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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四章 瀕危 文 / 琴律

    一連三日,魏青巖與林夕落都沒出正屋大門。

    冬荷就在屋外守著,按著時辰帶兩個小丫鬟悄聲進去送吃食和打掃淨房、放好洗漱的水,隨後便出門守著。

    秋翠這幾日則被院中的丫鬟婆子們纏的幫襯不上,時而秋紅在這方幫冬荷的忙。

    這三日的功夫,魏海每日都來此一趟,待見正屋大門依舊緊閉,他索性也不多問,直接轉身就走。

    但齊呈可是在此苦哀,每日一早便來,等至夜晚離去,三日功夫,多少也與冬荷偶爾問上一兩句話。

    可冬荷一來話少,二覺自個兒腦子慢,齊呈問話,她不知怎麼答才對,索性一句不回,讓齊呈不免心裡腹誹,五夫人脾氣怪,這貼身的丫鬟也跟著怪!

    魏青巖透過窗欞縫隙,看著齊呈又一日離開「鬱林閣」,不免回頭看著那呼呼大睡的林夕落,嘴角揚起一抹壞笑,他則起身朝她走去。

    玉臂橫陳,髮絲垂縷,胸口處一個又一個的紅印赫然在目,好似為其白皙皮膚畫上妝點,一薄被搭在腰間,這似露非露之姿,反倒更惹他**又起……

    這個執拗的丫頭!

    魏青巖心底感歎,他不過就想從她口中聽一句帶絲醋味兒的話語,哪怕是不允其再想通房的事,這也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

    可她為何就不肯呢?

    魏青巖摸摸鼻子,是他心思太狹隘還是這丫頭脾氣太擰?

    伸出手摸摸她仍帶一絲微紅的小臉。手指剛剛輕觸其身,林夕落「吭嘰」幾聲,轉過身去,小腿兒一橫,吧嗒幾下嘴繼續睡去。

    魏青巖笑意更盛。大手則從其脖頸向下摸去。終究將她弄醒。林夕落睜眼就見他在笑,「你還笑得出來……」

    「為何不能笑?」魏青巖則又上了床,林夕落閉著眼,嘴上嘟囔道:

    「再這麼下去,我真要考慮一下,是否為你納幾房妾了……」

    魏青巖怔住,隨即咬她一口,「你再說一遍?」

    林夕落一臉苦澀,「我求饒還不成?你到底想讓我說什麼啊?」

    「你……」魏青巖心焦氣躁。卻又覺將原因出口實在無顏,只能又欲將她好生折騰,看她什麼時候能反應過來才算罷休!

    林夕落被他揉捏的心中也急。索性從床上爬起身,撲在他的身上,「來吧,你想怎麼著?我豁出去了!」

    這話出口。魏青巖倒是心裡美,看著她這嬌小的身子在眼前晃來晃去,可林夕落還未等在他身上坐穩,索性渾身無力,直接趴在他的胸膛上:

    「算了,我沒力氣爭了,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魏青巖拍了她的屁股幾巴掌,林夕落放賴不動,嘴上嘀咕著:

    「為你尋通房你不應,為你納妾你還不幹,這人真是難伺候得很,你到底是想怎樣?」

    林夕落並非不知他有意讓她如尋常女人一般撒嬌,可她就是不從。

    憑什麼他想要什麼、她就要做什麼?

    何況林夕落也知道,他如今這番做派明擺著是躲宣陽侯與魏青石要再出征的那筆糊塗賬,所以也不著急,就這般看著他面驚肉跳、卻又不肯說出心底真實想法的糾結模樣。

    林夕落承認自個兒又在損人不利己,可她就樂意瞧著他嘴角抽搐卻又顧面子的焦躁不語,起碼少幾分冷漠,帶幾分真情……

    魏青巖看著她,林夕落卻不敢將目光直視,可忽覺一物又頂了她的小腹,她正在納罕這人的體力怎麼如此強,門外則忽然想起了冬荷的幾聲輕咳……

    「什麼事?」林夕落趴在他的身上,只探個腦袋出去。

    冬荷背過身,走至內間門口,悄聲道:

    「魏首領忽然又回來了,尋五爺有急事。」

    「知道了。」魏青巖沉哼應和,冬荷則即刻離開。

    林夕落趴在他的身上笑,明擺著是他無法得逞。

    魏青巖眉頭微蹙,帶幾分不悅,拍她屁股幾巴掌,便起身披上一件外袍,便到外間聽魏海回事。

    林夕落也未再床上賴著,叫了一聲冬荷,冬荷才簇簇進門。

    「夫人,可算是瞧見您了……」冬荷為其梳攏著頭髮,林夕落則隨意將之一束,「還是為我揉揉這胳膊吧,酸的很……」

    冬荷抿嘴羞笑,為其揉著胳膊嘴上道:

    「好似出了急事,剛剛魏首領格外焦慮,險些直接跑進來。」

    「再大的急事又能如何?」林夕落好似自言自語,而這一會兒魏青巖也從外堂進門,冬荷連忙退去。

    林夕落顧不得再與其粘膩嘻鬧,開口問道:

    「出了何事?」

    魏青巖獨自穿衣,口中道:

    「大爺病重,你也穿衣,吩咐院中管事的準備白事,你隨同我一起過去。」

    病重到這種地步?林夕落心中略驚,忍不住問起魏仲良:「……他可還執意要出征?」

    「他?他有那膽子,可也得有那份腦子!」魏青巖帶幾分不屑,「準備著吧。」

    「可是要帶仲恆那孩子去?」林夕落想起魏仲恆,好歹他也是大爺的兒子,這等時分怎能不見蹤影?

    魏青巖沉默,林夕落補言道:

    「之前他曾有意要見一見大爺與仲良,可惜被大夫人給頂了回來,九歲的年紀雖小,可該經歷的事不得避免。」

    「讓人叫他起身,動作快些。」魏青巖只得點頭,林夕落即刻跑到門口告知冬荷,冬荷則即刻往前院跑去,直接讓小黑子把魏仲恆給叫起身。

    魏青巖帶著林夕落離開「鬱林閣」,而此時魏仲恆還有些沒睡醒。待得知是其父親的事,他一路有意開口問上幾句狀況,可看到魏青巖一張冷如冰霜的臉,只得閉上嘴,一個字都不敢說。

    林夕落沒有安撫他。該經歷的事。旁人不能阻擋。

    聽聞與經歷截然不同。何況魏仲恆是一個男丁,從挫折中成長、從打擊中塑性,這是他必須經歷,否則他的命運總會被旁人控在手中。

    行至嫡房的院子,這還是林夕落第一次來……

    嫡庶的高低,單在院子大門便可看出有多大的差距,那偌大的石碑「雅香居」赫然在目,只差上面再刻上「嫡出」的標記。

    魏青巖的貼身侍衛上前尋人通稟,林夕落與魏仲恆在此隨同等候。

    魏仲恆擔憂道:

    「五嬸娘。這是何地?」

    林夕落驚愕瞪眼,「你沒從此地走過?這是你父親的院子。」

    魏仲恆搖頭,「旁日只從側門走。我能見到父親嗎?」

    林夕落心底駭然,卻不敢回答,誰知他能不能真的見到魏青石?

    侍衛回稟,魏青巖則帶著林夕落、魏仲恆進了院。這院中的下人們瞧見魏仲恆不免都有些驚詫,小黑子則滿臉陪著笑意跟隨其後。

    此時「雅香居」內,已經有眾人齊聚,宣陽侯、侯夫人,連帶著二房人都在此等候,林夕落一進門就看到了宋氏在瞪她,可見到魏仲恆時,她則即刻道:

    「你……你怎麼把仲恆帶至此處?」

    宋氏這一開口,卻是讓侯夫人瞬間抬起了頭,連帶著一旁抹淚的孫氏也驚愕看去。

    魏仲恆被眾人盯的膽怯,連忙跪在地上給侯爺與侯夫人磕頭:

    「給祖父、祖母請安,給母親、兄長請安、給二叔父……」

    一個接一個的頭磕下,侯夫人卻是在瞪向林夕落,「你此時將他帶來到底藏的什麼心思?」

    魏青巖不答話,林夕落上前道:

    「仲恆心中想念大爺與大夫人,兒媳便帶他來見一見。」

    侯夫人冷哼一聲,宣陽侯在此,魏仲恆也在此,她自不能當即表現嫡庶之別,孫氏拍了拍胸口,看向林夕落的眼中帶有幾絲怨恨,魏仲良當即道:

    「二弟,你過來。」

    魏仲恆一愣,隨即緩步上前,魏仲良揪過他的衣領,指著自己臉道:

    「你好好的看一看。」

    魏仲恆嚇的有些腿軟,嘴上又不知該說些什麼,魏仲良仰頭低視,口中帶幾絲不恥:

    「看清楚了?看過後便滾回去,少在這裡添亂!」

    「放肆!」宣陽侯冷斥,「這是你的弟弟!」

    魏仲良冷哼一聲,當即鬆開了手,魏仲恆即刻癱軟在地,而周圍眾多長輩齊聚,他則嚇的快哭出來。

    孫氏朝著身旁的媽媽擺手,那位媽媽則去扶魏仲恆起身,在侯爺面前,她必須裝出嫡長媳應有的大度和寬容,魏仲恆起了身,被孫氏拽至身旁,撫摸其額頭,「別怕,你哥哥也是心急,話語不當,你不要怪他。」

    魏仲恆看向魏仲良,有心說話,可看到魏仲良那副鄙夷之色,他則將嘴緊緊的閉上,而是將目光投向了林夕落。

    九歲孩童,他不是傻子,剛剛進門那副狀況,好似五嬸娘也跟著受了責怪……

    這事兒終歸不是要緊的事,宣陽侯又起身去內間問一遍太醫搶救的如何,依舊沒有結果,只得又轉身坐回原位。

    魏青巖拽著林夕落到一旁的位子上坐下等,二人誰都沒說一句話。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偶爾從內間傳出太醫們商議病症的議論之聲,侯夫人一直盤坐不語,舉著手中的佛珠在默默祈禱,孫氏擦拭著眼淚,眼睛紅成了兔子,林夕落心道:這時候就開始哭喪,能救過來算見鬼了!

    這心思剛剛落下,便聽屋內響起仨字:「不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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