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你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方雲的目光看過每個人，同時目光落在阿貝斯山脈的遠處，一個人影慢悠悠的出現在地平線的盡頭。
那個人影的速度不快，與普通人的步伐差不多速度，可是卻可以牢牢的鎖住每個人的目光，就這麼在眾人的注視下，漸行漸近。
「人類，是你將我召喚來的？」那個人走到方雲面前，身上的氣息很平淡，弱小卻有著特殊的特性，讓人會牢牢的記住他。
|「這位是？」眾人全都露出疑惑之色。
這裡每個人都不是普通人，而且他們的身後，都代表著一個強大的勢力。
可是他們卻很難去忽視這個看起來很普通的人，或者說看起來普通。
那人轉頭看向方云：「人類，你不向他們介紹一下我的身份嗎？」
「你不是人！也不是神！」神天擰起眉頭，凝視著這個突如其來的陌生人，眼神裡帶著一種凝重。
看不透！面前這個陌生人給他的感覺，完全看不透。
深邃，深邃到就算是他也不敢深入的摸索。
這種感覺，神天只有在方雲的身上看到，如今這個陌生人是第二個。
「他不是人，也不是神，不過他應該是最有發言權的一個存在。」方雲看了眼這個陌生人：「因為他比你更古老，我說的對嗎，墮落者，黑暗泰坦！」
方雲的話一出，所有人都感覺到窒息，黑暗泰坦？
那個傳說的種族，存在於遠古時代的超越神靈的種族。
據傳他們之中身軀最小的泰坦，都比山峰更加巍峨。最大的比天穹更加壯闊。
「你們可以稱呼我為薩格拉斯，也可以稱呼我為黑暗泰坦。」
薩格拉斯，這個名字一直流傳於凡人種族中，據說他是最古老的，唯一存在的泰坦。
可是幾乎沒有人能夠拿出實憑，就算是神，都無法確定這位泰坦是否真實存在。
又或者是那些人故意編造出來的故事，可是如今，這個最神秘的泰坦。終於在眾人的面前，露出真面目。
「我從未見到一個人類能夠與我並駕齊驅，就算是神也不例外，你是第一個，人類！」薩格拉斯凝視著方雲。目光裡有些激動，又有些疑惑。
這算是方雲與他的第一次正式見面，事實上在這之前，他們曾經有過幾次的交流，不過也僅僅是精神層次的交流。
「你的到來，應該是為了那個遺跡中的生物吧？那種叫做黑暗行者的生物，作為同一個時代的生物。你應該對此相當瞭解。」
「你應該記得我當年和你見面的時候，曾經說過浩劫將會降臨，不只是針對人類的災難，而是整個世界。無數個位面的浩劫。」
方雲臉色微微一變：「難道就是黑暗行者？」
薩格拉斯搖搖頭道：「黑暗行者只是徵兆，它不是浩劫的罪魁禍首！」
維萊斯突然發現，他們在無意中，似乎捲入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事實上。她並不想聽這些東西，她不認為自己與自己的同伴。有這個資格。
可惜，眾人的交談，似乎沒打算避開他們。
「好吧，你們之中大部分人，都已經超過了十三階，有這個資格得到這個消息，那麼接下來我將會把這個消息告知你們，至於你們要如何做，將取決於你們。」
「很快，你們的世界，將會面臨一場真正的考驗。」
眾人屏住呼吸，注視著這個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生物。
「被封印的遠古時代，將會重新降臨！」薩格拉斯的目光掃過在場每個人。
「什麼意思？」
「首先是封印的遠古種族將會逐個被揭開封印，就如黑暗行者這樣的種族，不論是否是因為人類的發掘，封印都會在不久之後，徹底的失去效果。」
「什麼？還有其他的遠古種族？」
「這是遠古就已經設定好的時間，黑暗行者只是其中一個，而且很可能並不是人類發現的第一個遠古種族。」
「你當年告知我的消息，並不全面。」方雲擰起眉頭。
「因為當年的你，還沒資格知道全部內容。」
眾人的目光不由得重新落在方雲的身上，原來，他也有弱小的時候。
「這個封印是誰佈置的？」
「我的族人，泰坦！」黑暗泰坦直言不諱的說道：「曾經的我，乃是青銅泰坦，而我屠戮過我的族人，族人的鮮血灌溉我的身軀，讓我的身體與靈魂撕裂開，成為墮落者。」
原來黑暗泰坦真的屠戮過自己的族人……
原本他們以為這只是傳說，沒想到是真實的。
「當年我所驅逐走的同族，也會歸來！」
「為什麼你當年要屠戮自己的同族？為什麼要驅逐同族？」
「你應該知道，每一個泰坦，從誕生開始，都代表著一種規則，而我所代表的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所以我生來存在的意義就在於守護這個世界。」
「那他們做了什麼，需要讓你以驅逐與殺戮作為手段？」
黑暗泰坦笑了起來，目光看著方雲，又看了看在場的每個人：「每個人的理由都不會一樣，你們也殺自己的同族，你們有什麼樣的理由，我就有什麼樣的理由，區別只在於，我所殺的同族，比你們所殺的同族強大無數倍，僅此而已。」
眾人恍然，是啊，在場每個人都曾經殺過人。
就連這個一個小小的冒險隊伍，也都殺過不止一個人而已。
可是人類自己的殺戮看起來稀鬆平常，反而對其他生物種族之間的殺戮，覺得不可思議。
「我選擇了我的存在價值，守護這個世界，而我的族人選擇了重新建立屬於他們自己的規則，所以我與族人之間的戰鬥，是不可避免的，而我比他們強大，所以他們的結果就是被我殺掉或者是放逐。」
方雲皺起眉頭，他沒想到，泰坦消失的謎底，居然這麼輕易的被揭開。
可是，他總覺得，這其中還有些什麼，是薩格拉斯沒有說出來的。
浩劫之事，是當年薩格拉斯告訴他的，可是方雲總覺得，這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可是又實在猜不出，這其中還有什麼，是薩格拉斯沒有說出來的。
「我的族人雖然不在這個世界，可是並未完全死心，他們將自己所創造與控制的種族封印起來，以此等待他們的回歸，這些種族將會在他們歸來之前，重新的將世界格局打亂。」
「既然當年你可以放逐與殺掉他們，如今難道就不可以嗎？」
方雲疑惑的看著黑暗泰坦，當年的黑暗泰坦可以做到，難道現在就做不到嗎？
薩格拉斯苦笑的搖了搖頭：「難道你沒發現嗎，我已經無法存在太久了，近千萬年的煎熬，我即將進入真正的腐朽。」
方雲一愣，原本只是感覺薩格拉斯的力量，與自己相近，或者說比自己更強大。
畢竟現在的薩格拉斯還只是幻化成人類形態，一旦恢復原本的面目，肯定是全面超越當前的力量。
如今聽薩格拉斯這麼一說，這才發現，薩格拉斯的氣息正在以緩慢的速度衰弱著。
這種速度根本就細不可聞，就好像普通人的生老病死那種速度，可是對於一個存在了千萬年的泰坦，這種速度就太快了。
衰老！一個所有生物都恐懼卻又無法避免的過程，薩格拉斯並未表現的太過在意。
「如果在他們真正的歸來之前，我還未進入真正的衰老期，也許還有一戰之力，可是經過無數年等待的復仇，恐怕等待我們的，將會比遠古時代的戰爭更加慘烈。」
眾人神情都是沉重的無法展顏，泰坦……
離人類太過遙遠的強大種族，如今卻變成了人類不得不面對的敵人。
「你們就在這裡守著，裡面的戰鬥不是你們可以參與的。」黑暗泰坦對眾人說道：「只要我和他進去就可以了。」
「我也要去。」維萊斯突然開口說道。
「人類，你太弱了，連一隻最普通的黑暗行者，都會要了你的命。」黑暗泰坦搖了搖頭。
「我不需要你們照顧，哪怕我丟了性命，我也想進去，我是冒險者，如果我不能親自見證這場歷史時刻，我會永遠的失落。」
「隨便你。」
「我們也去。」艾琳等人也發表了意見，激動、彷徨，還有一點的恐懼。
冒險者，期待著危險與奇遇的人群，也是他們存在的意義。
「我來保護你們。」神天自告奮勇的說道。
黑暗泰坦突然轉頭看向神天：「你也許會成為第一個擺脫宿命的主神。」
神天疑惑的看著黑暗泰坦：「你是什麼意思？我是主神，難道還有誰能掌控我的宿命嗎？」
「你的創造者算不算？」黑暗泰坦突然咧嘴笑起來。
「不明白。」
「不明白就算了，以後你可能會明白的。」
「別在意他的話，任何人任何生物，都在抗爭著自己的宿命，從一個框框跳到另外一個框框，也許你覺得擺脫了宿命，其實還在宿命的牢籠中，不要讓宿命成為你的枷鎖。」方雲的語氣平淡，就好像是在對神天說教，又何嘗不是在對自己說。
「那你呢？人類，你的枷鎖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