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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九十九章 難捨 文 / 琴律

    胡氏堅決不同意魏青巖帶著林天詡出征。

    而當魏青巖將此事的利弊說清之後、林政孝率先點了頭,胡氏也只得無奈默認答應了。

    誰讓林天詡是魏青巖的小舅子?誰讓他得了皇上欽點走武將之路?

    林家這幾位曾在老太爺麾下耀武揚威的人都在丁憂期中,若在尋常朝官之中,丁憂之期皇上挽留幾句也就不了了之,可無論林政武、林政齊、林政肅還是林政孝這兄弟四人,還都在家中為老太爺守著。

    只有一個林豎賢,可他雖然姓林、又稱林政孝一聲表叔父,卻與林家血緣太遠,若非是林忠德在林家大族的邊緣之地將其提拔上來,他恐怕真與幽州城的林家沾不上半點兒邊兒。

    胡氏不是傻子,她能聽明白魏青巖所說之意,既然林家大族這一輩皇上不願再提拔,林天詡縱使是文狀元也著實無用了。

    可當娘的終歸是惦記兒子的安危,旁日裡無論遇到何事,胡氏向來是聽魏青巖這姑爺的,可涉及到林天詡,胡氏破天荒的抓著魏青巖嘮叨了一個時辰,而且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

    林夕落在一旁忍不住笑,而林政孝早已經尋了借口去外方辦事,魏青巖淡定如常的坐在那裡看向對面的岳母大人不停的說著,手指偶爾輪番輕巧手背,偶爾附和兩句,任由著胡氏敘說不停。

    直至丫鬟們來通稟是否擺席面用飯,胡氏才想起來問一下時辰,待得知她跟姑爺嘮叨了如此之久也不免露出幾分尷尬之色,緩和道:

    「也實在因天詡年齡太小,都要勞煩姑爺照應著了,我也知道這是姑爺對他好,可當娘的總有這份擔心……」

    「岳母大人放心,我既然敢帶他出去,定會安安穩穩的帶他回來。除非連我也戰死。」魏青巖這話一說,胡氏連忙呸了兩下,瞪著他道:

    「這種話姑爺還是莫要隨意亂說,你是夕落的男人。也是我們的親人,總不能讓你帶著天詡出息而後還賴著你要保他一輩子,人各有命,就看老天爺是否憐憫這孩子,這道理我明白!」

    胡氏雖然絮叨,卻是個通情達理之人,魏青巖臉色鬆快半分。拍桌喜道:

    「有岳母大人如此體恤之言,我也放心了,我如若離開幽州城,夕落這方還要勞煩岳母大人多多照應。」

    「這話還需你多說?這是我的女兒,我自當要看的牢牢的。」胡氏看著一旁偷笑的林夕落道:

    「絕對不會讓她出差錯。」

    林夕落吐了下舌頭,魏青巖寵溺的看著她,胡氏只覺得自己礙事,索性也不用打什麼招呼。默默的離開了屋子。

    眼見胡氏離開此地,林夕落呵呵一笑,看著魏青巖。他一個冷面之人居然能忍著聽岳母嘮叨這般許久,可怎麼忍下來的?

    「可是體會到母親的厲害了?沒有嚴聲厲色、沒有呼喊呵斥,但就能讓你說不出話來!」

    林夕落幸災樂禍,魏青巖則拍她腦袋一巴掌:

    「傻丫頭,子欲養而親不待,你不懂!」

    林夕落揉著腦袋心中腹誹,她哪裡不懂?她當初剛剛覺出胡氏的母愛時不也做了一系列的張狂之事?子欲養而親不待,她哪裡是不懂。

    可這等話她無法與魏青巖說,只得淡笑著讓他感慨一番。

    與林政孝和胡氏、天詡一同用了飯之後,林天詡巴不得現在就跟魏青巖走。林夕落一巴掌拍了他的小腦袋,呵斥道:

    「先在家伺候爹和娘幾天,你個野孩子,巴不得跑出去沒人管你是吧?」

    林天詡揉著腦袋、縮著脖子念叨著:

    「才不是,弟弟也是聽魏首領和豎賢先生說起外面的廣闊所以心中嚮往,哪裡是不孝順爹娘。大姐就會冤枉人!」

    「你還在這裡狡辯上了?你姐夫要七日後才走呢,你現在跟著去作甚?」林夕落臉色更冷,嚇的林天詡不敢再梗著脖子頂嘴,只得笑嘻嘻的道:

    「弟弟這不是想跟著大姐嘛,聽說姐夫要帶你出去玩……」

    林夕落翻了白眼,合著這小子是聽魏青巖說要帶她出城玩上兩三日動心了!

    可她們二人是打算連小肉滾兒都不帶的,哪裡還會帶著林天詡這一個拖油瓶子?直接回道:

    「不行!孝敬爹娘,有你出去遊樂的時候但不是現在!」

    林夕落說完就走,林天詡則稀里糊塗的歎氣,可一轉身就看到胡氏滿臉落寞憂傷的站在他身後,還沒等開口就被胡氏拎上了耳朵,念叨著:

    「你個小白眼兒狼,現在就想拋棄娘……」

    「娘,饒命!」

    「沒門!」

    「大姐,救命!」

    林夕落只當沒聽見一樣,跟隨著魏青巖離開「景蘇苑」。

    二人先行送小肉滾兒與曹嬤嬤眾人回了侯府,隨著便二人騎馬悄悄的離開了宣陽侯府,奔向城外而去。

    離開幽州城,回首看著那威嚴高聳的城門,林夕落豁然想起當初來此地時的驚訝與茫然。

    而如今呢?她已經成為妻子與母親的角色,短暫的時間變化卻格外的大,讓她如今跳開這城內的圈子還有些不敢置信一般,若非魏青巖站在她的身邊,好似覺得這就是一場夢,怎麼能成為這個活閻王的妻子?

    當初第一次見他時,就覺得這個人目光燙人……

    見林夕落時而回頭看著城門,魏青巖不明白她心中已有如此多的感慨和聯想,問她道:

    「想什麼呢?」

    「在想這籠子。」

    林夕落的回答讓魏青巖駐馬轉身,二人一同望向此地:

    「我喜歡出征打仗,可每一次戰勝歸來並沒有喜悅之心,只覺得邁入此地就像進入籠中的鳥兒,隨時等待被人屠殺……可如今我卻不願走出這個籠子,因為籠中有你。」

    「可如今我隨同你在一起,我還是惦記。」林夕落喃喃嘀咕,魏青巖輕笑一聲,「是。因為還有個小的。」

    林夕落調侃道:「要不……我們帶著他一起跑吧?」

    「慢慢來,還有時間。」魏青巖這一句讓林夕落嚇了一跳,抬頭看向他時,他豁然駕馬縱行。林夕落連忙抱緊他的腰身,心中則驚愕他這一句話。

    難道說,他已經有意離開?

    可……有那麼容易嗎?

    離別之前的相聚可抵消掉所有的私心雜念,魏青巖這幾日帶她在臨城遊玩,也走過二人相視之地互訴初見時的感覺,甜蜜增溫,可時間在一分一秒的度過。讓離別之前的相聚更為難捨難分。

    林夕落臉上雖笑,可魏青巖看得出她心中的憂傷;

    每一次緊緊攥著她的手,也能讓林夕落感覺到魏青巖的不捨和安慰。

    就這樣相依相偎度過了六個白天與夜晚,明日魏青巖要出征,這一夜他二人則在「福鼎樓」中的一個小雅間內對坐喝酒。

    從一人一盅到一人一壇,林夕落知道魏青巖不願見到她看著他離別遠去的場景,所以要在這一夜將她灌醉,可林夕落本人對酒是不敏感的。如同喝水一般,一壇又一罈酒下去,卻越發的清醒。除卻臉色漲紅如桃之外,沒有分毫醉意。

    魏青巖又為她打開一罈酒,口中苦笑著道:

    「你就應該托生成男人!」

    「怎麼?女人就不能暢飲?只許你們男人有酒量不成?」

    林夕落微醉,心中也想醉可卻睡不著,反而看著魏青巖越發的心中不捨。

    魏青巖見她捧著一罈子酒汩汩而飲,自明白她心中的苦悶,起身將她抱入懷中,便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水珠滴落在他的臉上。

    「丫頭,我會安穩歸來。」魏青巖此言好似承諾,林夕落微微點頭沒有開口。

    二人就此依偎。卻不知何時睡去,待天亮之時,魏青巖靜悄悄的起身,行至隔壁房間換上戎裝往城門而去。

    林夕落聽見其腳步聲離開的聲音,眼角滴下淚水,她害怕離別。害怕……

    天色大亮,城門之外數萬精兵駐紮,綿延萬里,浩浩湯湯,大周旗幟飄揚空中,氣勢澎湃。

    魏青巖週身三千近衛軍甲冑齊身,如同三千虎狼般雄赳氣昂,而魏青巖則駕於一匹高頭棕馬之上,身著將袍、金盔軟甲、英姿挺拔、體格雄壯之人在上掃視眾將,目光直視前方,等候肅文帝親自前來城門處送眾將出征。

    而其身旁一匹小矮馬上,還有個身著軟甲的小子,乃是林天詡,此時也目視前方,可眼中卻含著淚水,其中韻味不僅有激動還有對父母的依戀。

    雖然時常叫嚷著要出去開闊眼界,可真見到這浩湯大軍的陣容,林天詡的小心臟忍不住的害怕了,怕的不是出征,而是怕他的資歷太淺被人瞧不起。

    「將軍。」林天詡此時也改了稱呼,「大姐怎麼不來送你?」

    魏青巖沒有回答,可他微皺的眉頭卻顯示不滿,清晨離別之時的痛苦還未能徹底消去,這小子又提起來……

    魏海在一旁輕咳兩聲,示意林天詡閉嘴,可林天詡終歸還是七歲孩童,自不懂兒女情長之事,嘟著嘴嘀咕道:

    「大姐也真是的,我還以為她能看到我這一身軟甲的模樣,可是特意做的!」

    「閉嘴!」魏青巖忍不住喝斥一句,而此時遠處聖駕鑼鼓之聲已近,肅文帝率眾臣緩緩而來。

    林天詡耷拉著小臉四處瞧看,可眼角忽然看向城樓之處時則瞬間瞪大,本想即刻出口卻又想起魏青巖讓他閉嘴,只得支支吾吾的指著那方不說話。

    林夕落見林天詡指著自己忍不住心中罵道:「這臭小子,她暴露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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