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關鍵的人物總是在關鍵的時刻出場滴。
希棋心裡此時是高興的,這個出場的人再壞,頂多和這四人一樣想要玄鐵寶器,要麼和四人達成某種協議,要麼就是他們打起來,那麼必有一傷,對希棋來說,都是利大於弊。
那人瞬息間來到面前。一襲灰衣。輕盈得和一片隨風而來的樹葉一般。
他過來的方式很特別,以後退的方式向他們飄了過來。
他的後腦勺也長眼睛了嗎?希棋如是想道。
他的頭髮沒有捆束,長長的任其垂在頭肩處。低垂的頭。如果不是他微駝的背,希棋會以為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此人的正面。
金安子四人相互通了個眼色。
「尊駕何人?不知留請我等,有何貴幹?」金安子謹慎的開口道。
「無名之輩,不足與耳。想煩請各位把此二人留下。」灰衣人聲音沒有一絲感情起伏,彷彿人世間的任何事也打動不了他平靜的內心世界。
「你既不留下尊姓大名,我等怕是恕難從命了。」金安子語氣變得冷洌。
看這樣子,事情是要談崩了。
希棋恨不得雙,打吧,最好同歸於盡。雖然這個想法太邪惡,但是對於灰衣人
出現在這裡,定是和玄鐵寶器脫不了干係,估計也不是好人。
「你和這兩人是什麼關係?憑什麼讓我們留下此二人?」矮胖的三角眼馬上就沉不住氣的哇叫起來。
「天下萬事,莫過於一個緣字,今日此二人於我有緣,我就想救下此二人,我與他們並無關係。」灰衣人平靜道。
「說的好聽,你還不是想要玄鐵寶器,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打的主意,想要救走他們,打贏了我們再說。」老尼姑作為老處女特有的尖酸刻薄馬上就發揮出來了。
灰衣人久久沒有回話,氣氛一時之間僵持了。
希棋心裡那個急呀,生怕這灰衣人被嚇走了。
而金安子等四人對灰衣人的身份也是帶有三分忌諱,不敢貿然動手。
「只怕也只能如此了。」灰衣人終於開口了。
希棋一顆稍稍安定下來。
不管怎麼打,她相信自己是安全的。
金安子四人站成了一排。神情高度戒備。沒有摸清灰衣人的來路,讓他們不敢掉以輕心,而且灰衣人敢一人前來應對四人,怕是有兩把刷子的。
灰衣人緩緩的轉過身。
低垂的頭,加上旁落的頭髮,擋住了灰衣人的面孔。他慢慢的抬起他的頭。
髮絲從臉上滑開。這是一張只能看到眼睛的臉。面具,黑色的面具。面具只露出了兩隻兩眼睛和兩個鼻孔。
他的眼睛只露出了半邊,其他半邊[被垂耷下來的眼皮子蓋住了。這雙眼睛讓希棋有似曾相識之感。
「閣下,你確定能贏過我們四人?」金安子突然狂笑道。
希棋在心裡呸了一聲,聽這話金安子四人是要一起對付這灰衣人,還自詡什麼名門正派。
「不確定。」灰衣人的眼皮子奇異的攏了上去。露出一雙渾濁的眼珠子。
香火鋪的老頭!希棋心裡頭猛的一震,若真是他倒是可以理解了,畢竟他和聞人翎的關係非同一般。
「那閣下莫不是來自尋死路的?」金安子的神情放鬆了。
灰衣人不再說話。
原來一直被手袖所攏罩的手,慢慢的從衣袖裡伸了出來,那是一雙枯柴般的手,只有骨頭,皮,筋。
這雙手雖然看著瘦小,但是卻讓人感覺到了一種強大的力量。
這雙手的伸出,就是無言的宣戰。
提著人的金安子和三角形,身體向後一退,而另一身著紫袍,中等身材,皮膚黝黑的中年漢子和老尼姑兩人往中間一靠。
在一瞬間,雙方同時躍起,鬥上了。
希棋原是希望他們兩相殘殺,如今卻為灰衣人的處境而揪心起來。不過她的揪心卻在此刻卻是多餘的,因為灰衣人對付老尼姑二人,並未有任何的敗跡,看上去倒是游刃有餘。
這不但大大出乎了希棋的預料,就是金安子和三角形顯然也被震住了。互望一眼,露出擔擾的神情。
苦於口不能言,被金安子用石子踢中了喉嚨後,喉嚨就疼痛難耐,說不出話來了。不然希棋肯定要大聲喊兩句好。
三條人影,在半空中糾纏。
希棋的心緒隨著他們三人的忽上忽下而跳上跳下。
隨著兩聲砰砰的巨響之後,三人人影分了開來。
而紫袍中年漢子和老尼姑卻在此時迅速往金安子這邊退了回來。兩人臉色煞白,兩人皆手捂胸口,看樣子是受傷了。
再反觀灰衣人,緩緩的落回到地面,仿若剛才之事只是信手拈花一般,並未費得半分氣力。
「江湖上四大門派,有一聯合陣法叫滅神**,今日怕是要會會這滅神**了。」灰衣人緩緩的說道。
「好,既然閣下一心求死,我等又豈有阻攔之理。」金安子在希棋身上點了幾下,把希棋丟到一邊。希棋身體並未受到限制,只是全身立即如同萬針穿心般難受,別說跑路,就是爬也爬不動了。小黑蛇伸出紅信子舔了舔希棋的臉。希棋扯了個笑,想摸摸小黑蛇,無奈手抬不上力。
已經昏迷過去的了塵也被丟在一旁。
希棋半趴在地上,痛得五臟六俯都糾到一塊了。
金安子四人分個方位擺好陣法。把灰衣人圍在中間。
黎明前的時刻是最黑暗的時刻。
只要再過一刻鐘,黎明就要到來,天色就會拂曉。
金安子四人慢慢的竄動起來,速度由慢及快,四人像飛轉的風扇,立在四人中間的灰衣人,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
金安子四人停住了竄動,與此同時,四人齊齊向灰衣人攻了過去,一時之間,勁風疾勢,草木伏地。
趴在地上的希棋張嘴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來,被幾人波動的靈力輻射到了。原來纏在希棋手臂上的小黑蛇,卻在此時趁機從希棋的脖子處溜進了她的內衣裡面。一路從脖子處,游到了希棋的小腹處,盤著不動了。
四人攻來之時,灰衣人馬上朝上躍起,這四人也跟著飛起,四人使終不變其方位,防守得滴水不漏。
面對四人的強大攻勢,灰衣人依然很鎮定。不得不說魄力過人。
五人的對訣進入到白熱化的狀態。
伏在地上的希棋鼻子嗅到了濃煙氣味。
濃煙是順著風勢而來的。迅速瀰漫了希棋的周圍。濃煙很嗆人眼睛。希棋嗆得眼裡全是淚水。朦朧中感覺有個人來到她的面前,緊接著自己就被人一把換抱起。消失在茫茫煙霧中。
而正在相鬥的五人,面對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卻是奈何不得。高手相鬥,往往只在一瞬間,只要有人分神,就不可避免的失去先機。
突然出現的濃煙讓五人皆沒有了戀戰之心。
五人快速分開之後。灰衣人迅速衝進了濃煙中,抄起地上的了塵往上竄去。四人一看希棋沒有了,當然不能放過了塵,於是齊齊的向灰衣人追去。
希棋被人抱著往旁邊的山林深處掠去。在半路上,希棋痛暈了過去。
抱著希棋的人臉上蒙著一塊黑布。
聽到咚咚的泉水聲。那人抱著希棋來到一處泉眼前,把希棋平放在地上,在希棋身上摸出了玄鐵寶器,翻看了兩下,沉思了一會,又把玄鐵寶器放回了希棋的身上。
在希棋身上連點幾下,希棋醒了過來,身上的疼痛已經就消失了。
「你是誰?」希棋坐起來,充滿戒備的看著對方。現在每一個接近她的人,她都覺得不懷好意。
那人把臉上的黑布拉了下來。一張帶著微微笑意的俊臉出現在希棋的面前。
「寧青!」希棋驚叫起來「怎麼是你?!」
寧青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著的東西,遞給希棋。
希棋狐疑的打開,裡面有幾個芝麻大餅。拿起一個芝麻大餅,嚥了兩口口水之後,快速往嘴巴裡塞了進去。
「我去給你打點水來。」寧青從旁邊折了一個芋荷葉子,在泉眼裡接水去裡了。
希棋吃了兩口就嗚嗚的哭起來。
寧青端著水趕緊過來「怎麼了?」
「餅太干了,我嚥不下去,肚子又餓得急。」希棋咕咕的喝完水後才抽噎的道。好久好久沒有吃過東西了。最後吃的東西就是那是發霉的牛肉乾。
「吃慢點。」寧青的手指輕輕的掃落希棋沾在嘴邊的屑沫子。
希棋垂下眼斂,嗯了下,有點不適應寧青這樣的親密。
好不容易把所有的東西吃了下去。
寧青趁著希棋吃東西的當兒,把希棋手上的傷口清洗了下,又給希棋簡單的上了藥。
「你為何會在此?」希棋舔了下嘴巴道。
「那天你從青連峰上摔下去後,我就相信你沒有死,所以我一直在清風山四處尋找你的下落。我師傅就是金安子,昨天晚上我找師傅,道中有些事要師傅處理的,我看到師傅朝個方向而來,等了師傅很久也未見他回來,後來我就尋了過來,哪知就看到了你了。我沒有想到師傅為了想要得到玄鐵寶器會如此做。」寧青臉上的神情看上去很難受。
「你沒事吧?」希棋感覺到寧青的話裡有對他師傅的失望之情。
「沒事。」寧青淡然道。
希棋用手拍拍肚子,發現玄鐵寶器還在,心裡安了「好飽啊,謝謝你了,寧青。」
「不用道謝。」寧青笑笑。
盤在希棋小腹上的小黑蛇動了,希棋一把按住,哪知小黑蛇還在拱動著身軀。
「肚子有點癢。」希棋嘿嘿一笑。
「你先休息會,把你身上的衣服換下來,我們晚點就離開此地。」寧青背過身走到一塊石頭後面靠著石頭假寐起來。
希棋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大紅喜服,確實招眼。
想是寧青也是正人君子。從包袱裡翻出衣服。
小黑蛇從希棋的身上鑽了出來,希棋抓著小黑蛇拍了兩下它的頭。「不准看,不然摳掉你的眼睛。」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