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買花盆？」肥肉男咧嘴一笑道：「這個我要是賣了，我家的母老虎還有丈母娘不砍死我才怪。」看來肥肉男誤會天語要買他惡花盆了。
天語一笑道：「不買花盆，我咬買那塊毛料」天語指著花盆下面的那塊墊腳石。
張莎一臉滿是迷惑的看著天語。滿是裂痕又是青苔的，就連外行都看的出來，磚頭料的貨。
肥哥微微一怔，「買這個？」
天語無害的一笑，點點頭道：「對，就買這個。」
肥肉哥微微一笑，拍了拍天語的肩頭，善意的說道：「這塊料子不賣。」
天語自然知道肥肉哥的初衷，兩次的接觸，他給肥肉哥的評價，『熱忱，豪爽，義氣』，他說不賣，是不想讓自己吃虧。天語感激一笑道：「可是我就看好這個了。賣給我吧。」
「天語，你真的看好這塊毛料」張莎實在看不出來這塊石頭有什麼潛力的地方。
天語沖張莎一笑算是做了回答，然後對肥哥道：「多少錢？開單吧。」
「7500，你支5000就行了。」肥哥一笑，幾千塊錢的事，大家就是圖個樂呵，既然天語都不在意，自己也沒有必要執意勸阻，掃了人家的興。
天語樹了樹大拇指，肥哥的乾脆很對天語的脾氣。「肥哥，麻煩讓店員拿到車床那，一會我要解石。」
「沒問題」
出門的時候張莎問天語「為什麼買那塊毛料啊？」
天語撓撓頭道：「那塊多大的個啊，合適！」
張莎被雷倒…….
「這是什麼啊？不會是誰家的地基石吧。」剛才在屋裡和天語搭茬的男子，一臉迷惑的看著天語剛剛買下的毛料。
一個穿著乾淨素樸的老者拿著強光手電貼著石頭看了看，然後擦掉粘在手電上的青苔，搖了搖頭。
「徐老，怎麼樣？」男子一臉專注的盯著被稱為徐老的人。
「小丁啊，這是你肥哥墊花盆的墊腳石，前兩天我就看過了，毛料上滿是裂，沒戲！」
小丁所見略同的點點頭。
「郭師傅，切出綠了。」一旁機床上的解釋師傅一臉興奮的，端詳著窗口，開窗是解石的一種說法，就是在原石上切開一小塊面積，如果裡面露出品相不錯的翡翠，就叫「切漲」了，這時可以加價轉手賣掉，也可以繼續解石。
而另一種解法就是把翡翠原石完全分解開，這樣一來，翡翠的真實形態就一覽無遺了，也就賭到了最後。當然這種解法也不是可以胡亂切的，切好切壞，都會影響翡翠的身價。
隨著剛才的那一聲，小丁和徐老慢慢的加入了，圍觀郭師傅解石的隊伍。郭師傅顯然沒有做賣出的打算，一個派頭十足的中年人給出了兩萬的價格，都沒有動搖這位解石師傅。
天語這個時候也在人群認真的看著解石的過程。他透過石皮看過去，一團花花白白的東西包裹住一縷綠色。
解石是一項很刺激的事，有句行話叫做「一刀窮一刀富」，就是解石的真實寫照。機床前，除了天語和張莎外還圍了幾個人，有男有女，和天語一樣也是在等著看這塊原石解出的結果。
郭師傅的手法很老道，一看就是經驗豐富解石師傅，算計好刀位，擺好石料，切割機轟鳴著旋轉起來，一刀下去，停機、觀察、再定刀位，再切、再觀察。
「是黃楊綠，看來是糯種的。」圍觀的人切切私語著。
「郭師傅剛才說了，是冰糯種的，沒有裂。」
「這把郭師傅可賺大了。」
圍觀的人們又是一陣議論，天語聽著懵懵懂懂，大概明白了冰糯種要比糯種還好一些，黃楊綠也是翡翠中檔次較高的顏色，沒有裂是指翡翠沒有裂痕，這也是影響最終價值的關鍵因素。
半個小時後後，整個解石過程結束，黃楊綠被徹底剝離了出來，大約有雞蛋大小，呈不規則的形狀，有待後續設計與雕磨。
徐老看了看，評價道：「老郭這次賺了。」
最終，這塊被切出來的明料被一個美女五萬塊買走了。明料就是被切出來的翡翠的最終價值。
「這塊是誰的，也解麼？」隨著郭師傅的話，人們都看向了天語這塊滿是裂痕青苔的毛料，人群一陣哄笑，小丁一旁解釋「這是肥哥家的的墊腳石。」人群又是一笑。
「可以自己來麼？」天語站了出來，人們看向天語的時候，心裡都下定『肥哥』拿了一塊磚頭料宰了一個初哥。
平時有很多像天語這樣的顧客自己上手賭賭手氣，所以郭師傅也沒有意外，轉身將機床讓給了天語。
「沒有什麼價值。」也不知道徐老說的是那塊石頭沒有價值，還是別的什麼，轉身就要走。
「徐老，等會，我也買了塊毛料，一會幫我看看」小丁一臉笑意。
徐老微微一笑，被別人相信的感覺，無論哪個年齡段都很讓人感覺良好吧。
徐老看了眼天語搬動毛料，微微搖頭道：「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天語將毛料放在機床上，體積頗大的毛料，讓天語的體力有點吃不消，他直接從中間下刀，將整塊石料切成兩半，一塊頗大，佔了整塊毛料的五分之三，另一塊小的被天語隨手扔掉。
「我去，太胡來了吧，連窗口都不打，直接一刀兩半？」小丁驚的目瞪口呆，這條街上小丁也是常客，什麼時候看見過誰直接一刀兩半的解法。
徐老輕蔑一笑，他把天語一斤定格為富二代或者官二代了，拿錢不當回事，這是在耍寶呢。
張莎看了天語的解石動作，做流汗狀，『他以為他在切大白菜麼？』
天語擺動著機床上的毛料，去掉一部分後，顯得輕巧多了，他將毛料掉了個位置，眾人還沒有看見怎麼回事的時候，又是一刀急急的切了下去，約有十公分的部分直接被切掉了。道口整齊，平滑。沒有任何出綠得跡象。
「小伙子，練刀法還是回家買顆白菜吧」人群爆發出一陣笑聲。
張莎裝不認識天語狀，『太丟臉……』
徐老搖頭，小丁一旁道：「他這個再來一刀就到咱們了。」小丁手裡這個時候捧著一塊毛料，徐老也無心在看天語耍寶似得刀工，拿起強光手電替小丁看著。
「師傅，給換個刀片，這刀片有些頓了。」天語指了指機床上的刀片。
郭師傅麻利的給天語換上了新刀片，人群又是一陣哄笑「換新刀了，切的厚薄要均勻些。」
天語試了試新刀，然後慢慢的在石頭的正中間慢慢的下切，這一刀慢的很，金屬刀片於石頭迸出來的火星，都沒有干擾天語的專注。切下去十公分的時候，天語猛的收刀，拿出隨身帶的礦泉水沖向刀口。
郭師傅一旁看的清楚，水過綠出，郭師傅眼睛一亮，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刀口下得綠色，喃喃道：「出綠了」
「出綠了？」人群有點不相信面前的這個少年能切出綠，頭兩手切的跟切大白菜似得，這一刀下去，居然出綠了。
徐老放下小丁的毛料，專注的盯著天語手裡的毛料，『萬分之一的中獎率』，出綠可不是天天能看到的。
郭師傅用強光手電看了眼刀口道：「切漲了。」郭師傅的話就像是對這塊石頭的最終判決，人群頓時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徐老抻著脖子問道：「老郭，能看清什麼種麼？」翡翠按價值由高到低，分別是玻璃種、冰種、糯種、豆種。
郭師傅搖搖頭道：「看不真，應該是冰種的。」
「我靠，冰種的，這小子要發啊。」
「小伙子，我出3萬塊，買你的這塊料。」人群裡一個文質彬彬的人喊著價，每次解石都會有人收購品色好的翡翠，所以對於有人收購，大家並不稀奇。
「冰種才他媽的給三萬，小伙子，我出四萬。」
之前喊價的人見有人喊出四萬，默不作聲了，天語心中有數，看來這塊石頭現在也就值這個價了。
天語擺弄了下石料，然後打開電機，又要下刀。
「我靠，四萬還敢下刀，不怕切虧了麼，這小子不是個高手就是他媽的傻子。」
「現在的年輕人膽子真大」看著天語笨手笨腳的操作著電機，徐老捂著自己的心口，略微激動的情緒，讓他血壓有點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