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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撣子 文 / 琴律

    錢十道一句話嚷出,衙役們齊齊上前,林夕落冷笑,再看城尹與錢十道這副做派,笑的聲音更大(喜嫁第一百一十五章撣子內容)。

    「想藉機弄死我?」林夕落將盒子捧於手中,高舉過頭,口中道:

    「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千歲……」

    這話一出,卻是讓錢十道與城尹二人豁然震驚,未等反應過來,便見林夕落打開盒子,從其中拿出一物,這物件不是旁物,正是一根結結實實的雞毛撣子!

    林夕落舉起叩拜,隨即拿在手中,看向城尹道:

    「您認得這撣子上所雕的圖吧?」

    城尹踉蹌幾步,連連點頭,林夕落再問:「你知道太后所賜之物可有何用處?」

    「免……免死(喜嫁第一百一十五章撣子內容)。」城尹癱坐在椅凳之上,依舊不敢置信的瞪著眼,林夕落還問:

    「那你知這為何會是一把雞毛撣子?」

    城尹驚恐搖頭,指著林夕落道:「你怎會有此物?」

    「假的!一定是假的,城尹,快派人將其處死!」錢十道驚呆之餘立即跳腳大嚷,林夕落看著他,舉著手中撣子上前,冷言道:

    「我就讓你來看看,這撣子到底是真是假!」

    話語說完,林夕落舉著撣子就衝上去,錢十道下意識要躲,就聽城尹在一旁大嚷:

    「太后賞賜、要叩拜,不得躲,你若躲了便是大不敬,袁妃娘娘也保不得您啊錢爺!」

    此話入耳,錢十道下意識的便停了腳步,可還未等尋思這事,就覺身上挨了重重一抽,隨即「辟里啪啦」的聲音響起。他只覺身上處處傷痛,蹲在地上抱頭不動。林夕落掄開了胳膊好一通抽打,每每下手都用足了力氣,不出幾下,錢十道的衣裳便被抽漏了棉絮,紛飛四揚……

    歇斯底里的尖銳叫聲響起,林夕落抽打的格外賣力,好似要將這些日子以來的委屈、憋悶全都發洩出去!

    錢十道是個疲軟的,未能堅持多久就嗓子沙啞,根本聽不出他口中叫嚷的為何話。幽州城尹看他這副模樣,也擔憂在這裡再鬧出事,急忙親自上前阻攔,「林姑娘。這可是忠義伯的嫡子。您高抬貴手!」

    「他是忠義伯的嫡子,你是何人的兒子?」林夕落舉著撣子看著城尹,城尹道:

    「我……我自是我爹的兒子(喜嫁115章節)。」

    「你收了錢爺的銀子?」林夕落直言相問。城尹立即擺手搖頭,「沒有,本官怎麼會收受賄賂。」

    林夕落舉著撣子,「見太后所賜之物如見太后,你說謊可是殺頭大罪!」

    城尹被這話一唬,嚇的腿都軟了。即刻抽著自個兒耳光,「我有罪。林姑娘,您早說有此物啊!」

    「太后所賞乃是恩賜,我還要到處告訴旁人不成?」林夕落冷笑,「我早說你就不敢如此待我等人?城尹大人,您這官當的可真清明廉正!」

    「林姑娘,都是我的錯,我也沒轍,這不是錢爺硬逼著我……」城尹只覺話說的越多越錯,索性求著林夕落,「您不妨就這麼走吧?當此事從未發生,可好?」

    林夕落舉著撣子一步一步上前,「剛剛你想派人抓我當即處死,是嗎?」

    城尹擺手,「沒有,絕對沒有。」

    「說謊?」林夕落冷笑,「錢爺我不敢打死,我怕,可您?我既是得了太后的賞,就要為此而回報太后,如此貪婪庸官,我就用這撣子打死你!」林夕落話音說出,手上的撣子便落至城尹身上。

    又是一陣「辟里啪啦」,周圍的衙役各個都跪在地上,餘光偷偷的看,這還是他們的大人嗎?被一十五六的丫頭拎著撣子打?這事兒雖乃惡事,可怎麼如此好笑?

    林夕落打的胳膊已酸,可這揮掄的動作已是成了慣性,只聽著一聲又一聲的尖嚎響起,她的腦中已是逐漸不夠清醒。

    門外忽然有傳:「宣陽侯大人到、忠義伯大人到!」

    「你這丫頭,快快住手(喜嫁第一百一十五章撣子內容)!」一男聲響起,林夕落被這聲音一驚,手上撣子接連又揮兩次才停住……

    宣陽侯的眉頭皺緊的看著她,忠義伯早已經去一旁看著錢十道,可在外二人已知事情經過,他縱使滿肚子氣惱也不敢在此時多說一個字。

    林夕落手持太后所賜之物,可不用給二人叩拜,但她將撣子放置一旁,行了福禮,卻因力氣不足,一下子跌了地上。

    宣陽候不再看她,轉身與忠義伯道:「你想怎麼辦?」

    「您開個價吧,這事兒因銀子而起、不妨也以此了事!」忠義伯陰狠的看向林夕落,冷哼的別過頭去。

    「百萬銀子,此事作罷。」宣陽侯說完,也不等忠義伯是否答應,便直接帶著侍衛離去,侍衛隨其撤退,林夕落也被就此帶走,臨走時,她明顯感覺到忠義伯朝其投至的殺意……

    侍衛所至並非旁地,而是到了「麒麟樓」。

    林夕落被抬至一空屋之中,她揉著胳膊腿兒,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得活下來!

    宣陽侯的出現雖說是解圍,將此事就此罷了,但他乃是對外算賬,對內,他如何處置自個兒還不知道……想起魏青巖幾次說起這位父親時的複雜難言,她都覺得自己這條命恐怕是從一個案板蹦至另一個案板,腦袋上所頂之物都是一把刀。

    約過了大半個時辰,屋門被推開,林夕落轉頭就見宣陽侯這一雄壯威武之中年站在門口看她。

    「給侯爺請安。」

    林夕落撂下手中的撣子,跪地行禮,宣陽侯上下打量,才邁步進屋:

    「有著太后所賜之物還給本侯行禮?你想挖個什麼坑讓本侯跳?還是想把這兒也一把火燒了,賴至本侯身上?」

    「民女不敢(喜嫁第一百一十五章撣子內容)。」林夕落自嘲:

    「在侯爺面前,民女是生、是死不過侯爺一句話,魏大人臨走時為民女向太后所求的撣子,那是太后賞賜給魏大人的,都不知民女是何人,民女對外人可以此唬喝,對侯爺若如此做派,那是尋死。」

    「刀子嘴。」宣陽侯再斥:「抬起頭來。」

    林夕落咬著嘴唇,抬起頭來,正與宣陽侯四目相對……林夕落只感覺那鋒銳目光好似已有一把刀橫在自己的脖頸!

    「本侯不親自殺你,你就盼著那小子能安穩歸來,否則,這一個撣子,可保不得你一輩子。」說罷,宣陽侯起身離去,林夕落坐在地上,只覺渾身冷汗涔涔!

    為何在宣陽侯的口中,林夕落感覺不到他對魏青巖的半絲留戀?感覺不到父子之情?更有甚於、他好似對自己有著一絲憎恨?

    林夕落頭腦紊亂,直至魏海來此,將其帶回「景蘇苑」。

    這一路上,林夕落未有一句話,即便魏海在一旁絮絮叨叨,她都好似聽不進心半句。直至回到正堂,安撫著林政孝與胡氏放心去歇息,她才算從今日之事緩過神來。

    「林姑娘,卑職剛剛所言,您都記住了嗎?」魏海再問,林夕落眨了眨眼,「什麼?你剛剛說何讓我記住?」

    魏海怔愣,攤了手,「就知您沒往心裡去,卑職再講一遍!」

    「忠義伯的百萬兩銀子已經送到,侯爺拿走了五十萬兩,另外五十萬兩已放置『麒麟樓』中,此外,侯爺也下令不允您年前再拋頭露面,何時魏大人歸來,您才可出『景蘇苑』。」

    魏海說完,補一句:「您記得了嗎?」

    「記住了(喜嫁115章節)。」林夕落初次提到銀子也沒了喜色,「他們要殺我,卻還沒弄死我,幾十萬兩銀子讓我對此事封口,我的嘴也值這麼多錢了?」

    魏海沒再多說,拱手出門,春桃伺候著林夕落回了寢房洗漱,讓其安穩的躺在床上,看著她睡過去。

    林夕落承認,她今兒體味到恐懼……從被城尹帶走,邁上那青布囚車、從錢十道咄咄逼人,對方一柱屈打成招;她取太后所賜的撣子歸來,正聽到城尹下令捉拿她、就地正法,她的確害怕了!

    可對這些再怕,也沒有宣陽侯的目光可怕,那股犀利目光並非冰冷,就好似尖刀刺下,讓人渾身顫粟!

    林夕落前思後想,恍然想明,這是因宣陽侯手上沾染的血不計其數,讓人不自覺的感到驚悚,不願靠近……不願再多想,林夕落靜靜的這般睡去,第二日天亮也不願起,繼續的昏沉欲睡。

    春桃端了飯菜來等,卻還不敢這般將其叫醒,只得坐在一旁,涼了去熱,熱了再涼,再熱……

    胡氏擔憂的也在此地陪著,直至晚間,她硬將林夕落拽起用飯,林夕落閉著眼睛將飯菜塞入口,就繼續蒙頭大睡。

    一連兩三日都如此,胡氏知她這心裡頭是有股子怨,可怨又能如何?連連這魏大人也不知何時歸來……

    已是大年二十九,景蘇苑卻無分毫過年的氣象。

    魏海這兩日也無蹤影,林夕落不用問,時而也能聽到春桃與胡氏二人在一旁悄悄敘談,並非是她不想起,只覺心思疲憊,索性宣陽侯不允她出門,何不就此睡至他歸來?

    心思未落定,就見侍衛齊聚此院,胡氏納罕看去,就見一人進門,臉上驚後便喜,魏大人回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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