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點法力算什麼,你又不差這點。」
十三郎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他能感覺到,自己先前失去的生機迅速得到彌補,法力更如拔高一樣快速增長。內體那道漩渦再也無法隱藏,旋轉中帶著雀躍的瘋狂。
更讓他震驚且狂喜的是,隨著這種吸收持續,他隱約感覺那個漩渦竟然有了收攏的跡象,甚至出現凝固!
「結丹?不會吧!」
每一刻,十三郎都覺得自己在變得強大,體內法力本已充盈,此時竟然再次攀升。他心裡有些疑惑,弄不明白這種變化由何而來,但卻意識到這是天大的機緣,焉能輕易放過。
換一個思路,他被女子之前的表現弄怕了,生恐她還有反擊的能力。要知道,只要她能夠施展神通,哪怕任意一次攻擊,十三郎很可能是灰飛煙滅的下場口此時危機都尚未完全解除,讓他如何能停下。
隨著吸力的加劇,十三郎還有一種感覺,除了法力生機之外,自己還同時吸收了另外一種氣息。他分不清這種氣息到底是什麼,只是隱隱覺得,好似與之前那幾個被女子下了手段的飛蟻一致。尤其讓他振奮的是,隨著這股氣息的加入,他的修為直衝瓶頸,竟然有了凝固成丹的跡象!
「結丹!」
這個念頭從腦海中閃過,十三郎哪裡還管得了其它。在他看來,不要說女子是敵對的立場,就衝著阻止她帶走叮噹這件事,如果能借她的力量讓自己結丹也是理所當然。
「管它成不成,好歹也試上一試!」
遇結丹之兆而不博,那還能叫修士嗎?換成誰處在他的位置,都不可能放棄。
與十三郎對應的,女子此時叫苦不迭,心裡已經恨到極致,同時也怕到極致。
只有她知道,十三郎吸走的到底是什麼,心頭湧起滔天的恐懼哀聲祈求。
「不要吸了,你不能再吸我的……再吸會出變故!」
「變故?什麼變故?」
十三郎埋頭在她胸口,發出的聲音含糊不清。他的心頭湧起興奮,還有一絲莫名的躁動。他感到那層隔膜看似隨時要突破卻怎麼都無法突破,他甚至能聽到靈魂中傳來的吶喊,要他再多吸一點,再多一點。
「我不能說…,你不要這樣,不能吸……不能啊!」
十三郎的氣息越是強大,女子的氣息就越發衰弱她體內的元嬰劇烈顫抖,已經有了支持不住的跡象。然而任憑她如何努力都不能阻止那兩道吸力。
此時的她,已經沒心思糾結十三郎怎麼有這般霸道的神通,只希望他趕緊停下。
「這是我的本命真無」也是情之執念,你不能……。」
「執念?」
十三郎聲音越發恍惚,不知是因為唇舌受到阻礙,還是憋的什麼緣故。他茫然說道:「執念不好啊,我幫你吸出來,得謝謝我。」
「不是的……。」
女子羞憤羞恥又憤怒同時越發覺得驚恐。她已經清晰的感受到隨著那道氣息的散放,體內的那道結印也隨之鬆動,一股蓬勃的**隨之而起。更要命的是,此時從十三郎身上傳來的氣息分明與之呼應起來,好似有幾萬道聲音在吶喊催促著某件事情的發生。
「情……,即是欲,你不能……,啊!」
一聲裂錦之聲傳來,十三郎不知何時張開口,咬住女子胸口的一副,撕開一片嫩白。
「不要……,你快停下!停下!」
回答她的是又一聲撕裂聲,一隻玉兔雀躍而出……
隨後是另外一隻……,「好香。」十三郎嘴裡似含著什麼東西,**聽不清到底說的什麼。
「不要……,求求……,不要……。」女子再也按捺不住,哀聲痛哭起來。
「不要……。」
靜室中不時想起裂錦之聲,還有粗重的喘息聲,哀求聲,還有底泣聲……,「咖…」
隨著一聲痛苦又有歡愉的底吟,種種聲音最終匯聚到一處,究如共鳴。
一曲天籟!
此時,穆家寨的天空上,不知何時出現大片彩雲,層層疊疊不知覆蓋幾許裡。夜色中天空似有一道道霞光纏繞,如五彩,最終卻化為黑白。
黑白之雲彼此糾纏,廝殺,最終卻融合到一處,化做一道粗大的光柱,朝著寨中的某處,轟然而落。
光柱落下時,靜室裡響起兩聲清嘯,一聲歡愉高亢,一聲柔婉哀怨,很是複雜。
穆家寨地處偏遠,少有修士經過。因為是在夜裡,寨子裡也沒有人留意到這一幕;偶爾有人在夢中察覺,喃喃幾聲「怎麼突然打雷!」就再次睡去,根本不知究竟。
光柱落下後,一切隨之煙消雲散,天空恢復了寧靜,且顯出一出湛藍的清幽。若有人與此處經過,定會驚奇的發現,穆家寨周圍千米之內,竟無一絲雲霧。
次日凌晨,人們如往常一樣起居生活時發現,周圍的空氣似有所變化,但卻難以把握。非要形容的話,似乎變得充滿活力,更有一種讓人提氣的清新。而在此後的數年中,穆家寨連續有人突破二星,進入到強者的行列,更有十幾名新生的嬰兒擁有道基,且資質上佳。一系列變化,為這個古老的姓氏真正走上復甦的道路,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
如此種種,源頭皆不可尋。直到又過了一日,阿公等人返回穆家寨,因察覺天地之變,阿公抱病詳細瞭解了期間情形,連那些夢中察覺驚雷的人都沒有放過。此後阿公的神色異常複雜,既有感歎,又有期待,同時還有些失落。
只有他知道,假如當日他能在寨子裡,吸收煉化一些因天象之變帶來的氣息的話,不說病體康復,起碼也能多活幾年。
阿公去了叮噹的洞府,叩門而不得入。洞府中沒有任何聲息,他傳出的信符也無人回應:最終只能怏怏而去,感懷幾聲。
「天意,天意啊!」
靜室中,十三郎幽幽醒轉。
他覺得自己做了個夢,一個無比真實的夢,一個無奈、辛酸、慘烈而又香艷的夢。
夢中的一切歷歷在目,彷彿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觸及到:然而夢中的一切又如此不可思議,讓他怎麼都無法相信。
恍惚中,他下意識地摸摸身邊,想要再感受一次那種溫軟;令他失望的是,身邊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反倒隸示了一些事情曾經發生。十三郎霍然警醒,挺身躍起。
「彭!」
十三郎瞪大雙眼,一頭撞在屋頂。
速度太快了,快得他自己都無法反應;只覺得一道牆壁撲面而來,隨後就是一聲悶響,摔回到床上。
碎石煙塵撲簌而落,十三郎驚喜中發現,自己的身軀比以往更加強悍,充滿無法想像的力量。而在下一刻,他通過內視赫然發現,自己的丹田處赫然出現了一顆說不上什麼顏色的丹**丸……
「金小…」
十三郎大叫了一聲,好險再次躍起撞牆。極力壓抑心中狂喜,他敞開神念。
轟然一聲巨震,幾不亞於天雷在腦海中炸響。周圍萬米之內,一切景致顯現在眼前,鳥獸魚蟲,花草樹木,甚至螞蟻與窩中攀爬,地鼠在穴內交歡都清晰可見。無匹的神念延伸到哪裡,哪裡就是一片雞飛狗跳;有靈的魔獸紛紛伏地,以最最謙卑的姿態表示臣服:至於那些沒有靈智的生命,它們彷彿面對天威一樣顫抖,悲鳴不已。
「真的結丹了!可這丹的顏色……怎麼與傳聞中不符?還有,結丹怎麼會讓人昏睡?」
來不及多想,他馬上想到下一個問題:「既然真的結丹,那就不是夢?」
這個念頭一旦閃過,十三郎瞬間大汗淋漓,想到一個讓他幾乎不敢去想的問題。
叮噹怎麼樣了?還有那個……,女子……,那個與自己***愉,自己卻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名字裡有個「亞、」字的女子……在哪裡?
不用抬頭,之前的神念探查已經告訴他結果芳蹤已渺!
隨後,十三郎發現另外一件事情,房間裡一切整整齊齊,除了自己剛剛撞下來的碎石,所有物品都回歸原來位置。就連那些散落的鐵球也被整理好,堆在房間的一個角落;還有那些法器法寶鐵槍之類,全都安然無恙。
還有無數飛蟻,已經全部死亡,卻留下了屍體,不知作何用意。
還有大灰,神驢似乎服用了某種療傷的藥物,正在另外一處靜室安眠。它的呼吸均勻,心跳有力,除了骨骼斷裂一時不能恢復,看起來沒有大礙。
「走了!」
這個念頭閃現出來,十三郎本能地想要衝出門去追,腦中靈光忽現,他又停了下來。
他不得不停下,且不說時間過去了多久,就算她剛剛出發,十三郎又從何追起,又怎麼追得上!
強壓下心頭的躁動不安,十三郎低頭看看牙床,認真回憶夢中的細節。一副模糊的面容漸漸浮現在腦海,帶著淚戴卓痛,帶著恨也帶著怨,還帶著一種莫名的情愫,怎麼都看不清晰。
看不見,卻能感覺得到。
十三郎發現,自己在凝聚精神之後,似乎有一種冥冥的感應,指弓著某個方向,相隔千萬里。
「去找嗎?」
十三郎搖搖頭,否決了這個想法口且不說路途多少艱險,現在的他出現在三生族,等於是送死。無論事情發展成什麼樣,都不會有任何益處。
十三郎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查看了一下戒指,發現一個讓他安心不少的事實。
洗靈丹不見了。
他又想了一會兒,慢慢下了床,來到案幾前坐下,望著那兩張寫了字的紙。
第一張為叮噹所寫,娟秀的字跡,是一刻小詩。
「情不是情,緣不是緣,想遇只為別離苦,何苦,何苦!」
「夢不是夢,幻不是幻,願君莫為我相思,勿憂,勿憂。」
下面還有落款:我已不是叮噹。
十三郎望著紙上的字,臉上沒有表情口沒有笑,沒有哭,沒有哀也沒有愁,什麼都沒有。
良久,他拿起另外一張,掃目看去。上面只有四個力透紙背的大字,**意思簡單明瞭。
「禽獸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