,而太監乃是皇后娘娘為皇上所選,皇后娘娘此時正在請罪,德貴妃娘娘特意讓奴才來通告給王爺。」

    來人為等說完,齊獻王登時便嚷道:

    「他媽的,這人怎麼可能是父皇殺的,一定是魏崽子,一定是他回來了!給本王備馬,派人去城外將他攔住,林夕落那個娘們兒的馬車也給本王攔住!」

    齊獻王說罷便衝出了齊獻王府,秦素雲正欲來此地再讓他去探望幾眼孩子,可齊獻王一句話都不提便離去,好似對那孩子格外厭煩一般。

    秦素雲心中苦澀難言,終歸不是親生的,但只當其是個工具嗎?

    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容得下嗎?

    齊獻王派人追來時,林夕落正與魏青巖在幽州城外二十多里之地訴離別之情。

    短暫的相聚便又要分別,這種感覺好似將她的心填滿後又瞬間抽離,連眼淚兒都掉不下一顆了。

    緊緊的握著他的手,而魏青巖也看著她腳步躊躇。

    這是他的女人,他的孩子,怎能輕易的放手?

    已經不必再說什麼話語,只有依依惜別的眼神在訴著對方的情愫,可終歸有人受不了這酸掉牙的場面,在一旁提道:「大人,時間不早了!」

    林夕落瞪了一眼出聲的薛一,好像一把刀在剜他一樣,薛一臉皮很厚,沒有分毫的愧感。

    魏青巖點了點頭,而正當此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之音,薛一伏地聽後起身催促道:「有人來了,不少於三十人,恐怕是來追您的。」

    「快走!」林夕落催促他上馬,魏青巖容不得再多說,即刻翻身上馬離去,瞬間便只剩下一道黑影消失在茫原之中。

    林夕落站在原地不足半刻鐘的功夫,便見到齊獻王率眾趕來,扯著脖子喊道:

    「魏崽子,你給老子滾回來,不然老子要你女人的狗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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