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希棋驚奇的看著這一幕。
氣流波一消失,聞人翎就順勢攏手勢。
「是不是玄鐵寶器就在這骨灰盒裡?」希棋喜道。
「應該是。」聞人翎也不沒有太大把握的道。
天啦,終於要見到玄鐵寶器了,希棋的激動已是無法用語言來描述了。衝上前一把抱住骨灰盒,就是一陣辟哩叭啦的狂親。
聞人翎抓起希棋的衣領子,把希棋往後一拎「你是不是想多個伴?」壞笑起。
「什麼意思?」懵懵的希棋沒有反應過來。
「你再親下去,你信不信會從骨灰盒裡出來一個東西?」聞人翎笑笑的威脅。
希棋的腦袋裡馬上就閃過了當初自己招惹鬼魂聞人翎的場景,連連搖頭。
「很好。」聞人翎點頭讚道。
希棋伸手去抱骨灰盒。想把骨灰盒抱到地上,沒抱動「還是你來。」退到一邊把位置讓給聞人翎。
聞人翎兩手平攤伸出去,然後往後一平縮,再向上抬,氣流波上湧,雙手抱住了骨灰盒,再用力,骨灰盒還是沒抱動。
「那本靈力秘藉難道煉了沒有用?」希棋訝異道。
聞人翎鬆開了雙手改去直接掀骨灰盒的蓋子。
不費吹灰之力,蓋子被掀開了。
兩人把頭往前一探,相互覷之。骨灰盒裡有半盒子骨灰。
「在骨灰裡面埋著,肯定是。」希棋興奮了,手就往骨灰盒裡伸,聞人翎剛想制止她,哪知手才伸到門口,突然一股強大的無形的力量擊在了希棋的胸口,希棋被擊飛了到了三米遠的地方。
鮮血從嘴裡狂噴出來。
聞人翎像離弦的箭提氣飛奔過去,在希棋掉在地上之前接住了希棋。
希棋腦子一片轟炸聲,被突然的襲擊搞得有點沒反應過來,很茫然睜著眼睛。「聞人翎,這是不是搞錯了。」
聞人翎緊緊的抱著希棋,臉上有著罕世難見的溫柔,掄起衣袖輕輕給希棋擦著臉上的血。「嗯,是搞錯了,一會就沒事了。」聲音很輕緩。動作也很輕緩。
「可是我的胸口很痛,還有你為什麼看起來有點難過呢?」希棋感覺眼皮子很沉重。
「你餓得太久了,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吃了東西你就不痛了。」聞人翎的臉埋進了希棋的黑髮中沉聲的說著。
「聞人翎,現在我可以問你這句話了,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過嗎?」希棋咳了下,血如泉湧。
「你以為我會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嗎?」聞人翎輕輕笑起來。
「不會,你閉著眼睛讓我死的。」希棋淒苦的笑了下。很自然的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那天他們進來之前,她就問過如果她死了,他會不會傷心,他就是這樣告訴她的。
「你很笨。」聞人翎笑著貼了下希棋的臉,把希棋平放在地上。
血不只從嘴邊流了出來,鼻孔處也開始流出血來,希棋感覺身上所有的血拚命的朝臉部游過去,呼嘯著衝出她的身體,兩隻眼角的各自劃過一滴晶瑩的淚。
我要死了。希棋心中一片蒼涼。
「我很冷。」希棋喃喃出聲。其實她還想說,聞人翎,你能抱抱我嗎?
但是終是沒有說出來,因為她聽到了聞人翎離開的腳步聲。
她在臨死前的最後一刻被遺棄了。她在冰冷中等待死亡之神的召喚。眼角的淚水被流出來的血所遮蓋。
聞人翎手運氣流波,手伸進了骨灰盒裡,安然無恙。並未被無形的力量反彈。手指插進了骨灰盒灰裡,從裡面掏出一個東西出來。
此東西看起來和普通的鐵片沒有區別,卻正是天下為之皆動的玄鐵寶器。
玄鐵寶器一被拿出來,骨灰盒就緩緩的轉動了一圈,而整個石台也緩緩的往前面移動著,個半人高的出口出現在眼前。
聞人翎拿著玄鐵寶器走到希棋面前,蹲附在希棋的臉部正上方。此時的希棋已是七孔出血,氣息幾乎是微不可探了。臉色也已呈了青灰色。意識全無。
聞人翎輕輕的吻了下希棋灰白的嘴唇,「你若死了,我多無趣。」很輕很輕的聲音。
離開。希棋的嘴唇上多了一顆白色的珠子。輕輕用手一壓,白珠子滑進了希棋的嘴裡。
聞人翎卻在瞬間變成一條蛟蛇。一條只有兩根筷子大小的小蛟蛇。
白色珠子是聞人翎的元神丹,丟了元神丹的聞人翎退化了成了一條小蛟蛇。
聞人翎的元神丹一到希棋的嘴裡,面部七孔已經止住了流血,氣息也逐漸的變粗重,臉色也在一步一步的變得紅潤
半個小時後,希棋又活了。
醒過來的希棋,揉了揉胸口,不痛。希棋站起來,先是大笑一聲「我胡漢三活過來了。」但是笑容馬上就凝固住了,因為石室裡空蕩蕩的,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聞人翎,你竟然把我丟在這裡。」希棋氣得哇哇叫。
希棋狠狠的跺了兩下腳,憤懣和傷心交雜在一塊炙燒著她的心。
而變成了小黑蛇的聞人翎看到希棋的舉動,昂起頭晃了兩下。
希棋這才注意到前面的小黑蛇。馬上就被嚇得後退兩步,「不是白的嗎?怎麼成黑的了?」希棋把小黑蛇當成了之前寶箱盒裡的小白蛇了。
小黑蛇頭有些無力的往地下垂了下,變成了蛇的聞人翎大概被希棋的話深深的刺激性了。
小黑蛇往後往希棋爬去。
「你別過來,小心我掐你七寸,讓你不得好死。」希棋邊退邊驚叫。
小黑蛇還是不依不饒的向著希棋爬去。
希棋拔腳就貼著牆跑起來。
小黑蛇停住轉個方向爬到希棋之前躺的地方,盤在玄鐵寶器上面。
一醒來就興奮過度的希棋壓根就沒有注意到玄鐵寶器。這下小黑蛇的舉動才讓她看到地上的玄鐵寶器。
希棋擦擦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睜開閉上幾次,玄鐵寶器還是在。
怎麼回事啊,玄鐵寶器在這裡,聞人翎走的時候沒理由不帶走。等等,還有我是怎麼活過來的?希棋總算想到自己怎麼活過來的這個問題了。
四處打量了下,發現石台移位置了,難道有人進來搶寶了?可是不對呀,要是別人進來了,聞人翎被幹掉了,這玄鐵寶器又豈能還在此處?
希棋的腦子有點打結了。心裡同時湧現出了一種強烈的不安感。「聞人翎不會出什麼事吧?」
不行,必須儘管離開這裡。
希棋一步一步的向小黑蛇靠過去,邊走邊用腳重重的撞擊地板,就是希望把小黑蛇嚇走。
小黑蛇看著希棋的舉動,把頭一偏。
希棋愣了下,它不會是在嘲笑我吧。馬上又神色一正,它是動物,一定是我想多了。
又開始故伎重施的撞擊地板,小黑蛇仰頭三頭,然後爬到玄鐵寶器,忽上忽下,忽前忽後,忽左忽右的舞動起來。
希棋先是被弄得稀里糊塗,接著看著這蛇動得還蠻有節奏感。恍然大悟「原來你在跳舞。」
小黑蛇先是搖搖頭,接著馬上又把身子往前點了三下。
然後把身子擺成斜條,接著又把半截往旁邊一移,停住,昂頭看希棋。
希棋搖頭。不知道這條小黑蛇到底是要幹嘛。
小黑蛇又把剛才的動作重複一遍,再次昂頭看希棋。
希棋還是搖頭。
小黑蛇又重複
第八次的時候。
希棋點頭了。「你寫了個人字?」
小黑蛇連連傾動身子。
「你聽得懂我的話?」
小黑蛇又傾身子。
希棋沉思了,人字是什麼意思?靈光一閃。先是跑到那個寶石箱上面,一看,兩條小白蛇果然還好好的呆在那裡。
又奔回到小黑蛇面前「你是人?是聞人翎?」激動的問道。
小黑蛇傾了幾下身子。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不是很大嗎?怎麼這麼小了?發生什麼事了?」希棋向小黑蛇伸出手。
小黑蛇爬到了希棋的手上,順著她的手臂往脖子上爬。
希棋的皮膚上馬上就起了一陣雞疙瘩。
小黑蛇爬到希棋的脖子上,繞了一圈,然後把蛇頭伸到希棋的嘴巴處。伸著紅色的信子,呼哧呼哧的響。綠幽幽的眼睛緊緊的盯在希棋的嘴巴上。
「都變成蛇了,還怎麼色,小心我把閹了!」希棋把小黑蛇從脖子上扯了下來。撿起包袱丟了進去。把玄鐵寶器也貼身藏好。然後往石台旁邊的出口走了過去。
貓著身子往洞口鑽。
剛到洞口,希棋看清了自己所處的位置竟然是在山峰處,洞口下面則是一處懸崖,希棋扶住石壁往下一探,倒吸了口氣,原來這懸崖起碼有百丈餘高,她和聞人翎在石室裡是從最低處爬到最高的。
這懸崖處就是一面平整的石壁。這如今只有她一人,且如何能下得了這懸崖?聞人翎你可坑苦我了。
此時已是深夜時分,要離開此地,這是最好的時機,如果是在白天讓人看到她,她還能有活路?
想問聞人翎,他聽得明白也說不出來。
希棋又折回石室裡,來回走了兩圈後。
霍的一下又走到石室門口「不行,必須要馬上離開這裡。」
懸崖離洞口大概三米處的地主長滿了樹籐,樹籐一直延伸到了下面的谷底,要想下去,必須能抓住那些樹籐。
希棋心一橫,把包袱橫掛在肩膀上背好。「老天爺,你可一定要保佑我。」手朝天作了三個揖。
蹲在懸崖旁邊,雙手撐在地上,先慢慢的把左腿放到懸崖下,手死死的趴住地面,再放下右腿,希棋手攀住懸崖,腿懸空在懸崖處。
深呼吸了兩下後,慢慢的把左手往移到懸壁上,身子有些掛不住了,再把右手快速移到懸壁上,把身體死死的貼住懸壁,整個人快速的呈直線下降運動。希棋的設想是貼著懸壁下去,能夠抓住樹籐。
幸好只有三米高的距離,如果再多點距離,肯定會偏離她的設想。希棋果然在抓住了樹籐,身體狠狠的撞到了石壁,來回晃蕩了幾下,感覺腰側和大腿外側一陣火辣辣的痛,希棋不敢呼痛,擔心萬一還有人在這附近,要是出聲豈不是把別人給引了過來了。
等到身體慢慢的平衡下來後,抓住樹籐手一點一點順著樹籐往下放。
手心裡先是輕微的痛,隨著時間的增加,手心的疼痛也越來越重。
冷汗不斷從額際晰出,順著臉頰往下流,流過下巴,流過頸子,融進肌膚。
這個時候,沒有能幫得了她,只能靠自己了,希棋咬緊牙根,一直拚命的告訴自己快了,快了,快到了。
手心裡的皮膚已經劃破了,希棋忍受著樹籐刺痛著手心裡的傷口。
手臂漸漸酸痛。就在這時希棋的雙手突然一個無力鬆開了樹籐,往下連掉了幾米後,才抓住了樹籐。眼裡痛得起了霧水,馬上又拚命的眨了幾下眼睛,把霧水眨了回去。又繼續下滑
終於可以看到地面了,希棋心裡一陣驚喜,手繼續下滑的時候,卻驚住了,原來她的手摸到了樹籐的最尾部了,樹籐竟然在離地面大概五米處的地方沒有了。
希棋掉在五米高的地方了,上不去,下不去。
希棋想哭。
這要是跳下去,要是摔成了殘廢了怎麼辦?
災難不會因為你倒霉而同情你。希棋的手沒勁了,人直接往下掉了。
「菩薩,佛祖,上帝,耶穌」希棋緊閉眼睛小聲的念叨著。這一幕和當初在墓地那個看門老頭的動作多麼一致呀。
希棋的祈禱這次靈驗了。
因為她落在地上一點痛感也沒有,甚至還感覺地面還有些軟乎。我運氣真好,竟然摔到半干的淤泥上了。
突然身體往下一沉,完了,不會是淤泥陷下去了吧
希棋的屁股重重的摔在石頭上了,一陣疼痛。
「阿彌陀佛,小僧失禮了。」一個聲音在頭頂響起。
希棋睜開眼睛。
她的面前竟然站著了塵。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
「了塵師傅,你為什麼要把我摔下去呢?」希棋很委屈的說道,揉著發痛的屁股。
「施主,小僧乃是佛門弟子,不可近女色。」了塵低首道。
「那你不是一開始不是接住我了嗎?那既然一開始近了女色,後面再多抱一下難道就不算近女色了嗎?」佛門中人的迂腐簡單是她這個現代人難以想像的。
「之前是為救施主,佛祖會諒解的。阿彌陀佛。」了塵低吟佛語。
希棋感覺特冤。
「了塵師傅,你怎麼會在這裡的?」了塵出現得太及時了吧。
「空空大師叫小僧在此侯你們,怎麼只有你一人?」了塵有些訝異道。
「聞人翎不知道怎麼回事,變成蛇了,在包袱裡。」希棋想把包袱解下來。
「我們必須在天亮前離開這裡,讓人發現我們怕是離不開這裡了。」了塵擋住希棋的動作,沉聲道。
兩人往谷外走去。
一路無言。希棋也顧不上身上的傷了。
和了塵快步趕路。
深夜下的清風山一片寂靜。
走了個把時辰,了塵突然頓了下身影。
「怎麼了?」希棋馬上就高度戒備起來。
「沒事,快走。」了塵沉吟下道,同時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可憐的希棋,早已是餓得昏昏然了,又加上滿身的傷。、還只得小跑步才能跟上了塵的步調,和尚就是不解風情,也不體恤體恤人。希棋憤慨的想道。
兩人又趕了一陣路以後,希棋走不動了,感覺雙腿灌了上千斤重的鉛。她覺得她這一輩子的力氣也用完了。
「我不行了。」希棋癱坐在地上,直喘粗氣。
而此時他們也已經離開了清風山了。估計再有個把時辰天就會亮了。
停在希棋身旁的了塵突然大聲道「出來吧。」
這句話說得相當的莫名其妙,希棋昂頭想問問了塵是不是在夢囈。
然而讓希棋吃驚的是,在他們身後的樹旁真的緩緩的走出來了一個人。這人是誰?