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明天晚上就是月圓之夜了,過了是明晚,後天一大早我們就離開這裡。」聞人翎邊吃早膳邊道。
「離開這裡去哪裡?」希棋含著一嘴食物問道。
「我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有做,這蛟蛇郎君的陰陽體我們還只找到了陰體,我們還得去找陽體,依照陽體的指示我們方可找到地寒宮的位置。」
「空空大師沒有和你說具體的位置麼?」
聞人翎搖搖頭,「那蛟蛇郎君並沒有把陽體的位置告訴空空大師,奸妄之人。所以我們必須得自己去找。」恨之道。
「那個你恨蛟蛇郎君?他不是你父親麼?」左一句蛟蛇郎君,右一句蛟蛇郎君,看樣子還不是一般的恨。
聞人翎放下筷子,把臉移到希棋的面前「若是以後我是他那樣,你會怎麼想?」手支著下巴認真問。
「呃你問錯人了吧,我們是朋友,你就是成了你父親那樣的,也不會影響我們的友誼,對吧?」趕緊低頭喝粥。
「只是朋友?」聞人翎把希棋面前的粥強行端走,抬起希棋的下巴「朋友可以如此親密?」
聞人翎踩到希棋心中的地雷了「你還好意思再說,如果不是你怕我向寧青靠攏,我們之間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霍的一下站起來。
「你有沒有認清自己的心??」聞人翎也站起來,定定的望著希棋,嘴角微揚。
希棋又坐了下去,認清了能怎麼樣?人妖殊途,還隔著時空的距離。既已知道不可為,那就趁早斷了這份心思豈不更好,以免哪天去留不定,左右為難。
月圓之夜,半夜時分。
九離蟲吸收月光之氣的時候到了。
客棧後面的樹林子裡面有一小塊空地,聞人翎抱著希棋翻出窗戶,隱入樹林裡。
快到空地時,聞人翎突然一把摀住希棋的嘴,迅速滾到一堆矮叢樹中。
一條人影迅速從他們的身邊掠過去了。落在空地上。
兩人仔細一看,月光下的人影,竟然是菊伶兒。
她三更半夜的來這裡做什麼?
菊伶兒左右張望了好一會後,確認無人之後,自懷內取出三根香點燃朝南北向插入土內,連跺腳三下「菊花菊花,遍地開花。」菊伶兒退後三步。
三根香啪啪啪的斷了,地面隆起,一個人從地下慢慢的鑽了出來。
「女兒,參見爹爹。」菊伶兒朝地下叩首下去。
「嗯,深夜請為父來此有何要事?」出現的人背手站在菊伶兒面前冷淡的問道。
「是這樣的,前日我曾試探過聞人人翎發現他並沒有現形,是不是那金安子和寧青在騙我們,把真正的拿玄鐵寶器之人給隱藏起來了。」
菊伶兒的爹沉吟了片刻後「金安子現在練陰元功,要是他敢說假放騙我們,我把三陰口封死,他就會被魂魄所反噬,這個厲害關係他自是知道,我諒他不敢有怕隱瞞。如果聞人翎真是蛟蛇郎君的兒子,想是有過人之處,你再尋個機會,看看他的胸膛之上可有黑色絲狀物,那黑色絲狀物乃是九離蟲。只要發現他身上有九離蟲,就算他不是蛟蛇郎君的兒子,也必定能取到玄鐵寶器。」
還有一事,爹,據寧青所說,和聞人翎在一起的女人叫希棋,乃是來自六百年後的後人,這件事是不是太奇怪了?」菊伶兒想想問道。
九離蟲吸食月光的時間到了,而希棋和聞人翎則躲在樹叢中,樹蔭下灑不下月光,希棋感覺胸口開始微痛起來,而且是越來越痛。
「有這種事?待我回去查查」
希棋觸動了樹枝。
「有人。」菊爹馬上就沉聲道。
兩人環顧四週一圈後,菊爹陰陰的說道「出來吧,再不出來休怪我手下無情了。」
希棋渾身一哆嗦,聞人翎一手按住希棋的肩膀。一手摀住希棋的嘴。
「別,別,我們出來。出來。」有兩個人全身發抖的從另一個樹叢中站了起來。衣衫不整的一對偷情的男女。
「你們可有聽到什麼?」菊伶兒慢慢的走了過去,淡淡的拭質問。
「我們什麼也沒聽到,真的。」兩人手拚命的搖起來。
「那好,你們走吧。」菊伶兒手一揮。
這兩人轉過身,剛想拔腿跑,站在他們身後的菊伶兒疾速出手掐住兩人的後頸子,卡的一聲,兩人的頸骨被擰斷了後,菊伶兒鬆開手,兩人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菊伶兒和菊爹相視一眼,點了下頭,菊伶兒就離開了,而菊爹則是依照原路歸了回去。
聞人翎和希棋連忙跑到空地上把衣服拉開,一吸月光九離蟲馬上就消停,剛才幾乎要了兩人的命,如果菊伶兒他們要是晚走一步,兩人難保不暴露。
「可憐的人。」希棋看著倒在地上的偷情男女,同情道。
「你想什麼呢??」希棋出手推了推一臉思考狀的聞人翎。
「菊伶兒和她爹的真正身份。這二人怕不是什麼東海來的。」
「那他們兩從哪裡來的,什麼身份?」
聞人翎表情陰鬱,過了好一會才道「怕是從地下來的。」
地下?地獄?
第二天一大早。
希棋和聞人翎兩人收拾了東西就出了客棧。
兩人一路西行。
「我們這是去哪裡?」炎火烈日下希棋被曬得暈乎乎的。
「雲城找老頭。」
半月後,希棋和聞人翎到達了雲城,不過聞人翎並沒有直接去找老頭,還是依然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
洗過澡,希棋不敢上床。
聞人翎往床上一躺「怎麼你不累嗎?」
「我不睏,你先睡吧,我吹吹風。」希棋把窗戶打開。
一會,就聽到聞人翎打鼾的聲音,希棋輕步走到床邊,看到聞人翎[神情自然,呼吸均勻。
突然手被拉住,聞人翎一個用力就把希棋帶到了床上,壓在了床上,嘴就跟著吻了上去,萬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接二連三。
歡愛過後,飽飽睡了一覺。
希棋和聞人翎打開門,就看到菊花門的黑衣漢子恭敬的站在門口「公子,我家小姐請你一起用膳。」
三人下得樓,希棋就看到坐在大堂中間一身紅衣的菊伶兒。耀眼得讓希棋覺得刺眼。
希棋在角落裡選了個張桌子坐了下來。
「你看著我幹嘛,人家只請了你又沒請我,我就在這吃了,小二,給我上幾個好菜上來。」希棋叫起來,聲音有些尖銳。
聞人翎也坐了下來,「她請我,我未必就要去。」
「怎麼?不肯賞臉?那不介意我跟你們一起吃吧?」菊伶兒走了過來。坐下。
「你不是都坐下了嗎?」希棋沒好氣的說。
菊伶兒笑笑「客氣話還是要說的,比如我現在還有一件事想要客氣下。我喜歡這俊郎公子,我知道你也喜歡。」
「我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他,你又知道。」冷、笑一聲。
「你若不喜歡自然是最好了,不過做人還是誠實點好,俊郎公子相貌萬里挑一,你若是出於自卑心裡不敢承認喜歡他也是情有可原,也許你是怕說了反而把俊郎公子推得越來越遠,你在想只要能呆在他的身邊就好,就心滿意足了,俊郎公子你說對不對?」菊伶兒雖是說的希棋,眼睛卻是一直對著聞人翎明送秋波,而聞人翎則是笑而不語。
「至少我還懂得什麼叫羞恥,總比某些女人好,脫光了衣服色誘男人的好。」希棋嘲諷道。
「色誘也是要姿色的,你有吧?」菊伶兒氣死人不償命的道。
希棋從菊伶兒身上看到了張菲菲的影子,從前被污辱的感覺像是又回來了。
把臉調向了聞人翎「你告訴她說,你喜歡我。」認真的看著聞人翎道。
聞人翎的眼皮下垂,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睛,看不清眼裡的情緒。嘴角的微笑像是一種譏諷,敲打著希棋的心。
希棋站了起來「我的確是配不上他。」聲音有些沙啞。
「俊郎,你的心真狠呀,這下她的心碎了。」菊伶兒幸災樂禍。
希棋挺直背脊,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的一下往自己臉上衝了上去,一杯水一滴不餘落在自己的臉上髮際上衣襟上。
「哎喲喲,這麼難過呀,可惜別人不心痛呀。」菊伶兒挖苦道。
希棋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突然身體往前一傾,抓住了菊伶兒的頭髮「我讓你嘴賤,嘴賤。」用力的拉扯。
伶兒沒有料到希棋會突然來這麼一手,被抓了個正著。
回過神來的菊伶兒一掌拍在了希棋的胸口上,希棋被打退幾步。臉色慘白。
「哈哈哈」希棋狂笑起來。
聞人翎站了起來。
希棋馬上從身上拔出那把黑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不要過來。過來了你永遠也別想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嘴角的血慢慢的流出來。
聞人翎的臉色沉了又沉。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快放下匕首。」聞人翎沉穩的聲音裡有絲怒火。
「不要過來,你讓我噁心。」口口聲聲說喜歡她,愛她,可是真到關鍵時刻為什麼只會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