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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孽子 文 / 琴律

    已入寒冬,連續下了十幾天的大雪。

    每日庭院中都要清掃,多日積累已經在院子的角落中堆起了一堵高高的雪牆。

    這一日是難得的晴天,林夕落心情格外的好,摸著已經隆起的肚子,她時常會心的笑。

    笑的雖然莫名其妙,可這股姿態讓魏青巖倒是放下心來,起碼她不再因為妊娠而嘔吐不止、夜夜睡不安穩了。

    前一陣子朝堂之上林忠德彈劾大理寺卿鍾至翰沒能成功,只被皇上下令閉門思過,而第二日,福陵王便送了帖子,邀請這一位鍾大人參加「麒麟樓」的暗拍。

    這一次鍾至翰不敢再以公務纏身拒絕,只得硬著頭皮前去。

    而這一次,福陵王沒有再拿出擺件當幌子,而是厚厚一箱的折子,一份折子一罪證,想讓皇上消氣麼?您拿銀子買吧!

    不想花銀子也沒問題,外面馬車就在,搬上馬車送進宮……

    鍾至翰滿頭冒汗了,福陵王能在這個時候頂風要銀子,這顯然是皇上默許過的。

    於是,福陵王這一把大砍刀磨的珵光瓦亮,狠狠的敲了鍾至翰一筆。

    林夕落好奇的追問他到底宰了多少銀子,福陵王初次在林夕落面前直了腰板,只回一句:

    「足夠讓他倒退回寒窗苦讀的日子。」

    林夕落心驚了,不過驚後是喜笑,他能這麼狠的下刀,一是為魏青巖的事打擊報復,二來恐怕是再抽周青揚一嘴巴。

    朝堂之中但凡是長了腦袋的人,誰能不知道鍾至翰是太子麾下的人?

    而周青揚得知此事也絲毫反應沒有,日子如尋常一般平靜,轉眼就至臘月,快過年了。

    林夕落挺著肚子不停的往嘴裡塞吃的。

    自從妊娠反應消去之後她則胃口大開,無論是什麼飯菜,哪怕是一碗清淡魚湯都能喝的津津有味兒。

    魏青巖很高興,每當看到林夕落鼓著腮幫子往肚子裡咽。他的臉上就能露出笑,魏海時常在一旁看的齜牙咧嘴,心中只納罕這世上沒有不可能發生的事,連閻王都能笑成彌勒佛了……

    用過午飯,林夕落則撫著鼓起的肚子。「有點兒太飽了,想出去走一走。」

    魏青巖朝外看了一眼,她許久沒出院子,喬高昇也說過不要每日都圈起來反倒不易於生產。

    「我陪你。」魏青巖走在她的身旁摟著她的肩膀,如此她稍有不適便能扶得住。

    冬荷取來了厚厚的披風,而秋翠則遞上暖手爐,魏青巖一邊陪她在院子中散步,林夕落一邊說著過年的事,「想父親和母親了。也不知道天詡怎麼樣了,仲恆這幾天也該接回來了,不在侯府中居住,但過年總不能讓他一個人。」

    「倒是夠操心的。」魏青巖這一句則遭了林夕落個白眼,「每日也不讓想別的事情,自當要想身邊的人了。」

    魏青巖輕笑,而這一會兒,姜氏與魏青羽則從院外進來。見到魏青巖與林夕落在外面站著,姜氏則有些急了:「這麼冷的天怎麼還在外站著?」

    「出來透一口氣,下了十幾天的雪,好容易有個晴天,多不容易。」林夕落的說辭姜氏可不信,「那也不行,快隨我進屋。」

    姜氏說著,則拽著林夕落就往屋中走,林夕落一臉苦笑。可也知道這位嫂子是真心對她好,只得嘟著小嘴聽話,跟隨姜氏回了房間。

    魏青羽沒有跟隨,與魏青巖二人在院中細談,可瞧他的模樣好似所談之事沒那般輕鬆。

    林夕落回頭見魏青巖蹙緊眉頭則有些擔心,姜氏見到則勸:

    「如今你什麼事都甭操心了,男人的事讓男人忙去,你還是安安穩穩的關心你的肚子。」

    林夕落撇嘴:「最近都快養成小豬了,瞧我這胳膊,胖了好幾圈。」

    「胖才好。胖有福氣。」姜氏不管說什麼都是討吉利話,林夕落聽著只是笑,「這要過年了,又將三嫂給找去幫忙了?」

    侯府過年向來是大操辦的,今年是方太姨娘掌事,自然也不例外,可換個人,這事兒恐怕就不同尋常了……

    姜氏聽完則搖了搖頭:

    「還是針對銀子的事,想讓我插手,但這個爛攤子如若接手的話,我豈不是成了背黑鍋的?便說你三哥如今忙,孩子照看不過來實在力不從心。」

    提及銀子,林夕落豁然想起薛一當初所說,這還打算在外置產?

    可薛一說要將此事告訴魏青山,想必如今魏青山也知道了,可怎麼一點兒音訊都沒有?

    「四哥呢?最近在忙什麼?」林夕落問起他,姜氏則道:

    「幫著侯爺整軍,十天半月才歸來一次,更是累人的活兒,還不如你三哥當個跟班跑腿兒的。」

    原來是不在府中……不過依照魏青山的性格,想必也只能說上幾句不許動手腳,可這兩個女人背後的動作他也管不過來。

    「如今看來是都不容易,倒是五爺最清閒了。」

    林夕落想起魏青巖,這已經幾個月過去,他還真是很少離開她的身邊,即便偶爾有事,也是晚間她休歇之後出去,她醒的時候,他幾乎不離開她的視線範圍。

    「過年了,侯爺有意讓侯夫人出院子,侯夫人則與侯爺談條件,要求讓他撤掉給二哥與二嫂的禁令。」

    姜氏說起此事,臉上也滿是不悅:

    「如今侯爺還沒有定下,但你三哥說,侯爺已經動心,只是還沒找到下台階的方式,但話中已經暗示過你三哥,他在裝糊塗,如今也是來與五弟商議一下此事怎麼辦。」

    要讓魏青煥與宋氏出來?林夕落都快忘了侯府還有這兩個人了……

    不過侯夫人這性子也的確是一奇葩,被侯爺解了禁令允她出院子還不行,還要講條件?

    這女人豈不是傲上天了!

    「他們要是出來,這府裡頭恐怕就更亂套了。」林夕落想著魏青煥跟宋氏,當初就往她的身上潑髒水,更是毀了魏仲良的名聲,偷雞不成蝕把米,不知道放出來後是否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林夕落想到此,豁然覺得她實在是把人想的太過善良了。

    讓食肉動物吃草,那也不過是嫌肉油膩調劑調劑,腹中有了虧空,豈不是還逮誰都想咬兩口肉?

    「都是整日裡扯著嫡庶的位份沒完沒了的計較,有何意思?」姜氏扯到「嫡庶」,則忽然想起了魏仲恆,「……仲恆那個孩子快回來了吧?如今怎樣?」

    「定期都有人來向我回事兒,學的很好,倒是這塊料,不過也是被逼無奈,科舉不允、入仕不允,怎能不尋口飯吃?」林夕落說道魏仲恆,不免想起了魏仲良,「那位侯爺的嫡長孫怎麼沒了音訊?」

    姜氏似也沒有關注魏仲良,只是道:

    「鮮少能聽聞他的事,侯夫人雖然不出『筱福居』,可依舊在操心給他定親的事。」

    「定親……」林夕落道:「侯夫人還真是有這股子韌勁兒。」

    ***

    姜氏與林夕落說著魏仲良,而魏仲良此時正在侯夫人這裡聽她訓話。

    「你整日裡喝悶酒到底想喝到什麼時候?你父親過世,你不守孝、不盡嫡長子之責,出去花天酒地,你還是丁憂期的孝子?出去還不讓人戳碎你的脊樑骨,你就不能爭一口氣,把世子位爭到手?祖母也就能放心的閉眼了!」

    侯夫人越說越惱,看著他一身酒氣的味道就手掌發癢,恨不得給他兩巴掌,可終歸是孫子,她揚了半天的手卻只得狠聲罵道:

    「你……你實在是氣死我了!」

    「我不守孝?我再努力又有何用?祖父一心聽著五叔父的話,帶著三叔父出門,而他們也排擠我,根本不允我幫祖父辦事,世子位,狗屁吧,他們願意爭就去爭,我搶不過!」

    魏仲良梗著脖子反駁,侯夫人道:

    「你個不爭氣的,祖母為你操了多少心?爭到現在你說不爭?說不搶?你才是侯爺的嫡長孫,才有承繼世子位的權力,他們一幫姨娘生的,你都比不過,你到底是不是我孫子?」

    「是不是我怎能知道?難不成讓我跟魏青巖去拼?」魏仲良站起身,「不過是來尋您借點兒銀子,卻又被斥罵一頓,我走了,再也不來了!」

    「你回來!」侯夫人大喊,魏仲良道:「我不回!」

    侯夫人氣的頭腦眩暈,花媽媽連忙扶著她,侯夫人眼淚掉下,啞聲道:

    「做了什麼孽啊,我怎麼有這樣不孝的孫子啊……」

    魏仲良走出「筱福居」,他卻迷茫的不知該朝何處走去。

    他能去哪裡?

    摸一摸空囊的錢袋子,裡面已經只剩幾個銅錢兒,連一塊整銀元寶都沒有。

    以前他是最不稀罕銅錢兒的,可如今呢?

    魏仲良仰頭苦笑老天爺不公平,只得再去侯府的小院尋她母親。

    行進這個寡居的小院,魏仲良卻正遇上來此送銀子的小黑子。

    小黑子每一季都來替魏仲恆送月例銀子給他的生母姨娘,而冬季臨近過年,魏仲恆不但給了月例銀子,更是添了一支他自己雕的桃木釵。

    雖然是最普通的木料,可這一份心意卻是魏仲恆所獻。

    小黑子在這裡笑著說魏仲恆過的多麼多麼好,讓姨娘放心,可這幾句逢迎之詞卻著實點著了魏仲良的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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