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金道長,你怕是弄錯了吧,靈玉被狐妖所盜,此事江湖上人人皆知,今日何來找我們要玄鐵寶器?」聞人翎淡笑般的道。
「你說的很對,的確是人人都知道,也包括老道。」金安子捋了下鬍子接著道,「只不過卻未必是人人都相信。」
「金道長若是我沒記錯的話,當日在清風山上,您老乃群雄之梟首,懲處狐妖據說也是你一力當先,現在怎地又說不相信此事了?你這話不是自相矛盾嗎?」聞人翎輕鬆的應對著金安子的話。
希棋卻是緊張不已,要知道聞人翎的手心裡幾乎全是汗漬,遠不如外表所表現的那般。
「哈」金安子大笑幾聲「既然你心裡有疑惑,老道今天就為你解了這道惑。對於一般人的心態而言,若真是得到玄鐵寶器之秘密,又豈會公佈於眾?自然是想把秘密深藏心底,可你沒有,你不但大叫引來眾人還把靈玉一事說了出來,這就足以讓我懷疑了。事實證明我的懷疑是對的。」
「你們兩人被打下山崖之後,你們就已經成功的把禍害嫁接給了兩隻狐妖,消失了。兩隻狐妖百口也難辯,只得倉惶而逃。你們知道什麼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我當時的確表現激烈,那是為了讓所有人知道,我和他們一樣,也是相信玄鐵寶器在兩隻狐妖手上,要知道越多人覬覦玄鐵寶器就肯定不是好事。你們掉下山崖之後,我曾派人下山去找過你們,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就知道山崖下肯有暗道。有件事你們怕是更不知道了,為了迷惑眾人的眼睛,我在山崖下放了兩個屍體替代你們。」
「高,實在是高,受教了。」聞人翎輕輕的拍起手來。「只是想請教金道長當日為何沒有直接在山崖下尋找玄鐵寶器,而是等我們出來,結果反而讓眾人都知道此事了呢?」
「其一,要想取得玄鐵寶器,自是要歷盡重重困境,沒有靈玉的指引我豈會冒然行事?另外我發現了了塵一直隱藏在清風山並未離去,既然了塵是空空大師派來助你們二位取這玄鐵寶器的,想是會在此接應你們,所以與其我去尋寶,不如守株待兔。接下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也就不用我老道再贅述了吧。」金安子隨手彈了下,突然一聲爆炸聲響起,旁邊的一棵樹竟然從中間被豎著剖開了。
「你們二人是現在自己乖乖的把玄鐵寶器拿出來還是讓我親自動手呢?」
希棋被嚇得渾身一彈,緊緊的挨著聞人翎。
「金道長,你還記得當天晚上那個灰衣老頭,他也在場,你有自信能打過他嗎?」聞人翎微微一笑道。
「哈別說他現在不在,就是在,他也只有慘敗的份了。」金安子不屑的道。
「金道長果然是高人,只是若我們交出玄鐵寶器你能否放過我們?讓我們安然離開?」聞人翎眉頭一揚道。
「你走可以,但是希姑娘怕是要留下來隨我回道觀了。」
心裡一咯登,「你留下我做什麼?」希棋大聲叫道。
「既然我們把玄鐵寶器給你,不知金道長留下她作何用意?」聞人翎給了希棋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不只要玄鐵寶器,還要玄鐵寶器的口令訣,你先把玄鐵寶器交給我,等你拿到口令訣之後再來交換希姑娘,我保證不會傷她一分一毫。」金安子迅速移動到兩人面前五步遠的地方。
「金道長你認為我會為了一個女人把玄鐵寶器和口令訣交給你?」聞人翎輕笑起來。
「以前或許不會,但是現在必會無疑。」金安子目光在瞬間變得凌厲。
「這樣的話,我也只好」聞人翎緊緊扣住希棋的手指。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金安子再也掩飾不住心裡的得意,狂肆的笑起來。
「我只好,只好走了。」突然提起希棋就往旁邊的樹林裡竄去。
金安子馬上就跟了過去,帶著毫無經驗的希棋,聞人翎躍起的速度受到很大的限制,眼看跟上來的金安子的雙掌即將劈在兩人身上,突然一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擋住在兩方的上方,截住了金安子的劈掌。
兩人很快就纏在一塊。
「快,隱身。」聞人翎帶著希棋進了樹林,邊走邊說。
隱身術剛念好,突然一聲沉悶的聲響起,有人倒在上了。希棋回過頭,倒在地上的正是聞人翎的乾爹。原來他真的來了,還以為聞人翎是在嚇唬金安子的。
只是這金安子的武功怎麼會突然
變得如此強大,記得之前金安子四人聯手也未能戰勝老頭。
「竟敢壞我好事!」金安子語氣陰陰的說道,運氣一掌拍向老頭,老頭一個側身,翻滾到了一邊。
在金安子第二掌拍來之際,老頭翻滾到一邊,手一揚,一把黃土灰飄散在空中,金安子急忙一退,老頭當即趁機往躍進了樹林子裡。
金安子也跟著進了樹林子。
希棋和聞人翎就躲藏在金安子前面的第三棵樹旁,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金安子突然運氣,雙掌狂擊一通,遂離開。
「我就不信我抓不到你們了。」甩袖而走。
一棵大樹轟轟的倒在希棋的身邊,要不是聞人翎摀住她的嘴,只怕早已嚇得喊叫出來了。
兩人在金安子走後十幾分鐘後才出現,就怕對方殺個回頭槍。
「現在我們怎麼辦?」希棋心揪得老高。
「馬上離開這裡去棲水鎮的靈樹林躲一陣子,那裡靈力是不能發揮的,在那裡我們安全一點。」聞人翎拉起希棋的手就往樹林子裡面走。
「那老頭會不會有事呀?」想著老頭應該受傷不輕。「他什麼時候來這裡的,我怎麼不知道呀。」
「老頭命大,不用管他。」
樹林子越往裡面走,荊棘縱多,希棋的衣裙被掛得好幾塊地方。
聞人翎蹲了下去「我背你。」
「我能走,你得留著體力對付別人呀。」
「你是喜歡我背你,還是更喜歡我抱你,選一個。」聞人翎回頭壞笑了下。
希棋不得已只得爬上了聞人翎的背。
「你說那金安子的武功怎麼突然猛進了那麼多,難道是他的陰元功練成了?」
「應該是。」聞人翎停了下又道「你知道他今天為什麼要來跟我們要玄鐵寶器嗎?」
「是因為他練成了陰元功?」
「這只是一個原因,卻不是最重要的那個。」
「那是因為什麼?」
「希棋。」聞人翎突然以一種很認真的語氣喚希棋的名字。
「叫我幹嘛?」希棋的頭趴在聞人翎的背上,突然覺得這個背很寬。
「你有什麼事瞞我嗎?」
心臟緊縮了下,我有,但是我不能說。
希棋慢慢的閉上眼睛,她想起聞人翎背她上百丈石崖,血肉模糊的手指
「有。」
「那要告訴我嗎?」
「不要。」
樹木開始變得稀疏起來。天色泛白。
一條小毛路。
正確說起來不算小毛路,只是一條像是有人走過的路,兩邊的樹枝全被人砍斷了,方便別人行走。
聞人翎把希棋放了下來。
順著小毛路往前走。
兩人走得匆忙連包袱也沒有帶,走了一陣子,希棋是又餓又乏,胃裡一陣陣抽搐。幾次張口想吐,都給硬生生的逼了回去,不想讓聞人翎起疑心。
聞人翎把希棋扶到一處樹樁上坐著。
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紙包。放到希棋手裡。
「是什麼?」希棋茫然的問。
打開紙包,酸梅,十幾顆。
「為什麼要帶這個?」低首。
「現在想說了嗎?」聞人翎摸摸希棋的頭,輕笑道。
眼淚開始涮涮的往下掉。
「你早就知道了。」哽咽。「為什麼你不說?」
「孩子他娘,我以為你會想給我一個驚喜呀。」聞人翎把希棋的臉抬起,露了一個邪魅笑容。
希棋破涕為笑,給了聞人翎一拳。
「貧嘴。」放了一顆話梅進嘴裡,酸酸甜甜,愛的味道。
也許那瓶藥他也是知道的。此刻希棋慶幸那個包袱掉了。
聞人翎擦乾希棋臉上的淚痕「好了。金安子他們也是知道你懷孕的事,想以此來要脅我,你若是萬一不幸被他們抓住了,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和孩子。」
「如果讓你在孩子和我中間選一個,你選誰?」難道他只是想要孩子嗎?
「傻瓜。」聞人翎抱抱希棋。
人生是一趟旅行,起點和終點都是既定的,我們從一出生就向死亡的那個終點邁進,這個是我們不能改變的。但是這個生命旅行的過程卻是充滿驚奇和驚喜的,希棋的生命中出現的聞人翎是驚奇,而孩子現在在她的心裡卻從最初的驚慌演變成了現在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