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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零七章 何人 文 / 琴律

    蒙亮的清晨帶有幾分涼氣,霧月的光芒已經減淡,遠處的澄色只露出一縷邊芒,卻已映亮整個天空。

    紅漆高門琉璃瓦,門口兩個小石墩子,上面雕刻的荷花紋乃是宣告眾人此地乃朝官之府。

    「景蘇苑」大門雖因林政孝的官位接連提升而修葺了幾次,其餘之地依舊沒變,而站在門口迎著魏青巖與林夕落到來的眾人笑容也燦爛依舊。

    林夕落從轎簾的縫隙中就看到了胡氏在往車上探望,也顧不得重新梳攏下髮髻,就從魏青巖的懷中起身,想即刻的蹦下車撲向胡氏的懷中……

    有這份心思卻沒這份體力,在魏青巖懷裡窩了許久,雖是剛醒可腿腳酸麻,林夕落站起來沒等邁出幾步就小腿兒一軟,險些跌下了車!

    魏青巖一把拽住她,語氣中帶幾分抱怨:「這麼快就把我扔了後面兒了?」

    林夕落看他那副怨懟之色,不免趕緊上前親一口,撒嬌的道:

    「……扶我下去。」

    魏青巖無奈的看著她,抬起胳膊將她扛在肩膀上便下了車。

    林夕落掙扎半天卻動彈不了,這一幕被胡氏與林政孝瞧見,不免瞠目結舌,好歹是成婚嫁人,都被稱一聲五夫人了,還這般調皮?

    「哎呦,可別傷著了。」胡氏忍不住上前扶她下來,林夕落被他撂下不免踉蹌幾步,隨即看到胡氏在眼前,即刻撲她懷中,欣喜的叫喊:「娘……」

    「娘好想你。」胡氏被她摟著快透不出氣,林政孝在一旁觀笑片刻。則看向了魏青巖。

    魏青巖率先上前行禮,「岳父大人。」

    林政孝連忙點頭,「連夜趕路實在太勞累了,還是進去歇歇再說吧。」

    「是。」魏青巖應和一句,隨即看著一旁的林天詡正紮在胡氏與林夕落之間左擁右抱。蹦高的叫嚷……

    「咳咳,天詡。」魏青巖輕咳兩聲,喊了他的名字。林天詡當即一顫,隨即轉頭正見魏青巖那狹長雙眸在盯著他。

    好似一隻見到老鷹的小雞仔兒,林天詡當即上前行禮。甜笑的喊了一聲:「姐夫!」

    魏青巖點了點頭。「書讀的怎麼樣了?」

    林天詡縮了縮脖子,「父親請的先生教習功課,都能按時完成。」

    「我說的是兵法。」魏青巖的眉頭蹙的更緊,林天詡當即回答:「還在讀……」

    魏青巖當即拎起他的褲腰,直接提了就進院子,「我來考校一番,不允錯超三次,否則今兒你就甭出門了。」

    「大姐救命啊……」

    林天詡的呼聲高亢。可無人敢去救她,林夕落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笑沒完,胡氏也帶幾分埋怨。「這小子也大了,還如同兒時那般親膩的。是該教訓了。」

    「娘放心,五爺不會傷了她。」林夕落收攏下髮髻,隨後便看到了秋翠,「我睡過去了,該帶來的東西可都帶了?」

    「五爺都吩咐好了,另外春桃姐姐馬上跟來,冬荷留在院子裡掌事,奴婢把春萍也帶來了。」秋翠在一旁喋喋的回著,而這一會兒魏仲恆與小黑子也從後方的轎子上下來。

    林政孝與胡氏不識此人,林夕落則紹介道:

    「這是大爺的二兒子仲恆,如今在我院子裡,我出了侯府不放心,索性連他也帶著了。」

    胡氏倒吸一口涼氣,林政孝則問起魏青巖,「……這可是五爺的意思?」

    林夕落沒等說,秋翠立即在一旁回話道:

    「夫人出門時已睏倦了,奴婢與五爺回了仲恆少爺的事,五爺點頭答應的,讓帶著仲恆少爺一同出門。」

    林政孝聽了此話才連忙點頭,格外放心,「這就好,這就好。」

    一家幾人陸陸續續的往院子裡走,林夕落也沒即刻就讓魏仲恆來與她父母相見,魏仲恆跟隨而來只是不願他在侯府出事,而且大爺的葬禮已過,她還不知這孩子心理上會否有什麼變化。

    讓林政孝與胡氏先回院子歇息,林夕落也帶著丫鬟婆子們安頓好以後再去前院兒與父母許久。

    秋翠去一旁張羅著安頓丫鬟婆子,而魏仲恆與小黑子則在林夕落最初的院子落腳。

    踏過這一扇大門,這是林夕落與魏青巖成婚以後第一次回到之前相處許久的地方。

    依舊是那棵高聳的槐樹,依舊是靜謐的台閣,林夕落再一次走進這裡,溫馨之感從心底湧放,而此時,天詡朗朗背書的聲音從屋中傳出,讓她臉上的笑意欲加濃郁。

    林夕落邁步進去,天詡苦著臉看她一眼,明顯是被魏青巖狠狠教訓了一頓。

    「這事兒別看我,我認同你姐夫的看法,光是死讀書有什麼用?光是練拳腳也無用。」林夕落落井下石,林天詡則更是歎了氣,魏青巖見她這般斥責,也不再逼迫,吩咐魏海道:

    「不能讓他偷懶了。」

    「是!」魏海在一旁嘿嘿的笑,林夕落則忽然出了主意,「帶著天詡去與仲恆見一見,這些天除卻唸書就是玩,盡情的玩,想做什麼姐都依著你們!」

    「真的?」林天詡當即眼睛冒光,林夕落點了頭,魏海則看向魏青巖,顯然在問這是否可行?

    「別出去,在院子裡無礙的。」魏青巖允了,魏海自是扛起林天詡就往外走,秋翠與秋紅等人離去,屋中自又剩下林夕落與魏青巖二人。

    魏青巖一把將其拽在懷裡,「還沒在這兒圓一次房。」

    「這什麼心思,天都大亮了!」林夕落推脫,卻執拗不開,魏青巖抱著她進了內間,依舊是那一張床……在大婚之前幾次親暱,他都要忍住不過最後一道防線,而如今的二人已成夫妻,何不再補一次這缺憾?

    林夕落摟著他的脖頸,魏青巖直接壓上,「怎麼不再調戲了?」

    「不敢了。」林夕落嘟著小嘴兒,「回不到過去了……」

    魏青巖聽她這一句,倒是摩挲的大手停下,「你想回到過去?」

    「不想。」林夕落趁他不動之時,從他手臂的空隙裡鑽出來,倒是趴在他的身上,「我如今最懷念的,卻是在侯府的角院裡陪你養傷的日子,如今再也回不到過去的恬靜和隨心所欲了。」

    魏青巖將她摟在懷中,頭枕手臂念叨著:「大學士與你祖父二人誰都未再提世子二字,侯爺定與大學士有過私談,恐怕這也是皇上之意。」

    「那我們該怎麼辦?」林夕落抬頭看他,魏青巖摩挲她的小臉,「日子依舊要過,侯府少了一位還有其他的人。」

    「連帶著侯夫人都態度有轉變,這倒讓我心裡更不穩了。」林夕落嘴上說著,不免拽著魏青巖的胳膊,「快說點兒好事,讓我心裡痛快痛快。」

    「好事?」魏青巖的大手又摸上她的胸前,「好事便是你我二人如今在侯府之外,可隨心所欲的玩。」

    林夕落咬他嘴唇一口,「討厭。」

    「我可一年不戰沙場?這算好事兒嗎?」魏青巖親她一口,林夕落則喜形於色,「真的?」

    「自是真的,皇上下了令,沒生出個男丁之前,不用我再出征。」魏青巖俯身在她之上,「依皇命也要生子,不如你就從了?」

    「渾說,你不出征與生兒子有什麼關係?」林夕落用手推著他,魏青巖認真的道:「皇命不能擅自虛言,我怎會騙你?」

    「真的?」林夕落仍舊半信半疑。

    「自是真的。」魏青巖斬釘截鐵,林夕落眉頭依舊緊皺,「那為何要一年呢?」

    「一年都生不出兒子,我豈不是廢物死了?」魏青巖這般說辭,倒是惹的林夕落哈哈大笑!

    她越是笑,魏青巖臉色越沉,而他越是黑臉,林夕落笑的越盛,直至最後她自己都無法停下,仍是他狠狠的堵住她笑燦不停的嘴,摁住她亂抓的手,直至情*欲旖旎,笑聲消呻吟起,衣衫一件接一件的褪去……

    日頭高昇於空,這後院的屋內依舊偶爾傳出輕聲旖旎呻吟,秋翠早已讓丫鬟們都離這裡遠著些,而此時春桃也早已趕到,可等了半晌,這兩位主子都沒從屋中出來。

    春桃終歸已成人婦,秋翠依舊臉紅成了蘋果,魏海帶著天詡從外歸來,春桃連忙迎上去給攆走,「五爺與夫人還在屋中,怎能帶著孩子來?」

    「這大白天的……」魏海抽搐嘴角,將天詡往外帶了幾步,急忙與春桃言道:「得去通稟二位主子一聲,林忠德到了!」

    「這怎麼去通稟?」春桃指著魏海,「你去?」

    「我不去。」魏海急忙搖頭,春桃埋怨的瞪他一眼,「除卻林老太爺還有何人?」

    「還有先生與另外一個不認識的人。」天詡在一旁接了話,春桃則看向魏海,魏海搖頭,「我也不知那是哪位大人,總不能當面問。」

    「這要如何回話?」春桃只覺棘手,而這一會兒,秋翠急忙趕來,「春桃姐姐,夫人起身了!」

    春桃即刻小跑著往屋中去,天詡也要跟卻被魏海拽住,「少兒不宜!」

    而這一會兒,春桃已是向林夕落回稟了事,「……除卻老太爺和豎賢先生之外,還有一魏海都不識之人。」

    林夕落怔住,魏海可是魏青巖的貼身侍衛,連他都不識?那能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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