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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藏刀 文 / 琴律

    林夕落這話一出,著實讓常媽媽面露驚愕之色!

    心裡豁然蹦出個念頭,五夫人拿捏白蘭,不會是故意的吧?目的不在白蘭,而是想找春萍的麻煩?

    這股念頭越想越深,常媽媽的臉色不由得變了白……

    春萍沒想到五夫人會直接點她,震驚之餘,嚇的連忙跪了地上,結結巴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林夕落看著她,左右打量之餘,不免冷笑的問著:

    「怎麼著?提了你當個二等丫鬟,把你嚇成這個樣子?常媽媽倒是疼你,這會兒臉色都白了。」

    常媽媽聽林夕落提起她,不免即刻上前,「五夫人,春萍年幼,恐怕還撐不起這攤事來……」

    「我說她能行,她就是能行。」林夕落看向常媽媽,口中念叨著:

    「就這麼定了,記得依著春萍的身材做一份二等丫鬟的衣裳,暫且也不用你管花草的事,明兒你就去屋裡頭伺候著仲恆少爺,花草的事,秋紅你再從二等裡選個人來管。」

    秋紅即刻應下,常媽媽卻沒了話說,林夕落轉身回了屋子,眾人也這般散了,可春萍依舊跪了地上。

    常媽媽親手將其扶起帶走,這院子裡才算又清淨了。

    冬荷心中納悶,不由得道:

    「春萍不過是個三等的小丫鬟,常媽媽至於如此呵護著?」

    「這二人恐怕是有點兒關係。」林夕落想著這粗使丫鬟和粗使婆子都是前夫人留下的,但應也是侯夫人派來的吧?

    這事兒林夕落也不著急知曉,如今不用再去給侯夫人請安立規矩,這院子裡她有足夠的時間一點兒一點兒摸個清楚。

    下晌時分,魏仲恆隨著書僮一起離開,秋紅送至外面歸來回稟:

    「奴婢剛剛去找常媽媽。她卻離開有一會兒了,還未回來。」

    「這下雨的功夫還往外閒逛?她也真是有這份閒心。」林夕落嘴上諷刺,可誰能不知常媽媽是去尋侯夫人稟事。請侯夫人拿主意。

    冬荷看了一眼秋紅,見她欲言又止,顯然有話想說還膽怯。不免直接開了口道:

    「夫人,秋翠歇的也差不離了。這已是入了三月,不妨讓她來侍奉著您?身邊就奴婢一個,秋紅時常幫襯著,卻仍有顧忌不到的地兒。」

    林夕落直接點頭,「明兒過來吧,她心裡頭怨我了吧?」

    「姐姐絕對沒有怨夫人,只怨她自個兒沒本事。不能替夫人擋事。」秋紅忍不住接話,林夕落笑著道:

    「行了,讓她歇幾日也不過是怕她心裡頭受不住,何況,她是我的貼身丫鬟,被侯夫人罰了,在這院子裡會有人對她拿捏打壓,那些事過去了,讓她回來就是了。」

    冬荷驚詫,秋紅臉上帶幾分複雜。林夕落瞧著二人,「你們這心裡頭,沒完完全全的信我。」

    秋紅立即跪了地上,「都是奴婢一家子的錯兒。讓夫人委屈了。」

    「行了,起來吧。」林夕落不願再多說,秋紅則在一旁樂滋滋的倒茶、洗果子……

    主僕三人還未能樂上一會兒,冬荷在窗旁看到了常媽媽歸來,「夫人,常媽媽回來了,正往這屋子走來。」

    林夕落的眉頭皺個緊,讓秋紅把桌上的果點都收了,她則坐了屋中正位,就這般等著常媽媽進來。

    常媽媽一進門,就見到林夕落在看她,身子一僵,連忙綻開了笑,「給五夫人請安了。」

    「常媽媽有何事?怎麼好似心思不安似的……」

    林夕落也不等常媽媽回答,直接道:「說吧,何事?」

    「剛剛老奴去大夫人那方回這院子近日的開銷賬目,另說起三月三侯夫人欲去廟裡上香,她不能相陪,故而請五夫人那日隨同。」常媽媽說完,即刻補話道:「這也是侯夫人的意思,讓老奴來為您回稟一聲。」

    三月三……

    這日子的確是廟會集日,她第一次見侯夫人不就正趕的廟會?

    不過,讓她陪著去……林夕落有心拒絕,可知這事兒她若再硬拒絕,略有說不過去。

    這廟會雖說是為佛祖上香,可也是幽州城內眾府的夫人、小姐們集會之地,她若拒絕,恐怕侯夫人定會蹦出「不識好歹」四個字。

    林夕落想到此,倒也有心擴展下交識的圈子……

    「那就請常媽媽去回稟一聲,三月三那日我一早前去給侯夫人請安,也謝過侯夫人提攜。」林夕落話語和婉,倒是讓常媽媽舒口氣,「那老奴這就去向大夫人回稟。」

    林夕落點了頭,常媽媽又離開,林夕落沉了片刻,則是吩咐冬荷道:

    「明兒秋翠來時,你與她為我準備好衣裝,更叫人去為仲恆少爺趕製一套衣裝,從裡到外、包括帽子、鞋子都要最好的,銀子咱們出,不必去問常媽媽。」

    「五夫人有意帶仲恆少爺出門?」冬荷倒是有些驚詫,林夕落揚起嘴角,「我這可是為大夫人養兒子……」

    晚間魏青巖歸來時,林夕落則將陪侯夫人去廟會的時說了,「……這可是提前跟你打了招呼,可莫再怨我隱瞞了。」

    魏青巖眉皺,沉思半晌開口道:

    「注意分寸,若有人對你無禮,不必忍著,記得把太后賞賜的撣子帶上。」

    林夕落瞪了眼,「去寺廟燒香我還帶個雞毛撣子?知道的我是怕俗世之人的唾言,不知道的,還當我是對佛祖不敬,你這主意也太餿了吧?」

    魏青巖狡黠一笑,「佛祖乃是無所不知,自然知道你本心無意,多磕兩個頭就是了!」

    不允林夕落再多說,魏青巖拽著她便往淨房去,「前些日子我侍奉你沐浴,今兒你得還給我……」

    「無賴!」林夕落被拽著往前走,嘴裡忍不住念叨,什麼他伺候自己?被欺負的哪一次都是她!

    魏青巖嫌她執拗,直接將她扛了肩膀上,林夕落摟緊他的脖頸,將自己放了個好位置,可沒等喘口氣,就被魏青巖扔進了沐浴桶中!

    「哎呀」一聲,林夕落浸入水中,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不由嚷道:「我這可是新做的衣裳……」

    魏青巖「嘿嘿」笑著,已是邁進浴桶,直接用唇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別親我的脖子,別人瞧見羞死了……」

    「別人瞧見怕個甚?這是爺寵你!」

    ……

    這一晚過去,林夕落睡前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明晚他還是不要回來了……

    ***

    翌日魏青巖離去,林夕落在床上起身,就見冬荷瞪了眼。

    「怎麼了?」林夕落看著她,摸著自個兒的臉,「出什麼問題了?」

    冬荷臉色通紅,指著她的脖頸道:

    「夫人,春季了,都已經換裝了,衣裳的領口可低了些許……」

    林夕落「騰」的一下子起身,直接去鏡前看著自個兒的脖子,拇指大的一塊紅印子赫然貼在她的耳底之處!

    「這可怎麼辦?」林夕落顧不得心裡唾罵魏青巖,看著這紅印子撓頭道:「明兒下得去麼?」

    冬荷不回答,這話她一個姑娘家能說什麼?

    「什麼髮髻能夠擋住?」林夕落不由得擺弄著頭髮,冬荷也絞盡腦汁想,可實在是想不出,秋翠在外進了門,本是欲給林夕落請安行禮,可一見面豁然對她脖子上那塊紫紅印子入了眼,嚇了一跳。

    林夕落的嘴角抽抽著,「甭請安了,還安什麼?替我想想轍吧!」

    主僕三人在鏡前研究半晌,最終的結論則是林夕落再穿一次冬季的衣裳,頂多里面穿的單薄一些,否則無論是春裝亦或髮飾,無論如何都擋不住那一抹殷紅……

    林夕落歎了口氣,洗漱後也無心情用飯,門口有人前來回稟魏仲恆已經到了書房,她便也拿了書本往書房行去。

    春萍一早已經在這書房中伺候,看到林夕落進了門則即刻行了禮。

    林夕落看著她,也未多指示,只與魏仲恆道:

    「這是嬸娘尋來侍奉你的丫鬟,往後嬸娘若不在,你有何想吃、用、玩的物件,都可以跟她說。」

    魏仲恆自不知這忽然換了人所為何因,倒是起身給林夕落行了禮,隨即坐在那裡一門心思的看書行字。

    林夕落一直都在盯著春萍,這小丫頭的眉眼長的帶幾分秀氣,可瞧著與常媽媽並不像。

    但若只是常媽媽手底下用的丫鬟,她被林夕落叫至二等丫鬟,常媽媽為何那般驚詫?甚至帶幾分擔憂?

    常媽媽可不是一般的媽媽,笑裡藏刀,最會遮掩那顆心,比不得侯夫人身邊的花媽媽,這也絕不是好對付、好拿捏的人,若非她與這春萍帶點兒親故,想必絕不會露出破綻。

    林夕落也不急於知曉這其中的秘辛,只偶爾看一看書本,偶爾吩咐春萍做點兒小事,一日之時,便也就這般過去了。

    魏仲恆告辭之時,林夕落則留住了他,讓冬荷取出為其新做好的衣帽鞋,不免道:

    「將這個都換上試試,嬸娘明日隨侯夫人去寺廟燒香,你陪著我去!」

    魏仲恆眼睛冒了星兒,即刻將冬荷取來的衣裳換上,喜笑顏開之際,他則道:

    「嬸娘,這衣裳好貴吧?母親送過侄兒一件同樣料子的筆袋子,侄兒已用了四年了!」

    林夕落心裡豁然一酸,筆袋子?那不過是長房嫡子剩下的衣料子,侯府果真是不拿庶子當個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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