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只有一更,豆腐胃腸感冒,看在握帶病堅持工作的分上,票票何在?
第四十章
人一旦有盼頭,就會放棄以前的頹廢,認真的生活起來,就如同天宇的爸爸一樣,年輕時,被愛情的背叛折磨了十餘年,可是當看到天宇已經長大成人,而且學業有成的時候(學業有成,這四個字,天宇恐怕聽見臉會紅得。)天宇的爸爸,終於拾起重新生活的勇氣。
「石富榮!」天語爸爸順聲音看去,叫住自己正是廠子裡的老同事老何,老何比石富榮進廠晚,當年還在廠子的時候,天語爸爸還當過人家的師傅。
「老何」天語爸爸臉帶驚喜,這十餘年的頹廢,早就已經把以前的人脈斷了,今日再見故人真要有一種隔世重逢的感覺。
「我還以為你這老小子人間蒸發了呢,轉眼有十來年沒見了吧」老何上下的打量了一番石富榮,「沒太變樣,就是有白頭髮了。」
石富榮一笑,十三年萎靡不振,昏昏沉沉的過著日子,心灰意冷的十三年,又如何能不長白頭髮啊。
「你怎麼樣,現在在廠子是不是挺吃的開啊。」石富榮心中一陣感慨。
老何淡淡一笑,道:「就是混吃等死唄,電廠的情況你還不瞭解。」
但凡是電廠的工人,上班哪一個不是消極怠工。這已經貌似是國企工人的典型特徵了。
老何遞給了石富榮一根煙。「這一晃就是十多年,你還那樣,只要一看背影就能認出你,剛開始我就覺的這背影熟悉,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嘴巴卻先叫出來了。」
聽著老何的玩笑,石富榮慢慢的吸了一口煙,如果當初要不是為情所困,自己這十三年的光陰不混跡賭場的話,現在又是什麼光景啊。
「小何,這是和誰說的這麼熱火朝天的。」電廠廠長王力,氣場十足的走來,被成為『小何』的老何,忙的掐滅煙頭,一臉迎合的打著招呼道:「王廠長!」
電廠誰人不知道石富榮和廠長王力的感情債啊,老何為自己剛才主動打岔石富榮有些後悔,自己還有十多年才能退休,總不會因為一句之差就得罪了廠子裡的絕對領導吧。
「我當是誰呢,窩囊——老石!呵呵…都說爹熊熊一窩,我看你那孩子也不熊啊,上個月硬是把我兒子弄局子裡頓了一個月,你這當爹的調教的好啊。」王力剛一來就言語犀利,自己寶貝兒子被人家整了一頓,自己既然不能去找霍天元副省長算賬的話,那就只能把這頓邪火發在這個窩囊廢的身上。
「居然有這樣的事,老石,你這……」老何故作姿態,表明和石富榮劃清界限。
石富榮自然知道上次聚德山莊的事件,天語回來還用評書的方式給他講了那天他是怎麼胖揍王方纔的呢。當年就被王力欺負苦了的石富榮,骨子裡有一種對王力的畏懼感,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件衣服,我還記得,」王力說完,回頭沖追過來的天語母親,問道:「窩囊老石身上的這身衣服,你還記得麼?」
天語媽媽看了一眼,便記起來了,兩人本來就是結髮夫妻,人生第一次婚禮,丈夫的穿著,天語媽媽怎麼會忘記。
「你把他脫了!」天語媽媽有些暴走的傾向,自從上次王方才被抓,這一個月來,他已經收了很多王力的氣,他不想再因為石富榮的衣服,再和王力發生不愉快了。
「我…」石富榮本以為自己可以堅強了,可是天語媽媽的再次出現,又讓他迷茫了,患得患失的情緒,委屈難忍的苦楚。
「我說老石啊,你也是的,來參加副廠長的宴會,穿的也太不成體統了,快脫下來吧。」老何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王力的神情,他可不想因為敘舊,就把自己在廠子的快樂生活捨棄掉。
「你在做什麼,難道你毀了我的一生還不夠麼,我幸福你就那麼難受麼。」天語媽媽死命的扯天語爸爸身上的西服。
衣服被抓破了,石富榮剛見陽光的天空又被烏雲遮住。石富榮已經沒有再呆下去的勇氣了。
看著石富榮的窩囊樣,王力居高臨下的道:「窩囊老石,送你一句話,你們父子想跟我玩,我能玩死你!想好好的活,就把尾巴夾起來。」言罷轉身離去。
「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天語媽媽最後的一推,將石富榮推倒在地,石富榮搖頭苦笑,是的,他在笑,笑的讓人心酸,讓人心疼。
王力強勢的離開,捲走了所有同情石富榮的人,有句話說的,雪中送炭的沒有,錦上添花的一群!沒有人會憐惜弱者,強者才是人們永遠追隨的目標。
人一生中有多少挫折,石富榮都如履薄冰的走過來了,可是單單一個『情』字,卻讓石富榮一生,難以自拔,明明想過要為兒子好好的活出一個樣來,可是看到天語媽媽的時候,石富榮才明白,原來一切都是枉然!他終究還是逃不脫那個『情』字啊。
「爸!」如在深淵深處,石富榮聽見了天語的聲音,滿臉類淚痕的他,抬起了頭,看向了圍在自己身邊的陌生人,還有自己的兒子。
「天語!」石富榮老淚縱橫,一把抱住了天語。
天語兩眼如炙,半天才慢慢的把父親從自己的肩膀推出來,一臉堅毅的道:「爸,不能讓我們仇人看輕我們!」
石富榮輕輕歎了一口氣,要看輕的話,十三年前王力踩在自己頭上的時候就已經看清了,現在又何必呢。
天語扶起石富榮,脫下衣服給石富榮擦了擦淚水才道:「今天是為了給胡叔叔慶祝生日才來的,又不是為了別人,老爸,慶典快開始了,別人還在等我們呢。」
天語將父親被扯爛的衣服上衣,脫下扔在廢物箱裡,然後才喝張莎兩個人扶著石富榮進了會場。
會場佈置的很喜慶,舞台的兩旁懸著對聯上書『壽考維祺征大德』下寫『文明有道享高年』雖然簡單的一副對聯,卻是市裡的書法協會的會長啟石所書。主人的身份之高崇,可見一般。
舞台的正中間擺放著壽台,台上擺著各色的水果。一座五層高的蛋糕塔聳立在側,讓人仰止。
天語扶著老爸放眼望去,近一千平的大廳裡,放著近一百桌的酒席,人聲鼎沸,讓人頓時覺的眼前一亮。
天語扶著老爸在一桌人較少的位置上坐下,因為王力和王方纔的原因,石富榮和張莎都顯得悶悶不樂,天語說些不相關的笑話想逗兩個人開心,可是兩個人應付的笑顏,讓天語覺得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各位來賓,各位領導,各位親朋,大家好!」慶典的時間以到,司儀是本市的一個電視台的主持人。
天語拖著下巴,心中卻把王力和王方才十八輩上的親戚罵了個遍,要是沒有這兩個王八蛋攪局,現在老爸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消沉,早上還唱著紅歌呢,現在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再一想到自己母親被王力欺負的樣子,天語就覺的好氣,不過自己的路終究是自己走得,自己母親走到今天也是自己選得啊。
天語無聊的擺弄著杯子,張莎神不守舍的想著什麼,石富榮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這倒霉的聚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