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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 拋舉 文 / 琴律

    魏青巖這四個字一出,可著實的讓林夕落目瞪口呆。

    打擊報復的也太快了吧?而且既是擠兌了三哥說他無子嗣,還把她這點兒事宣揚出去……

    林夕落在一旁翻白眼,姜氏自不懂此為何意,魏青羽愕然,隨即才緩了過來,意識到他剛剛話語略有過分,即刻致歉:

    「三哥渾說了,渾說了……」

    魏青巖連連擺手,「我此言認真。」

    話畢,他吩咐一旁的侍衛,「去取紙筆,另外去廚房為五夫人拿一顆大白蘿蔔來。」

    林夕落嘴角抽搐,眼看著姜氏一旁的擔憂,她索性也順著魏青巖,轉頭笑道:

    「既是五爺有這份心思,三哥不妨隨了他的意,弟妹也獻醜了。」

    姜氏以為林夕落這是怕魏青巖心裡不痛快,故而才順著他,連忙圓話道:

    「對對,五弟的心意是好的,三爺不妨隨了他。」

    魏青羽哭笑不得,心中連連感歎酒醉誤事,可事已至此,他也只得順著來……

    侍衛取來紙筆,魏青巖思忖片刻,當即在紙上寫下兩個大字:

    「智嚴。」

    撂下筆,魏青巖又拎起酒壺灌上幾口,隨即才道:

    「將者,智、信、仁、勇、嚴,先王之道,以仁為首,兵家之流,已智為先,三哥已是仁在了骨子裡,侄子便別隨你了!」

    這話格外直白,魏青羽滿臉苦澀,也不住的點頭,卻又納罕問道:

    「那為何不提勇字?而要嚴?」

    「五爺的意思是讓仲天嚴於律己。嚴於待人,別再任人欺辱,如若這一點改不了,再怎麼勇,都乃匹夫之勇。不提也罷。」林夕落一邊削著大白蘿蔔皮,一邊在隨口解答。

    魏青巖似真有些酒醉,走過去摟她在懷中。「只有你最懂我!」

    「這是作何?三哥和嫂子還在……」林夕落欲從他腿上下去,卻被魏青巖的手摁的緊緊,「就這樣。不許動。」

    「不動我怎能幫侄兒刻印章?」林夕落尋個由頭連忙起身。湊合到那一群捂嘴偷樂的孩子們中間,拿出雕針繪上圖,隨即雕刀絲絲刻下。

    一塊一塊的蘿蔔屑塊落下,倒是讓幾個孩子新奇不已,在一旁連連叫好。

    好似只幾刀下去,便有一鷹隼繪出,隨即便是雕針細繪,栩栩如生。銳姿英武,讓魏仲天在一旁格外期待。

    孩子們這會兒也不再顧忌規矩,將林夕落圍成一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姜氏在一旁也格外震撼。雖早知道這位五弟妹愛好雕藝,也被眾府之人斥罵成「匠女」,可如今親眼見她這番手藝,可絕非普通匠人能比,這番雕藝,實在精湛!

    魏青羽也是初次瞧看,原本以為魏青巖讓林夕落雕個大蘿蔔是嘲諷他,如今看來,這倒不非是一雅事,時而看向魏青巖目不轉睛的瞧她,魏青羽心中連歎,他這輩子,好似初次對一女人如此呵護吧?

    未用多大功夫,林夕落這一雕章從字至形全都雕完,拿去送給魏仲天,口中不免道:

    「五爺贈你『智嚴』二字,我雕一鷹隼贈你,願早日翱翔天空。」林夕落將印章放入魏仲天之手,魏仲天連忙躬身道謝,「侄兒一定謹遵五叔父、五嬸娘教誨,終生不忘!」

    「莫要終生不忘,不過一大蘿蔔印章,很快便會爛掉,但望你早日成材,你五嬸娘自會再贈你章印,只期望下次不是大蘿蔔,而是能增進為木料、石材,何時成一璞玉,那才是我所期望的!」魏青巖說完,魏青羽不免也知他心意,姜氏拉著魏仲天給魏青巖磕了個頭:

    「你五叔父今日之言定要銘記在心。」

    魏仲天立即跪地,魏青巖也不攔著,林夕落沒等說話,便被另外三個孩子圍上,叫嚷著要雕好玩的物件。

    林夕落也起了童心,挨個的迎合,她就小手不停,特意給春菱雕了幾個好玩的小玩偶,春菱笑瞇瞇的坐了林夕落腿上,這會兒早已沒有之前的生疏,就快比娘還親了。

    姜氏在一旁陪著,魏青巖與魏青羽二人則談起趣聞軼事以及近期侯府的動向。

    直至入了夜,魏青羽已走路都打起晃來,才帶著姜氏以及一群孩子們離去。

    魏仲恆這一日格外興奮,因乃初次跟隨兄弟妹妹們一起玩樂,直至送走魏仲天與魏仲嵐時,他的臉上掛滿不捨。

    待只有魏青巖與林夕落時,他畏懼的看著魏青巖,湊到林夕落一旁,恭敬言道:

    「五嬸娘,侄兒懂得了,除卻大哥之外,侄兒是有兄弟的。」

    「他也是你兄弟,只是遠近親疏不同。」林夕落不讓他再多說,而是吩咐小黑子,「隨少爺回去吧。」

    這時他還需好生想一想,平穩中才能有理智,而這一會兒興致勃勃之時,很可能出現些偏激的想法。

    小黑子立即應下,魏仲恆給魏青巖也行了禮,便率先離去。

    魏青巖看著她,身上沾滿了酒氣,本就狹長的雙眸如今已快瞇成了一條縫隙,若不是仍露出那精銳的目光,林夕落還以為他站著就睡著了,今日他與魏青羽著實沒少灌酒,足足六罈子的烈酒已空壇見底。

    「回去吧。」林夕落拽著他的手便往回走。

    魏青巖站住不動,林夕落轉頭看他,「這就醉了?」

    「我愛你。」

    林夕落豁然一驚,「你不是不懂此乃何意?」

    「我的確不懂,但我知這不是恨,不是怨,不是哀苦,而是你想讓我說出這一句話。」魏青巖面色認真,倒是將她抱起,「所以我愛你。」

    林夕落雖有哭笑不得,但對此也有幾分喜意,正欲挑他兩句,孰料魏青巖卻是反問道:

    「那你愛我麼?」

    林夕落閉嘴不說,魏青巖拍她的屁股,「快說。」

    「你醉了!」

    「我沒有。」魏青巖將手臂伸出架著她,林夕落身體懸空,就被他這樣的舉著,四肢懸空不免驚道:

    「你幹什麼?」

    「說不說?」魏青巖話語中帶有霸道,林夕落湧了惱意,「不說還將我摔在地上不成?」

    「那怎麼會?」魏青巖說著,雙臂朝上拋舉,林夕落硬是被他扔了起來,驚嚷尖叫,又被他接住!

    魏青巖嘴角湧起壞笑,「說不說?」

    「討厭!」林夕落二字嚷出,卻又被他拋起,接二連三的這般鬧,卻是將一旁的冬荷給嚇壞了!

    這麼扔起接住,若是失手了怎麼辦?冬荷一張臉刷白,牙齒都跟隨著咯咯作響!

    秋翠在一旁看到,連忙安撫道:

    「五爺心中有數的。」

    「可……可都快拋上了天了!」冬荷初次沒有以往那般安靜,眼睛都快瞪出來。

    秋翠瞧著她,「可你沒聽見夫人在笑?」

    「那是笑?」冬荷豎起耳朵,卻聽到空中傳來銀鈴一般的笑意,心中苦澀的道:這夫人的膽子,也太大了……

    就這般拋扔了好半晌,林夕落被他接住之時連忙告饒,「不行了,肺子都快炸了,想我死的話你就繼續。」

    魏青巖把她抱在懷裡,手撫著她的胸口為其按摩,口中依舊問道:

    「你愛我嗎?」

    「愛,愛還不行麼,要命了……」林夕落嗆咳幾聲,眼睛都開始轉圈了,可即便如此,她依舊轉頭狠咬他一口,魏青巖也不躲,只是抱著她哈哈大笑的往屋中走去。

    冬荷安撫的拍拍自己胸口,「可算完事了。」

    秋翠在一旁道:

    「冬荷姐姐還不知咱們這兩位主子,跟著擔心也沒用的。」

    「習慣了。」冬荷說著,便去側間準備打水,秋翠跟隨著幫忙,二人都將物件安置完,隨即便離開正房,前腳離開,便聽到屋中嬉笑之聲響起,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林夕落這一晚做了個很沉重的夢。

    夢見她不停的在爬山,高聳入雲,看不到盡頭,可身上還要背著一個很重的行囊,走的腳都發軟,喘著粗氣,好似瞬間便能窒息過去,但仍舊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清早,林夕落醒來過後也不睜眼,仔細想一想這個夢,身上依舊覺得沉重,好像依舊背著包裹。

    只叫著冬荷:「冬荷,什麼時辰了?」

    「快近午時了。」

    一個慵懶的聲音回答,林夕落瞬間瞪眼,孰料身邊確是魏青巖正在看著她,而他的這一條大腿正壓在她的腰間。

    合著昨晚夢見的沉重包裹就是這一條大腿?

    林夕落抽抽著嘴,二話不說便離開他的身下,隨即轉頭咬他一口,「討厭。」

    魏青巖莫名其妙,這一早上第一句話就是討厭?

    「你不去長房幫襯著應禮了?」魏青巖見她依舊要睡,不免問出話語。

    林夕落瞬間從床上蹦起來,「忘了!」

    魏青巖見她驚慌之色,調笑著道:「三嫂已經去了,在幫你應承著。」

    林夕落一顆心放下,正欲還兩句嘴,孰料又被他壓制在身下,「快下去,沒力氣了……」

    「何時生出兒子何時放過你,不然不行!」魏青巖話語中帶股子怨氣,顯然還沒忘記昨日魏青羽的顯擺。

    「我又不是母豬!」

    林夕落正在叫嚷之餘,門外則有人大聲回稟:

    「回五爺、五夫人,齊獻王到!」

    他居然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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