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區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
當晚回到宿舍,我在走廊裡就聽到老黃在扯著嗓子狼嚎,大有春風得意之相。
我黑著臉推門進了宿舍,就看到他抱著一個籃球在猛親,看到我立刻拋下籃球,拉著我的手激動的說,「少奶奶,你真是好人啊!兄弟我以為這輩子就要和羅小宗同生共死了呢!還好,還好……」
說著,聲音竟有些哽咽了!
我望著老黃激動的背影,只覺得心下哀傷。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羅小宗的殺傷力由此可見一斑!
最後在夜談會時,我才知道老黃竟又加入了籃球社,要知道他本來就是學校籃球隊的,每天享受著我們上課他打球的優越待遇,現在終於又把業餘時間也貢獻給了籃球。
我很懷疑,將來老黃一命嗚呼,進了棺材之時,是不是會在骨灰盒旁也放一隻籃球做陪?
而最讓人氣憤的是,飯桶這樣看不到眼前三米外的殘障人士,居然加入了我最想進的話劇社!
真是太不公平了!為什麼我這樣芝蘭玉樹,風度翩翩的美少年不能發揮自然資源,偏偏要到外聯社那個包工臉手下含垢忍辱呢?
結果夜談會就在我氣憤的抱怨聲中結束。或許是情緒過於激動,我迷迷糊糊的罵著人就睡著了。
睡夢中好像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點點星光自頭頂輝映而下。觸手之處,身邊一片冰冷潮濕,好像是在一個很深的洞裡。
「有人嗎?救命啊!」我扯著脖子站在洞底朝上面喊。可是外面是寂靜的黑夜,根本就沒有半個人理我。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裡?
我開始慌慌張張的尋找出路,卻發現腳下全是**的樹枝枯葉,散發著難聞的味道,連半個能借力的東西都沒有。
或許只是個夢魘?我無可奈何,只好坐在地上,等待著一覺醒來。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竟傳來「沙」、「沙」的聲音。似乎有人正踏著細碎的黃葉一步步的接近我。
我急忙警惕的回頭。
卻看到一個佝僂的黑影正站在我的身後,似乎是個年紀很大的老太太,懷裡抱著一個白色的布包。
「孫子啊?你看到我的孫子了嗎?」
我被她嚇得一個激靈,急忙後退幾步。
可是她還是朝我伸出手,不停的在問,「我知道你看到他了!我好想念他啊……」
「你的孫子長什麼樣啊?為什麼說我看到他了?」眼看她枯柴一樣的手就要伸到面前,我急忙一把撥開。
「他,就在那裡啊!我指給你看!」她說著竟然一把捉住我的手腕,另一隻手指著漆黑的洞裡的一個角落。
那個角落裡隱隱約約的似乎有個黑影,可是卻看不清形狀。
「去,去摸摸看!那就是我的孫子……」
老太太的聲音裡似乎暗含著命令的感覺。
似乎也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我只好硬著頭皮,一步步的接近那個黑影。撲面而來的是一股腥臭的氣息。
「對啊,去摸摸他,你就會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了!」
那團黑影就在眼前,可是卻還是霧氣一般沒有形狀,難以看清!我顫顫微微的朝他伸出手。
好像摸到了一團滑滑膩膩的東西,上面佈滿了粘稠的液體,倒像是一塊**的爛肉。
我的身上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
「現在,你知道你見過他了吧?」她還在我身後不停的說。
「我怎麼會見到他?和你搭話的明明是羅小宗,為什麼死纏著我?」我氣不打一處來,一聲怒喝。
接著好像瞬間換了天地,眼前一片光明襲來。似乎有人在拚命搖著我的肩膀,「少奶奶,你快起來,就要遲到了……」
我那點夢裡帶來的餘氣無處發洩,抬手就給了老黃一下,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
該死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
「唉呦!你好噁心,怎麼上床前連手都不洗嗎?」老黃咧著嘴摸著自己臉上的東西,一邊擦一邊罵。
我急忙抬頭一看,老黃的半邊臉上,赫然的印了五個漆黑的指印。
好像是潮濕的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