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第二天我們全系總動員,掃完了雪之後,我就急忙帶著羅小宗馬不停蹄的去買冥幣。
其間,羅小宗一個晚上都在跟我打聽,「是不是很貴?是不是要花很多錢?綃綃,我老爹會不會破產……」
直到我們扛著一大包黃紙錢,塞給那個老闆一百多塊錢時,他才閉上了尊嘴。
「不要回來啊,再也不要回來啦……」現在我正蹲在操場上,對著一個火盆,一邊燒紙錢一邊念叨。
「綃綃,我怎麼覺得這麼難受?」羅小宗邊燒邊對我說,呆臉上掛著難過的表情。
「俗話說,一夜夫妻白日恩,那個女的怎麼也足足跟著你一天一夜,你難受也是正常的!」老黃在一邊打趣羅小宗。
「是啊,是啊!」我跟著接茬,「都說戀愛是一場重感冒,人生一遭,這種經歷也是難免的……」
我還沒等說完,羅小宗就打了一個非常響亮的噴嚏,一時間鼻水四濺。
我和老黃臉上立刻掛滿了黑線。
這個白癡,居然真的感冒了!枉我們還以為他情深意重,難耐離別!
由於送走了雪妖,校園裡的溫度急劇上升,飯桶居然在這個寒冷的冬日,迎來了人生的春天。
「綃綃,綃綃!」他又爬上了我的床,「上次那個女生,她又約我啦……」
「閉嘴,綃綃也是你叫的!」我想起那幫裝神弄鬼,精神極度空虛的女生,不由為飯桶的前途擔憂。
「你說我該怎麼辦?」他不好意思的扭手指,「她居然說上次的見面給她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這次要約我在冰淇淋店見面……」
深刻你個大頭鬼,上次明明是你這個高度近視跑錯了教室,根本就沒有見到人!
可是我望著飯桶企盼的目光,還是不忍心說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莎士比亞說過:弱者,你的名字是女人!去吧,鼓起勇氣,會有愛情的!」
飯桶在我的煽動下,厚厚的眼鏡片後,開始閃出粉紅色的桃心。
一個晚上下來,不停的梳妝打扮,甚至偷走了臥病在床的羅小宗的名牌大衣。
希望他這次能成功吧!我對待即將赴刑場就義的烈士一樣,一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可是奇怪的是,飯桶這一去就不復還,一直到我們熄燈睡覺的時候還沒有回來。
直到我睡得迷迷糊糊,聽到下面有人在偷偷的哭。
藉著銀色的月光,可見飯桶像鬥敗的鵪鶉一樣,耷拉著腦袋在抹眼淚。
完了、完了!我見狀心中一冷,飯桶這次遇到的一定不是莎翁口中的弱者。
果然,飯桶看到我就像見了救星一樣,「綃綃啊,你知道那是什麼冰淇淋店嗎……」
我搖了搖頭,這種事我怎麼能夠知道?
「果然是『哈根打死』啊,點了兩個冰淇淋,就花了200多元啊……」飯桶的聲音更加的淒涼,「我一個月的飯費啊,就這樣沒啦!」
我聽了以後,急忙鑽到被窩裡,連聲也不敢吭一下。
大概只有胖胖的土地公公,才知道飯桶是怎麼摸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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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桶經歷了這次打擊,足足萎靡了一周才重新振作。
而老黃則突然喜不勝收,開心的跑來告訴我,「少奶奶,你知道嗎?咱們學校的校草榜又重新洗牌啦!」
「嗯?是不是榜上有名的全部陣亡,不得不換血啦?」
「哪裡、哪裡!」老黃的臉上掛著奸邪的笑容,「你最近沒有聽到關於羅小宗分手的流言嗎?」
當然沒有!我迷茫的搖了搖頭,做為本書的絕對主角,如果什麼都知道,怎麼會有配角的發揮餘地?
「嘿嘿!」老黃小聲對我說,「現在那些女生都說,狠心的羅小宗和女朋友分手,只給了人家一百多元的分手費,搞得該女生哭得那叫一個淒慘,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啦,所以才拚命往咱們學校下雪。據說慘狀和竇娥有的一拼!」
我今天終於見識到了流言的威力,果然能夠達到積毀銷骨的程度。
「喂,你不是知道事情的經過嗎?那天你不是也在場?」
老黃捂著耳朵,「不,不,我什麼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什麼也沒看到……」
我看到老黃幸災樂禍竊笑的臉,生平第一次領悟了友誼的真諦。
與此同時,處於流言中心,完全不知情的羅小宗,正窩在被窩裡,忍受著失去戀人的痛苦。
一邊咬著被角,一邊流著失戀的鼻水。
哦,不!不!
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