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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 微雕 文 / 琴律

    林夕落渾身不舒服,嘔吐之後便覺眩暈難受,也不知魏大人問了何話,自己如何作答便昏睡過去(喜嫁第六十六章微雕內容)。

    再次醒來,就見自己在馬車之內。

    此輛車駕應是魏大人所用,桌案、雙層書架、臥席俱全,她身下乃是溫潤朱玉毯,身上披了一層薄紗被,撩開被子,衣裙已經換了另外一套,髮髻散落,仔細看去,她的銀針木條簪就在桌案之上。

    從一旁的窗縫隙中偷偷看去,林夕落微微發出輕咳之音。

    聽到腳步之聲,便有一人行至轎旁,「夕落?」

    「師兄。」林夕落聽出這乃李泊言的聲音,「此為何地?」

    「魏大人進了宮,吩咐你在車駕上等候,你……」李泊言話語頓住,「你可好些了?」

    林夕落想起自己被扔上馬車那副糟粕之相,頓時心中苦歎,「還能如何?今兒如若無師兄到此,我恐怕不知什麼模樣了(喜嫁66章節)。」

    想起齊獻王那副陰損之相、再想鍾奈良被打的滿嘴流血,一口牙全都報廢,林夕落倒笑了。

    聽其輕笑,卻見不到她的表情,李泊言略有擔憂,「你衣衫不整,魏大人到宮中尋了宮女為你更換,他也只騎馬前行,未與你同乘,師妹不必擔憂名節受損。」

    林夕落愕然發愣,她的腦子裡倒未對此有太多念想,「師兄放心,我無事。」

    「那就繼續等吧。」李泊言欲言又止,離開車窗,行至另處等候魏青巖從宮中出來。

    林夕落靠在一旁的軟枕之上,細細尋思林忠德這六十花甲大壽過的著實荒唐。他心中恐怕絕沒想到會是這副場景……人心多欲則窄、寡慾則寬,林夕落雖不願林家就此破天荒的敗了,但對老頭子所佈之局就此破散著實想悵然大笑,狠吐倆字:活該!

    但此事荒唐開始、荒唐結束,她如今又被帶至此地,林夕落不知後續會如何,本欲有心請見魏大人,為自家父母弟弟尋一靠山謀生路,但如今她開不了口,並非因破敗得魏大人援手。而因林夕落不知自身還能有何價值讓人另眼相看。

    林忠德如今恐怕都已無從選擇,只能任人魚肉宰割,她這一內宅丫頭即便把林家祖墳刨出來給魏青巖,恐怕都無能讓此人得以垂目,她如今只有等待。等待這位魏大人開口要,她再衡量自己是否能做好這個奴才。

    想到「奴才」二字,林夕落心裡酸澀。無論多大的官兒,無論如何身份,不都是老天爺的奴才?

    看著桌案上有茶和果點,林夕落也未客氣。拿起便吃,隨後又小寐半晌(喜嫁66章節)。

    玄月高空。繁星閃耀,林夕落一醒就看到對面有一人坐在那裡無聲無語。

    「醒了就起來說話。」

    冷峻之聲入耳,林夕落即刻起身上前行禮,「魏大人。」

    魏青巖看著她順滑而下的長髮,拿起桌案上的髮簪,「這是怎麼弄的?如何將銀針纏繞上?」

    林夕落一怔,未想到他會問及此事,開口道:「雕出繞紋,將銀針燒化,繞上入冰。便可合二為一。」

    「那這上面你雕刻的是什麼?」魏青巖仔細看,「不像圖案,倒像是字?」

    林夕落答:「《多心經》。」

    「這如何看到?」魏青巖拿到她的面前。「戴上。」

    林夕落有意說解,卻未開口。將髮絲梳攏,挽成一個盤髮髻,隨即將銀針木簪穿過便好。

    魏青巖未在開口,吩咐車馬朝林府行去,林夕落跪坐一旁不聲不語,只聽著馬蹄之聲有節奏的行進。

    夜晚的街路燈火通明,林夕落卻無心查看,她心底在想林府如今怎樣?父母如何?也有心再攀談幾句卻找不到話題。

    一個內奼女子與一侯府大人能有何事可談?心中惴惴不安,再見魏青巖臉上已露疲憊之色,閉目不言,林夕落這一路上只掃過路旁燈籠,心中千絲萬縷般雜亂。

    快至林府,林夕落忽然開口:「大人,比這髮簪上更小的字也有法子看到。」

    魏青巖忽然道:「停!」

    車駕停下,李泊言在馬車外道:「大人,有何吩咐?」

    魏青巖未答,而是看向林夕落,林夕落未再垂目低頭,而與其四目相對,重複道:

    「我有法子能讓您看到比這更小的字(喜嫁66章節)。」

    「去『麒麟樓』。」魏青巖道出這話,李泊言卻略有猶豫,「已至林府,不先去通個信兒?」

    魏青巖沒開口,李泊言則吩咐車馬前行,就這般從林府正門而過,倒是讓門房的人都愣了……遠遠就得回報侯府車駕行來,停下卻又走了?這是為何?九姑娘到底在不在馬車之上?

    有下人壯了膽子上前問,可惜侍衛卻閉口不言,魏海前行折回,朝著門口道:「你們九姑娘的丫鬟在哪兒?叫來一個跟著。」

    「九姑娘,可……可在車駕之上?」門房回話,管事的則出來賣笑探話。

    「廢話。」魏海急催,「快些,難不成讓魏大人等你們?」

    管事即刻點頭,口中連連賠著不是,可腦袋卻往車駕隊伍中探去,馬上之人未有魏大人的蹤影,那就是……管事立馬閉口,那就是跟九姑娘一同在車駕之中?狠狠的咬了一口嘴,管事的閉口不言,連忙跳腳的催小廝,魏海瞧其這副德性,咬牙詭笑,心中嘀咕道:

    「他媽的,探老子話?」

    春桃很快便被小廝們用轎子抬出,魏海抓著她就扔了馬上,管事上前追問:「九姑娘何時能歸來?」

    「這也輪的著你問?」說罷,魏海上馬便追上隊伍,門房小廝各個探目看去,回頭看向管事:「晚上要守夜嗎?」

    管事心中好似有火燒一般,「守,守個屁!」說罷,管事的連忙往院子裡跑,直接去尋林忠德(喜嫁第六十六章微雕內容)。

    車駕行至「麒麟樓」,林夕落下了馬車,見春桃也被帶來,她的心中略微安穩,但魏海未允其馬上跟著林夕落,林夕落只得微微點頭,讓她別慌,跟隨魏青巖行至樓上。

    屋中只有魏青巖與林夕落二人,其餘之人都在門外等候,魏海盯著李泊言看,目光中的調侃詭笑不言則明。

    李泊言時而看看緊閉大門,時而瞪魏海一眼,他的心中也揪緊的難受,本是欲送夕落歸家,卻又被帶至「麒麟樓」,她與大人……李泊言的臉上赤紅,心中的滋味兒難以形容。

    行進屋內,林夕落不等魏青巖開口,取下髮髻上的木條簪,又在四壁架上尋找物件。

    魏青巖坐在主位上看著,見她皺著眉頭,四處找尋,待高處眼望不到,愣是板著凳子踩上再翻……不知翻了多久,才拿了一個水晶的棋盤下來。

    拿在手中似是略有不滿,斟酌半天開口道:「能砸嗎?」

    魏青巖揚手,「我只要結果。」

    林夕落點了頭,走到一旁拚命的朝牆上扔去……

    稀里嘩啦一陣碎響,水晶棋盤碎落在地,門外之人各個瞪眼驚愕,李泊言沒忍住推門而進,卻被魏青巖斥吼,「出去!」

    李泊言下意識關門,可臉上急色更是難忍,魏海上前將其拽走,「大人欲作何事,與你無關,你如此擔心作甚?不是與這位九姑娘婚約消了?」

    「可……」李泊言話語出不了口,「可她也乃我師妹,還一剛剛及笄未嫁的姑娘,這若傳出,於禮不合啊!」

    魏海忍不住哈哈大笑,「大人是從不尊禮,但你這位師妹好似也從未遵禮守規吧?親手打人、又要撣子、砸院子,毀壽禮,規矩二字放這二人身上就等同於放屁,你這腦子裡都尋思什麼呢?」

    李泊言瞧著魏海瞪他,再看一旁守著的春桃低頭不語,他自言自訴:「羊入虎口了……」

    御賜水晶棋盤就這麼的碎了,可瞧林夕落將碎片拿於手中好似仍有不滿,從髮髻上抽下木條簪,林夕落用衣襟將碎水晶片擦拭許久,放置木條簪上,不妥,再尋另外一片……

    挑挑揀揀,終究找到一個合適的,拿著在地上又磨蹭許久,藉著屋中光亮,比試半晌,好似終究滿意,遞於魏青巖的面前道:「大人,請看(喜嫁第六十六章微雕內容)。」

    魏青巖看她半晌,隨即接過此物,透過水晶碎片,看向那銀針木條簪上的雕字……

    光線不明,折射起來隱約可見其上雕字,可如若手中碎片一動,便又不見。

    林夕落一直在旁看著,可見他拿此物姿勢不對,光線角度也不妥,忍不住上前道:「我為您拿,您來看?」

    魏青巖點了頭,林夕落從其手中接過此物,折射好,又將瑩燭尋好角度,光線折射,兩個碎水晶片正好放大銀針木簪之上的字,「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魏青巖將《多心經》從頭至尾看一遍,林夕落持片翻簪,心中格外緊張。

    經文看完,林夕落的心裡鬆口氣,手指一抖,晶片錯位,魏青巖抬頭,正看到她赤紅的臉,掌握其手,目光中帶有威懾冷意:「此法還有何人知曉?」

    林夕落答:「除我無人。」

    魏青巖道:「如今還有我知。」冰冷目光中所散之殺意,讓林夕落的心豁然繃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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