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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九十章 結果 文 / 琴律

    喬高昇未等進門就聽到秋翠在其耳邊將林夕落的囑咐告知一遍。

    「不許帶藥?也不許落筆?這可讓老夫怎麼辦?」

    喬高昇的臉都快皺了一起,那位可好歹是康嬪,藥物倒是好搪塞,何況這等人也怕被下了假藥,多數願自行準備。

    可如若硬逼著他下筆寫方子,這事兒可怎麼辦?

    此事略有撓頭,喬高昇臉快皺成茄子,這位好歹是林政辛的岳丈大人,秋翠也格外尊敬,在一旁提議道:

    「……喬太醫,不妨您將手給纏上?就說是傷了?」

    「兩隻手?」喬高昇滿臉苦澀:

    「誰人都知老夫左右手都能行字,這也是在幽州城傳揚的一絕,右手傷了,左手怎麼辦?何況兩隻手若都傷了,我還來此為康嬪探脈作甚?這豈不是笑話嘛!」

    秋翠吐了舌頭,也覺得有點兒異想天開,「索性將右手包上,至於是否讓您左手留字,自有我們夫人呢!」

    「五夫人能受得住這位康嬪的威脅嗎?」喬高昇略有懷疑,秋翠冷笑道:

    「……看來您還是不懂我們夫人的厲害!」

    時間不能再拖久,秋翠立即尋來了棉布等物將喬高昇的右手包紮上,她用勁兒過猛,將喬高昇的右手狠狠的纏住勒上,倒是讓喬高昇的手血流不暢,真快出傷了!

    ***

    「……夫人,喬醫正已經到了。正在外求見。」

    「快請。」

    秋翠這一聲回稟可讓林夕落鬆了口氣。

    她雖與林芳懿一直在談論交易,可她受不了此人的閒話家長裡短,這股滋味兒總讓林夕落發自內心的牴觸,好在喬高昇來了,探完脈,林芳懿也就該走了。

    喬高昇腳步蹣跚的進了屋,滿面愁容。時而還要哼唧出幾聲病弱的姿態,半晌才走到林夕落面前:

    「給行衍公夫人請安了。」

    「這位是康嬪,怎麼先給我行上禮了?」林夕落一指林芳懿。喬高昇臉上立即露出驚愕的表情,隨後慌忙再行禮道:

    「微臣給康嬪娘娘請安了,有眼不識泰山。老眼昏花,還望康嬪娘娘恕罪啊!」

    「都是自家親眷,何必如此客套。」林芳懿寒暄著,林夕落即刻接話道:

    「喬太醫,你這是怎麼了?這手怎麼傷了?」林夕落把話題接了過來,喬高昇一臉苦笑的道:

    「昨兒晚上在林府與姑爺一同喝酒,結果喝的有點兒多,早間得知您找我來,還以為您有什麼急事,這起身趕緊跑來。卻沒注意地上不平摔了一跤將手給傷了,不過好在左手無礙,為您探脈是絕沒有問題的。」

    喬高昇隻字不提給林芳懿診脈,好似完全不知一樣,林夕落心中竊笑。這老傢伙兒也實在心眼兒多,他故意裝作不知道,往後真有什麼為難的事自可以拿「不知」二字來搪塞。

    而林芳懿出宮一次也極為不便,哪裡能如她們這些人如此自由方便?

    事情也就這麼得過且過了……

    林夕落心中想著,臉上則笑道:

    「這倒是我的不是了,忘記告訴前去請您來的侍衛是給康嬪探脈。而不是我。」林夕落向冬荷吩咐道:

    「準備點兒好的補品和藥物,再備一百兩銀子,算是我補償給喬太醫的。」

    「這哪裡使得……」喬高昇嘴上推辭心中則在竊喜,林夕落瞪他一眼,隨後朝向林芳懿道:「你自己與喬太醫來說?」

    林芳懿微微頷首,「妹妹把話也都說的差不多了,我還有何可說的?」林芳懿看向喬高昇,「就請喬太醫來探一下脈,有什麼不妥當該需調理的,都靠您了。」

    喬高昇即刻道:

    「微臣盡力。」

    說罷,林芳懿的宮女則在其手腕上鋪了帕子,喬高昇低頭上前,伸出左手探脈,隨即又問了幾個問題,而後低頭思索,半晌才道:

    「恕微臣莽言,您的身子如今虧空的厲害,還需要用心調養很久。」

    林芳懿哀歎一聲,「何時能行?」

    「這就要憑天意了。」喬高昇無奈一笑,連忙道:

    「這不是微臣妄言,而是環境有別,不似微臣能隨時來探望行衍公夫人這般方便,太子宮中乃是有固定的太醫診病不允外人靠近,故而微臣也無能為力。」

    林芳懿沒有表情,這種事情她如何不知?太子的身子常年不愈,而且他只用那一名太醫,其餘的人都休想靠近東宮半步。

    可事雖如此,林芳懿也不妨為她自己想轍,沉思半晌則道:

    「您開方子……」隨即看向喬高昇的左手,林芳懿還有何不懂的?淡笑著朝其身後的宮女擺了下手,「喬太醫來說,你來記。」

    宮女福身應下,喬高昇才鬆了口氣,退到隔壁的書房去。

    林夕落看著林芳懿臉上的落寞,忍不住挖苦道:

    「你這麼個心狠手辣的,哪個孩子投胎到你肚子裡也是個倒霉的。」

    「何必如此挖苦?我過的不好你能高興?你可不是我與林綺蘭這種見不得別人好的人,否則你也不至於還顧著林家了。」林芳懿嘴角輕撇,諷刺著林綺蘭道:

    「也只有那個傻女人才會做損人不利己的事,如若不是秦素雲不能生育,她也沒資格為齊獻王懷胎生子……就不知道她生的會不會是兒子了!」

    林夕落沒有回答,「你還是有空勸一勸三叔父,別無事就想著奪林家家主的位子,老太爺丁憂期過,他能安穩入仕都算不錯了。」

    「我一宮中之人,哪裡管得著他們的事?」林芳懿漫不經心的道:

    「我也就偶爾想想罷了,在宮裡頭,想給祖父和二姨奶奶燒個紙都做不到,保住我自個兒就不易了。」

    「二姨奶奶?二姨太太過世了?」林夕落微感驚訝,這事兒她怎麼不知道?

    林芳懿看著她,「她早死了,你不知道?」

    林夕落搖頭,「無人跟我說。」

    「她給咱們老太爺陪葬了,不過那時你在生孩子,與你說這多作甚。」林芳懿的貼身宮女記下方子回來,將紙張遞給林芳懿看了半晌。

    「可能備好藥?」林芳懿噓聲問著,宮女點了點頭,「都是能尋得到的。」

    林芳懿臉上露出了笑容,搭著宮女的手起了身,「咱們走吧,改日再來探望我的小外甥。」

    「沒事兒就好生養身子不用常來探望我和我兒子,我們過的比你好。」林夕落話語平淡,反倒讓林芳懿忍不住哈哈笑出聲來,「如今看慣了身邊人的逢迎虛偽,看到你這麼狠呆呆的刺我,我這心裡反倒輕鬆的很。」

    「變態!」林夕落又是嘀咕了口型未出聲音,林芳懿則心滿意足的笑著離去。

    送走了林芳懿,林夕落才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女人還真是難纏……

    姜氏沒能幫得上林夕落,臉上自有一番尷尬和歉意,林夕落挽著她勸慰道:「這事兒怪不得三嫂,這女人瘋子一個,連我都推脫不開。」

    「唉,這宮中呆久了的女人身上都有一股陰冷之氣,與她們在一起就覺得不舒服。」姜氏感慨著,林夕落也有這番認同。

    想起上一次進宮見皇后,她就至今都心有餘悸,總覺得發生了點兒她不知道的事。

    姜氏不知也沒有在此呆的太久便先回了。

    喬高昇此時正在拆卸掉手上的棉布,整個手掌已經被勒的青紫,半天才有知覺,秋翠也知道自己包紮的時候下手過狠,主動幫喬高昇舒緩著胳膊。

    「哎呦,這條老胳膊差點兒就被勒的廢了!」喬高昇在一旁感慨著,見林夕落來到書房這一間,則立即舉著道:「這回不用裝傷了,是真傷了。」

    「奴婢這不是在幫您按著嘛。」秋翠吐了吐舌頭,林夕落坐在一旁看著冬荷道:

    「給那宮女用的什麼墨?」

    「她們自己備的,連紙張都不是咱們府上的。」冬荷回完,林夕落微微點頭,林芳懿這人越發的謹慎了……

    喬高昇見林夕落低頭沉思,不由得開口道:

    「有一件事不知與您說是否合適,但這件事您還是知道為妙。」

    「何事?您不妨直說。」林夕落抬頭看著喬高昇,喬高昇道:「她的身子能再孕的可能性不足一成。」

    林夕落皺了眉,「這麼嚴重?」

    喬高昇點了頭,低聲道:

    「雖說她也是林家人,可我剛剛沒敢直言相告,只是開了尋常藥補的方子,作用不大,除非老天爺憐憫她,否則這輩子恐怕不能再育。」

    林夕落心底「咯登」一下,「之前她為了名譽自己摔掉了孩子鬧的小產,如今連生育恐怕都不能,這難道就是報應?」

    「這事兒並不稀奇,宮裡有多少女人都不能生育,不是她們自己身子的問題,而是……」喬高昇手指朝上指了指,「……您懂的。」

    「那裡果真就是個籠子。」林夕落嘀咕著,「進去能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

    喬高昇冷笑一聲,一邊由秋翠為其按摩,另一隻手縷著鬍子道:

    「這有何奇?如今林家大房的那一位側妃也在惦記著肚子裡的孩子,前陣子邀了錦娘去王府,回來更是有意讓我告知其腹中是男是女,我就是咬緊了牙沒說。」

    「林綺蘭也在琢磨此事?」林夕落嘀咕著,可她並不奇怪,齊獻王等的就是她誕下子嗣,如若生不出個男丁來,她也就沒有價值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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