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包公社長自我褒獎的言詞讓我好幾次都想打退堂鼓,可是老黃像唸咒一樣,不停的在我耳邊說著兩萬、兩萬。
憑著對金錢的嚮往,我還是硬生生的留了下來。
「是什麼樣的鬼?」我好奇的打斷依舊連綿不絕的炫耀家史的包公。
包公的演說嘎然而止,白了我一眼,「沒有人見過,不然怎麼能叫鬼呢?」
這副欠扁的模樣實在是令人忍無可忍,我剛剛要發做,就聽他繼續說,「但是搬到這裡以後,發生了好多怪事,譬如辦公的時候桌子椅子會自動移位,晚上加班的時候會聽到奇怪的腳步聲!」
這下我立刻來了精神,「是什麼樣的腳步聲?」
「就像一個人,趿拉著拖鞋,在走來走去的聲音,可是這個大廈裡,根本就不可能有員工穿著拖鞋來上班!」
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全黑,寂靜的走廊裡只有這一間辦公室亮著燈,別的房間都是漆黑一片。
他說到這裡,我立刻覺得耳後冒起了涼風,而雙魁則明顯受到了驚嚇,站起來拿著背包就要出去。
「我要回家……」她拉開門看了看漆黑的走廊,又看了一眼我們,「誰送我回去?」
可是老黃和我已經被兩萬塊錢誘惑得不知爹媽姓啥,羅小宗正在甜美的夢鄉裡會周公,包公社長為了供養他的老子,更不可能臨陣脫逃。
見無人應聲,她大概覺得還是人多的地方安全一點,又悄悄的退了回來。
就在這時,走廊裡竟然穿來了一陣不徐不慢的腳步聲。
感應燈也隨之一盞盞的亮了起來,但是這明明不是穿著拖鞋的聲音。
「是這種聲音嗎?」我緊張的問包公,卻發現他已經鑽到桌子底下,拚命的發抖,「我、我從來沒有聽過,但是據說非常可怕………」
我急忙從書包裡掏出事先準備好的一把符紙,鼓足勇氣走到那扇磨砂玻璃門前。
在黃色的,明亮的燈光映襯下,門外閃出一個黑色的消瘦的身影,一隻手似乎還拿著大錘一樣的東西。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一點沒有陰森的鬼氣!
我緊張的捏著紙符往前走,無論如何,先下手為強,貼了再說!
可是我壯著膽子拉開門,剛剛揚手要貼,對方的動作居然比我更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這下嚇得我冷汗直冒,尖叫剛剛要衝口而出,就聽到一個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先、先生,這不是錢!你怎麼拿這個給我付外賣錢?」
我急忙把手抽回來,才看清門外站著的是一個餐館送外賣的,正拿著我的紙符仔細打量。
「我、我叫的外賣!」包公見來的是個活人,急忙從桌子底下爬出來,付了錢就把那個餐館的服務生打發走了。
「那?這個怎麼辦?」那個年紀不大的小服務生,正好奇的擺弄我剛剛扔出去的紙符。
「你留著做紀念吧……」我有氣無力的對他說了一句,就跑到屋子裡去搶吃的了。
居然是虛驚一場!
「嘿嘿,我就估計晚上沒有時間出去吃飯,你們來之前特意叫的外賣!多麼有先見之明!」包公幹了這麼點小事,還不忘記炫耀一下自己。
我和老黃吃人家的嘴軟,只好高聲附和!並連連稱讚他堪比孔明,對我們的肚皮有正確的估量。
而羅小宗也受到飯香的吸引,從沙發上爬起來,擦了擦臉上的口水,二話不說,端起飯盒就吃。
難得的是,一直鬧著要走的雙魁也不走了,乖乖的吃盒飯,還一邊挑菜裡的肉沫。
這是我們幾個,自認識以來,第一次沒有吵嘴,如此意見統一的做一件事。
結果一頓豐盛的外賣,轉眼就被一掃而光,我則包攬了所有的雞腿!
「嗝!」老黃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呀!十一點半了!鬼要是還沒有出來我們就回學校吧!」
結果這個提議再次得到一致的贊同,在恐懼面前,包公最先倒戈,背叛了他的老爹。
我們酒足飯飽,背著書包,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
周圍很黑,有點伸手不見五指。
但是因為人多,我們還是邊說邊笑的走到了電梯口,那種可怕的黑暗似乎如影隨形,一點也沒有減緩。
「哪裡來的鬼啊,還是回去實際一點!」人高馬大的老黃邊說邊按了一下電梯的按鈕。
可是奇怪的是,電梯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連指示燈都沒有亮。
「剛、剛剛、我就想說了!」雙魁哆哆嗦嗦的的聲音在黑暗裡響起,「我們走到這裡,說話那麼大聲,感應燈卻一盞都不亮……」
這下沒有人再說話了,好像都被恐怖攫住了心神。
與此同時,一陣「踢踏」「踢踏」的聲音在走廊上迴響。
就像一個人,穿著拖鞋,走在空曠而沒有邊際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